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处,几个打手围殴赌徒,打得正欢时,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他们给打飞在地。这些人发懵时,将他们打飞的彭玕情绪激动地冲到那赌徒跟前,一把扯上他的衣领将人给提溜了起来。“别打我”赌徒抱头求饶:“别打我求你了别打我”彭玕的表情有些抽搐,他难以置信地将赌徒的手拽开。那是一张他认识的脸,尽管此刻泥污血水还有鼻涕混杂其上,但是他认得他愣在那里,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这个蓬头垢面的人怎么会是“你什么都没看见”赌徒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口中喃喃:“你什么都没看见,都没看见”而此时,被打翻的打手们此时已全部爬起来涌了过来。“都别动”彭玕大声喊着:“他欠你们多少钱,我给”一个时辰后,彭玕已阴着脸背着双手的在府中客院的房门前,非常慢速地来回踱步了。一溜的下人们捧着水盆,毛巾,脏衣服从客房内走出后,最后一人在彭玕身边停留:“老爷,已收拾好了。”“都下去吧记住锁上院门。”下人们听话地退出了院子,院门被带上,那铁索拴门的声音清脆刺耳的响起后,彭玕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客房。“说说吧。”他背手掩上了房门,盯着前方坐在桌旁的人,一步步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你怎么没死”神情惶惶,局促不安的马希声,闻言吞咽了一口唾沫,嗫懦而言。而同一时间,回到了殿内的慕君吾已经换回了王服,只是他的眉头紧皱着,舒展不开。“毒王变我不曾听说过。”袁德妃帮他理着衣带,轻声道:“更别说什么天一阁了。”“若不是试炼关卡内有所记载,我也不知这些。”“可是”袁德妃眼有忧色:“你真要冒险尝试”“嗯。”“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楚国国祚谁承金瓯”慕君吾顿了几秒道:“父亲并非只有我一子,兄死弟及即可。”“胡闹现在楚国外有虎狼,内有豺豹,那几个谁堪大任”“够了”慕君吾咬了咬唇:“别拿大义来压我。”袁德妃欲言又止,为难、心疼地看着他,终究叹息低语:“若是九儿还活着该多好,她一准儿有法子应对。”慕君吾闻言一顿,忽然惊醒:“青囊十三针,玉儿”说罢,他狂奔而出,袁德妃不免神情费解:“玉儿这又是谁”慕君吾冲回了大殿,可大殿里未有玉儿身影。“玉儿呢先前的那位姑娘呢”“回大王的话,那位姑娘她走了。”“走了她去哪儿了”“这个奴才不知。”“找”慕君吾皱眉喝道:“速速去找”“所以”彭玕盯着马希声:“你是假死”“对,德妃给我吃了一种药,我醒来后,已在城中一所民宅里,她给了我一些钱财,让我度过余生。”“你把钱赌光了”马希声手在膝盖处搓了搓:“他们设局骗我,明明我的黑将军赢了,他们硬说那黑将军是他们的,反而把被咬掉腿的那只说是我的,我不认,他们就打我,最后最后我扛不住了,就认了,房子抵卖了,钱都没了。”彭玕看着他,伸手扯了扯下巴上的胡子:“我问你,你是想当赌徒乞丐过流离失所挨打的日子呢还是想重回王宫作人人敬畏的大王”马希声蹭地站了起来:“我当然相当大王”说完这话,他又怂了,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窘迫地坐下,小心翼翼道:“可是,我我并非马家血统,而且,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呵“彭玕盯着马希声阴笑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你爹是啊”烈日闷了半晌,一阵闷雷滚过,雨终于砸了下来。长沙府外还有一些距离的破庙里,铁军弟子们不得不暂栖此处避雨。“我的乖乖,这雨说下就下,还真大”在弟子们嘀咕闲聊时,唐箫就站在破庙门口朝外张望,眉头不展。而破庙内,唐六两一边擦着身上的雨水,一边偷看唐寂他坐在盖着被单的天火炮前,看着其他弟子忙着生火,阴鸷而沉默。终于,火点燃了,众人架柴时,唐箫折了进来:“雨这么大,估摸着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你们今夜就在这里歇脚,我先去赶去长沙府。”“这么大的雨,你不避一避吗是有什么急事吗”唐六两关切询问。“唐寂先前提起了孟知祥,我之前途经楚地各城郭的确遇到过可疑之人,我觉得,我应该去提醒一下慕君吾。”“这样啊那你去吧”唐六两话音刚落,唐寂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唐箫迟疑了一下点头后,两人冒雨离开,而唐六两并没有多话,只是眼里有些不安。大雨滂沱,夜晚的长沙府自然少有出行者。可是城王府里却来了客人。诚王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对面的彭玕轻声道:“彭太尉不是让人带话,叫我别找你嘛,怎么下着雨的夜里,自己跑我府上来了。”彭玕不慌不忙道:“酒肆那种地方,人多嘴杂。”诚王瞥他一眼,没说话,只手提着茶杯盖在茶杯的杯沿上轻轻地转动、摩擦着。彭玕看了一眼那茶杯:“王爷明明知道大王给我进了太尉,又封了安定郡王,怎么会想着找上我”诚王一笑:“表面风光,心里窝火。”彭玕盯着诚王,诚王也盯着彭玕,两人都不说话,几秒后,诚王松了茶杯盖:“令爱已经香消玉殒,彭太尉真打算忍气吞声吗”彭玕嘴巴轻抽了一下,他知道,城王也不算太废物,至少还能得信儿,当下他阴笑道:“我会不会忍气吞声不重要,重要的是,诚王殿下肯不肯来一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游戏。”“此话怎讲”彭玕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抓上了诚王先前用的茶杯,将茶盖,茶杯,茶托分开来,而后拿起了茶托:“我有筹码,可令他王位动荡,而后”他抓起茶盖:“借用外力打他个难以招架,到了那时”他把茶杯放在了诚王的手边:“您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来收拾残局,上位为王。”诚王看看手边的茶杯,又看看茶托,茶盖,疑惑不解:“什么筹码可令他王位动荡”此时,一道闪电划过,映照出彭玕眼神阴霾,而后闷雷滚过,彭玕轻声道:“二公子,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