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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都笑了,各自去安置不提。老太太对彭氏道:“这仓仓促促的,你就和骠儿睡在碧纱橱里头。”彭氏感激不迭的福身,忙道叨扰。刚刚躺下呢,院门就敲得咚咚咚的作响。郑元驹冷冷的勾勾嘴角,按住如意:“你别管,我去就是了。”他披着衣裳出去,只听见门口隐约传来什么“大火”“烧死”“昏了”“吵闹”等字句,如意听了个囫囵,也猜不透是什么事儿,花间娘不是来说,除了贺兰把自个儿烧死了,没有伤亡么郑元驹又进来:“你去老太太那儿,我有事出去一遭。”“这时候出去凤雏是不是西府出了什么事儿”如意也没了睡意。郑元驹看了看她:“快把衣裳穿上,爷带你去看一场报应不爽的好戏。”如意忙把衣裳套上了,郑元驹又把自个儿大氅给她,拥着她出门去了。在门口,如意对前来关门的小丫头道:“老太太问起来,就说我们在睡觉。”夫妻两个出了院们,路过千樟林到了后门,自角门进了西府。西府下人一团忙乱,来往匆匆,郑元驹带着如意到了桃源居,焦四喜见了忙迎上来:“世子爷。”“父亲呢”“侯爷如今好些了。”焦四喜忙把两人迎了进去。院子里头罗氏、小罗氏都不见人影,郑善佑坐在廊下,见了郑元驹,五味杂陈,颇不是滋味,半晌才干涩着嗓子:“驹儿,你大哥”他指着桃源居的厢房,厢房里头倒是点着灯,静悄悄的。郑善佐正让人灭火,好在主屋和厢房之间有防火的高墙,火没蔓延到厢房来。“二弟,别折腾了,让火烧着吧。”郑善佑无力,郑善佐只是不听,一团忙乱。“也是巧了,我们东府的火刚烧完,西府就燃起来了。“郑元驹对于郑元骅的死,半分儿伤感都欠奉。“什么”郑善佑瞪大眼,他对东府着火的事情,毫不知情。“还有个婆子趁着火起去静心阁想掐死三弟,亏得宁顺想到了,让人忙去看了,三弟才留了一条命。”郑元驹说得轻描淡写,郑善佑却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你这”很快他也清楚了其中的关节,咬紧了牙:“罗氏”“自作孽,不可活。”郑元驹冷冷道。“难道西府的火”郑善佑怀疑的看着郑元驹,郑元驹无赖的摊手:“儿子的院子也起了火,儿子还忙着呢,可没工夫来这儿烧火”郑善佑只是不信,郑元驹骨子里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没理由这么快就放过罗氏。“侯爷,西府起火的时候,媳妇才听说骠三弟的事情。”郑善佑嗫喏了半晌,自己脑补了一回,越想越是这回事:“荒唐荒唐”他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焦四喜忙拍着他胸口给他顺气。半天他才顺了气。“骅儿”一声尖利女人哭号打破了早春夜晚的沉默,如意紧了紧大氅,这声音,听着像是罗氏的。接着是孩子的哭声,年轻女人的大声吵嚷郑善佑眼里的光芒彻底熄灭了,他起身,差点没站住,郑元驹眼明手快的扶着他,父子两个往厢房里头去。如意跟在后头,郑善佐也愣愣的不知所措。所有正忙着灭火的下人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郑元驹和郑善佑进了屋子,罗氏披散着发正拖着岚姐儿往床前去,岚姐儿只吓得哭,小罗氏护女儿心切,只一把把岚姐儿抱着。“闹什么”郑善佑吼道。罗氏松了手,噗通坐在地上:“骅儿骅儿骅儿没了”s:下一章,就能彻底ko罗氏了、30、疯狂的罗氏郑善佑一个踉跄,郑元驹手稳,他才不至于跌落在地。屋子里一时无话,只有罗氏喃喃:“骅儿骅儿没了”还有岚姐儿的哭泣。罗氏此刻披散着头发,四个月前还是满头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散落着点点的白,不施脂粉的脸上已见老态,眼睛是肿的,唇色是白的,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得跟寻常村妇一般。如意本该上去安慰她的,可是她实在迈不开步子,看着床上,锦被下漆黑一团的,恍惚是个人影的隆起,还有小罗氏木着的脸,岚姐儿红肿的眼,如意半点没有恶人遭报应的畅快来,只觉得喉头发紧。