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使得冷寒衣被孤独忧伤打败,放下了戒备心;又或许是她发现薛冷的眼中虽然有她讨厌的仇恨,却也有她所熟悉的痛苦;更或者是她真的饿了,所以她竟答应了他。薛冷带寒衣去了附近的一家快餐店,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帮她点了份清淡的晚餐。薛冷几乎没有吃东西,只是一直看着冷寒衣,没有丝毫避讳和遮掩。冷寒衣也不劝不问,平静地喝着自己的粥。“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薛冷好奇地问。对面的冷寒衣左手支在下巴上,美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右手拿着勺子在碗中轻轻地转,她抬起头看着薛冷,带着丝轻松,“很简单,我需要钱。”柔和的灯光自上而下轻柔地洒下,光晕里的长发美人少了平时的冰冷淡漠,反而多了几分轻柔的风情。薛冷转过头,轻咳了一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失神。晚饭后,薛冷坚持把冷寒衣送回学校,却被她拒绝,“我自己可以回去。”薛冷不由分说,把她往车里塞,“作为一个女生,你应该要习惯男人的接送。”其实,他完全可以以看望菲儿为借口,但他却懒得用,直接点更好。他和她适合这样直接的打交道方式。冷寒衣最终妥协,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车子正好穿过一片樱花道,路两旁皆是似云似雪的樱花,蓝色夜空下,花瓣飘飞,擦窗而过。见冷寒衣看得出神,薛冷渐渐放慢了车速,车子就在那条樱花道上慢慢行驶。由于薛冷那辆炫酷的跑车直接开到了寒衣宿舍楼下,所以引得人纷纷注目。对此,冷寒衣有些生气,说了声谢谢便下车关门。“等等。”薛冷在身后喊住她,“你的围巾。”三步两步赶上冷寒衣,拦住她,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替她将围巾围好。“围巾很特别,好像还有名字。”薛冷故作亲昵地俯在冷寒衣耳边说道。冷寒衣一震,立即拉住围巾下摆,将围巾上那个辰字握在手心,一双眼睛冷冷看着薛冷,“为什么要在这演戏”薛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演戏,我只是在宣示主权。”薛冷瞥了眼被寒衣握在手心的围巾,“还有,你不用那么隐藏,我不会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他停了下,又继续说道,“既然他不能给你幸福,那就由我来完成。”“你是不是一向都这么自以为是”冷寒衣冷笑了一声,向他靠近一步,“忘了告诉你,薛医生,我不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喜欢,虽然那时你好心地给了我药膏,但我还是不喜欢你,因为你眼中有太多的仇恨。”说完,转身,美丽莹润的黑发在樱花漫天的夜空下飞舞,那清冷又美丽的人便消失在眼前,留下薛冷站在原地。以及远处另一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那是叶辰的眼睛。他离开了一个月,也煎熬了一个月,在思念快要把他吞噬之前他赶了回来。他要见她,他要告诉她他和温清的婚姻只是假的;在婚礼上,他和温清甚至连誓词都没有,因为他要把那个承诺留给她:我愿冷寒衣做我叶辰的新娘,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还有新闻里的所谓的蜜月也是假的,他和温清甚至都不在一个城市,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因为他生气,生气她竟然用医药费那样刺眼的词汇来疏远他。他还要告诉她他和温清的婚姻只是为了保护他的母亲,对,他会把关于他母亲的秘密全部告诉她,不再对她有任何隐瞒,所以,不要再和他冷战,恢复原来,让他可以靠近她、拥抱她然而,就在他认为终于可以见到她时,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那个男人替她围围巾,就像他曾经那样。叶辰几乎要发狂,恨不能立即上前打掉那只手、揍他一拳,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在等那个人靠近。