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苦头大爷爷摇摇头不承认:说不定他不来呢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胖婶在外头喊,问我们要不要吃晚饭。胖子肚子饿得直叫,大爷爷留在屋中,我们则跑出去吃了顿,顺便帮大爷爷带了点。回到屋中,发现房子里多了许多变化。除了门窗之外,床头摆向什么的,都有一些微妙的变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时候胖婶又来敲门,她表情有些无奈:晚上你们别瞎弄。大爷爷尴尬点了点头,送胖婶离开。大爷爷回来之后说:这在以前是常有的事。咱们行宾帮人办丧挣钱,黄皮子就专门靠闹丧挣钱,所以有斗争是常有的事儿。我和胖子心想,怪不得胖婶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之后我们一直坐在屋内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和胖子靠着窗边睡着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有声音,一个机灵,爬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只见到胖婶引着一个老头走到后头来,胖婶表情严厉,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老头对胖婶点头哈腰,胖婶冲他吩咐了两声就回房睡了。大爷爷说:胖婶是真敢动手打人的,所以这黄皮子不敢放肆。我们看到那老头趁着月光,走到我们房门前,身边还跟着一个黄毛狗子。那黄毛狗子四肢短小,身躯细长,贼眉鼠眼的和那老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胖子说:这应该就是那天晚上闹事的黄鼠狼了吧那黄鼠狼看到我们从窗户里头探头探脑,竟然还抬头朝我们龇了牙,一脸邪性。胖子说:这玩意真邪门。我看也像,不邪门老头也不会养。老头到了门前,刚准备敲门,那头黄鼠狼就往后退了两步,表情变得相当警惕。老头的神情也变了变,不知道从荷包里摸出什么东西,往门上摸了一遭,这黄鼠狼就开始跟中了邪似的,冲到门上又抓又挠。我们听到这声音觉得瘆的慌,忽然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都闻到一股子臭味。胖子捏着鼻子说:那黄鼠狼放屁了这气味臭的不行,感觉跟中了毒似,紧接着,我们身上一寒,也不知道为啥,就是忽然变冷了。四周突然静下来,只听到墙壁后面有丝丝轻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似的。我和胖子还在纳闷,一个影子一闪,忽然趴到窗户上。那黄鼠狼不知道怎么回事趴到窗户上来了。黄鼠狼邪性很重,我们被盯的发毛,这时候响起敲门声。老头在外头敲门,敲门的节奏非常古怪,三长两短,三长两短的敲,而且听声音,他每次叩门的位置都不太一样。大爷爷笑了两声:这是敲棺,和鬼敲馆不同。礼记檀弓上有如下记载:棺束,缩二,衡三;衽,每束一。棺束者,古棺木无钉,故用皮束合之。缩二者,缩纵也。纵束者二行也。衡三者,横束者三行也。衽,每束一者。衽,小要也,其形两头广,中央小也。既不用钉棺,但先凿棺边及两头合际处作坎形,则以小要连之令固,并相对每束之处以一行之衽连之,若竖束之处则竖著其衽以连棺盖及底之木,使与棺头尾之材相固。简单来说就是古时棺木不用钉子,用皮条把棺材底与盖捆合在一起。横的方向捆三道,纵的方向捆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三长两短即源于此。黄皮子根据这个改了个三长两短的敲门法,在门上各处不一样的地方作三长两短的敲,也就是把整个门板当成了棺材来敲。而且不消说,刚才那老头肯定还在门外泼了什么邪性重的东西,这一敲门,再加上刚才泼上去的东西,就很容易聚鬼。老头在外面敲了一阵,忽然就停了。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本来趴在窗户边上的黄鼠狼这会儿竟然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大爷爷说:你们要是开了阴阳眼的话,现在开门,就能看到有许多东西站在门外。