“都是你都是你”罗氏突然抬起头,眼睛里散着奕奕的光彩,恍如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她起身就冲到郑元驹面前,挥手就打:“都是你这个狗杂种,扫把星,祸害你陪我骅儿,陪我骅儿来”她疯疯癫癫的,郑元驹可不是好性子,抓着她手臂一扔,就扔到了小罗氏跟前,小罗氏紧紧抱着岚姐儿,罗氏打不到郑元驹,看到小罗氏,眼里也是愤恨的目光,一把抓住小罗氏的头发就往下拉:“你这个克夫短命的娼、妇都是你你不救骅儿你个淫、妇、我打死你打死你”小罗氏木着脸,不吭一声,只把岚姐儿护在怀里,如意实在看不过:“还不去拉开你们太太”她这一呵斥,丫头婆子们才恍然,拉人的拉人,劝说的劝说,罗氏另一个巴掌就要打到岚姐儿身上的时候,一直呆若木鸡的小罗氏突然醒了一般。把岚姐儿往紫绢那儿一推,张口就把罗氏的手紧紧咬住,罗氏却跟不知道疼一样。松开抓她头发的手,就劈头盖脸的给小罗氏打去。郑元驹看得津津有味。如意别开了脸。好容易小罗氏松了嘴,四喜家的也拉开了罗氏,罗氏还在谩骂,状若癫狂,小罗氏满嘴是血,罗氏的手被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小罗氏咧嘴一笑,很是惊悚:“我克夫你不克夫你祸害郑家的子嗣,你杀了郑家的老太太。你才是娼、妇,你才是歹毒的恶妇”罗氏挣扎着要打她:“你说什么啊你说什么你再敢说我让我儿子休了你,休了你”“我为什么不敢说啊”然后转头看着郑善佑:“侯爷知道她为什么没了郑元骅就这般么侯爷知道她为什么心心念念只有郑元骅么”郑善佑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宁肯自己已经聋了,瞎了,甚至是死了“我告诉你嘘可千万别告诉了别人,这郑家,只有郑元骅一个,是她的骨肉”小罗氏这话让如意转过头,郑元驹也看着她。眼里带着惊诧。“什么意思”郑善佑怒极、气极,反平静下来。“什么意思”小罗氏歪着头:“你是侯爷啊,你怎么不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你的三姨娘、四姨娘都没了三姨娘是难产难产的那晚。恰好她”她指着罗氏:“她也生孩子的,你难道不知道”郑善佑只看着小罗氏,小罗氏坐在地上,指着床上的死人:“为了他,姑妈做了多少事杀东府的驹大爷,杀东府的郭夫人就盼着盼着,他能做世子爷。”然后她神经质的笑起来:“可惜他没那个命或许有,可是他娘做了太多缺德事,伤了阴鸷还带累了我们母女哈哈哈如今好了。郑元骅没了没了正好,免得还不许我回娘家去他这样不死不活的躺着有什么意思还要我脱光了陪他睡我呸他就是个假男人了。还要折腾我所以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跑出去关了门。有人来,我就说屋子里没人,大爷已经搬到厢房了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看着他被烧死了就是要听着他哭爹喊娘的惨叫哈哈哈”笑完了她又哭起来:“我有什么法子我有什么法子原来他好好儿的,在外头养戏子不够,还要红绸,有了红绸还要白绵有了这些还要东府的赵氏他从来没想过我从来没有出了事了,却要我整天守着,但凡应慢了,抓住我就打我有不顺从的,就告诉她”她指着罗氏:“她就来骂我,还把岚姐儿锁了不让我瞧,只要我守好那残废儿子”她趴在地上哭得伤伤心心的。罗氏也渐渐平静下来,温柔的看着床上那团黑炭,众人见了也就松了手,由着她往床上走去,她趴在床边:“侯爷,你快来看骅儿多可爱啊,这小手胖的还对我笑呢,侯爷”她的脸上是过分的平静,甚至说得上慈和来。郑善佑闭着眼,抑制住泪:“月娘,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什么真的”罗氏有问有答,态度良好。“驭儿的身世和和驹儿的事”罗氏诧异:“驭儿是谁驹儿是谁侯爷,我们不是只有骅儿一个么只有骅儿一个,真好我的骅儿,以后侯爷的东西都是你的,侯府是你的,世子之位是你的西府的钱财也都是你的我的儿我的乖乖”罗氏摸着郑元骅黑黢黢的脸:“我的乖乖”她呢喃,温柔如一个平常的母亲。