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它随风吹去“是与不是,见了便知”说完,挥掌于马身。“嘶”一声疲马长吟,只见其双目瞪圆,前蹄飞起,玩命往前奔,转瞬,带着主人消失于夜色之中,只依稀听得马蹄“哒哒”的声音渐行渐远。“你疯了”秦羽大惊失色。如此跑马,那青鬃宝马不死也得残,怕是就此废了。赶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人马皆疲,到时不说马,人亦会受到重创。虽是如此说,秦羽却不遑多让,匆匆也是一掌,骑马追赶“嘭”宝马并非人人有,后方跟随的影衣卫便已接连折损人仰马翻。帝都省份西州省与山州省搭界的青山林木间。衣袂飘飘,仙气自带于身的灵犀道人手端碗汤药上前,“小月,可有好点”远离了人气旺盛的地方,没有了白日的骄阳,楚月渐渐恢复了些子神气,脸上也有了血色,不再是半个时辰前那个还苍白如鬼的女鬼咳咳女人。“好多了”楚月接过汤药,心安理得的喝着,一点也不觉得让这么个神仙似的人物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妥。“灵犀,你这手艺怎么还是这么差啊”楚月苦的龇牙咧嘴。这一路上,全是灵犀亲力亲为的照料着她,赶车、吃住、甚至沐浴烧水全是一手包办,没有半句怨语。谪仙似的人儿,冰肌玉骨上染尽了尘世之气,满手薄茧。对于楚月的嫌弃,灵犀并不放在心上,一本正经地问道:“汤药还能煎得好吃”“当然”捏着鼻子猛灌了口药,“药后一口蜜饯,之前的苦便都能消融。”楚月别有深意的望了眼山下,转瞬移开。一话多意,灵犀却没有听出二意,笑着从怀里掏出包蜜饯,“我就知你嘴馋,买药的时候特意买了这个。”第七十五章 引来“你留下了东西”灵犀偏头问向楚月,言语肯定,清幽的眸中浸满了失望,不敢置信。当时不过是施法让魂魄入梦,连两王的府邸也不曾靠近,按理说有自己的特意遮掩,隐藏了行踪,玄夜等人万万不会知晓他俩在离城出现过,并追赶了过来。若不是她背着自己留下了什么痕迹,玄夜秦羽又怎会离开离州果然“嗯”没看灵犀,而是站起了身子,手扶着树干,望着不过数米之隔、日夜思慕的男人,泪流满面。明亮的火光在她饱含清泪的娇美容颜上忽闪摇曳,倒映之下的眸子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他们比预想中的还要出现得早,眨掉了眼中的朦胧,不忍错过看他们的每一分秒,想上前,又无力上前,靠着树干,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灵犀见状,叹息了声,望着眼前悲痛欲绝的人儿,终究没忍心责备,将火堆盖住,轻声道:“走吧”方圆十米之内他设置了阵法,从他们的处境往外看好像与寻常并没有什么异常,可从外往里,这短短十米却犹如连绵数十公里的迷宫,便是近在眼前也看不到里边的一举一动。灵犀防的只是山中的虫蛇鼠兽、以及孤魂野鬼,因为楚月的魂魄暂时并未恢复完全,若是碰到了恶鬼,稍稍不慎便会被鬼夺了身子去,因此每到一处,灵犀总会花上点时间悉心布置。却不料这一防,还防到了玄秦二王可他也知道以玄夜和秦羽的能力,要破这阵法只是分分钟的事,因此走的分外匆忙,堪堪将火堆用土一封,防止烧山,便带着楚月上了马车。此时月上树梢头,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胜的时候,也是楚月一日之中身体最舒适之时。可此时她却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捂着胸口,心痛到要窒息。她想见他,也只能这般远远的看他。人的阳气过重,她无法藏身于人多之处偷偷看,便只能如此这般将他们引出来。