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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1 / 1)

,当场厥倒。一时之间,白帮内部乱成一团,同道中亦流言蜚语漫天飞,矛头直指白帮自相残杀黑吃黑,罔顾游戏规则兄弟道义,不配领导北都帮会,更有呼声强烈要求白老爷子下台引退,换人话事。屋漏偏逢连夜雨,刚自法国返来的白凤殊,一听亲舅舅秦爷死了,大受刺激,趁着白老爷子不注意又开始嗑药,结果嗑过量,从楼梯上摔下来,陷入休克。白老爷子年事已高,气结于胸,就此血压只升不降,差点一病不起,幸得销假在外的白静江及时回归,主持大局,安定人心的同时致电穆家大小姐穆心慈,利用穆白联姻的关系,请求穆家协助封锁边境,通缉伍伯。穆家行动迅捷,不到五天便传来讯息,在贡洲边境一个小县城里,抓获伍伯一家大小,混战中,伍伯的两个儿子中弹身亡,一妻一妾相继自尽,只剩伍伯一人被穆家子弟兵秘密遣送回白帮。白帮大堂之上,伍伯情绪激动,大骂白老爷子无情无义,杀他妻儿,突然挣断绳索,从蒋老爹腰头抢过一把枪,朝白老爷子发难,危急关头,白静江挺身而出,替白老爷子挨了一枪。白老爷子惊怒交加,命蒋老爹将伍伯押下进行三堂会审,必令伍伯认罪伏诛。白静江一连三天昏迷不醒,因中枪部位靠近心脏,谁也不敢有把握取出子弹,直至牛医生自加拿大急返,为白静江动手术,白静江方才捡回一命。事隔半个多月,白静江总算渡过危险期,病势渐趋稳定,却未再于人前露脸,只听说醒来之后脾气变得很差,与牛医生大吵一架,却不知是为何。秦爷与伍伯的地盘暂时由蒋老爹、肖大公、邱叔,以及白静江手下的严叔共同接管,等待白老爷子了断公案,当然大伙儿心知肚明,这一局最终赢家,自是负责抓回伍伯,平息帮会内乱,更兼舍身护主的白静江。“伍伯这些日子关在你那儿,情况怎样有没有透漏什么内幕消息”肖大公是个藏不住话的,吃完两块烙油酥,挑了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追问蒋老爹:“我老觉着整件事儿蹊跷,你说伍伯他干得好好的,与秦爷又处得不错,帮里除了白老爷子和秦爷,他就是首席元老,平日里我们也都让他三分,他还有啥不满意的,非要铤而走险,独吞大货,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难不成他大烟抽多,抽糊涂了”“这就叫贪心不足蛇吞象呗。”不等蒋老爹接话,福伯插嘴道:“所谓人往高处走,谁不想往上爬,你以为他是单枪匹马嘿,指不定人家背后另有大山,干完这票,不但几辈子吃穿不愁,还能迈向康庄大道,发展仕途呢”邱叔听出福伯话中玄机,耳朵立马倒竖:“你的意思是”“嗨,你们这帮木鱼脑袋,到现在还想不明白这一层关窍么”福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压低嗓子道:“伍伯是在哪条关口被捕的贡洲御水关那可是南北要道啊过了御水就是梁家的地盘啦”肖大公蓦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伍伯是跟梁家勾结了,把货倒卖给南边儿等等,那批货,莫非是”“军火”邱叔与肖大公异口同声,惊呼道:“伍伯竟然投了梁家”“怪不得穆大小姐慷慨相助,原也是为着要截断运往南边的军火。”肖大公折断牙签,思索一会儿,又道:“但一切只凭我等猜测,未免有所出入,具体情况还得待三堂会审,问过伍伯才知。”这时,一个下人匆匆跑来,在蒋老爹耳畔低语了几句,蒋老爹两根眉毛一挑,跟着长长叹了口气。“伍伯精神失常,方才一头撞在铁栏杆上,自裁身亡,三堂会审,审不成了。”蒋老爹拍拍衣角站起来,瞅一瞅表情各异的诸位,漫不经心地道:“你们是打算就这么各回各家呢还是随我去探一探白公子”幽园九曲回廊,假山栩栩如生,此时此刻,清凉居里,风荷桥下,白静江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穿一身中式云纹棉缎白袍,盖一条雪狐毯,伸着修长五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往荷塘里丢鱼食。一阵微风拂来,头顶桂树簌簌作响,嫩黄的小碎花如春雨般淅淅沥沥,悄悄落在白静江的袖口,清雅的花香冲淡了空气中浓腥的药味,但白静江仍是微微蹙眉,凝视着悠游在荷塘里嬉戏争食的红鲤,脸上浮现一丝厌烦的意味。