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直到,那最后一个白点,也消失在视线之中,他,才缓缓的,收回了视线,看向,手中那把长剑。“主子,把伤口包扎一下吧”飞鹰,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满脸忐忑不安的站到轩辕澈的身前。心中,百感交集。这只瓷瓶,是王妃走之前递给他的,里面的药,神效奇佳,可以快速的止血,也不会让主子的手,留下疤痕,是王妃,特意嘱托自己的。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瞎子都看得出,王妃的心中,是有多么的在意主子。主子是没有看到,王妃离开时的神情。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泪如雨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王妃流泪,想不到,如王妃那般清冷高华,遗世轻狂的女子,也会,哭的那般绝望。“叮”一声刺耳的金戈之声,打断飞鹰的思绪。“主子”一声惊呼,飞鹰差点被眼前所看到的情形惊得魂飞魄散。轩辕澈,握着剑锋的手,蓦然用力,竟是将那把宝剑,生生的折断。带着剑柄的那一截断剑,狠狠的掉在了地上,而,残留在轩辕澈手中的剑锋,正以雷霆之速,刺向他的心脏。快到不可思议的动作,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与绝望,根本,来不及阻止即便,他就站在主子的身边,可是,还是阻止不了一心求死之人,那快若惊雷的一剑轩辕澈,唇边勾着一抹邪肆慵懒的轻笑,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希儿,对不起,这一次,我要食言了。因为,你,就是我的生命,你走了,留着这幅躯壳,何用“锵”一道耀眼的金色流光,自竹林之外,破空而来,以惊雷之速,打在轩辕澈手中那一截断剑之上,发出一道清亮冷凝的声响,激起点点火花。轩辕澈决然刺向自己心脏的断剑,竟被那一道莫名而来的金色流光击落在地。一切,皆是该杀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飞鹰惊骇的双眼之中,蓦然划过一道狂喜,倏地转头,朝身后看去,目露感激之色。不管那人是谁,救了他家主子,都该好好感谢才是。入目,是一道仙姿飘渺的身影。那人,童颜鹤发,一双慧光流转的眼睛,有着阅尽沧桑后的豁达,与看尽人间百态的睿智。一身超然物外的仙灵之气,步伐轻若无声,衣袂飘飘之间,给人一种羽化成仙的感觉。此刻,那人正缓缓朝着轩辕澈走去,一张仙风道骨的脸上,浮着几分悲天悯人,普度众生的笑意。飞鹰的表情微微一顿,凛冽的星眸之中,划过几分明显的沉思之色。这人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相较于飞鹰眼中的疑惑,轩辕澈却是邪眉轻拧,满脸若有所思之色的看着那人。依稀之间,仿佛想起,那一次,庆功宴上,饮下那杯毒酒,命悬一线,生死徘徊之际,仿佛,是在梦境中见过眼前之人。在尚书府的后院中,就是他,带走了希儿,那他,就应该是希儿的师傅,天邪老人“叹世间,有多少困顿于爱恨嗔痴之间,无法自拔之人。情之一字,真是,害人不浅”轩辕澈正自打量着天邪来人,耳边。却传来那人,似叹息,似悲悯的话语。声音,苍劲之中,带着无尽的豁达,一种,勘破红尘,看透生死的超然物外。“大师”或许,因为,他是希儿师傅的份上,或许,是他那一身仙风道骨的超然物外,轩辕澈微微抱拳,对着那人施了一礼,神情之间,甚是客气与尊敬。“我非出家人,也不度众生,只是,却不忍见你做出如此糊涂蠢钝之事,当真让人,失望之极。”相较于轩辕澈的客气有礼,那天邪来人说话,却甚是锐利,一针见血,毫不留情。此刻,他就站在轩辕澈的身前一步之遥,一双仿佛可以堪透天机的眼睛,静静的靠着轩辕澈,眼中,慧光流转,似能望见人心底最深处不为人知的想法般,脸上的神情,一如他口中所说,满满的,都是失望。轩辕澈的眼中划过一抹明显的错愣之色,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眼前这老人说话竟是如此犀利不留情面。他竟骂他蠢钝还说他,让人失望或许吧,他的确是很让人失望,曾几何时,他最轻视的,便是那些为了情爱,寻死腻活之人,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他自己,也会沦为此类中人。只是,只要一想到,漫长无际的生命之中,没有了她携手相伴,便觉得,这世界,早已死灰白一片,活着于他,不过是永无止境的行尸走肉罢了与其,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还不如,化作一缕幽魂,时时追随在她的左右,至少,还可以,一直看到她“你以为,你若是死了,她会独活吗”正当轩辕澈脑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的时候,天邪老人再次开口,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轻若无物的叹息。他的话,却如一道惊雷,凌空劈下,如当头棒喝般,让轩辕澈,瞬间清醒。身体,不可抑止的狠狠一震,眼底,似乎一种疯狂翻涌的惊骇与后怕。是啊若是他真的死了,若是,希儿得知了他已不在人世的消息,那她他只是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与绝望之中,却忽略了,她对他的感情。离开,并不是她心底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只是,因为那一层让人窒息的枷锁罢了惊怒悔恨,心有余悸,轩辕澈恨不得飞出一掌,把自己灭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其然的,又是一道苍劲超脱的声音传来,语气之中,带着世人永远也看不透的天地高远。心,蓦然一动,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那他与希儿,还有希望吗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一般,天邪老人,微微一叹,伸手拈了拈根本不存在的胡须,以一种看破红尘的天人般的姿态,看着轩辕澈,缓缓开口。“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们之间的感情,够坚定,那么,这世间,便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将你们分开。”慧光流转的眼中,划过几分淡淡的悲悯之色。情,乃世间至善至美,至柔至坚之物,恍若旷世利剑,可以伤人于无形,亦可度人于生死。