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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别再拖延。但凡新鬼火骨一去,若叫冷凉伤了魂窍,便要还阳,也颇得一番功夫。”步惊云垂了眼,神医桌边拎罢椅子往院中坐了,漏些吃食,仍来喂鸽子。剩得两人屋里团着,聂风昏过半天,一下醒了,略微抬了眼,眉间一袖子雪。聂风抱他:“冷。”步惊云拿额头抵着他,鼻尖贴一起。聂风蹭了蹭,勾了步惊云,约莫是个依扶的意思,但一哆嗦,还说:“冷。”步惊云心里一团涩,往哪摆都不是地方。半天撩过帘子,怀中抱了聂风,半靠着,歪了歪。步惊云叫他向肩上枕了,前心贴后背的,将一怀攀泊迎给他,把举世的暖都掏给他。低头没话。灯在“内容提要”里,jj查得严,别地方不能放提示只好放内容提要里。手机可能看不到需要上电脑看神医篱笆下边听屋里床笫之欢动静稍大,他本无什么暗室窥房的癖好,就挪了个位子,“唔”得一声捞了鸟雀顺毛,满不相干一叹:“一个痴遇见一个傻,嘿,正好一对。你说是不是”鸽子歪头啄他一口。、麒麟魔现神医于外候了半天,步惊云推门探了头。衣衫已是冠得整饬,发仍有些散,便莫名往他的眉上,裁霜题雪的,剥蚀一分显见的纷乱来了。看着诸事都还未曾收拾妥当。神医望他,步惊云问:“有桶么”又营营役役拎了水往屋内去。神医椅子上待着,仍喂鸽子。末了步惊云招他。神医一叹,撇了鸟雀来瞧。聂风垂眼桌畔坐了,指上眉间再没什么素,一展寒霁的,叫人这样遇着,很能想见他平日里一番初雨新晴的风致。聂风正拈案上茶盏左右瞟,见了神医,拜起纡迟,与他一礼:“先生,谢你救我。”神医瞥了步惊云,一笑:“不用。只是你可还记得自己如何到此”聂风拧眉:“不太记得了。是了,我送师父返城,回山途中遇见一个老先生,翠冠黄衣,驻了杖,我看他行动不便,要扶他,可他与我说,说”到此默了默,挠头:“他与我说了一件很着紧的事,但我忘了。”神医“哦”了一声:“那,这几天的事,你也半分不晓了你叫他摄了到此。这是泉乡阴城地界,鬼域,你三魂出窍,七魄离体,自己也不晓得。”聂风一惊:“几天我到这已有几天了”步惊云咳了两句,抱他怀中暖了:“那老头不是好人,他把你火,把你冻成了冰。多亏先生救你。”聂风听了又要来谢。神医看两人碾一处,只好笼袖子:“你别谢我,你该谢的,另有其人。怕只怕他与你的情谊,不是一个寥寥谢字可得还尽。这个暂且不提,你如今醒转,大病方愈,我看你眉上三道火,想是阳间有人拿请魂灯为你守了皮囊,你尚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我给你瞧瞧。”聂风不明就里。半天垂了眼,大抵何处不得言说之地总有些没对付,挪了挪,一扶桌:“我,觉得浑身乏力。腿软腰痛,还,咳,没了。”神医扶额,拿眼瞥步惊云。魔鬼没理,搂了聂风,搭手替他揉了又揉:“先生药下得猛,难免一点遗症,几天便消。”一番堂而皇之,面色都不带改的。神医哑然,颇觉步惊云这句推搪很得宜,是个人才。三人神思别怀,姑且没了言语。神医与他们添水,偶得瞟过聂风,一愣:“你的左眼”聂风正抿茶,听他说了,扣了杯,愈发糊涂:“先生,什么左眼”神医凑近了要扯他,叫步惊云剐一记,便瑟瑟回了身。步惊云转来捧了聂风,低头与他抵着额,真切瞧了瞧。聂风瞪他,两人声息到此,粘粘糊糊缠作一团。步惊云眉上沉沉沾了寒,已为他事所乱。聂风不懂,叫他烫得昏茫一阵,问了:“我的左眼怎么了”神医讶然:“步惊云,你,你这兄弟来历不小。”步惊云抿唇无言。聂风没法从他一丛枯话里剪下几瓣花来,就转与神医,一望,先生往身后架上掏了一册书,半尺高,明白写了,阴城志怪大全,翻了又翻,指了两行点给他看。聂风虚虚瞟了,纸上三字麒麟魔,长剑红眼,噬人心,三千年没迹,不得寻。一行注解:无。