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萧家娘子,快些出来,卖鱼的来了,还不快去挑几尾就要卖光了。”隔壁的王大嫂在外边提了篮子喊。桑儿听了赶紧去喊正在眯着眼打盹的玉璧:“夫人,王大嫂说卖鱼的来了,你不是说要吃鱼吗要是夫人实在困,婢子替你买去。”一听有鱼,玉璧立马就醒了:“不用不用,我自个儿去挑。”别人挑大鱼买,玉璧尽挑小鱼买,王大嫂看了还以为她最近囊中羞涩,顺手给她挑了几尾:“小鱼肉嫩,萧家娘子就是个会吃的。”“那倒不是,小鱼刺多,要做汤清炖炒了吃起来都麻烦。我打算做梅干菜烧锅贴鱼儿,把骨头都炖到酥软,吃起来就不用操心骨头了。我们家那位大老爷嫌挑刺麻烦,要买大鱼,非得剔骨头不可做成鱼片鱼蓉不可。”玉璧说着拎了拎,差不多五斤了才罢手,吃不完可以先养着。“萧家娘子做菜就是讲究多,到底是京城来的。”有人在旁边说道。玉璧一边看秤,一边说:“那是家中大老爷挑剔,要不我哪用这么费心思咦,田螺。大哥,这怎么卖,有多少”卖鱼的人看了一眼说:“给二十文钱全拿走,田里太多啃庄稼,夫人要是喜欢,以后只管说一声,随便去田里捡一捡就能有半桶。”半桶才二十文,起码二三十斤,真是比白菜还便宜。玉璧最爱吃田螺,看见这个哪肯放过:“都拿上,桑儿,你去叫令武来庆之,正好,不用去叫令武了,去拿桶来把田螺装回去。”让儒雅温文的萧庆之提个大木桶来装田螺,瞬间玉璧在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眼里就成了神人,多么文俊的后生,这么老老实实地受支使,真是好儿郎啊未完待续。第一四零章 你又有什么馊主意提着一大桶田螺和鱼,萧庆之浑不当回事就要往回走,手上这点重量对他来说唔,比玉璧轻多了斜眼看向玉璧,阳光铺满的小巷里,她正在和王大嫂说着这种鱼怎么做好吃,那种河鲜怎么做得当,什么和什么不能一块儿吃,小孩子吃鱼有什么好处。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也不过眼前这般景象。平凡而世俗,在一群市井妇人里,她完全挑不出一丝一毫与众不同的高贵来,但却分外暖人心。就在萧庆之提着木桶,欣赏着自家小玉璧的美好时,忽然有人很不识时务地凑上前来:“副帅,真的是您老人家啊,我还当自己看错了。唉呀,怎么能让您做这粗活”手一缩,避让开来人伸过来的手,萧庆之眼神淡淡地扫向来人:“嗯”来人一惊,连忙改口:“侯爷。”“嗯”怎么还嗯啊,来人挠着后脑勺,明明就是侯爷还不让人喊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爷”提着木桶,萧庆之转身迈开步子就要绕列来人回家去,旁边众人早犯了痴呆,玉璧也有点反应迟钝的感觉。默默回头看一眼,萧庆之冲众人很市井很平和的笑道:“他认错人了。”一时间众人才回过神来,挑的继续挑,称的继续称,提着往回走的继续走。玉璧却明白过来了,大约是萧庆之在军中的属下,否则不会摆着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有知根知底的人士一张嘴就喊出来人的身份:“杨校尉,您是把萧家郎君当成了晋城侯。晋城侯一家子住在城西别府里,怎么可能会住到城东来。”鲜少有人知道城东这间院子是萧家的,左邻右里也大多是后搬来的,哪里知道萧家的根底。所以众人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啊是认错了,倒是长得真像,也都姓萧。看来往上数三代,准得是一家子。”杨其武说着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里大概清楚了,原来副帅是来这体会一下寻常百姓的生活。差点就把副帅的身份给喊破了,要真喊破了,副帅肯定饶不了他。此时萧庆之才点点头,提着桶跟玉璧说:“要是还买什么。让桑儿来喊我,细胳膊细腿别逞强。”