薛冷转身时便看到了叶辰,虽然是在夜幕下,但那抹强大而冰冷的气场实在很难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更何况那双发出慑人光芒的眼睛。薛冷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叶总裁,您怎么会在这”“你又为何在这呢”叶辰的表情冷峻。周围有人路过,英俊的人本就吸引人的目光,更何况是两个如此英俊的男人站在一起,行人纷纷侧目。但再看两人的眼神,一个阴冷,一个峻冷,竟都不是善类,于是识趣地走开。“我来送我心仪的姑娘,”虽然是微笑的模样,但薛冷的眼睛里从不见笑意,“想必你刚才也见到了,最美的那一位。之前就跟您讲过,我看上她了。”“她是我的人。”叶辰直接说道,幽深的眼眸里有暗潮涌动。薛冷冷笑了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叶总裁,您好像已经结婚了,新婚妻子不正是那风情多姿的温家小姐吗冷小姐她怎么会是你的人呢”叶辰的手握紧成拳,青筋突起,“这是我的私事,不牢薛医生你烦心,你只需记得她是我的人就行。”薛冷吐了口气,轻轻地扶额,他的手指纤长。那双手曾经救过很多人,然而每当面对病人家属感恩戴德的目光时他总是不屑,所谓救,在他看来只是一种掌控;在他还年少的时候,他母亲笑着出门,回来时却已变成一具残破的尸体,而他却连一点挣扎抗争甚至是祈求的机会都没有。也是从那时起,他开始渴望能掌控人的生命。他扶了扶眼镜,“我知道叶家大门大户,无所不能,但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未婚、冷小姐未嫁,我有追求她的权利,再说,您越是这样在乎她,我对她就越发好奇了”话音刚落,宿舍楼下突然响起一阵巨大的哄闹声,再一看,不远处的地上,由蜡烛摆好了一个心型的圈,一个戴眼睛的男生站在其中,怀抱一束巨大的红玫瑰,冲着5楼的一个窗口喊道:冷寒衣,我喜欢你。竟是曾经向寒衣表白过的崔民虽然当时已经被拒绝了,但没想到他仍然执着不放。5楼的窗口没有动静,崔民仍执着地喊着,冷寒衣,我喜欢你。远处,两个带有冷特质的男人立马从刚才剑拔弩张的状态中抽离过来,脸上一阵灰一阵绿,正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许久,表白门的女主角迫于无奈,款款而来,却瞥见薛冷站在不远处仍未离去,不由眉头一皱,再看他旁边站着的人,心下更是一惊,却也仍装作没看见一样。她面向崔民,轻缓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你。”“为什么”崔民上前一步质问。冷寒衣轻叹了一声,他还是没变,面对别人的拒绝总是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不为什么。”“不,你必须得告诉我原因。我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从没失败过,你怎么能拒绝我”崔民愤怒地扔掉花束,伸手去抓冷寒衣,眼看就要抓到她,叶辰和薛冷也都做好准备要冲过去,却见一个人早已经桎梏住崔民的手,“难道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对女生要礼貌绅士吗你这样粗鲁,哪个女生会接受你啊。”崔民看着突然杀出的程咬金,恶狠狠地问,“你是谁”“我你都不认识还想追我们家寒衣”那人甩开崔民的手,亲昵地搂住寒衣的肩膀,“我是她哥哥”“哥哥”崔民显然不信。“怎么你不信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吗”崔民看了看冷寒衣长长的黑发,再看眼那人一头的金发,以及那幽幽泛蓝的眼睛,虽说都是极漂亮的人,但却有哪点相像之处崔民不禁恼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你们两根本不可能是兄妹。”“什么你的意思是凭我的俊美不够拥有像寒衣这样的妹妹吗你难道不服我的英俊吗要不要比试一下,让在场的人做裁判,看看到底谁长得更英俊”这人什么逻辑在场人都笑了起来。崔民恼羞成怒,正欲理论,身后却有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角,“算了,人家是铁定不会接受你的告白了,别把事情弄得太糟糕,反而丢了自己的脸。”见崔民离开,那人冲着周围尚未散去的人群大声说道,“我家妹妹,有谁还想追她的,得先过我少爷这关啊。”周围人笑着哄闹了一阵便自散开。这时,冷寒衣才松了一口气,高兴地抱住少爷的胳膊,“谢谢你帮我解围啊。”“傻瓜”少爷拍了下寒衣的头,“你怎么会遇上这样不入流的人物啊被这样的人追求说出去脸上都没光呢。”