聂风叫这点漫不经心逗得乐了:“这个无是什么意思”神医掩了卷:“见过麒麟魔的鬼啊人的,都死了,所以连音信消息都没有。相传他吃得挑剔,只挖人心,别的地方嫌脏,碰都不碰。世上多空心的,失心的,伤心的人,都是麒麟魔手笔。”聂风噤了声,耽搁一阵又问:“麒麟魔和我的左眼有什么关系”神医摊手要就着这个往下谈,叫步惊云阻了,揽过聂风:“没什么关系,麒麟魔是天地煞气之最,你是人类,能有什么关系了。听他瞎扯。城里都是些闲鬼,编纂附会多得多了。你魂魄离体稍有时日,泉乡不宜久待,我带你回去。”聂风没动,步惊云搂他未松,心下很是含混,一番言语糊涂账,怕难来叫他取信。末了聂风看他半天,一笑:“我很少见你这样话多。你应该多说说,好听。”他笑得何其受看,叫步惊云不得不看。可两相对望,步惊云一愣,聂风戳他。步惊云省起甚事,垂眼拾了物什。聂风便同先生告辞来了,神医呵呵拱手:“这位兄弟,他日你若有甚操劳,只管寻我。”聂风觉着稀奇:“我有甚操劳”神医话未尽的,留了个茬,也不再言语,径直引两人院外去。聂风随他起行,迈一步,足底究竟虚浮。坐时虽没太显,但一立着,即刻觉出有心无力来,当下跌半个踉跄。得幸步惊云从旁扶他,伸手一下揽了,躬身搂罢。聂风脚不沾地,为他打横抱着,怀里沉了沉,硬生生空得两手不知往哪里放。步惊云垂了眼:“环着我。”神医于前抠门,听了一颤,嗒啦一声,锁没打开。易风拿尾巴挠了挠聂风。聂风依依犹未动。他抬眼来瞟皇影。刀客正往那盏请魂灯下昏了眉目。猫儿左右瞧着,好觉无趣,辗转团成一颗球,绒绒向聂风胸口趴了,耳朵尖蹭在他颊畔,一抖,又一抖。易风心下莫名恼恨,怨他没得牵衣渡水梦回燕啼地醒过来。叭嗒一下拍他。怒归怒了,可爪子没绽。皇影闻了动静,扭头瞥它,彼此也无话。要省了气力,把心下焦切,不愿叫人探去的,掖了又掖。半天,易风说:“好久。”剑廿十三一叹:“这两个字你今晚已念了三百八十次,能换个词么”易风同它亮了犬齿,嘶声一句:“要你管。”剑廿十三敛话,瑟瑟垂了叶。皇影提壶子续了茶,抿一抿。堂里清灯冷灶,四围愀寂。月是折上了,可秋霜短鬓的,统统往草叶檐瓦边素着,衬过磷光两盏,且住还飞。倏忽半撇风至,烛火一颤。易风悚然落地,一撇化了形,拽刀拧眉望了廊下。皇影横惊寂:“易兄弟,你在这看着聂兄弟,我出去探探。约莫只是风。”他末一句本不必说,易风一世妖仙神怪修了几千年,弦外之音总还听得。哪有什么风,这三更人定的,大抵是孤山野鬼一票子,拣亮处来了。易风于前掌了请魂灯,手里护罢遮了,向聂风身边坐。皇影见了没话,径自往去。剩得易风并着骨头两两凭窗相看,院中草木一阶的霜,烟升雾起,絮絮往厅下散了。剑廿十三颤了颤:“我觉得冷。”易风一笑妄应,拽得聂风没松,低头与他平了衣角,挑眉:“尊驾既然来了,何必躲着,出来吧。”他这么说了,来人不好要他请了又请,遂从善如流,欣然命笔的,向雾里现了半张脸。剑廿十三望他,讶然:“绝无神”易风瞥他。绝无神往桌旁行了两步,咧嘴呵呵笑了:“廿十三,我说泉乡久不见你,原来叫人封了正,也好,帝释天早嫌弃你不成气,今日一并毁了吧。”完了又看易风,“咦”了一声:“稀奇,鬼界妖邪多了去了,我在泉乡也没怎么见过九命猫了,可惜你断了八尾,不然合该与我一战为敌。”易风叫他一句点破真身,却不如何惊诧了,只握了邪王垂眼:“你是那什么帝释天的人”绝无神笼袖子:“说不上,算是吧。我对他的计较没什么兴味,只是人间有趣得紧。他托我毁一具肉身。人都回不来了,你还守着做什么”易风心下搁着事,也听不得这个,将灯向聂风身边置了,与他拧眉呲牙:“他会回来的。”绝无神哈哈仍笑:“回来也是野鬼。难为你们要救他,还动了请魂灯,这东西守身护命,搁哪都能卷一场腥风血雨,这就白白与一个凡人点了,看样子皇影对他当真珍重得紧。”易风铿锵一声拔了刀:“与你何干。”绝无神哂然:“我方才说了,你若没断尾,尚能侥幸同我一拼。如今你残剩多少气力,还想与我争胜”易风抚了抚邪王,拿手替聂风左右捋了鬓发。