多甜蜜,在旁人看来。至于玉璧,想喷他一脸的心都有,不时说她最近长肉了的人。每到吃饭的时候嚷多吃点的也是他,嫌细胳膊细腿的还是他,他这是闹哪样:“知道了,大管家”应声一笑,萧庆之满足无比,大步流星往家走,杨其武跟在后边走半天,心里直犯嘀咕,一边还忍不住回头去看玉璧。他琢磨着。那位应该就是嗯,夫人,不过侯爷的眼光真的很令人堪忧呀。快到门口时,萧庆之终于回过头看了杨其武一眼:“我现在既不是元帅,更不是侯爷,也当不得一句爷。同袍为兄弟,以后我们便兄弟相称。”到底是当兵的汉子,不会为称呼纠结太久,立马就从善如流地改口:“萧兄弟。”咦,萧庆之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了,这位比他年纪要大,这么一算自己吃亏了:“杨大哥。”被从前的副帅,如今的萧兄弟喊一声大哥,杨其武觉得这辈子最好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会儿了,跟吃了老山参一样大大滋补:“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到这里来了,不是回乡为文宣公守孝,咋会到东城来。”“分家而已,爵位由子和承袭。”萧庆之说推开门示意杨其武进去。杨其武一听,觉得不对劲啊,明明萧庆之才是长子,怎么到头来爵位反倒让次子继承。又想着嫡亲兄弟两不会有什么倾辄,杨其武也没往深里想,觉得应该是萧庆之大度,把爵位让给了幼弟:“让给老二就让给老二了,凭我兄弟的能耐,公候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把桶放进厨房里,萧庆之按照玉璧说的,把田螺用水漂好,在水里又淋了两勺油。杨其武在一边看着,嘴都快合不拢了,萧庆之起身瞟他一眼轻飘飘地说:“看着有趣吗”“我弟妹真是能人啊”能让高高在上的副帅,如玉如雪一般的贵公子干这活,不用别的杨其武就能把玉璧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是回乡探亲,还是退伍了,如今军中怎么样”萧庆之对军中的事还是很关心的,比起朝堂来,他确实更喜欢边关军营里的气氛。“回乡探亲,前几天刚回,没想到能在这见着副帅,至于营里,还是老样子。”一没出溜,杨其武还是把副帅叫出了口,其实副帅都是个谐称,最开始萧庆之做的是监军,监军通常被看作是副帅。后来这外号就一直保留了下来,军中是没有副帅这个职务的。亲手沏了茶递给杨其武,萧庆之沉默了片刻,他在回想自己驰骋边关销烟锋火中的日子。那时候到底还年少,有冲劲,有热血,比起现在来多了份欣欣向上的气态:“别四处说去,我在孝中,不方便招待。”杨其武想起萧梁来,一声叹息,说道:“是是是,我省得。”这个说我省得的家伙,第二天就招集了一帮大头兵浩荡而来,因为不能饮宴,一群人围坐在一块儿只能清清淡淡的饮茶。从气氛里能看得出来,萧庆之在军营里很是受人敬仰和欢迎。其中不少人对于萧庆之开了书院这件事很不满意,嚷嚷着要是去京城就拆了那家书院把萧庆之抢到连着去打仗。一群老打仗的大老爷们,不能喝酒不能大摆宴席,那他们还能干什么,亏了萧庆之想得出来,一群人蹲地上捏了个城防工事开始论战。稀罕的是,一大群人一边儿,萧庆之自个儿算一边,就这样,那群汉子还觉得他们吃亏了。汉子们正要开始论战,忽然听得外边一阵怒吼:“杨其武,你个混帐东西,大白天的不去地里收稻子的,尽跑来玩。指着你从回来是让你来抢收,不是让你回家耍的,要是还不赶紧给你老娘滚出来,老娘就带起娃儿回娘家,以后你一个人过去。”一时间,众人都没了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杨其武刷地一下脸就红了,骂骂咧咧地冲外边走,很明显的却是要去向恶势力低头。