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就是另一番模样。”寒衣没想到手术会那样简单,那样快,真是与它所带来的痛苦不成正比。一见雅雅苍白着脸走出,寒衣立马扶了上去。里面的一个女医生跟了出来,上下看了眼寒衣和雅雅,眼神复杂。而薛冷,则在雅雅推门而出时安静地离开。他不会给予别人安慰,但起码的尊重,他懂。不过临走时,他还是轻声提醒了句寒衣,别忘了我们的周末之约。冷寒衣默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手术结束后,寒衣扶着雅雅回到菲儿的病房安顿好,等到颖彤回来,冷寒衣这才急匆匆赶到叶家。刚离开一间病房又要进入另一间病房陪伴叶辰的大哥,叶瀚。冷寒衣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消毒水味道,仍有些恶心。陈简已经在等着她。“二少爷说,如果您今天感觉不舒服可以选择去整理书。”“谢谢,不用。”陈简也不再坚持,带着冷寒衣换好无菌服进入叶瀚的病房。“这是你要读的东西。”陈简将一大摞书报交给寒衣,“大少爷喜欢故事,你可以多给他讲故事。”“好。”待陈简退出去,寒衣又四处看了下,这才轻轻坐在叶瀚的床边认真地看着他。“您好,我是冷寒衣。”声音喃喃而有些疲惫。“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累,可能说话声音比较小,希望您不要介意。”寒衣慢慢地弯下腰,趴在床边。“您睡了这么久,感觉孤单吗”“陈管家说,您喜爱听故事,那您喜爱听哪一种”“哦,对了,听说您是个温和的好人,就像就像我父亲那样。嗯,是的,忘了告诉您,您的姑父就是我的父亲,不过您的姑妈却不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只是个无名的人。”“我还是给您读些开心的故事吧,这样或许您能高兴些。”“很久以前,有一个年轻的人名叫阿拉丁。他的父亲很早以前就去世了,他便和母亲相依为命,一起过着贫困的生活。一天,一个神秘的非洲魔法师来到他的家里”越往下读,冷寒衣的声音就越小,最终她合上书,轻叹了一声,“您说,如果世界上的事都可以像阿拉丁那样轻易地解决多好。”寒衣的声音转为悠长,“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有那么痛苦。”屋内,低缓的声音带着绵延的痛楚,渐渐地,有哭泣声传来。门外,一个黑色人影渐渐握起了拳。那天,等冷寒衣走出叶瀚房间时,门廊上一片安静,没有一个人影。窗外,却已下起了倾盆大雨,打得庭院里的玫瑰花都低下了头,落红一片。原来,初夏也并不温柔。“雨太大,等雨停了再走。”不是陈简,不是叶辰,却是叶老太太,她正站在寒衣身后,平静地看着她。冷寒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看着窗外叶辰远去的背影,缓缓答道,“不用了。”作者有话要说:薛冷这样的人,你会讨厌他的冷漠,你也会爱上他的冷漠好吧,是作者我很宣薛冷啦。、周末之约终于可以离开医院了,寒衣她们四人脸色都苍白的很。回去后,雅雅突然不知所踪,当颖彤菲儿和寒衣三人找到她时,她正坐在绿云湖边放声大哭,那样的凄绝,像是要哭出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三个人站在远处,静默守护,却不上前打扰。一夜急雨后,一切又都如常,只是一颗颗玲珑心却都千疮百孔。颖彤的情绪也越来越糟糕她越来越少见到许君彦了,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很少能再见到他。寒假时,她故意延迟了回家的时间,以帮学院里的老师整理资料为名,只为和同样在那帮忙的他多些接触。那时候的他,虽总是对她若即若离,但至少在有限的接触里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见到他。但现在,甚至连在课堂上见他的机会都少了。颖彤她不懂许君彦消失的缘由,但寒衣却清清楚楚。自从在医院里见过许君彦以后,他就越来越少出现在校园内。