牛医生搬个凳子坐在桥边,一边手势纯熟地拨弄着药炉,一边斜眼瞪着白静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眼前秀雅娴静的白衣公子就跟狐狸投胎似的,一忽儿笑靥迎人,一忽儿翻脸无情,一忽儿热情洋溢,一忽儿冷若冰霜,总之千变万化反复莫测,让人抓不着准头。作为一个拯救病患的医者,牛医生当属另类,除白帮之外的人物,他几乎一概不理,且生平最讨厌不听话的病号,但凡遇上不听话的病号,即便对方是资历深厚的白帮元老,他也能两手一摊,说不医就不医。只可惜,天意弄人,他手上最不听话的病号,偏偏正是他最不能不医的病号。他瞪着白静江,越瞪越生气,如果以眼杀人有效的话,白静江早已在他的如炬目光下灰飞烟灭。“我不吃药。”白静江对牛医生递来的汤碗不置一哂:“我说得很清楚了,你不回加拿大,我就不吃药。”第35章 为谁一“怎么,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回来,三魂六魄还没搓热呢就非得跟我杠上了是不”牛医生一手托药碗一手叉腰,米粒大的小眼儿圆睁,喝道:“臭小子你伤糊涂啦那颗子弹差点要你的命这会儿你能坐在这里赏花喂鱼,合该跪谢观音娘娘你居然有脸跟我说不吃药你敢不吃药”白静江被牛医生劈头一顿训,倒不以为杵,仍是好脾气道:“这会儿我能坐在这里赏花喂鱼食不是拖观音娘娘的福,而是拖牛医生的福,牛医生医术高超,无数次救静江于危难,就是让静江三跪九叩,叫您一声干爹都是应该。”牛医生一听,顿时作出一个惊悚表情,怪叫道:“我不是在作梦吧像你这么臭屁的德行竟肯给我做干儿子莫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静江微笑:“牛医生,我说的是真心话。”“谢谢啦,我受不起你小子不就是想哄我回加拿大麽,哼,告诉你,没门儿”牛医生倔脾气一上来,也是牛劲冲天,端着药碗站在白静江面前不依不饶:“少罗嗦,该吃药吃药”“牛医生,性命攸关。”白静江转过头来,一张明显消瘦苍白的面容比以往更添一分清癯秀气:“我本是许她三周之内必将特效药送到,如今期限已过,也不知她情况怎样了。。。”白静江的语调隐隐透着一丝焦虑:“眼下白帮局势未稳,我又不方便行动,牛医生,这次好歹请你帮帮忙”“小白,老实说,你的花花肠子又开始活络起来了,是不”牛医生毫不客气地打断白静江,冷冷道:“可以想见,能得我们白公子如此青睐有加的,必是一位貌美绝伦、温柔得体、聪敏灵慧的红粉佳人,以至于你伤才好一些,疤还没结痂,就完全忘痛了。”白静江闻言却不由一怔,神情颇有些无奈:“她。。。确实漂亮,但还算不上貌美绝伦;温柔得体似乎也与她关系不大,每每靠近她的时候,经常一不小心就会被她的刺扎个满头包;她聪明不假,灵慧也真,然而不知为何,她总爱与我装糊涂,我想说的话,她让我说不出口,我不想说的话,她却能轻而易举地逼我说出来。。。”“你是高等学府出来的才子,肉麻文艺话一说一大堆,绕得老头子我云里雾里的。”牛医生眯着一对小眼儿,定定地看了白静江好一会儿,阴阳怪气道:“反正我就听出一层意思,你喜欢那小姑娘喜欢得紧,一天不见恐怕朝思暮想,只是凭你现在的体力,有必要吗我跟你说过几百几千遍了,做男人,身体是第一本钱,别在不该有想法的时候胡思乱想这种时候,春花秋月摆一边,精血气神放中间恋爱可以不谈,药却不能不吃”“哟,这该如何是好,我的逻辑与牛大恰恰相反。”白静江莞尔道:“药可以不吃,恋爱却不能不谈。”“你。。。”牛医生脑门挂满黑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悻悻道:“小白,我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啦,诚然照顾白老爷子是我的义务,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可你的小情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冲你一句话,我为着她又是火车又是飞机,日夜颠倒劳碌奔波,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你小子咋不心疼心疼我唻亏我还帮你掏子弹呢没良心的东西”“牛大,算我欠着你的还不行么”白静江一脸恳切,好言好语道:“只要你把特效药给她送去,往后我全听你的,你让我吃什么药我就吃什么药;你不喜欢我喝酒我就不喝酒;你嫌我抽烟太多我从此戒烟;你瞧不惯我混风月场所我以后都不去就是了。”