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经啊就算是温文尔雅的卢温玉,情到浓时也有一意孤行的一面。走着走着就到了尘梦湖,再过去,上了桥往里走就是尘梦楼了。乔然抬手看了看表,冬天天黑早,逛了那么久,才不到晚上八点。“卢兄,今天谢谢你陪我出去解闷。”“你我之间何需客气。”卢温玉说道,“我看你进去再回客院。”“那好。我进去了。“乔然一步三回头,挥挥手道,”卢兄,明天见。”目送乔然上了桥,走过了梅花亭,卢温玉幽幽一叹,也走了。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却最怕,吉日良辰过后,灯暗荒凉,人静散尽,月下西厢。作者有话要说:1五陵年少争缠头:出自白居易琵琶行2樱桃毕罗:毕罗唐代是盛行于南北各地的著名小吃,樱桃毕罗熟后樱桃色泽不变,犹如新鲜,由唐朝中期最著名的政变“甘露之变”的关键人物韩约首创,他做得这道点心,半透明,可见樱桃鲜红,十分养眼又美味3兔子灯:一种古老的汉族传统手工艺品、三十八青白色的陶瓷香卧,祥云香已经燃尽,只留下琼藿与香根草温暖又魅惑的余调。玉釉鱼游莲底碗,清汤水已冷,元宵已经泡胀,枸杞静静地漂浮。他回来了。推开门,带进一阵冷风。“崔砚”乔然愣了愣,两手背后关上了门,他靠着房门,望着崔砚坐在那的背影思虑了半天,才慢慢走过去,在崔砚边上坐下。乔然看到了桌子上的水仙开出了今年第一朵花,他也看到了玉釉碗里已经冷掉的元宵。“你在等我”乔然略显尴尬,拿起勺子拨了拨元宵,“你等我干嘛这是,给我留的”崔砚的目光看似和顺,无喜无怒,却把乔然慌得眼饧骨软。乔然舀起一勺元宵就要往嘴里送,还没入口就被崔砚打落,汤水洒到了乔然身上,乔然蹙眉,摇摇头,“你就见不得我舒坦。”“冷了。”崔砚说道,“吃下去坏肠胃。”屋子里暖着火炉,进来就觉得暖洋洋。刚好衣服也弄脏了,乔然起身卸下黑羔裘,顺势搭到漆色光亮的木施上。“炮友是什么意思”崔砚突然问。“呃”乔然头皮一麻,“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词”“清河崔氏的崔,笔墨纸砚的砚。听说他是你老婆”乔然往后一扶,差点撞倒了木施。他瞠目结舌,指着崔砚的手抖啊抖,“你派人跟踪我就算了,还监视我”这时崔砚已经起身,一步步逼近了乔然。他进一步,乔然退两步。乔然:“嗳嗳嗳你别过来啊”他话还没说完,后背就撞到了柱子。乔然赶紧绕过去,如果崔砚往左他就往右,崔砚往右他就往左,心里觉得安全多了。“乔然。”“干、干嘛”“以后别唱歌给别人听。”“卧槽,你管得着吗”乔然气呼呼地伸着脑袋叫道,“老子想唱就唱想唱给谁听就唱给谁听”说话间乔然突然发觉崔砚不见了,妈呀乔然赶紧绕着柱子往前跑,结果腿还没提起来,后领子就被崔砚抓住了。崔砚把挣扎着的乔然往怀里一带,迫使他看向自己。乔然知道自己落入崔砚的“魔爪”再挣扎也无济于事,干脆心一横,手一放,随他去了。“乔然,我想”话音没入唇齿之间,长长的一个吻,天旋地转,乔然脑海里回忆起崔砚成亲那日,漫天烟火,灿烂云霞。那都是不属于自己的喜庆。乔然奋力一推崔砚,还真把他推开了。指尖碰了碰下唇,血“崔砚你他妈咬我”乔然舔了舔嘴唇,果然一嘴的血腥味,“我说你是不是有s倾向啊崔二公子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崔砚又逼近了乔然,猛地将手撑到房柱上,风声划过乔然侧脸,崔砚出手那一刻他还以为崔砚要打他,吓得捂脸往边上闪。但听没有动静,乔然分开手指,透过指缝观察“敌情”,崔砚只是手撑着柱子,把乔然圈禁在自己双臂之间。“唉真是要你折磨出心脏病。”乔然无奈,眼下崔砚离他太近,他心脏狂跳,却只能装出一副喝茶逗鸟聊天气,漫不经心的样子,“崔砚,不是说算了吗”“嗯。”“嗯”乔然翻白眼,“嗯嗯嗯个屁啊”乔然站直了往崔砚怀里一扑,“你是不是想这样”乔然又腾回手,捧着崔砚两颊,在他嘴上啄了一口,“还是想这样”他冷笑一声甩开崔砚手臂,快步走向床边,一边走一边脱自己衣服,奈何古代的衣服实在麻烦,乔然扯得乱七八糟,拖泥带水地一屁股坐到床上,他拍拍床缘,“或者想这样”乔然两脚互相用力,把鞋子往崔砚那边甩。