庄聿走过去低头疑问:“这是什么”探头一看,发现是之前被我用来扔掷巨蟒的铜制手电筒,不知何时滚落了出来,如今表层颜色发黑,迟疑了下还是道出那是之前被我发现的一个摩擦生热式的手电筒。庄聿转眸看过来,对着盛世尧问:“你也这么认为”“原本是,现在看来不是了。”盛世尧淡淡地回。庄聿勾了勾嘴角,讥讽了道:“你其实早看出这是一个法器了吧,只是没想到这法器竟能破巨蟒之魂。倒是这条蛇的由来很是蹊跷,怎么可能有蛇活过两千年”“有一种方法可以。”“什么方法”盛世尧没再回话,只沉眸看着他,很快庄聿反应过来,面露惊异,“你是说魂蛇那巨蟒里其实俯的是人魂”这个答案把我给震住了,原因在于成家祖先的魂就是被外婆寄生在蛇内的,难道说这门巫术在千年之前就存在了那又会是谁的灵魂俯在了这头巨蟒里呢等等,在两千年前的汉朝,这条巨蟒肯定还是小蛇,然后随着日积月累的时间流逝,它长成了巨蟒,从某种意义上,不就达到了永生的目的天哪,别告诉我说那巨蟒身体内俯的魂是“是制作这天祭台的方士。”盛世尧淡淡开口,遏止了我偏离而且离奇的思绪,至少这个答案还能接受点,我见庄聿三人都不语,就自己问出了疑惑:“为什么那个方士要把魂俯在蛇身内是与黑白双蛇一样,百年枯骨,以蛇寄魂吗”盛世尧轻摇了头,“恐怕没那么简单,从天祭台到八卦配九宫,再到这魂蛇驱动石盘运转,这一系列都是有意而为,且环环相扣,缺了哪一个环节都不行。要完成这个恒久不变的天祭仪式,必须要个永远的驱动轮在运作,而死物不及活物有灵气,蛇乃有地龙之称,属于祥物,正好与那盘游天柱的金龙相对,以地龙之气补真龙之身。”“意思是这方士不惜牺牲自己性命,促成这天祭台运行,辅佐汉武帝得道成仙”我不禁唏嘘,这也太死忠了吧,“尽心尽力”到如此地步盛世尧略带浅讥了说:“并非死忠,这方士为皇帝也是为自己,修道之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羽化成仙,故而对生死倒是看得淡,在现下我们觉得荒谬,但在当时盛行这种思想,但也知修仙之路极难,这时候就要借助真龙之气了。在他的意念中,若天祭台成型,助皇登天,那么他就是登天的第二人。”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庄聿冷笑了声,道:“只可惜最终他魂散于自己的法器,也算是助他早登极乐了。”由于巨蟒已经完全不会动了,简宁一也壮了胆子走过去,略微好奇地看着脚边的筒状物件,“既然是他自己的东西,怎么还会打散他的魂”这个问题出来,我们都怔住了,确实是个很浅白的道理。所有情况都证明这个方士很厉害,道术极深,甚至精通玄学,又怎会被自己的法器打到魂飞魄散杨文浩在旁假设性地猜测:“会不会是因为他魂俯巨蟒后能力变小了,然后对自己的法器也抵御不了”“不是,”庄聿眯着眼,一脸深沉状,“尧,看来这个第六人很不简单哦。”盛世尧问:“你怀疑是那第六人的东西”庄聿点头,“要不然我想不出还有谁,或许这就是第六人能够离开的关键。”我听他们又把话题转到了第六个人的身上,忍不住打岔,“你们意思是船员中有一个人不但拥有法器,还可能会玄术,然后他凭借这些离开了此地那既然他有这能力,为何一开始不这么做,他完全可以带着那五个人离开啊。”“这个道理很简单,因为他不想带他们走。”庄聿沉声答。但盛世尧却有不同意见:“也未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件法器是他无意中所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到了最后关头,才阴差阳错地救了他一命。”庄聿嗤笑出声,语带嘲讽地道:“尧,你变了,变得心慈了,这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我蹙了眉,考虑要拿什么话去喷他,却听简宁一突然道:“庄聿,你能不能说话不这么阴阳怪气的”庄聿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僵在那瞪着她,我见状暗暗闷笑,还是简宁一有法子,一句话就让他给闭嘴了。