好多次,寒衣都想把事实告诉颖彤,却又都犹豫了,虽然许君彦从未要求过她要保密,但她知道,这样的事,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给那个他最爱的姑娘听的。他不能在失去爱情后还要再失去唯一的尊严。这大概也是菲儿早早知道真相、却宁愿和颖彤赌气也不说出事实的原因,虽然菲儿她无法理解许君彦,也很明显地不喜欢许君彦,甚至厌恶他。每一次,当颖彤为许君彦郁郁不乐时候,菲儿总是更加的不开心,却又不能说出,只能平白无故地发脾气。寒衣看在眼里却也是一样的无言,她不能安慰颖彤,更无法去劝说菲儿让她不要那样看低君彦。因为,连她自己都仍无法过这一关。可是,他又有什么错他背负那样的痛苦,却依旧沉默、善良,他没有怨过任何人,就连那个彻底毁灭他所有希望的蓉姐,他都依旧温柔相待他是最最好的人想到这,冷寒衣立即向图书馆跑去,她知道他一定在那,一定又坐在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画颖彤的画像。没人知道他画颖彤可以画得那么逼真,甚至连她眉梢那颗小小的痣都画得清清楚楚。冷寒衣跑到图书馆,果然,他在那,正一笔一笔地勾勒,散落在旁的画纸上是已经画好的颖彤,一颦一笑,各不相同。“君彦”冷寒衣小心地喊了他一声。他抬头看了眼寒衣,依旧礼貌而克制,只是他的眼睛已再无半点波澜,一片死寂。哀,莫大于心死“是你。”冷寒衣小心上前,“你还好吗”“我正在画她。我曾经答应过她,要给她画画。”君彦顿了下,又补充道,“很多,很多的画。”“你不用这么急的,可以慢慢画。”寒衣轻轻将地上的画纸捡起来,整理好,放到君彦身边。许君彦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沉静起来。“我没有多少时间的,谁都不知道那个炸弹会什么时候爆炸,所以,我必须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画足够多的画。”寒衣握着画稿的手一抖,收拾好的画纸又散落一地。“君彦,我能告诉她吗我不想看你和她都这么痛苦。”他轻叹一声,“不必了。”窗外绿意荫浓,清云校内那一棵棵古老的树木又都是蓬勃的姿态,可,年轻的生命却为何如此苍白。当寒衣离开图书馆时,发现薛冷竟在等她。“说好了,今天是我们的周末之约,希望你还没忘。”薛冷靠在车边,穿着一身卡其色休闲西装,里面配件白衬衫,简单却也不失帅气。和叶辰偏爱黑色不同,薛冷却偏爱白色这样的浅色系,正如他那冰冷不可亲近的白大褂的颜色。这样的他无论在哪都是惹人注意的,更何况是在青青校园里。路过的女生纷纷回头张望,脸带红晕。寒衣微微一哂,“我没忘。”“那就好。”薛冷替寒衣打开车门。“你打算带我去哪”“吃饭,逛街,看电影,做情侣在一起都会做的事。”语气笃定。他专注地开着车,甚至都没有看冷寒衣。冷寒衣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像第一次坐他车那样,伏在窗边看窗外的街景。薛冷又带着她回到了那条樱花大道,只是此时的樱花早已落尽。“樱花都谢了。”“还会再开的。”薛冷选了家古色古香的餐厅,格外的雅致安静,尤其庭院内那株古老的梅花树,此时虽没有梅花,但树型却极其优雅漂亮,上面挂满了圆圆的灯笼。冷寒衣的神情终于舒展开来,轻笑着问,“你喜欢梅树”“相比其他,确实要偏爱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喜欢。”冷寒衣没有再问下去,安静地在薛冷为她选好的位置上坐下,然后隔着窗子去摘窗外的白色花朵,一下一下,一瓣一瓣。她没有告诉薛冷,这白色的花和永安谷的白馒头很像。不多久,侍者便将食物准备好,精致而花样繁多,甚至连饭前的开胃菜也做出很优美的造型,却不知味道如何。“尝尝看。”冷寒衣看了下餐桌,桌上除了繁多的食物外,就连用餐的碗碟和工具也不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没有。”薛冷拿起筷子给冷寒衣夹了道菜,“每次,我都只用筷子。尝尝看这个,我最爱的蒸鱼。”寒衣尝了下,鲜嫩滑口。“很好吃。”薛冷难得地笑了下,给自己斟了杯酒。“你要喝吗”冷寒衣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作为医生,很少喝酒,不过这种酒度数不高,喝些也无妨。”