我和胖子吓的一抖。黄皮子肯定躲到别的地方看热闹去了,不过咱们也不用怕,你们听我的,把窗户打开。胖子说:我去吧。我吞了口唾沫,拉住他,让后两个人一起跑过去把窗户打开。这窗户一开,月光洒下,一股阴风吹来。我们盯着那条鸡鸣线,月光打在那后头,虽然看不到,但不知道咋回事,总觉得那后头站满了人大爷爷说:你们把我的毛笔拿来。胖子连忙翻箱倒柜,找出一根毛笔。奶奶以前的毛笔字就非常好看,只是不知道大爷爷写的怎么样。大爷爷也没什么讲究,就是从包里摸出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的白水,这东西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不过我和胖子没在意。大爷爷用毛笔蘸着那白水在门后的纸上面随便画了两道,我和胖子就忽然听到一些轻微的风声,紧接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种屋子里顿时空了的感觉此时外面传来一声吼,那老头不知道为啥,就在外面喊了起来第六十三章黄三爷那老头在外面惨叫,我们探头一看,只见到他被自己养的黄鼠狼抱着乱啃。那叫声之凄惨,我和胖子都不怎么忍心听。我和胖子盯着们,不知道大爷爷刚才在门上画的啥,引起了这种动静。大爷爷说:刚才那瓶子里拿出来的是无根水,说起来很玄,其实就是雨露之水,再稍微做点加工就成。有些讲究点的人泡茶的时候,就喜欢用这种水。这玩意很干净,有一定的驱邪效果。刚才门外肯定是站着不少脏东西的,直接在门上涂抹,会把他们吓跑。大爷爷就先把他们引到窗台那边,然后在门上涂上无根水,直接把那老头在门上做的手脚破了。冤有头债有主,脏东西是被谁引过来的,转头就会找谁去。黄鼠狼虽然邪性重,但毕竟是活物,一下子被这么多东西围住,受到惊吓,肯定就会吓的乱咬人。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怎么有点儿看电影的感觉大爷爷笑了笑说:有什么玄的,就是他打我一拳,但是没打着,打到弹簧上了,然后自己被自己的拳头弄了一下。胖子听完嘿嘿的笑。这时候外面那老头总算解决了问题,阴着脸跑到窗前来:帮你们找了条发财的路子都不来那黄鼠狼平静了下来,趴在老头肩膀上。我和胖子这才注意到那黄鼠狼前腿上被包扎过,显然是先前在山坡上被大爷爷伤了。大爷爷摆摆手:不差钱。胖子哼一声,表示不屑。那老头浑身咬痕,脸疼的直抽。他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个小东西,隔着窗户给我们看。你们先看看这个再说。我和胖子觉得那小东西有点眼熟,凑上去瞄,等看清楚那是什么的时候,身上忍不住一寒那是一个玉佩,我们曾见过数次,胖子他爹留下的那个玉佩就是这样子的。当年我们帮人守夜中邪的时候,那老爷子后来被人在手中塞了的那个玉佩也是这样子的。这玉佩长什么样样式真的是非常普通,就是一个圆形的、中间镂空雕着些花纹,上头有一点儿突出,像是一个王冠。这玉佩在夜市上,不说十几个,起码能找到七八个样式差不多。但是我和胖子都清楚的很,老头面前拿着的这一个,和当初我们看到的那几个一模一样。我们转头看大爷爷,爷爷看得眉头直皱。那老头说:这玩意是我从别人那里买过来的。我们问他是哪里弄来的,这老头没说话。大爷爷说:白事里头,有一种人,专门偷挖尸体卖给别人。我和胖子一惊:偷尸体有什么用大爷爷说:冥婚。在有些地方,迷信人死后一个人埋下去不好,需要找人合葬,所以就诞生了这种专门偷尸体的贼。一具尸体,根据死后年限,可以卖的价格不等。据说,一具完好的尸体,价钱很离谱。那老头听到大爷爷知道这一些,也不再隐瞒:我认识个地鼠,专门偷人尸体。很久之前他得到消息,有一具新死的女性尸体估计能卖个好价钱,于是大晚上跑去挖了。结果挖尸体的时候,碰上了很多事情。那老头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玩味笑着。大爷爷挥挥手,让他不要故弄玄虚,继续说。老头嘿嘿笑了两声:具体过程我就不说了,因为也是听说的,真假难定。但是他们千辛万苦把尸体挖上来之后,发现尸体是个老头。后来才知道,他们弄错消息了。死的那个女人是在隔壁村子的,但是贼不走空啊。他们就想着能摸到什么是什么,于是在尸体上找打了这个玉佩。