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异状。周通在旁抹起汗来,“尧哥,你快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吧,要不我们在这后面看着实在是心惊胆颤啊。”盛世尧向我们横过一眼,淡漠地说:“自己看墙上被推入的那七块砖是什么位置。”经他提点,我们全都转目去看石墙,那被推入的七块砖如今看起来就是七个小黑洞,这之间有何联系周通拿肩膀顶了顶我,压低声地问:“小妹,你看出名堂来了吗”我茫然摇头,听他又去问六子,六子也是摇头说没看出。却听简宁一开口:“是北斗七星图。”我们同时转头看她,疑问出声:“你怎么知道”她冲我微微一笑后道:“平时喜欢研究星座,上看到过这种图。”虽然我上不多,但北斗七星图还是有大概印象的,再仔细去看时,那七个黑洞确实好像连成那个曲折线。盛世尧在我们说话间走回到了灯柱跟前,伸手在上面也按了七次,机刮声再起,我们这次都听清了,那声音正是来自这根灯柱。惊奇地看到,灯柱表层竟缓缓向下移动,收入进了地砖中。看到这里,大致明白墙上的石砖与灯柱里的机关是相互辉映的,但到此也没看出设计这机关的用意是何,只能肯定如此精妙绝不会就是这般简单地让灯柱脱去一层外皮。怕打扰了盛世尧的思绪,我们都不再出声,静默地看他在原地蹙眉研究。过了会,他又走回石墙前,将中间一块石砖推入。我们本以为会像前次那样,也是毫无动静,结果这次整个墙的石砖都开始浮动起来,并且每块砖似乎都由不同的小块组成。接下来我看到情景,是至生都难忘的。只见盛世尧在墙前舞动双臂,挥出直拳,身形矫健如盘龙,游走在各处,到得后来,动作快得都只看到形不见其影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到盛世尧用武,他的每一拳击出都浑厚有力,等他停止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石墙上。绝难想象,在盛世尧的一番击打之间,墙上留下了一副九宫图。115双层地宫九宫格起源于河图洛书,河图与洛书是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两幅神秘图案,河图上,排列成数阵的黑点和白点,蕴藏着无穷的奥秘;洛书上的图案正好对应着从1到9九个数字,并且无论是纵向、横向、斜向、三条线上的三个数字其和皆等于15。而这面石墙,则是以每块石砖不同的小块来定义数字,同样如河图一般,以黑白颜色来区分数阵。光只看大概,就觉这术学十分难,而刚才盛世尧还在运动中击打填数,不能有丝毫错误,我们看他的目光都含了崇拜。他的眸光掠过我们后,淡淡说了句:“没你们想象中的难,只需记住口诀就行。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有肩,八六为足,五居中央。”所有人头顶都冒出了黑线,周通干咳两声后说:“尧哥,你不用给我们解释了,因为解释了我们也听不懂。”简宁一不客气地噗哧而笑,拉了拉我的手。当着盛世尧的面,我哪好意思笑,只能强行忍住。幸而盛世尧也不来管我们,再次走回到灯柱前,抬手轻轻一按,轰隆声立即传来。却不是眼前,而是在我们身后条件反射地转身,发现那张黑石塌在渐渐下沉,而轰隆声正是从它那里传来的。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此机关如此巧妙一层又一层,必然是内有玄机。我们同时看向了盛世尧,谁都不敢莽撞前去探看。当黑石塌下沉到看不见时,声音还持续了好一会才停止,接着就是悄无声息。周通掂起脚探头看了看,但我们站在台阶底下,又隔了这么远,哪里能看到上面石台。他迟疑地说:“尧哥,要不要让这女人先去探一下”简宁一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我想也没想摇头拒绝:“不行,她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普通女人,万一有什么危险的话,根本躲不了。”“小妹,她是庄聿的女人啊,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呢”我窒了窒,咬唇道:“她是我朋友。”