老实说,我也烦透了庄聿这种怪腔调,而且刚才若不是简宁一冲出来丢了那句话,他明显就是想要袖手旁观,冷眼看盛世尧一人与巨蟒对阵。他与盛世尧之间,看似歇兵停战,但时不时还要斗一番,无论是斗智还是斗勇。气氛一时间变僵,杨文浩假意轻咳了两声,试图打破僵局地对我道:“成晓,你之前说的羊皮册子呢看看上面可还有别的线索。”几乎是瞬即的,盛世尧那带着冷茫的视线扫掠过去,杨文浩眼神微缩了下,但还是直直盯着我,不为所动。这情形非但没缓和气氛啊,反而加剧了矛盾,虽然刚才盛世尧关键时拉了杨文浩一把,但是对他似乎从没有过好感。我赶紧指了指丢弃在角落里的皮囊,之前盛世尧在研究八卦配九宫时,我将地上物件都收了收,还是放回了皮囊内,毕竟是别人的遗物。杨文浩走过去将皮囊捡起,打开来将东西重新倒在地上,找到了皮册子又拿了支炭笔就走过来道:“我们来分析下这第六人是谁吧。”见没人有异议,他就在册子上撕下一张纸,然后翻找到我说的船员避难记录处,是第二天有对人名提及的。杨文浩把人名抄下来,列在了空白纸上,由于册子是其中一个船员的自白记录,所以人名只能搜集到五个,而他自己都是用“我”代称的,于是杨文浩在记录完五个人名后,最后一行写了“记录者”三字。之前我看时,只是粗略扫过,现在被他列出来,倒确实清晰不少。第二天的递进实验,其实这六名船员做了不止一遍,每一次各人所站的位置都有改变,而最后一个探路者也都不同,当轮到记录者去探路时,他陈述的尤为详细,把沿路的观察都写了下来,他描述自己一直都是笔直往前,从没转弯,可走到后来却发现了自己的同伴在前方,又绕回到了这里。第二天的记录看了几遍后,觉得没有发现了,就去翻开第三天的。我直觉这一天很关键,因为他们试图去破坏这个祭台,也就是说他们也想到了困境的造成是因为祭台的原因。这会是那个第六人提出来的吗143第六人是谁2但是细读第三天记录,始终都不能肯定这个提议是谁提出来的,因为记录者基本都用的是“我们”,证明他们是齐心协力一起干一件事,洞壁上的摸索他们只花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全副精神集中在天祭台上。最早他们也没破坏,只是拿石块在各处敲击试探,其中有提到过一个人名多次,叫唐石曾。有两次是记录者在敲击底下小八卦时,让唐石在旁帮忙察看祭台动向,然后唐石曾告诉他石盘持续运转,后面紧随一句是“他们几人在另一边试也是如此情况”,可见这个唐石曾是与记录者站在同一边配合的。从这些记录来看,似乎记录者为主导,唐石曾为副。后面他们用石块试图去卡住石盘运转,可整个祭台连成一体,主八卦在中间,与外围石盘隔了一尺左右距离,这一尺的地方是向下凹陷的,但无论是与八卦还是石盘之间,都是贴合无缝的,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可能卡住石盘。所以最终这个计划是失败的,而且我想即使有缝隙给他们插入尖石,也无济于事,那么大一条巨蟒,由它带动石盘,估计连石头都碾得碎。第三天,他们无疑又作了无用功,之后的两天士气大减,情绪不稳开始争吵,但到第六天时,却冒了个人出来,他叫诸三。他提出不能坐以待毙,好不容易从沉船死里逃生,不甘心就此送命在这,但没有人应他,最后他一人离开去找出路。看到这,我心中一紧,难不成第六人是这诸三可是并未写到他用那什么法器啊,他怎么就能找到出路了呢杨文浩也是在边看边分析,并且还讲解出来,与我观念一致,但很快就听他叫了起来:“你们看,这个诸三在离开两天后回来了。”我低头去看,果然是这样,记录者这么写道:很无奈,本以为诸三找到了出路,在我们心中希望燃起时,他颓丧的回来了。至此,我们求生无望。“如此看来,诸三是第六人的可能是零了。”杨文浩摇头叹息。“未必”庄聿突然道,“这个诸三很有问题,他离开的那两天去了哪极有可能就是他在漩涡洞口处作下了记号,他必然要比留在原地的人多探到了一些东西,也或者正是他此趟出去,找到了那件法器。”简宁一也加入了讨论:“可不是已经肯定法器不是方士的吗怎么还会在洞里其它地方找到呢”我想了下,兀自猜测:“会不会是这个洞里本来就有法器掩埋,而方士不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盛世尧淡淡否定,我们都转眸看向他,面露疑惑。