也不能近前看,因为他们二人都是浴血奋战过的王,身上煞气很重,如今的她已是进不得前,如同小鬼一般,必须绕道而行,否则必然伤身伤魄“轱辘轱辘”的马车声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着,朦胧寂静的深夜,如此响动不由得人毛骨悚然。“月儿”玄夜自知入了阵法,一时脱身不得,听到马车渐行渐远的声音,心中烦乱,所思所想便脱口而出。他有预感摆阵之人是灵犀,因这八卦阵是道家所出,而这阵摆的也恰好是灵犀所习惯饿排序。如此,那么那马车上是否还有她人是否有她“月儿”玄夜再次大喊。撕心裂肺的声音有如野兽痛失幼子之后的悲鸣,直传百里,冲破了天际。“夜”车里,楚月挑开车帘,盈盈水眸望着幽黑一片的后方,朱唇轻启,似是回应。破了阵法,隐隐有些热度,暖意袭人,秦羽一脚踢开被土掩盖的火堆,吹开火蕊子,点燃了还未熄灭的柴火,顿时,四周一片亮堂。只是,初时车轱辘转动之处哪还有半个人影,只有两道浅浅的车辄通向远方。第七十六章 自归来火堆旁还有匆忙间未来得及带走的陶碗,陶碗不大,与寻常用的饭碗一样大小。碗里边剩了大半口药汁,黑浓黑浓的,轻轻一晃便能闻到极苦的中药味。该是一个多么怕苦的人,才能从这样一个容量不足三口的碗里偷偷剩出大半口汤药来玄夜铁青着脸,寒霜满布,仿若是地狱前来的使者,阴冷、不带一丝人气。再次运功往黑寂且幽冷的前方追去,他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虽没正面见到楚月,但玄夜此时有七成的把握方才远走之人确实是楚月与灵犀无疑。可是她既然还在人世又为何要躲着自己,躲着他们所有人到底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被灵犀所掌控玄夜不得不往坏处想,当初灵犀能为了让秦羽专心辅佐玄决、振兴大楚便将楚月从他身边剥离过,如今大楚平定,四海生平,周州列国莫不以大楚为尊,八方来贺。玄夜等人完全有理由相信以天下太平为己任的灵犀为了不破坏这一格局而将楚月拘禁。当然,这还算好的,玄夜最担心的是楚月虽在人世却因她之前信上说的灵魂受到重创而似活非活,饱受某种苦楚,此番回来也不过是因小玄念周岁,思儿心切。不让他们知晓是不想让他们为之担心,因为也许有很大的可能她无法平安归来。给不了结果,索性不给希望不得不说玄夜的猜测已经接近于事实,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并不是楚月不想告诉他们,而是昆仑众人防着他和秦羽。因为以他俩的性子,一旦得知,昆仑绝对不会再有宁日玄夜走后,之前同样心忧的秦羽拿着药碗,坐在火堆前,心情反而平静了。她怕痛,不喜苦,每每感冒发烧总是拖着不去打针,之后实在熬不住了才会吃些胶囊药,而苦药片是绝对会背着他丢掉的,让人又气又无奈。药碗底部残留了些许丹蔻,鲜艳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是如今齐家美妆铺里的东西所比之不及的。层层叠叠的丹蔻,显然刚涂不久,一摸,还有淡淡的湿润,像是人为故意留下的。秦羽抿着嘴,眉稍上挑,一时之间心绪难平。难道月儿真是被灵犀将药碗收好,秦羽又围着火堆周围仔细寻找着什么。若是楚月并非己愿而不出现于人前,既然出示了玉珏引他们前来,知晓他们来而留下了药碗丹蔻,那或许还会留下别的什么告知他们实况终于,秦羽停下步子,将视线停留在一颗大树底下。树根横生,土丘凹凸不平,有多处凸起,其中一处位于阴影之下,看不着,却有泥土翻新的味道。秦羽拿着柴火走近,聚神,轻轻拂开上方松软的碎土“两年之期自归来。勿寻”留款是一轮弯月。尽管答应过灵犀无数次会遵守承诺,严格保密自己还生之事,可见到玄夜、秦羽的那一刻,楚月最终还是将早已写好的字条再一次留了下来。