萧庆之看众人一眼,笑吟吟的说:“这就是你们说的没什么事,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一群大老爷们聚这玩耍,够丢人的。杨其武家里就他一个壮劳力,你们要是忙完了自个儿家的活,就去帮忙,别成天就知道骑马打仗,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的。”“就像副帅现在这样”瞧吧,玉璧就知道这群人老不厚道,她也不脸红,跟萧庆之并肩子站着说道:“对,就是这样。”一群汉子们被酸得呀,一个个捂着牙就出去了。萧庆之看着玉璧笑得不行,伸手戳了戳她肉乎乎的脸蛋说:“这张嘴倒是越来越甜了,走,我们也去看看他们怎么耕种。”玉璧和萧庆之一块出门,去的就是杨其武家的田地,离这里也不远,萧庆之打小在这边长大,印象还是有的。问了几个行人后就明白了方向,到田里时杨其武正往田里扛打稻子的木制工具,老远见萧庆之来还伸手笑呵呵地打招呼。旁边还有几块田已经被收割了,看过去只剩下一片略有些干爽的空田,看着稻田,玉璧又想起鱼来。稻田里养的鲤鱼味道相当之鲜明,而且还不带一点泥腥气,稻子熟了鱼就能吃了。不过走得近了,一看,水沟里大大小小的全是田螺,一问才知道,这好吃又营养的东西大家伙都不爱吃它,主要是不怎么会做,做出来味道太难吃。二话不说,拽着萧庆之往家走,昨天买的田螺吐了两天一夜沙,换了好几遍水,这会儿正好可以开始做了。拿钳子去掉尾部的尖儿,洗干净后葱姜蒜爆出香气来下进锅里去,然后烹进去一碗米酒盖上盖焖个四十秒,开盖下花椒辣椒一小勺老抽和盐翻一翻,然后加大半碗高汤焖上一分半钟出锅。“现在还不能吃,得让浸一浸入味儿了才能吃。”看着萧庆之在灶边非常没风采仪范地吃田螺,玉璧不知道是该抽自己一嘴巴子,还是该夸奖自己伟大如斯。“这样就挺好吃的了。”萧庆之起先还真不相信这东西能吃来着,现在相信了。一品咬下去有点弹牙,但肉质很嫩,一咬破了就感觉里边全是饱满的汁水。怪不得玉璧说什么“清明螺,赛过鹅”,现在虽然不是清明是秋收了,田螺的味道也很好。“诶,萧庆之,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能做点什么了。”“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你现的不是官身了是吧,我们开家饭馆怎么样,就拿田螺当招牌。这东西会啃幼苗,吃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发动大家一起吃,这也是功德是不。”玉璧没说出来的话是,你不是想成为名宿么,功德什么的,不要大意的去收割吧第一四一章 现在觉得我有钱途了吧云州以明江府为州府,南来北往的人要从云州出关必会经过明江府,明江府盛产鲜花和茶叶,也是水稻的主要产区。各地的客商在八月份时都会云集至此,每年新出的夏布都会在此时开始售卖,明江府一进入八月就分外热闹了起来。街市上,拥挤的人群买卖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南边的干货丝绸瓷器,北边的面粉马匹牛羊,一阵阵叫卖声中传来一声锣鼓响,循着声看去,却是最热闹的大街上新开了一家食肆。面脸儿很是寻常,既不像旁边的大店那么富丽堂皇,也不像小铺面那么逼仄脏乱,一水的竹椅木桌,垒土的灶台看上去极富乡土气息。“嘿,头回见把灶台垒在门口的,你说他们垒这么多灶眼干嘛,这是打算卖什么”“嘿,你们看端出来了,看着怎么像田里的壳螺子。”这家店就是玉璧和萧庆之鼓捣出来的,当然,他们没露面,就算萧庆之不是官身了,也是教书育人的主儿,不能沾这行。所以请了个掌柜管着,再教会了厨下做田螺后,玉璧和萧庆之就隐居幕后了。“今日开张大吉,尝鲜不要钱了嘿,走过路过的客倌不要客气,快来尝尝鲜。不管是就酒还是就饭,那都是滋味非凡,管保各位客窟吃了这回想下回,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