他生得俊,眉目清迥也清迥,可现下锁了一分,又一分,末了与绝无神一字:“是。”绝无神劝不下,没再得多少闲心,身下也未动,只懒懒挥了袖。指间几段火,并了拳势凌厉,一瞬掠至易风跟前。猫儿横刀挡了,铮地一记散得罡风四逸,仍叫他撞得退了三丈。易风扶墙歇了歇,胸口一阵怫然,憋出半喉血来。绝无神呵呵嗤笑:“不自量力。”易风听却未闻,仗了邪王掠影一招携怒斩下。绝无神由他挣扎,身下动也没动,稳稳站了。刀锋一嵌入雾,易风挑眉竟笑,翻掌弹指稍旋。邪王浑沉吟了半声,去势骤转,堪堪避了无神左臂,借过拳风往他喉间横来。绝无神瞧了暗里叹好,空手拽得白刃勉力扣了,仍叫邪王剐下一截鼻肉。绝无神为他一招伤了,当真吃痛,却将白齿绽与易风一笑,搭眼一望,若有所见,低喝:“天行”易风醒豁过来,心念一晌怆然,恻恻敲了血下。扭头瞥得檐上坠了一团火,直向聂风噬去。易风仓惶收势欲救,但邪王叫绝无神扪了,抽刀未及的,到底迟了迟。易风何其痛哉,切齿一声唤他。聂风他向来隐没情绪,罕得这样骄纵了惊动纷乱,孤危难助的,叫天地也不落忍,要奢与他千载一时的机缘转圜。可阴魂不偏不斜,将将点在聂风额前,招摇一晃。易风愕然,一时思忖纷纭,挤不出半句话来。绝无神涉世何深,当也愣了愣。两人生生瞧见聂风躺了三天,怎地在这个要紧关节,云波诡谲的,突兀起了身,抬袖一捞,拽过明火嘴里塞了,嚼吧嚼吧吐出一团灰。饱了才慵慵挑眉,眼底抹两笔烈烈寒色,偏还是艳的,一笑:“味道欠了。”易风哑了。“聂风”瞟他,“哦”了一句:“你就是从前那个镜湖底下埋刀的猫儿。不错,你竟拿八条尾巴替他挡了天罚,虽是多事,也算救我一命。”易风怔了半天:“你,你是南山院里屠杀”“聂风”阴阴望他,竖指比了个噤声的姿势:“小猫莫要胡言,若叫聂风知道,他拿一柄雪饮戳了几十个牛鼻子道士,又要寻死觅活去了。”他又摊手:“这也怪不得我,道士们不经折腾,掏了心,便都发了疯,自己拿剑舞来舞去,一一给捅死了。”绝无神拧眉:“你不是聂风,聂风还在泉乡未归,你哪位”“聂风”瞟他一眼:“我我没名字,可几千年来,世人都唤我麒麟魔。”绝无神没了话。麒麟魔垂眉:“刚才那个是你手下火不纯魂不阴,忒难吃。”绝无神额上横一串儿青筋,拽拳,横了怒。麒麟魔不以为忤,拿眼上下望他半天:“也罢,就算是开胃菜。我瞧你修行颇深,借我尝尝可好”易风哂然。绝无神退了一步。麒麟魔仍看他:“唉你要跑你听过我的名号可此事分明怪不得我,谁叫一老头将聂风摄走了。这身体里埋着双魂,我藏得深,伏在那里,没叫你瞧出来。”绝无神心下有些干,默了半天:“帝释天只想叫聂风魂飞魄散,你若要占他的皮囊,你拿去罢。”易风听了没甚惊动,还往桌旁坐了啜茶。麒麟魔抚掌:“不错不错,我也少见你这样晓事的,你这是要替,那个什么,什么老头巴结我了”绝无神未接茬。麒麟魔一叹:“你虽然很通人情,但脑子不太好使。我与聂风双魂一体几千年。哼,我若要占这副身体,聂风拦得住我谁也拦不住我。”绝无神莫名看他。麒麟魔嗤笑:“我不过让着他。聂风天真得很,以为拼命压着埋了,冰心决念了半辈子,我便出不来了当年他渡魔,要阻我,我跟他说,你妻儿皆丧,这天下毁了便毁了,救什么救,不如让我替你斩尽了才好。奈何他执意斩魔证道,拿身殉志。可他就是死了,都躲不过去。他生生世世只能不断逃避我,却永远叫我缀了,甩也甩不脱的。”完了歪头:“你还不明白我是他的因果业障,他生我生,他亡我亡。我就要缠着他。你们一堆魂啊鬼的,帝释天,呵,阻三阻四,好叫人厌烦。还有往廊下躲的那个,都让我吃了,也算归宿。”麒麟魔久没现世,难免言语稍多,想是话繁觉累。拿袖子掩了哈欠,施施扭下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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