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有意思的孩子。老五,你们很熟吧”郇昰心头一跳,他不知道父皇还不是有什么言下之意,是说他和薛家很熟吗这到真的是冤枉郇昰了,他只是和薛蟠的关系比较近,和薛父几乎就没有两句话的。不过怎么答话却是要斟酌了,“父皇,要是旻儿将来也能这般聪慧就好了,不要像是我这般让父皇劳心。”皇上听了摇头笑笑,这个老五话不多却是说的都是真话。不过从线报上来看,薛蟠这个孩子小时候命运多羁,会有这样的心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知怎么的,想着想着皇上竟然少有的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父上早逝,在自己才是童龄小儿的时候,就执掌权柄。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如履薄冰,步步艰辛倒是和薛蟠有了一丝相通之处,这便是古人说的天妒英才,熬过了这一关的必会有过人之处,不知不觉间对于从未见面的薛蟠有了一丝或是同病相怜的好感。“给我说说薛家的事情吧。”皇上少有的起了谈话的兴趣,这让郇昰很是为难,他不知道父皇对于薛家,或者是世人眼中连成一线的四大家族到底是什么意思,旧时候的功臣,还是尾大不掉的拖累,不过看着父皇的神态,郇昰猜测这个时候,他只是想要知道江南的旧故怎么样了。“儿臣惭愧,在金陵的时候,就顾着和薛蟠、宋先生还有林家的林瑜一起读书了。薛家的事情,儿臣”郇昰说的其实是七分真话,他们可不是在谈天说地放松地玩着吗,他不相信父皇不清楚这一点。但是还有那三分假话,却是他在江南的暗线从那个时候动了起来。“朕知道你在读书,还是那些个吃食的书,这个你说过了。我是让你说下薛蟠,是个好孩子吧。”这句话却是让郇昰更加不敢接下去了,父皇单单提起了蟠儿可是为什么,莫不成前头有谁说过什么,再一想,除了父皇还能清楚地知道薛家的情况,怕是没有谁知道的。“读了很多的书,很是勤奋。儿臣当年要是有一半的用功,也不用父皇操劳那么多了。”这倒是勾起了皇上的回忆,要说宫里头的孩子他亲自教养的只有太子,但是就如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样,他心中最爱的是宸贵妃的四皇子,自然养在宸贵妃那里的郇昰也被爱屋及乌了,这和宸贵妃对他也是尽了责不无关系。“是啊,那个时候,你就是个不爱说话的,现在也没改的好一点,可是不能让朕的小皇孙也那样,以后有机会让旻儿与薛蟠也认识一下,没想到薛家还是出了一个读书人的。”郇昰心中当下有点疑惑,薛家在这之前出过读书人吗。“父皇,金陵可是和京城远得很。”“你倒是没有信心,小孩能早早地考过来,最不济十年总是可以的吧,到时候旻儿也才十岁罢了,也是可以当半个夫子的。”皇上却是想到了薛家的另外一个人,就是薛蟠的祖父,那个人倒是个怪人,书读的也是多,可是还是承了皇商的家业,没有选择科举入世一途,走的也是早,一晃都这些年了。郇昰自然是不会去追问的,父皇想让谁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都是圣意,不能妄自揣测。“行了,问你也说不出什么漂亮话来,这好东西我收下了,薛家是朕亲口封的皇商,就是小孩入了仕,旁支也是能承这个名号的,在商言商,他们可是不会被糊弄住的。不是说贾王史薛是四大家子吗,都是连着亲的,谁没有两个糟心的亲戚呢。趁着现在还有闲暇,不如让他和宋诠多看看市井风俗,那也是怪不错的。”皇上最后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只是郇昰震住了,他听懂了意思,他的父皇知道江南那里面的纠缠与不对付,不外乎就是这么几家人家,他们可不是连成一气的,怕是各有纠葛。而现在父皇想要看到的绝对不是亲戚间的不平和,这说明他们之间各自站队了,这一点让为帝者最讨厌,但是和气一团又真的好吗“儿臣知道了,薛蟠知道父皇这般关心他定是万分高兴的。”郇昰知道今天不能再说了,他不知道父皇对蟠儿的善意来自何处,可是皇上的善意不是一直的,总是要时时警惕的。言多必失,今天知道了父皇对于薛家有种不一样的善意,却也让他警醒,看来父皇对江南知道的十分清楚,那么太子与三哥做的事情一定瞒不过去,父皇却毫不在意,这是在熬鹰吗,赢的登上大宝,输的打落尘埃,如此真的没有问题么。