或许简宁一曾因为庄聿骗过我,但还是在心中将她认作了朋友。周通没再说话了,只是看我的眼神有着不赞同。简宁一在我身后拉住我的手,转头与她对视,水眸中有着温暖的感怀。最后还是盛世尧开口:“不用谁去探路,暂时不会有别的机关了,一起过去看看吧。”周通为打破僵凝气氛,有意扬高了声道:“尧哥你早说啊,既然如此,就我老周打头阵吧。”说完也不等盛世尧同意,就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六子无声紧跟在后。盛世尧横了眼我们,淡声说:“你们走中间,我垫后。”我和简宁一没再耽搁,连忙走在了前,听着身后脚步紧随,简宁一突然凑到我耳边轻语:“他对你不错。”我忍不住勾起唇角莞尔,心道:确实不错的,他可能不擅言辞表达,但却常以行动来证明。只要有他在,我沉浮惶惑的心就能安定。等我们再次走上平台时,立时看到那黑石塌的位置变成了一个深坑,但坑壁只有一米多高,底下就是两米左右高的空间,火光从内射出来。周通在旁跃跃欲试着想跳下去,被盛世尧给轻声喝止了,只见他弯腰在坑壁上摸过一圈,轻压某处,突然一条铁链状的简易梯子从顶端垂下,距离刚好就在黑石塌上方一尺左右位置。设计之巧妙,当真是叹为观止。还是周通打头阵,由他先下去探路。在我维护简宁一之后,没人再提议让她作试验,但我知道这无疑是把危险转移到了周通和六子身上,每次都是他们俩人冲锋在前,心中不免生出歉疚。其实很想提议由我来探路的,但知道就是我提出了,也没人会接受,盛世尧更不会允许。我们相继下到底层后,竟发现底下的空间毫不输上面,等同于这地宫分为了两层。但下面这一层,相对要比上面粗糙了些许,没有雕镂玉砌的细工,四周就是普通的石墙,灯台也不是设在墙中,而是分成前后四个平台上摆设的。相比上层,此处灯光要暗了许多。这是粗略观感,等我们往里走进后细看时,不由大吃一惊。这四周的石墙上竟密密麻麻刻着文字,还配有人物图,但那文字却不是古汉字,也不像是之前我所接触到的契丹文。从庄聿的这个滇岛以及他前世推断,很可能这些文字是两千年以前属于古滇国自己的文字。我悄悄走近盛世尧,在他耳旁轻声问:“你识得这些字吗”果见他略一迟疑,微点了点头,“上面记录的是古滇国的历史,以及历代滇王与王侯的人物传记。”心中一动,立即去寻找滇国历史尾端部分,大致可以看出排列次序是从左向右的,那滇国最末的历史应该在右边尾部。待我转身回看时,发现简宁一的目光也紧凝在上面,而她盯看的是其中一副人物画,那人身穿黑袍头戴羽冠,一眼就看出有庄聿的轮廓在。尤其是他手上同样戴着黑色指环与黑玉手链,只见她不自觉地去摩挲腕间的珠子。我在上面目光停留片刻,就去搜寻旁处,最后视线凝于最尾端的那副壁画上,它与之前所有的画都不同,里面并没有人物,只画了一副面具,以及一把刀。这两者我都不陌生,面具是巫师和契丹王同戴的那副,刀则是我腰间的影月,也就是他们说的武王刃。察觉到身旁气息靠近,我微侧了目光,见盛世尧也盯在那处看,不由问:“那上面是怎么形容你的”无疑这幅画中虽然没有他,但定是代指武王尧。他轻摇了摇头:“没有记录,是空白的。”“画的底下和旁边不是也刻了文字吗”我奇怪地问,他怎么说是空白呢“那是记录面具与影月的由来。面具是用千年精铁制成,薄如蝉翼,戴上之后能聚敛天地之气。影月的材质与它相同,拥有此刃,上可通天,下可达地。”我将滇王前后的人物图又看了看,疑惑地问:“那里面有你吗”“没有,我不在其列。”耳尖的周通一脸困惑地问:“小妹,你与尧哥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在迟疑要怎么跟他解释,却听盛世尧沉声呵斥:“休得多问进里面看看去。”“哪个里面”周通环顾四周愣愣地问。盛世尧率步先行,走到正前方的石墙前,抬手一按,一道石门刷的一下向上收缩,现出了门型。我们面面相觑,这地宫当真是内有玄机无数啊。见他们先后进入石门内,我正要跟上,被简宁一在旁轻拉了下,她悄声问:“成晓,你老实跟我说,为何庄聿会与那墙上壁画中的人这么像”我微作沉吟,没有瞒她:“那画中人是两千年前古滇王国最后一任滇王,他是庄聿的前世。”简宁一怔愣在原地,我拍拍她肩膀,事实上我第一次听到时,也像她这般。“小妹,你们在磨蹭什么,快来啊。”周通在门前喊我们,我连忙拉了简宁一小跑过去,到得跟前,听周通语带深意地说:“小妹,自己留点心啊。”