“哇哈”牛医生倏地嘴巴大张,伸手摸一摸白静江的额头:“小白,那一枪是伤在心口没伤到脑子啊,怎么你就突然思维蜕变,宛如重生了啊我以为从良这句话就是等我进了棺材你也说不出来啊”白静江忍不住叹道:“牛大,你真是牛嘴吐不出象牙,我在你心目中,有那么朽木不可雕也吗”“以前还能充块朽木,现在顶多是块积木轻骨头一个”牛医生扬起一拳捶向白静江的肩膀,临到头才想起他的伤势,只能打在一旁桂树上,痛得哼哼唧唧,满腹牢骚再也压不住,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你这厢左惦记右惦记的,人家姑娘连吱都不吱一声要是她心里有你,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看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她病着,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仿佛早料到牛医生会这么说一般,白静江移目望向漂浮在荷塘上的朵朵睡莲,轻描淡写道:“更何况,她人在穆家监视之下,怎能毫无顾忌,就算知道我有事,也不可能出来看我的。。。”“人不来总能打个电话捎个信吧,这些日子你不是给她写了很多信吗她怎么一封不回呢”牛医生斜睨白静江,一语中的:“抑或是,她听闻白帮生变,于是刻意与你划清界限,以免你一旦功败垂成,被你牵连拖累,从而惹祸上身”白静江侧卧于软塌上,丢鱼食的动作蓦地一滞,修长秀美的手指生生停驻在半空,此刻夕阳渐落,霞色满天,绮丽的光线零零落落地洒下来,映着他的脸庞泛起一丝莫名的苍白。“牛大,我累了。”白静江突然低声道:“你回去吧。”“不是我说你,小白,这么个没良心的姑娘,你何苦为她扑心扑命,牵肠挂肚的,多不值啊”“牛大刚才不还骂我没良心麽。”白静江淡淡一笑:“没良心的我,与没良心的她,岂非天生一对。”“到现在还跟我瞎扯真叫人看不下去啦”牛医生天生火爆脾气,直来直往,既然开了头就索性一说到底:“枉你之前天天去医院陪她,为她全世界搜索肺病特效药,费钱费力费心思,结果一等你有事儿,她就不闻不问把你晾在一边了,难为你,伤得那么重仍然念着她,人都躺下了还要给她写信。。。好好,你说她病着,住在医院里,不能出来探你,但电话没有,回信也没有,分明没把你放在心上呀。。。小白啊小白,就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姑娘,你不让我留在这儿照顾你,反要撵我回加拿大帮她搞特效药哦哟算我拜托你,清醒清醒吧”牛医生说到这里气得直跺脚,将脚底下的青花石板蹬得砰砰作响:“好歹也是个混迹风月多年的公子哥,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招数伎俩识不破的我以为你早已看透红尘,哪知你竟越陷越深,越混越回去了阿”白静江闻言沉默良久,半晌嘴角噙了一枚苦笑,缓缓道:“你说得不错,她并不关心我的死活,打认识到现在,从没关心过。”牛医生翻翻白眼,一味摇头。“但我总觉得,虽然她表现得冷漠疏离,但真正的她其实不是这样子的,即便事到如今也不完全是。。。牛大,你没见过她,你不了解她。”“那是当然我一个糟老头子能了解个屁呀”牛医生拍拍胸脯,冷笑道:“可我也是我过来人,我旁观者清,你分明是被她下了套,迷晕了头傻小子哎,你还暗暗期盼个啥,人家就是纯粹利用你罢了她图的,是你的钱你的势你的利用价值而不是你这个人”一声当头棒喝,犹如一道闪电自眼前划过。白静江的面色刹那苍白如雪,指尖一抖,一包鱼食从他的手心滑落,洒了一地狼籍。第36章 为谁二“公子。”这时,严叔匆匆踏进院子,禀道:“蒋老爹他们来了,想要探望公子。白老爷子吩咐,公子身体若是吃不住,就不用过去了,他自会招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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