薛父与薛母带着宝钗住到了京城薛家的宅子里,他们是不想去贾家的,但是毕竟是亲戚,而去今年王子腾回京述职了,多年不见,不去一下王家怎么也说不过去。薛父想着蟠儿书信中对于幕后黑手的推测,他就对明后两天的见面一点兴趣了提不起来,江南甄家与京城贾家,可不是老相好了么。32第三十二章不管薛父心里头对贾家是怎么想的,这亲戚家总是要去上一去的。递了帖子,订下了时间之后,薛父与薛母就双双前往了贾家,进了侧门,薛父与薛母先是一同去拜会了贾母,然后薛母去了后宅与王夫人见面了,而府里面的男丁里头,贾赦不知去了京郊的哪一处庄子,贾政还在衙门里头没有回来,贾母就让贾琏与贾珠来陪薛父说说话了。“给祖母与姨夫问安了。”贾琏与贾琏一同到了正厅里头,贾母待两人来了,笑着对几个人说,“他姨夫,你长远没有同他们见面了吧,说着上次见面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薛父一个人入京办事的时候,才不会赶着上去贾府,最多是给贾母送上一份节礼,算是成了亲戚间的礼数,贾母的这句当年可是薛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的事情了。“一晃眼他们都这般的大了,模样倒是越发俊朗了。珠哥儿明年都要大婚了,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啊。”贾珠听到薛父说起了大婚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就想要转移话题了,“薛姨夫,听闻这次是带着薛二妹妹上京来问诊的,不知道有没有个头绪。”薛父倒是听出了贾珠语气中的关切之情,难得地深看了他一眼,这才是亲戚应该关心的事情,他与贾母聊了好几句了,都是说着金陵最近怎么样了,这老人家还没有来得及提到宝钗一句话呢。呵,估摸着是心里头没有这事情。“瞧我,人老了真是糊涂了,宝钗丫头的病可是有点起色了,听着你们是请了御医,大半个月了有什么好消息了吗我可是多为她多念了几遍经文了。”“老太太这可是不敢了,劳烦您挂念着宝钗了,我说最近怎么她的身体越发的好呢。原来是菩萨听着您的经,才有的泽福,要不说老寿星对小儿的关切最好呢。我们几大家子,可只有您这福气是最绵长的。”要说薛父打心里是不信那念经的事情,但是架不住贾母喜欢听好话,其实谁都喜欢听好话,他就说两句又不会掉一块肉。“你这嘴巴惯是会讲好话的,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贾母听着果不其然是笑的更开怀了,“宝钗丫头慢慢好了,你们也能缓一口气了,前头是蟠哥儿,再是宝钗丫头。这为人父母的到底是不容易。好了,好了,你们爷们三个去偏侧聊聊天吧,琏哥儿与珠哥儿还没有出过京城呢,给他们说说外头的事情吧。”薛父给贾母作了个揖,与贾琏、贾珠一同去了偏堂里面喝茶去了。等夜里头薛父与薛母回了薛宅,先是去看了宝钗,就如同薛父先头说的,这个老御医给看过之后,开了个方子,这里头的几味药都是就着冷这个节气来的,吃了大半个月还真的好了不少,许是在这里过完了年,就能痊愈了。夫妻二人又回房,分别说起了后来在贾家的谈话。“老爷,今天我见到了元春丫头,倒是一个沉着懂事的,才这个岁数就有了如此稳得住,倒不像是我姐姐能教养的出来的。”薛母想着比薛蟠还小的元春,端是有了一番大人的沉静,觉得日后她的日子定是不错的。只是这女儿养的太天真了,就怕进了他人家做媳妇了吃亏,但是太懂事了未免也失去了自个儿的乐趣。“是吗珠哥倒是不错的,才学上应该也是贾家少有的了。听着过了年大婚之后,就要进考了,看着他平时用功的样子,许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似乎有些太紧着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贾家里面的那些事情。琏哥儿就在课业上差了一点,倒是喜欢我讲些天南海北经商的事情,只是他毕竟才是大房的长子啊。”薛父对着贾珠的印象不错,觉得他真是算得上是歹竹出好笋了。只是,贾琏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以后能拿着大主意的,这现在府里头不知何时会再进一位大夫人,倒是候他的日子会怎么样呢单说贾母对二房的好,他一个不常来往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越过长子给次子成爵,说不过去啊。