知他是好意提醒,我笑了笑没有反驳。待走进里面后,顿被惊怔住,耳旁传来简宁一的惊呼声,不怪她反应如此强烈了,事实上任谁看了一整排的石椁排列在那,都会震惊害怕。石椁,是石制的外棺,古人将遗体放进木质棺材里,再将棺材放到石质棺椁中,主要是避免木材日久腐烂,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就是说这间里层,其实是个墓穴初略点了下,一共有十樽,而此刻盛世尧正站在其中一樽前察看。那一樽体积相对要比其它的大一些,见他朝周通与六子使了个眼色,三人各自戴了手套就上前一同使力往一边推。我也顾不得脸发白的简宁一,走上前去探看,见石盖沉重异常,三人齐推都很费力。而留意到石盖上似刻有字,一般这类文字都是记录墓主的生平事迹。同样还是刚才那种特殊文字符号,我也看不懂。乘着他们推动石椁期间,我环视四周,目光微瞥间,发现最边上那具石椁前要比别地高出一些,像是一块石板磕在上面。走近些看,又见那石板似乎与地面之间有细缝,很像是从原来平整的地上升起的。站到跟前,见上面同样也刻了字,而且非常小,因为光线太暗,我只能凑近了眯眼细看,第一感官就是这些文字并不是刚才所看到滇国文字,而是还算可以辨认的古汉字。但等看过一段文字后,我如雷电击般凝在原地。那竟是刻写的黄兴元秘术而且正是外婆在树洞石室里抄写的其中一段。我忍不住想去触碰那块石板,手还没触及,就听盛世尧沉喝:“别碰”由于注意力集中在石板上,被他这么一声呵斥,吓得我连忙缩回了手,心跳剧烈。116青铜文化盛世尧大步走向我,将我往后拽过,眸光在我身上掠过见无异样后,低斥了句:“不要轻易触碰任何物件,随时都可能触发机关。”这才转视底下,立即眉宇紧蹙起来。我知他也是看出了那石板上刻的是黄兴元秘术,手电光聚照在上,流连在细缝处,眼中闪过深思。听他低声道:“先别管这里,等下再说,跟在我身旁,别再一个人擅自行动。”边说边拉了我走回到周通那处,发现那樽石椁已被他们完全推开了,而里面是一樽极华丽的棺椁。棺椁,即棺材和套棺,表示死者身份尊贵。木棺是出现于中国新石器时代的仰韶文化时期,至龙山文化已出现木椁,用于氏族中之头领。眼前这具,红木雕龙刻角,上面花纹也极其精细,可见墓主身份之高贵了。在棺椁边垂挂了一块金牌,是用金丝线串进木椁里的。别的字我或许不太识得,但那个“庄”字却是辨认出来了,再观其后字的形来猜测,不由震惊,这块金牌上雕刻的竟是古滇国始祖庄蹻之名。我目光凌询地盯着那棺椁,难不成这里面是庄蹻可是可是古滇王的陵墓不是都已经出土了吗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即使庄聿的前世是滇国最后一任滇王,他也不可能神通广大到把已经列为国家文物的古墓遗骸搬移到这里啊。直觉去看盛世尧,见他目光也紧凝在那块金牌上,他拥有了巫师记忆,也就是这庄蹻后人,他会开启可能是自己祖先的棺椁吗就在我思疑间,他已经上前掀开了椁盖,露出里面的黑檀棺木。从石椁到木椁,再到真正棺材,古人的墓葬可谓复杂又隆重,但转念想如果这是第一任滇王,也当有此殊荣才是。盛世尧没有过多犹豫就伸手欲去推棺盖,周通突然喊:“等等尧哥,要不要做个什么准备啊,万一这里面来个千年僵尸之类的,那可不好玩啊。咱手边也没武器,也在之前给用光了,传说这种古尸很多都是尸煞之类的,非常厉害”说到后来他越来越小声,原因在于盛世尧看他的眼神阴婺加阴沉,还带了点沉怒。我有抹汗的冲动,周通还不知道他口中说的“千年僵尸”或“尸煞”很可能就是盛世尧的先祖。只不过他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十具石椁排排列,灯火昏暗难辨,这氛围就够阴森恐怖了。若是开启黑檀木棺,里面果真冒个可怕的东西出来,那还真不好对付。但盛世尧似乎一反常态的一意孤行,并没理会周通的劝解,径自去推棺盖。我们全都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处,等到棺盖完全推到旁时,臆想中的恐怖情景并未发生,但由于室内昏暗,棺内漆黑,所以无法看清里面。只看到盛世尧用手电照在其中,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