冷寒衣端起酒杯轻嗅了下,有股清香味,小小抿了口,微微苦辣却很甘醇。“我喜欢这酒。”放下酒杯时,冷寒衣的脸色微红。“喜欢就好。”冷寒衣又喝了一杯,然后便以手支颐,盯着桌上精致的瓷器看,习惯性的,右手白皙透明的指尖开始在杯口慢慢地旋转。“你为何要去当无国界医生和你眼中的仇恨有关”薛冷喝了口酒,动作轻缓,“那时候,我刚刚知道原来害死我母亲的那个人竟是我极尊重在乎的朋友的母亲。”“抱歉,我不该提这个话题的。”薛冷神色冷漠,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好抱歉的,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我都已快记不清她的模样。”“难怪你会把仇恨都藏在眼中。”“为什么这样说”“你恨你的朋友,但却无法报复。因为你下不去手。”为何花儿就可以那么安静,而人,却总要有这么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冷寒衣有些疲惫地想到。薛冷眼中有惊讶,他没有说话,直直地看着对面的人儿,她聪明得有些过分。“没想到薛医生竟也有在乎别人的时候,看样子他倒是个特别的朋友。”“他曾救过我。”“既然如此,何不放下”“曾经想过,但发现做不到。”薛冷看了眼寒衣,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更何况,已经找到最好的报复方法寒衣清冷冷一笑,“也对,没有仇恨的薛医生还是薛医生吗。”但是这一笑,却像是一只飞鸟,掠过薛冷的心湖,留下一圈一圈涟漪。“出去走走吧。”s市真是好大,处处都有好多人,好多好多的陌生人。那些人儿忙碌而麻木,那些风景漂亮而冰冷,那些大楼精致而悲伤哦,对了,那就是叶氏帝国吗冷寒衣仰起头看着那栋高高耸立的建筑,眼神迷离而朦胧。“薛医生,你说我们为什么会经历这么多痛苦我们很努力地生活,却总被生活欺负,它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犯了什么错”“人生本就痛苦多于快乐。”“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对生命无所谓的吗”薛冷没有回答,扶住微醺的冷寒衣。“是不是像你这样,痛苦就少点”“不会。”“那你为何还要这样冷漠你知道许君彦有多爱颖彤吗他可以凭借脑海中的记忆画下颖彤每一个表情,可他却连告诉她都不能;你知道雅雅有多喜欢孩子吗可她却只能看着那本该继续存在的生命血肉模糊地躺在垃圾桶内你说,你们为什么都要这么残酷”这个你们已不单单是薛冷。冷寒衣挣脱薛冷的搀扶,站在江边转了一圈,头发被风吹起,眼泪顺着脸颊无声落下。你们知道我多想有个父亲,多想喊他一声爸爸,却只能看着他拥抱另一个女儿;你们知道我多想忘记他,多想,却只能任痛苦在骨血里翻腾却无力化解薛冷眼睛冰冷异常,他一把拉过寒衣,“冷寒衣,我要你从现在开始喜欢我不要再去想那不可能的事,你想要的幸福我给你”“我想要的幸福”冷寒衣仰头看着薛冷的下巴似笑非笑,“薛医生,你知道,我其实根本就不喜欢吃鱼吗”薛冷浑身一震,抓住寒衣的手猛地一松。失去支撑的寒衣竟软绵绵地向后倒了去,直接撞在身后的一个人身上。“谁啊,怎么不站好”好熟悉的声音,冷寒衣眉头一皱。当重新站好看清那个人的时候,寒衣所有的神智全部都醒了过来。是路云而她旁边,正站着表情略显尴尬的麻六。原来他们竟跑到s市了。路云也看清寒衣了,轻蔑地瞥了下寒衣,“我道是谁,原来是我们姑爷不要的丫头”姑爷冷寒衣一时不懂她话的意思。麻六看了眼路云,然后冲寒衣解释道,“我们现在在温总手下做事。”原来如此“您现在还好”和在永安谷一样,寒衣还是称呼麻六您。麻六感动地哆嗦了下嘴唇,却牵动嘴角附近的一处新伤,疼地五官都缩在一起,可他还是坚持把话说完,“好,还好。”“不要和这个小贱人讲那么多”路云一把拉过麻六,恶狠狠地瞪着寒衣,“以后要是看到你和我们姑爷在一起,我们温总绝对不饶你。”寒衣神色淡淡,“我的事就不必您费心了,倒是您,听说您的丈夫正在四下找你,不知道该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