可是他天生不是练武的料吧,一只往东一只往西,就是没有一只砸中崔砚。崔砚捡起乔然的鞋子,放到床下。“崔砚。”乔然看到崔砚弯腰捡鞋的时候,莫名地一阵恍惚,想把这个人绑起来藏起来,永远只跟自己说话,永远只跟自己在一起,去他妈的镇守边关,去他妈的政治暗杀,去他妈的叱咤武林“乔然。”崔砚与他并肩坐着,两人共享了这一刻的宁静。“明天你就要走了。”乔然从拔步床回廊两侧的其中一个抽屉里,取出告别霍离时,霍离送他的木盒子,“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个,是我义父送我的东西,没想到当初一个转身,就是生死之别。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在活人心中,从没有死亡。”乔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蝴蝶袖箭,匣盖上刻着一个“田”字。乔然说道,“这是我义父的妻子身前用过的兵器,义父叫我拿去防身,可我想我也用不着,我出门就被你的暗羽跟住了。所以,送给你吧。你出了山东,就要加倍小心。自求多福吧”乔然说话期间,崔砚一直摆弄着蝴蝶袖箭,箭长7寸,镞长1寸,每简装箭12支。崔砚摩挲着那个“田”字,疑惑地皱起眉头,华山前掌门霍离的妻子,会是田家的女人吗“欸跟你说话呢”乔然换了个姿势,盘腿面对着崔砚而坐,“你连句谢谢都没有”“乔然”“不用谢。”“”崔砚从袖袋里取出一根红色的飘带,递到乔然眼前,“我也有东西要送你。”一根红丝带乔然郁闷地拽了过来,但他看到上面有字,居然还是简体字“乔、小、然、到、此、一、游”乔然即震惊又疑惑,“这是哪里来的”崔砚问,“你不是从没来过我们大阳王朝吗”“对呀”乔然肯定。“这是我从泰山碧霞祠捡来的。”崔砚说道,“碧霞祠前面有两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桂花树,上面挂满了祈福的丝带。你的也在之一。”乔然紧张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浑身上下都紧绷着,又觉得冷又觉得热。儿时的一个梦,怎么会真实出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乔然”“你知道吗,人有的时候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某一瞬间时,总感觉亲身经历过。心理学上称为既视现象。人有时根本不需要真实的记忆,大脑内部就有可能自己制造一种熟悉的感觉。而有些熟悉的感觉来源于无意识记忆,所以某些时候,我真是分不清到底以前的我是真的,还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又或者,全都是假的、全是幻觉记忆。”“乔然。”崔砚翻过乔然的手臂,按着脉搏把了一会,“别乱想。”乔然被崔砚按着手腕,好像有股力量流进手臂,循环全身,比心理暗示还有效,不出片刻就冷静下来。“现在有回去的希望了吗”崔砚问他。乔然依旧盯着看那歪歪扭扭几个字,“不知道或许崔砚,我至今没听谁提过你弟弟的名字,他是不是叫做崔宣”“是,他是叫崔宣。怎么了”“”乔然又震惊了,久久无法从“崔宣”这个名字中回神过来。“没什么木已成舟,想不通的事不想了。”乔然把红丝带压到枕头底下。“要睡了”“嗯。”乔然拿胳膊肘挡住崔砚,“嗯你想干嘛”“你不是知道我想干嘛吗刚才你动手动脚,现在装糊涂。”崔砚欺身下去,“你是乖乖配合,还是被我点穴,自己选。”“不行。”乔然斩钉截铁,“在我们那,结婚以后乱搞不但千夫所指,而且还会被判刑下狱。”“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大阳王朝。”崔砚不顾乔然反抗,膝盖顶住他的腿,把他的双手交叉往枕头上压住,“也别再自欺欺人。”“我哪有自欺欺人”“你敢说你不想要”“我”乔然干瞪眼,“我可以自撸啊”“自什么撸”对牛弹琴啊,乔然默泪。