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此时,小虎进来向崔砚禀告乔然的近况。“乔然公子吃过药后。问了小的好些问题,不是摄像头出场费这些胡话,他先是问我们这是在哪,小的如实回答他是在陕西提督府。他又问现在是何年月,还问了清河崔氏,最后还问他问谁演皇帝。”崔砚不解,“这个乔然,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扮演皇帝,亏他想的出。”灵光一闪,崔砚突然想到,说不定乔然以前是个唱戏的,你听他声音那么好听,又爱说演戏不演戏的,八成之前是哪个戏班的戏子,受了什么刺激,半疯不疯。这样推测或许有理,可他一个疯疯癫癫的戏子,怎么会出现在蒙古穿着那一身怪异的戏服,拖着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打造的还能各个方向滚来滚去的箱子崔砚细细想了很久后,才吩咐小虎,“你年纪虽小,但脑子机灵,以后服侍乔然的任务就交给你和小狼了。”“二公子放心,我和小狼必定为崔家尽心竭力。”“下去吧。不要让他起疑。”崔砚挥手,遣退虎子。屋外传来一串快速又尖锐的鹰叫。崔砚快步出屋,天上盘旋着一只上体黑亮尾翼皎白的金雕。崔砚横剑,金雕俯冲下来,扇动的气流带下更多的梧桐叶,刹那间它减速稳稳当当地落在崔砚的那把又细又长的剑上,鹰爪牢固地抓住剑鞘,金雕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崔砚另外一只没有拿剑的手抚摸了几下金雕的背脊,“凌空,你回来了。”他取下那只名叫凌空的金雕脚爪上面绑着的竹筒,拿着的剑手往上一抬,凌空顺势起飞,翅膀展开,比一普通人的身高还长,崔砚朝天说道,“凌空,去后院吃鸡”凌空“嗷”地一声掠过他头顶,飞向后院。后院里早就有人放出老母鸡,给崔家二公子的宝贝宠物送餐。竹筒里是一份密信,崔砚看过后,不知是喜是悲,面无表情地回了房间。几天之后,乔然的伤终于没有大碍,可以下地走路了。作为演员,他的头型特别适合古装戏,还有个美人尖,小狼见他头发太短,跟刚还俗的和尚似的,非要给乔然带假发,古代的假发,没有头套,戴着不舒服又容易掉,乔然死活不肯戴,天气还热,热出一头痱子就麻烦了。头发的事作罢,出门还是要穿的得体,乔然想穿自己的衣服,小狼气的以死相挟,“二公子吩咐我和小虎照顾乔公子,小狼就要把乔公子服侍好了,公子那些衣服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小狼无论如何不能让公子再穿。”小狼是个小丫头,别看年纪不大,打小跟在崔砚身边,聪明机警,风火泼辣,乔然最怕女人哭闹和喋喋不休,想着假发已经不戴了,这些繁琐复杂的古装自己以前也穿多了,不差这一回,于是随了小狼的意。小狼给他挑的是一件宝蓝色的直裰,穿上乔然的身,适合雅致,如蓝宝石一般贵气,又如湖泊一般沉静。可惜长得太普通。小狼心想,有些得意,是了,谁还能好看得过自家主子崔二公子呢,崔家的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器宇不凡,二公子的容貌天下第一,行军布阵更是一绝。“傻笑什么”乔然望着痴笑的小狼无语,自己有那么帅吗小狼侧目道,“长得不好就要靠衣装了”这几天下来,小狼已经摸清了乔然的脾气,其实是很好说话的人,开玩笑说点过分的话都不会生气,除了有时候说些胡话,自言自语,骂骂咧咧,倒也不见得脑子哪里不正常,只有像迷路的人,找不到家的那种焦急。一部分时候就看见乔然呆坐在那儿神游四海,看多了真觉得有点凄凉。“你这头喂不熟的小母狼说谁不好看呢”“哪个着急跳脚就是在说哪个。”小狼嬉笑。“哼,全世界就你家二公子最好看行了吧。”乔然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小狼怎会在意,抱着换洗衣服就走了。留下乔然干瞪眼。唯小人女子难养也乔然故作风雅地拿起檀香折扇也出门散步去了。腹伤愈合,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药,竟然连疤都快消了。小虎说如今都7月末了,农历的7月换算阳历应该是8月左右,8月啊,想起8月4号那天,他兴高采烈地登机,满怀期待地飞向虹城,最后到底是谁得了影帝呢一边想着一边走着,漫无目的,路过的家丁等人,都没敢上去请安,万一打扰了这位奇人神游,发起疯病,谁担当得起。