那群偷尸贼从尸体上找到这个玉佩之后,有个人有点儿见识,看出来这是古董,于是想着好歹能卖点钱。可是回去之后怪事频发。后来实在受不了,于是低价转手卖给了他。这老头自称黄三爷,胖子说:我还泰山爷呢。黄三爷看着大爷爷,隔着窗户,把玉佩放他面前晃了晃:认识不大爷爷沉着脸:尸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黄三爷说了个地名。我和胖子一惊,那里正好是我们念书的地方。这玉佩难道是从那老爷子身上拿出来的黄三爷嘿嘿笑着:后来我调查过了,玉佩的主人生前也是从别的地方买过来的,所以才追查到这边。我在这边已经很久了,千辛万苦才通过一个好友查到这玉佩是从一个女人那里收到的,后来转让给了别人。据黄三爷所说,那女人卖了玉佩之后,每隔几年,没钱的时候,都会来他这边一次。但那个女人从来不说自己是谁,只能根据口音判断是附近乡里的人。不久之前我才确定,这玉佩是宋老太太卖出的。这事儿真是巧的可以。倘若这玉佩真是宋老太太卖的话,的确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她在那年冬天出去一次之后,就弄到了钱,而且又是为什么要装作黄鼠狼报恩的样子。等我查出这一切之后,本来想去宋老太太哪里套点口风的。可是她年纪已经大了,被送到了医院,而且神志不清。再等她回家的时候,就死了。黄三爷说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们。胖子拉着我小声说:我家的那一对玉佩我也清楚这事儿,我们两小声讨论了一下,决定这事儿先不要说出来。黄三爷是什么人,我们都不清楚,要是他知道了,并且在不明情况的时候,会不会去刨胖子家祖坟虽然我们也很好奇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每次遇上,都没什么好事。而且,这玉佩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让黄三爷追到这里场面一时很沉默。谁都没好打破这阵尴尬。雅馆里,非常安静。我们和黄三爷隔窗站立,大家心事重重,一时无话。这时候西厢房忽然传来开门声,胖婶迈着大步走过来。胖婶体积大,虽不及胖子,但是脾性彪悍,把黄三爷捉小鸡样的捉到我们房门前:你看你这弄的什么我们开门一看,门上脏兮兮的抹了好多血。腥臭腥臭的。黄三爷看起来猥琐,但是特别怕胖婶这种体积大的人。况且胖婶还是女人,女人横起来都不跟你讲道理。他被胖婶这样捉着,大气不敢喘。胖婶指着门问:你弄的什么黄三爷吓的抖了一抖:黄鳝血啊,好东西,你别小看话还没说话,胖婶手一伸:少糊弄我,弄干净,然后赔钱。我和胖子见着,默不作声到了窗台边,麻利把窗台上抹着的泥巴收拾干净黄三爷苦着脸,地中海仿佛都在月儿下闪着光。他转头看我们,似乎是想拉两个下水,我和胖子却早就把屋内收拾干净了。黄三爷狠狠咬了咬牙,摸出钱赔了一笔。然后不顾胖婶赶,厚脸皮在这边住了下来。第二天大早,我们爬起来看到大爷爷不知道在外面干啥。出去一看,原来是正在和黄三爷聊天。两人看到我起来,都回头打招呼。我哦了一声,这时候胖子也正好爬起啦,看到大爷爷和黄三爷凑在一起,觉得很奇怪。大爷爷挥了挥手,让我们自己出去找东西吃。我和胖子出去,胖子咬着一根油条:那玉佩是哪个年代的看那老头的样子似乎很值钱。我对古董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你家不是有一块差不多的么你爷爷奶奶没提过胖子摇摇头:只知道的祖上传下来的,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边吃边聊,聊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等我们吃完早点回来,发现雅馆里就只剩下了大爷爷和胖婶两人,那黄三爷已经不知所踪。后来才知道,黄三爷回去了。我们问大爷爷这玉佩到底是什么,大爷爷笑了笑,只让我们别多问。随后我们收拾收拾,在雅馆待到中午吃过饭,就直接启程回去。我和胖子还有些不甘心,宋刘村的情况还没有搞清楚,这玉佩是个啥也完全没有头绪,就这样回去总觉得心里头跟堵着什么似的。到了火车站,大爷爷买了票,我们上车,一路无话。任凭我们再问什么,大爷爷就是不肯多说。我和胖子心里头跟塞了只猫似乎的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