“崔砚,我忘了,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真的真的就在下面抽屉里上次我还教你玩过,记得吗你先松开我啊卧槽”乔然倒抽一口冷气,疼得五官都挤一块了,“死变态你他妈的进来前打声招呼会死啊”“放松。”崔砚抚摸他脸,乔然张嘴就咬到他手指。奈何狠不下心真的咬。“乔然,你要送我的是不是这个东西”“我的平板,你什么时候拿走的”乔然被顶得难受,说话间都带着喘息。这个太阳能平板是乔然在东京有次参加什么什么科技大会随手买的纪念品,其他性能都一般,连摄像头都没有。唯一的长处就是对着太阳能自动充电。在古代无聊的时候,多亏了里面存着的那些游戏打发时间啊“我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崔砚点了几下,将平板对向乔然。圈圈你个叉叉就知道教会他没好事通关了我的愤怒小鸟不说,还偷看了我的视频平板里两个男人正在激情缠绵,动作极其大胆,堪比gv“这是什么”崔砚问,“你不说,今晚我们就一直做。”“说说说我说”乔然面红耳赤,“这是戏雪里的一段激情戏啦,我们没有真做,是假的,我对天发誓,绝对是假的借位而已”看乔然一脸“求你相信我吧”欲哭无泪的表情,崔砚一勾嘴角,笑了。他丢开平板,压着乔然的腿,含住乔然被他咬肿的嘴唇。“那我们按刚才播放的样子来一遍。”崔砚侧入,不顾乔然反对,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夜阑人静,潮水褪去,歇。乔然累得睁不开眼,侧着身子背对着崔砚。浑身酸痛,稍微一动就觉得骨头都要散架。很累,很困,却无心睡眠,思绪乱糟糟,心里烦闷。没由来的特别低落、灰暗、透骨酸心。乔然吃力地转动身体,由侧卧改为平躺。十分寻常的一个动作,他速度极慢地进行,一来腰酸背痛如履薄冰,二来怕压到崔砚。平躺后,他放松自己,深吸长吸,企图催眠自己,可惜越想睡越睡不着。“乔然”乔然重重地叹了气,睁开眼说道,“唉死变态,你怎么还不睡”“我想”“不行”乔然在崔砚身上拍了一下,“再来我就要死了”崔砚:“”乔然:“节操呢节制呢”“我只是想跟你谈一谈小竹子,还有”“你不用跟我解释小竹子的事。”乔然又没等崔砚说完,就截断他的话,说起自己的,“我晓得你们这些人,有权有势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这是历史局限性,类似于不可抗力因素。你杀谁我都没办法,也没有立场去指责。”崔砚看着乔然一本正经地样子,捏了捏他脸上肉,乔然瘦了很多,唯有脸还是肉嘟嘟的像小孩子,“有时候连我看也不懂你。乔然,最初你像个很讨厌的不懂事的小毛孩,现在你像个七老八十看透世事的糟老头,也很讨厌。”乔然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脸,“我本来就比你大。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喝过的酒,遇见过的人,听过的故事,都比你多。”“有朝一日,但愿我也能如你过往那般,喝酒,听书,赏雪,发呆,等一阵风。”也许是夜太深沉,人太沉沦,乔然没想到崔砚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回望着他,他琥珀色的眸子太漂亮,只一眼,就醉在他的绵绵情意里,何有心思再去想,他到底是真有情还是虚有意。崔砚的手伸下去与乔然十指紧扣,他眼里有遗憾也有不舍,他说,“可惜出身与为世,皆难遣难留。死后蓬蒿共一丘。乔然,我知你怨我,我却不知该怨谁。”手心温热,犹如一股冬去春来万物新生的力量。乔然突然问他,“崔砚,你有爱过任何人吗哪怕只有一个。”“我说有,你信么”“信。”崔砚笑了,“又变回小孩子了。”“我真的信。”乔然忍下酸痛,面向崔砚侧躺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不过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为爱痴狂,义无反顾,有的人轰轰烈烈,有的人细水长流,也有的人就算爱得死去活来,该捅刀子的时候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