在床上躺久了,人都躺得病殃殃没力气,走了片刻,乔然就觉得累。疲惫让他回过神来,自己不知不觉又到一座假山水池子旁。四下无人,只有不远处墙头下巡逻的士兵。乔然叹了一口气,席地而坐,夏末秋初,虽然白天日头还大,但已经凉风起,乔然干脆躺在水池边的草地上,打开折扇盖在自己脸上,就这样舒适地休息一会也不错。错的是他躺错了地方。水池另一头的银杏长廊走出一位白衣飘飘金丝为腰的男人。作者有话要说:、四心中无事才能呼呼大睡。崔砚踢开乔然的扇子,阳光直射到乔然的脸上,睡梦中的人皱起了眉,换了侧身而躺的姿势,修长的手指胡乱地在草地上抓了抓,好像在找枕头似的滑稽。崔砚蓄了力,朝乔然屁股一脚踢去。“哎呦”乔然被踢醒了,揉了揉屁股,茫茫然的样子坐了起来,懒在那半天没有动静。崔砚俯首,两指捏住乔然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仰视自己。“又痴颠了”乔然拍开崔砚的手,豁然站立,他一米八一的个子,跟崔砚差不多高,鼓足了气势,倒有几分决斗的样子。崔砚被他突然站起来的大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仰了仰,没想到乔然得寸进尺,几乎贴到他脸上,“你是北影还是中戏的”崔砚一指戳在乔然额头上,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乔然弹开了。“北影和中戏,是哪门哪派你是唱戏还是武林中人”崔砚鄙夷地瞥了瞥乔然,“就你这杀鸡都提不起刀的人,你要跟我说你是混江湖,我大牙都要笑掉。”原以为乔然会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可是乔然垂了头,呶喃着嘴,不知暗自碎碎念着什么,失魂落魄地倒退几步,蹲到地上,埋首哭了起来,先是呜呜呜地忍着哭,没几下就干脆撒丫子嚎嚎大哭起来。崔砚跟木头人似的呆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活了二十几年还没见过哪个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放肆的痛哭流涕。又惊又气又不知所措。除了戏雪里面生离死别那一场戏,乔然也很久没这么哭过了,他现在是满肚子的委屈,说不出的害怕。任谁高高兴兴出门,却意外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醒来,都会惊慌失措。在这个世界,你不知道年月,也不认识任何人,你不懂他们的生活,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你甚至都不敢肯定,这个有血有肉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你杀了我吧”乔然哭哑了嗓子,沙哑着对崔砚说。崔砚不动。“你他妈的再来一剑啊往这”乔然指着太阳穴,一想不对,那是剑,冷兵器,又不是枪,马上改指心脏,“往这戳来呀给大爷一个痛快”崔砚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看乔然“发疯”。又是这幅高高在上的臭脸乔然猛地起身,欲想夺剑,结果没想到因为他蹲了太久,双腿发麻,起身又急,大脑供不上血,一下子什么也看不清楚,头昏眼花直挺挺地往前扑倒。眼瞧着就要摔个狗吃shi,身子已经被崔砚搂住,花前树下,跟偶像剧里男女主角第一次邂逅狗血的桥段一模一样,这会儿乔然还有功夫想,按偶像剧的套路,他该甩崔砚一耳光,然后崔砚心里os“他敢打我从来没有人敢这个对我他好特殊”从此情根深种“噗嗤哈哈”乔然竟然想着想着笑了出来。这个人绝对疯的不轻崔砚此刻已经彻底不怀疑乔然是装疯还是卖傻。不然哪有这种人,刚才哭得惊天动地,现在笑得跟白痴似的崔砚驾起乔然胳膊,“站好”“脚麻了”乔然翻个白眼,他以为我乐意跟女人似的倒他怀里呢,自作多情。“二公子”忽听一声冰冷冷的叫唤。“崔陵,你回来了。”崔砚心里一阵波澜,立刻松开手。这一松手,乔然差点倒地,还好他机智的拉住了崔砚的胳膊。这个场面就很奇怪了。