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君吾冲花柔浅浅一笑,抓上她的手,看向站在桌边不敢上前的唐寂和唐六两:“宫里也好,城里也好,贼子我总会揪出来清掉的。花柔一愣:“你都听到了”慕君吾点头道:“嗯,我太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但你,还有你们说的一切我都听得一清二楚。”花柔闻言赶忙去试了慕君吾额头的温度,又去摸他的脉,而慕君吾看向了唐寂,他的眼神十分平和:“恭喜你,放下了屠刀。”唐寂闻言,眼圈立时泛红,眼中有愧疚与不安。“我们都会原谅你,不过孟知祥野心勃勃,我需要你帮我让他死心。”“我会的,你只管吩咐。”“我已经得到消息,东川董璋兵败,不出所料,他一旦被了结,孟知祥就会带兵攻楚,我需要你们去夷州,灭了他的野心。”“没问题我去”“我会让你假死在这场战斗中,至少在孟看来你忠心耿耿为他而死,那你的软肋也不会受损。”唐寂闻言扑通一声跪地他是个背叛者,获得原谅已是天大的恩德,想不到他们还考虑到了他的家人,这怎能不令他感动“对不起。”他诚挚道歉,而慕君吾竟冲他一笑:“是兄弟,就起来。”唐寂起来时,注意到花柔看着慕君吾,神情安定,却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知趣道:“那个我有点累,先过去歇着了。”当下两人就出去了。出来时,太阳早已升起,唐寂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看天上明亮的太阳:“我喜欢这太阳。”唐六两看了一眼太阳:“我也喜欢,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对,暖洋洋的。”唐六两说着偏头看着唐寂:“你真和玉儿成亲了”“嗯。”“多久的事儿啊”“前天。”唐六两愣住。“走,陪我回去接她过来,她要是知道我放下了这份贪念,一定很开心。”“好”唐六两应声后又不免担忧:“可是你不是累了吗而且你这身体”“我没事的,至于累了”他转头看向茅草屋:“是我们两个就不要妨碍他们了吧”“对不起,吓到你了。”屋内,慕君吾深情地凝望着他的爱人,眼里是藏不住的歉意,而花柔看着他,并未说话,在沉默中眼有泪光。“我不能失去你。”慕君吾小心翼翼道:“可我无法叫醒装睡的人,所以才”“我不能看着你冒险。”花柔哽咽道:“你不能失去我,我又何尝不是况且在你我之外,还有楚国,楚国也不能。”“可是如果非要选择,我只会选择你。”花柔顿了顿,笑了:“做选择的不是你,是我。”慕君吾愕然:“你”“对我想好了,放弃唐门门主之位。”“为什么”慕君吾惊讶道:“你不是还要止戈天下”花柔此时用力地抓紧了慕君吾的手:“因为我想和你过一段平静的日子,夫妻恩爱,举案齐眉。”花柔微笑着,她的眼眸中有着不舍。“我也想。”慕君吾张开了手臂,将花柔轻轻揽入怀中,拥抱着,依偎着感受着她的体温,柔软,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你先前说的话,我可都听得清楚,以后不管怎样,你都不能丢下我。”花柔抽泣着用力点头。“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他强调着,她诚挚的回应:“嗯。”“过些日子,待我好一些,待唐箫从唐门回来,我就给你抽毒,你相信我,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好。”她答应着,眼泪簌簌下落。慕君吾则神情幸福,若春光明媚。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了马嘶鸣叫之声。“看病”楚玄站在回春林门口打量着下马的潘约:“找人”“是的,我找慕公子。”楚玄抬手指向茅草屋:“里面。”潘约欠身后,立刻走向茅草屋。而屋内听到动静的两人,自然是先分开坐好了。“公子”“进来吧”潘约一进来,见屋内除慕君吾外还有一人,当即欠身。“潘约兄弟,这位是我的妻子,花柔。”潘约一愣,迅速看了花柔一眼:“可是那位唐门门主”慕君吾刚点头,潘约就立刻冲花柔下跪行礼:“小的见过王”“别这样”花柔连忙打断并上前扶他起身:“你们都是兄弟,犯不着如此。”她看向慕君吾:“他找你定有要事,你们谈。”花柔自觉地就要出去,可是慕君吾却道:“你不必走,我对你再无隐瞒。”花柔一愣,回头冲慕君吾莞尔一笑:“我知道,但是我守了你一夜,累了。”说罢她出去了,潘约折身相送,待花柔出屋后才直身转向慕君吾。此时的慕君吾眼中满是柔情:“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潘约浅笑道:“公子有福。”慕君吾此时调整了情绪:“老赵喊你来的”“是。”“我没什么大碍,今日借病休整一日,夜里就会归去,不耽误明日的朝会。”“明白,不过我出来的时候,那个唐门的冷面人拦住了我,要我把这个亲手交给您。”潘约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叠好的信笺递给慕君吾。慕君吾拆开,阅读后,眼眸里满是嘲色:“既然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就索性刮个够”慕君吾当即冲潘约勾了手指,潘约立刻凑到近前,听他耳语交代,而此时,花柔则同楚玄走到了回春林外十米开外处小声交谈。“你要我保密,这不难,但瞒得了多久呢”楚玄皱着眉头,一脸苦色:“他迟早会知道啊”“晚一天是一天。”“其实,虽然机会渺茫,不足一成,但我觉得你也不要灰心,更不要就此放弃,你们那个兄长不是回唐门了吗万一”“这不重要。”楚玄当即愣住:“不重要谁会嫌自己活得长啊”“人生无常如火,未来变化难定,最值得珍惜的就是当下,只要我和他共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日后的我们,生者无憾,死者安详,也就足够了。”楚玄错愕地看着花柔,竟语塞难言。花柔见他这般,冲他一笑:“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也会帮你完成毒典的。”“花柔,你还有姐妹吗没嫁人的。”憋了半天,楚玄咕哝出这么一句。花柔一顿,笑道:“有一个,可她也嫁人了。”楚玄此时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后悔。”“后悔什么”“我该救了你就离开这块地方的,说不定就能有个媳妇儿了。”花柔脸上一红:“别胡说了,你心里有人我知道你心中有善,一定会再遇到一位好姑娘的。”楚玄愣了愣,仰头看天:“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