小罗氏还在嘤嘤嘤的哭泣。郑善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一口又一口的喘着粗气。郑元驭在门外站了许久,不知为何他听了罗氏的话,反而松了一口气了,这当口,他暗忖,他的机会来了:“父亲。”他的一声,让众人都从刚才的反转中清醒过来。“父亲,如今大哥没了,后事上”他抬头看见郑元驹,忙低下头,如意却觉得恶心得很。“二弟。”郑善佑叫来郑善佐:“如今你看着办吧。他是小孩子家的。岚姐儿身子也不好,也不用告知亲友,就说得了急病胡乱埋了吧。”说着就转身要走。罗氏却起身,焦四喜忙拦在郑善佑跟前。罗氏走到郑善佑跟前:“侯爷,你要去哪儿你又要去侯府找那个贱人么”郑善佑看着她,已经不能说愤怒了,是完全的绝望:“我去书房”“书房侯爷,你在这儿陪陪骅儿不好吗他可喜欢你了,总是问我,太太,父亲呢父亲呢你知道我怎么说的吗我说。你父亲去侯府找那娼、妇和狗杂种去了咯咯咯”她笑的像一只母鸡:“侯爷,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郑善佑咬着牙,抬手就是给她一巴掌,直打的她你趔趄几步。“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东西两府都是我操持的,没有我,你能安安乐乐的当你的侯爷么没有我,你能儿孙满堂娇妻美妾没有我,你的爵位早就没了,没了”她最后的这句话,让郑元驹警觉。“为什么会没有爵位”罗氏看着郑元驹。满眼的好奇:“当然没有爵位了荥阳侯早就被抄家灭族了”罗氏说的理所当然。郑元驹带着魅惑的微笑:“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因为”罗氏歪了歪头,似乎忘记了什么。直拿了拳头捶头,四喜家的实在看不过去了,忙把她拉住了,她突然哭了出来:“我听他的话,把东府的狗杂种和郭贱人都弄死了为什么他现在不管我了,为什么”“他是谁”郑元驹跨步上前就抓住罗氏的手,罗氏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半晌道:“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求了他,我写信求他。他不管我”“给谁写信”郑元驹又问。“给谁给我大哥写信啊,我大哥是个大官。把你们都抓起来,都抓起来谁也不能来抢我骅儿的东西谁也不能”然后她又跑到了床前,开始絮絮叨叨郑元骅小时候的事情来。郑元驹很失望,因为问不出什么来了。郑善佑看了一眼罗氏婆媳,叹口气,就着焦四喜的手回去了。“我没想过烧死他。”回去的路上,郑元驹对如意道。“真是你放的火”如意愕然。“其实,当了残废活着,本来就是对他的惩罚,我犯不着烧死他的。”郑元驹的口气里有几不可闻的悔意。“是大嫂就是小罗氏,是她自个儿不肯救郑元骅的。”如意握着他的手,安慰他,他笑了笑:“你看,丧子之痛,火烧之苦,他们母子都受了,我和太太当初遭遇的,都得到了补偿,对不对”如意用力的点头:“每一种苦难,都能得到补偿,每一种罪孽,都要得到惩罚这就是佛教里说的,因果报应。”意思是和郑元驹放不放火,都没有关系。“你瞧。”郑元驹指着天边的那抹红晕。原来不知不觉里,天色已经见白了,两人站在两府相对的街上,看着东府那轮即将破开厚厚云层的红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两把火燃烧过的两府的天空却意外的,明亮清晰。如意第一次,主动的抱着郑元驹的腰:“凤雏,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要怨恨,不要厌憎,不要”像罗氏一样,终其一生,都是算计被算计,作孽被报复这样的循环里。“我们不会。”郑元驹反身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回吧,老太太该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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