在崔陵看来,先是崔砚搂着乔然,看到自己来了崔砚想松手,乔然还拉拉扯扯。换做别人早就非礼勿视了,可是崔陵就是崔陵,他直接说道,“听说你捡了个疯子,我还奇怪你怎么突发善心”“崔陵。”崔砚也不多说,只是看着崔陵。崔陵生得眉目寡淡,面白如雪,个子又十分高挑,只要他站在那,就如刀片般又尖又利又薄。崔陵看也不看乔然,直径走近了崔砚,“我的信,你看过了。”“看过了。”“齐王被掳去了黑水城。”崔陵拿出杨景琉的御赐亲王金牌交到崔砚手上,“当时他冲在最前面,敌人放箭,他无人掩护,接连中箭。”“这么说来在放出那三支信号箭之前,就有人逃出部落去通风报信。”乔然见他们聊正事的样子,感觉自己不合时宜地站在那里,正好自己脚也不麻头也不晕了,干脆开溜吧“站住。”乔然头也不回,你说站住就站住吗,傻叉。嗖地一下,后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又痛又麻,自己想动也动不了,想骂人连舌头都动不起来,怎么回事,我靠咧,跟武侠小说里被点穴似的,难道真的被点穴了吗哎呦,太难受了,我操啊。救命崔砚:“接着说。”崔陵说道,“我们屠掉的那个小部落,规模虽小,但那是统领黑水部落的黑可汗的母系分支,当时黑可汗的小儿子岱钦正在那探望他的姨祖母。当时他被下属护送从后方逃回黑水城”“岱钦知道景琉身份了吗”崔砚捏紧了亲王金牌,忐忑的问道。“应该没有。”“应该”“齐王故意丢掉了亲王金牌,想必就是为了隐藏身份。不过,就算没有这块金牌,鞑靼人也不是傻子,看齐王一身富贵,也知道掳的是一名汉人中的贵族。”“只要我们不泄露齐王失踪的消息。”崔砚定了定心,把亲王金牌挂到了身后一脸痛苦便秘相的乔然腰上。“我们的齐王还好好的待在我身边。”崔陵惊讶失色,嫌弃地看看乔然,不解地看看崔砚,忽然又明白了崔砚的计划。“那齐王那边要怎么救”“景琉这孩子,天性胡闹,这回可要吃苦头了。”崔砚眯了眯眼,“不能大张旗鼓的救啊打草惊蛇就白费心机了。眼下,还是要辛苦你了。”“崔陵一切都听二公子吩咐。”“崔陵,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把你当知心的人。齐王这件事,我有不好的预感。只怕你再出什么危险。你为我,为崔家,吃苦受伤,我只希望你永远信我。”“你姓崔,我也姓崔,我为崔家就是为自己的家。”崔陵顿了顿,挪开注视崔砚的目光,“你把我当知心人,我也是把你当知心人的。我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暗羽的职责就是从生到死,不离不弃。崔锋对大公子,崔粲对三公子,我对你,都是一样的。”崔砚沉默,久久凝视着如刀刃一般的崔陵。“我永远相信你,二公子,你也要永远明白我。”“我一直明白。”崔砚黯然。崔陵心里犹豫,想到黑水城的凶险,毅然上前两步,握了握崔砚的温热的手,“你的不容易,我都知道。从来都知道。”那两人的情景,乔然尽收眼底,内心万头草泥马奔过,搅基就搅基干嘛强迫我观看啊然后眼花几下,崔陵就不见了,卧槽,吊威亚也没这么快啊。是不是直接切镜头了啊喂崔砚,快点解开我啊要死了仿佛听到了乔然内心的咆哮,崔砚转过来,又是那招,手指挑起他的下颔,“我只说一遍,听清楚了,从现在起,你不是来历不明的疯子,而是大阳王朝如假包换的齐王殿下杨景琉”话落穴解,乔然差点吐血,刚才听了他们对话,大概理出了头绪,姓崔的弄丢了一个真王爷,在没救回来之前,乔然,倒霉的二十一世纪大tian朝小演员,时空错乱到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居然重操旧业,要饰演个假王爷。“景琉。”“干嘛”乔然没好气。“嗯,入戏挺快。你之前是戏子吧”“戏子算你猜对一半吧不过我是演戏的,不是唱戏的。呃,应该这么说,我也会唱,不过是唱歌,不是唱戏。总的来说混我们这行的,有文化的话都叫演艺工作者,一般就简称艺人啦。我主要是演戏,就是个演员。欸,说了你也不懂。你们都是古人。”“古人”崔砚有些好笑地看着乔然,又是一副看耍猴的闲情雅致。“没错,就是古人。”乔然嘴上这么一说,心里却是一惊,按这么推算那他们岂不是我们的祖宗,我靠,太占便宜了“等会”乔然一挥手,跟指挥音乐似的停在那,“大阳王朝是什么王朝姓杨的皇族,好像就只有隋朝吧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