除非大房闹出了什么大事情来。“是啊,我也见了一面,倒是个心善的孩子。我瞧着,不知道为什么比元春更让人舒服呢。我那姐姐也是喜欢他的勤学的劲头,希望他能在年后的考试中,一举夺魁。我只是担心,可别给孩子太多的重负了才好。”薛父想象了一下王夫人那个样子,只是摇摇头,“这家家各有自己的经,可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了。”薛父与薛母又在后日去了王家,见着了王子腾,看上去倒是个严肃的人,对着薛母才有了一个笑脸,近年关的时候,朝中的事情十分多,他又是回来述职的,也没有多留一下薛父,只是说着日后多走动走动,难得大家都是在京城。就在几天之后,贾家里头的一个小厮落水死了,这让贾母迎接新年的心情,又降了下去,上次是张氏,这次又来一个下人,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消停一下吗吩咐下头多加了一份银钱,快些把这人葬了,过个安稳的年。“爹娘,你们总算是回家了,儿子等得都大了一岁了。”薛蟠听见了管家的通报声,连忙去门口接薛父三人。在京城过了一个年之后,宝钗的病倒是真的痊愈了,等过了深冬的寒风,三人就辞别了京城,沿着水路一路南下,赶回金陵了。等薛蟠再见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初的事情了。“可不是,蟠儿都一下子蹿高了不少了。”薛母也是想念儿子了,她很久没有离开金陵这么长的时间了,踏进家门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还是家里最好。”“妹妹怎么样了,信上说病都好了,具体的情况是怎么说”薛蟠看着嬷嬷把宝钗先抱回了屋子里头,到家的时候,她正睡觉着。薛父摸了摸胡子,眼中虽有倦意,倒是掩盖不住对于宝钗病愈的欢喜,“可是好了,那位太医在这方面可真是神了。一点的病根都没有落下,你妹妹啊,以后定能长得白白胖胖的。”这句话让薛蟠瞬间掉了三根黑线,女儿家白净也就算了,胖真的好吗,现在可是比不上唐朝的时候了。却是知道这是薛父正高兴着,原先宝钗热症犯的时候,可是胃口差的很。“爹娘也是累了,还是先用膳吧,旁的事情后面再说。”用过了饭之后,薛父与薛蟠去了书房,说起了这小半年里头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孩儿给五哥送去了玻璃茶具,后来他给回了信,里头说着圣人也是觉得那个东西不错,也说了让孩儿多于宋先生学学。有关贾家的事情,也是五哥话里头透给我的。”薛蟠说的是年前郇昰来的一封信,里面多半都是聊着京城的风物,却是在末了的时候,说了他把玻璃壶具献给了父皇,他老人家对于蟠儿的感觉还是不错,让他好好与宋先生学学呢。薛父听着敛去了表情,沏着茶沉默了一下,停顿了好一会,才看向薛蟠,“蟠儿,薛家最听命的那个,永远是圣上。”“爹,我当然知道,我们只忠于皇上。”薛蟠自是明白薛父是反对站队的,只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我们已经救了五哥,这事情下面又该怎么办,远着近着都落人的话柄。”薛父叹了口气,这也是天意,偏偏卷到了这么个别人避之不及的皇储之争中,可别说当时不救郇昰会怎么样,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们没能救起他的儿子,怕是更糟糕。关键是蟠儿以后是要入仕的,薛家在朝中没有什么靠得住的朋友,宋诠是蟠儿的师傅自是对他好的,可是他毕竟是老臣了。林家看着是亲近,但是江南这块地方就是个火山口,不知道林海能不能镇住。而王家还是不提了。“你是怎么看的”薛父倒是问起了薛蟠的看法,在他的眼中,自家小孩的眼力早就超越了很多的凡夫俗子,只是慧极必伤,也不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郇昰还是郇昰,那么他来继承的话,必然是有好处的。薛蟠心里头的盘算可没有停下来过,他一直希望有了强有力的助力,可以让他放开了手脚干活,郇昰算是个心有沟壑,敢于创新、睁眼看世界的人了,关键是他不是一个弱者,而是心志坚定的人。“五哥许是这个时候,最适合的那位了。”薛父看着薛蟠肯定的神情,最后还是点点头,“这官场上的事情,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