他目光定在庄聿脸上,“你觉得一个修为至高的人,会犯这种错误吗”庄聿语塞,沉面不作声。盛世尧浅笑了下又道:“既然此岛和这个天然岩洞,被方士选作天祭台供放,他必然是对整个山洞都仔细探查过了,以他的修为,一个能克自己魂气的法器岂会发现不了所以法器必然是那几人的其中一个带来的。”有道理“那会是诸三吗”盛世尧摇头,“不可能是诸三。他虽然不甘等死,但却脱离队伍一人行动,证明此人心性急躁,而两天后他求生无门,颓丧而回,这时他已完全失去了斗志。能够出去的人,一定是从未放弃过,而且够理智,这个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哪里明显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庄聿问:“你认为是谁”盛世尧指了指羊皮册子,“这本子的主人。”记录者庄聿挑眉再问:“何以见得”“因为从头至尾,只有他是清醒且理智的,能够一天一天的记录情况,他记录时言辞不激烈,平铺直叙,可见情绪没太大起伏,对于现状或许焦虑,却也安然接受。这样的人,才可能是留到最后的人。”庄聿反驳:“留到最后也未必就是离开的,你说此人理智,可最后的记录却很紊乱,甚至都放弃了记录,显然诸三回来后,剩下的时间都是在等死了,中间是否还有人离开,我看这个记录者都糊涂了。”我知道庄聿要表达什么,这本册子最后确实写得很乱,字迹也模糊,而且还有几页是空白的,然后到了最后一页才写上“我很遗憾”四个字。但听盛世尧道:“不,他没有糊涂,记录紊乱是因为饥饿导致意识不清,无法再像之前那般陈列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仍在坚持写,而记录的最后一页看似他已到弥留之际,留了我很遗憾四字,但小小你还记得我们看到羊皮囊子时是什么样子吗”本来我听得正认真,突然被他点到名,愣了两秒连忙道:“放在角落里啊。”“是散乱的,还是收好的”我心觉莫名,但还是老实回答:“是收好的,羊皮囊的口子不还是你解开的吗”答完我就明白他意思了,如果记录者在最后已经无力写任何字,那何以还能将物件都收好,而且还把羊皮囊放到角落边所以他在完成全部记录后,必然还清醒有意识。那记录本上都没有再提及有人离开,也就是说真正离开的时间,是在这记录之后,这时候很可能其他人都已死。“我打断一下,”简宁一突然出声,“有一点觉得不合理,就是他们如果是从海底沉船逃亡出来的,应该是没有时间带太多的粮食,这个羊皮囊子也不大,供他们六人吃的食物,至多三天,到诸三回来,就已经是第十天了,应该到了他们的极限,可册子记录了二十天都不止,他们靠什么生存”我听了立即去翻册子,这个记录者有个很好的习惯,叙事条理清楚,每一天都详细记录在一页以内,头几天写得密密麻麻,后面几人的活动变少,他也写得少了,可依旧是一天一页这样,基本上从记录的描述中,可观察到,那些人是在近二十天时相继死去的。可我从诸三回来那天往后翻,若加上空白页的话,不由乍舌,竟是前后算起来有三十天左右。就是除去中间的空白页,那也有二十五天,也就是说这个记录员不但比其他人活得长,而且长了有五到十天。脑中顿时反应出三个字,简宁一帮我说了出来:“是猪坚强吗生命力这么强”虽然这场合不太适合开玩笑,可我还是忍禁不俊起来,偷偷飘了眼身旁男人神色,不见有不郁,于是一本正经道:“恐怕是比小强还厉害。”简宁一噗哧而笑,两句笑话倒是打破了沉滞的氛围,庄聿与盛世尧两人是声色不动依旧,杨文浩却是眼中浮了笑意。回到事情本身,这个记录者就很有问题了,比其他人多活一两天可能还会,但五到十天是什么概念尤其我们还忽略了一点,这里是海岛,他们的水源从何而来如果没水,这意味着他们生存的时间会更短了。我提出观点后,盛世尧立即就给了我答案:“水源在岩壁上,因为海岛空气潮湿的原因,水会从洞外渗透进来,经过岩石的层层过滤,将海水蒸气的盐分排在了外,而岩壁上滚落的则就是淡水了。”我跑到岩壁边去伸手一摸,果然有潮意,再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