第七十七章 两年后两年后当日的玄夜终究是没有追上刻意躲避他们的灵犀等人,没有了坐骑的他不但要忍受疲乏劳累,而且还要边破解灵犀故布的障眼法,不到两个时辰,玄夜便已完全失去了他们的行踪,只得返回。“两年之期自归来”日已黄昏,玄夜立于屋顶之上,面容清冷,眸色柔和,抬眼往当时楚月离去的方向望去。在流光溢彩的晚霞之中,茕茕孑立的他如同降临人间的仙人缥缈、神秘,遗世独立。“月儿,两年之期已到,而你,现在何方”手中的信条早已被磨搓得起了毛边,而玄夜却珍之又珍,细细叠好,紧贴着胸口低喃:“你答应过的,两年后归来”晚霞下的男子,容貌俊朗如仙,一袭暗金黑袍高贵典雅,在霞光中闪现出耀眼夺目的光芒,贵气逼人,让人不敢与之直视。“爷,昆仑山脚有异动”影眼飞身上屋顶,俯身拱手禀道。临近约期,上千影衣卫受玄夜之命隐身在周国各处,充当斥候,亲自探查消息,只要楚月露面,他们便能第一时间内得到消息玄夜眸光一闪,急问:“如何”昆仑山他与秦羽曾料想过灵犀能躲避的地方不过此处而已,且各自去过一次,便是为寻楚月,只可惜的是,却没有探查到楚月在那处的半点讯息,就好像她与灵犀道人真真凭空消失于人世了一般。“灵犀道人与王妃下山入世”影眼知晓楚月是“齐柔”,是楚亲王妃,只是在世人眼中,“齐柔版”的楚亲王妃自生下小王子后,便终日缠绵于病榻,并已于年前逝世,而如今的楚月是并肩王“贪玩、游历去了”的并肩王妃,所以知实情的影眼并不好如何称呼楚月。唤“姑娘”、“夫人”“楚王妃”都不妥,只能取其共同之处,直唤“王妃”玄夜一怔,紧了紧拳,冷声道:“备马”说完,翩身下地,好似未闻。只是常年跟着他的影眼却是知道玄夜的内心并非表面这般平静他是那么的爱楚月,如今终于有其消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入别人怀,称别人为夫君。“诺”影眼敛眸,再次隐退。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好似一张巨大的网,撒下了压抑与沉闷。“哒哒”不过眨眼的功夫,只见玄夜早已飞身上马,一骑绝尘“王爷去哪”秦羽牵着小玄念过来,望着玄夜消失于夜色下的背影,眉心微皱,便朝门口的铁彦军问道。小玄念已经三岁了,模样长开,却不再像楚月,而更像他的父亲玄夜,明明才三岁,却像个老成的不像个孩子,抿着嘴,眉头紧锁,“可是我娘回来了”自他一岁“见过”楚月开始,便常常四处寻找娘,没找到便哭。久而久之,等到他更懂事了,玄夜和秦羽便也不再瞒着他,不管他懂不懂,反正能说的都说了。铁彦军颔首,刚要说什么,便见秦羽将孩子往他怀里一塞,牵了匹马便要走。铁彦军知他意思,又道:“听说在昆仑”秦羽点了点头,调转马头“义父,念儿一同”推开铁彦军的禁锢,小玄念扑腾着小腿,挡在马前,仰着小脸,一脸严肃道。“莫闹,义父去去就回”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此时的秦羽难有的急切,带着一丝严厉与不满。第七十八章 娘亲秦羽既是小玄念的义父,又是他的老师,两人平常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要超过亲生父子之间的,由其是在小玄念一岁以前、玄夜对他“不管不顾”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亲密就犹如亲生父子。所以哪怕小玄念现在懂得事多了,可他对秦羽的依赖依然远远的超过对自己父亲的依赖。可小玄念表现的再老成,他毕竟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所以当他看到一向儒雅如清风拂面般的义父突然冷着脸、一脸严肃的对他时,他的心里是极其害怕的。“念儿想娘亲”小玄念扁着嘴,要哭不哭。母子之间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