只是,只有经历过风雨洗礼的感情,才可以真正拥有,无坚不摧的韧性,甚至,可以以此,改变天道轮回情之力量,于至柔至微之处,可善化万物,使人世,遍地花开,于至坚至高之处,可撼动天道,使天地,乾坤再造“承蒙大师点化,只是,我与希儿之间,隔着的,又岂止是万水千山,国仇家恨,生死对立,连我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是她”说不出,此刻心中的感受,或喜或悲,喜忧参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可以倾尽自己全部的感情,甚至,倾尽生死,只为她一人。但,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仿佛,生来便注定是宿敌,这样的身份,如何,勘破“你只需相信,只要情在心中,不死不灭,任何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你,要给她时间。”乍然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身上背负的国仇家恨,任谁,一时之间,都无法承受更何况,她所面对的,更残酷她爱上了仇人之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一边,是惨死的族人与双亲,一边,是心之所向的恋人,任谁,都会难以抉择。但,他相信云儿那丫头,以她的聪颖过人,不拘世俗,她,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可以给她时间,我愿意等”哪怕,是用尽一生的时间,却等她爱她,等她,接受他,他,都无怨无悔。天邪老人的一席话,让轩辕澈,原本晦暗绝望的心,渐渐的有了一丝光明,虽然,没有云开月明,没有朝阳明媚,但是,至少,有了一丝希望。只要有希望,心,便不会真的死去。“如此,甚好。你,切莫再要做傻事。”看着轩辕澈眼中,那一抹明灭闪烁的星光,天邪老人终于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缓缓点了点头,刷的一下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空气之中。“这这这神仙”看着,来去如风的天邪老人,飞鹰惊愣的嘴都合不拢,手指着天邪老人消失的方向,满脸惊讶。只是,对于他的大呼小叫,轩辕澈,只是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背影之中。透着一股淡淡明灭的星光。那是,他心中的光亮。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背影,飞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愣愣的站在那里,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抱着剑。“主子你的伤啊”半晌之后,他才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轩辕澈身影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至于子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竹林,蓦然间安静了下来。清风送爽,白云悠悠,一轮明日,在九天之上,落下华光万丈。空寂的竹林上空,蓦然飘出两道身影来,凌风虚立于一片轻细的竹枝之上,羽化若仙。一位仙风道骨,童颜鹤发的老人,一位,鬼气弥漫,邪气横生的黑衣鬼面女子。“我说你个死老头,你是故意不告诉他们真相的吧恩”一道邪气鬼魅的嗓音传来,带着丝丝戾气与狂狞的邪气,语气,非常非常不客气。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之下,一双邪气横生的眼睛,恨恨的盯着身边若仙人般超脱的老人,凶光密布,杀气四射。“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对于女子那凶狠如鬼魅般的眼神,那人,似乎早已司空见惯般,一派超然之姿。“怎么就不能说了成天一副装神弄鬼神秘兮兮的模样,你糊弄谁呢难道,你没有看到云儿有多伤心吗我这心,到现在还揪着呢可怜的云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傅”女子恶狠狠的语气,在说起口中的云儿之时,蓦然间,被满满的温柔与慈爱所代替,变化太大也太快,倒是让人,有些不习惯。“只有真正至善至美,矢志不渝的爱情,才可以拥有无坚不摧真的力量,唤醒沉睡千年的白凤血灵,进而,唤醒被封印的墨渊之魂,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化解这一场旷世之劫彻底结束这千年来雪族所遭受的厄运与劫难”那双慧光流转之间,早已看破生死的眼睛,似乎,划过几分渺远恍惚的神色,似悲悯,似哀叹,又似期待。“话虽如此,可是,难道,云儿对那小子的感情不够真吗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她已经彻底的爱上那个臭小子了”闻言,女子邪气横生的眼眸之中,恶狠狠的神色褪去了几分,却掩饰不了满心的疼惜,瞎子都看得出来,云儿这丫头可是动了真情的这丫头,还是如从前一般,要么,不动心,一旦动了凡心,那就是愈发不可收拾,纵然万劫不复,她也四死不回头,真是让人又爱又恨闻言,天邪老人,却是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没有说话。她,固然是深爱轩辕澈的,可,她的心,却被亲情与仇恨撕扯着,以至于,让她,忽略了自己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感受。“那还是说,那个臭小子不是真心的”见天邪老人不语,那鬼面女子复又开口,只是,话才说完,便摇了摇头,这就更不可能了“喂你又在研究什么天机你有时间研究这个,还不如快点想想办法让真相早点解开,再看着云儿这样痛苦下去,她还没疯,我就先疯了”女子扭头,看到天邪老人一副莫测高深的天人之态,不由得顿时火气,眼中的凶光,再次大胜。“此事要看他们自己,他人,爱莫能助,况且,也急不得”对于女子的怒气,天邪老人,恍若未觉般,顾自说道。“怎么不急我都快急死了这么多年来,你见云儿哭过几次想想她那肝肠寸断的样子,我就,我就”说着说着,女子的声音蓦然间小了下去,恍惚之间,竟然让人生出一丝,她已泣不成声的错觉。“罢了你也不必难过,此事,虽要靠他们自己,但,还是可以借助一些外力催动的。”见状,那天邪老人幽幽一叹,这般说道。“喂你这个没安好心的死老头你怎么不早说呢害我浪费了整整三滴眼泪”天邪老人话音刚落,那低声啜泣的女子,便哗的一下抬起头来,目光凶狠的瞪着天邪老人,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数落。“”罢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疯疯癫癫不是么“喂你那是什么表情算了不与你计较了外力么我得好好想想才才行”一手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很是认真的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