冷寒衣只好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远处,叶辰已经沉默地往回走。薛冷追了上来,“你既然在乎她,为何不主动替她解围”面对叶辰的淡定,薛冷有些不踏实,似乎叶辰和冷寒衣之间有一个独属于他们俩的无形的圈子。叶辰停下脚步,看着薛冷,“因为我知道她现在不想我出现,因为她不喜欢活在别人的注视下。”“那那个金发的小子呢他好像和她很亲密,你都不介意”“那是她很好很信任的朋友。”说完,叶辰转身便走。作者有话要说:我愿冷寒衣做我叶辰的新娘,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两种樱冷寒衣生病了,在早樱落尽的时候,来的有些突然。窗外樱花树上最后一片花瓣飞落,心也像跟着坠落一般她把叶辰送她的围巾锁到了柜子里,至于那把小匕首,她已经悄悄将它卖了。没人会想到贫穷如她竟会拥有那么一件值钱的东西,那家店铺的老板仔细看了看匕首又看了看她,最终给了一个不错的价钱。她一个人呆在宿舍里,膝上放着一本书,那是牧仁清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送给冷寒衣的,是他多年来的一些散文集。出版社找到他,推脱不掉才影印了几本,送给几个好友,又送给几个学生,冷寒衣是学生中的一个。拿到书的瞬间她有些激动,有些骄傲,看,这是我爸爸写的书,看,这是他送给我的书这多少有些孩子气,但谁能阻止一个人对父亲的崇拜那几乎是天性她看了第一篇,讲樱花的,文中字字句句无不透露出这位学者对樱花的喜爱,清云内樱花漫天大概也和他有关系。他说,比起粉粉似霞的晚樱,他更喜欢早樱,盈盈似雪。试想着在春光下,却如置身于飞雪中,这是何等美好的事情。看到这篇的时候,冷寒衣还没看过成片成片的樱花,今年春,她终于看到了书中所描写的盛景:当某一天清早起床,看到窗外云烟一片的时候,她才明白那种如入仙境般的惊叹,才明白为何牧仁清会那样喜欢樱花。看了几篇后,冷寒衣便放慢了读书的速度,书中越来越多的提到他的家人,虽没十分写明,但她看得出来,字里行间都是对家人的爱,而很显然,她不在他的家人之列,他可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她越来越不敢看。由于感冒生病,颖彤禁止她再拼命三郎般地去打工,并被那三人看在宿舍里闷了一天,现在她们都跑去那个甄选会了牧初灵为了选到服装秀想要的模特而办的活动,也难得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把叶氏都拉了来做赞助大概是托少爷的关系吧,号称只要入选,每人都可得一笔不少的奖金,并有机会成为叶氏新一年的活动大使。其实,清云内多是富庶人家的孩子,对于奖金倒是不在乎,但成为叶氏的活动大使却是个很诱惑人的条件,要知道叶氏每年的活动大使都是邀请当年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来担当的,一旦当选就是名利双收的事。公主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这个初灵,如果她想要星星,也会有人替她摘得吧趁三人都不在,冷寒衣收拾了下便打算出去。虽然卖了那把匕首,但距离那20万还是差得很远,只有还完了钱,才可以真正解脱,才可以互不相关,才没那么多锥心刺痛的感觉。然而刚穿好大熊的衣服戴好头套站在商场门口,便被一个人拉到了一边。冷寒衣生气地拿下头套,“薛医生,拜托你尊重下别人”“你看清楚我是谁。”叶辰居高临下看着有些狼狈的冷寒衣,眼中的愤怒几欲喷发。冷寒衣举着头套的手停滞在空中,一秒、两秒、三秒叶辰趁机拿过那个大熊头套,一边掂量,一边轻声问,“你和薛冷很熟吗”“和你无关。”然后转身,离开。但却被叶辰狠狠拉住,他把一样东西递到寒衣面前,“那这总与我有关了吧。”是那把匕首,不知为何竟又回到了他手里。叶辰眼睛发出幽幽的寒光,似要把人给吞噬,“你竟真的把匕首给卖了你就这么想和我断开所有关系吗”冷寒衣看了下四周,伸手去掰叶辰的手,却徒劳无功;最后只好放弃,抬头看了一眼叶辰,冷冷道,“是。”是是是如果没有他,她不会遭遇这样的疼痛;她宁愿自己还在永安谷里呆着,永不要遇到他叶辰没想到冷寒衣会如此决绝,看着手里脏兮兮的头套,突然狠狠丢掉,然后一脚踢开,这该死的头套“好,既然你这么想还清我的钱,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叶辰一把拉过冷寒衣,紧紧箍着她的腰,让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