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则为楚亲王感到不值玄明月冷哼只可惜这次努哈尔谋算错了哪怕他努哈尔有涛天的谋略,也绝不会想到如今的楚月并非楚月,而是她大楚的嫡公主玄明月先不说皇兄与王爷是否会为了保全她的命而答应努哈尔些什么要求,便是她自己身为大楚的公主,玄明月的高傲也决不允许她成为别人的俘虏,去牵绊、甚至伤害到自己的挚爱之人皇兄玄夜、表哥不,是夫君上官墨羽,他们的命,比自己重要玄明月突然朝着船后方,像远处望去,展颜一笑,朱唇轻启,“楚月,欠你的,我用命来还”玄明月与努哈尔是熟知,当初努哈尔随同他父王初入大楚皇宫、与玄决、玄夜较量时,除了各国的皇子皇孙、大臣们与他们同龄的嫡系子孙,还有一人在大楚明月公主那一次,是他们初次见面第四十九章 重逢后来,九皇兄封王,封地巴蜀,每当其生辰时,玄明月都会提前一个月动身前往巴蜀陪她皇兄过生,顺道看看巴蜀那不同于都城的奇特风光。那一次,她再次见到了努哈尔。烈日之下,他跪在蜀王宫宫门前,一动不动,唯盼着皇兄能在进出宫时能第一眼看到他,而他,则有机会去祈求、祈求他收他为徒,传授真气之法。期间,皇兄为修炼真气闭关半月,闭门不出,又哪会知道宫外之事而他,就那般跪了半月起初所有人都不看好他,像看猴戏一样的看他笑话,可他自巍然不动,直挺的背脊、坚定且高傲的眼神告诉世人他虽狼狈,却并不可怜,更不需要他们的可怜。他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所想、所需要的而努力为之罢了。虽然狼狈,却并非卑微。半月后,当玄明月游了黄龙山归来,见到的是围观的百姓由原来的取笑、可怜到开始心疼他。毕竟,人不是神,跪一天半天已是难捱,可努哈尔却跪了整整半个月他的身子剧烈的晃动,摇摇欲坠,衣裳经过风吹日晒、雨淋,也早已没了最初的样子。与半月前见到的翩翩公子完全判若两人,就像是某个乞丐堆里爬出来的落魄书生乞丐一样可是他的神态却又是那般的不屈、不甘就此倒下,每每要倒地时,他总能腾空而起、再次笔直的跪好,直视紧闭的宫门。犹如不倒翁一样,不管怎么摇晃就是不会倒地那一刻,玄明月心里一突,忽然间,心里某处强装的坚硬,霎时被软化了。“公主殿下”侍卫统领高丘远远的看到玄明月的队伍前来,立即喝退周围的百姓,对着犹自跪立不肯动半分的努哈尔,终是没有强赶,摇了摇头,便迎上了玄明月。“嗯”玄明月微微点头。一身黑衣劲装,坐于马上,倍显飒爽之姿。扯着缰绳,驱马前进,围着努哈尔转圈。“抬起头来”玄明月把玩着马鞭,一脸高傲、居高临下道。倒不是她看不起努哈尔,实则是骨子里的高傲与身俱来。面对年年来朝朝贡的邻邦小国王子努哈尔,在玄明月心里就跟一般的大臣儿孙一般她不可能放下身段,当成身边亲近的人一般去平视交谈,给他平等的地位。听到声音,努哈尔先是一顿,随即视线收拢成焦,双拳紧握,头,缓缓抬起。他是匈奴的大王子,身份高贵,一生未被人蔑视,而身前女子的话,却第一次让他感到蔑视,心生起了赞同父王一统天下的豪情壮志。同是王子皇孙,他却只能跪着,而一介女子却能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但他,还是听话的抬起了头。无关尊严是自己还不够强大,无力反对,仅此而已目光已近涣散、嘴唇干裂,面色苍白,明明已经要坚持不住了,却还是高傲的抬起了头,让对方看到他顺从之下的不屈“带上”吩咐完左右,玄明月急甩马鞭,逃也似的进了宫。直到回到自己的宫殿,心也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她趴在床上苦笑那个人的气度像极了表哥上官墨羽,孤傲、清高的翩翩君子,即使狼狈也掩不住其下的优雅与高贵。而他的神态也像极了自己不屈、不甘、与执拗,亦如她明知不管怎么做表哥都不会喜欢自己,可她依然固执地爱着原来她逃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他让自己看到了别人眼中的自己。为何会心痛只不过是见他知己,自怨自艾罢了。带他进宫,又何尝不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被人读懂,得到自己所期盼的呢努哈尔被带进宫后,双腿因为长时间的跪立已近失觉,若不是白翁医术高超,起死回生,恐怕这世间便又要多了个双腿瘫痪之人。而玄夜因他的诚恳,最终也愿意与他讨论真气的修炼,毕竟除了上官墨羽,玄夜再未碰到过高手那时还没有池浅、铁家兄弟,而不其然的,努哈尔勉强能算上一个。对打肯定不会是自己对手,但早间练功、切磋还是能成的。唯一的要求便是拜师之说不可再提努哈尔得偿所愿后,摒弃了原先对玄明月的误解,更是与她化“敌”为友,曾当众坦言:“明月公主,我努哈尔此生欠你一命”“今后,十倍百倍定然还之”她掩嘴轻笑,不以为意,“好,本宫记下了”努哈尔急了,从木质轮椅上坐起,靠近她,“我是说真的。”拉过玄明月的手,在其手心画了幅简易的图,“这是努哈尔的印记,往后若公主有难,只要在地上刻上此图,努哈尔千里万里也将赶来报公主活命之恩。”木船上玄明月浅笑。数年之后,她二人再见却是他要杀她之日与努哈尔相处过多日的玄明月明白他是个一言九鼎的君子若是自己重提起旧时之事,努哈尔必然会相信自己不是楚月,说不准还会放自己平安回去。可她不会如此强占了别人的身体,现在替她去死,因果循环,高傲地玄明月不会去卑微祈求努哈尔。现在,池浅、王爷他们都知自己不是楚月,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活着,又有何意死她亦无怨无悔或许如此,王爷还能记着自己的好,记自己永世因为放下,笑容也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灿烂。一双猫眼弯弯的眯起,好似初一的月牙儿;笑容明媚,能抚慰人心。与她此时严谨、庄重的装扮形成鲜明的对比努哈尔见了,也不禁跟着扬起唇角,凝望着佳人这才是她,他的月宫仙子那一日,大楚宫宴之上她,一抹七彩霞衣,点足于鼓面之上,彩带翩翩,云手穿掌,梦幻绝美如同九天仙子。之前他不解,玄夜为何会因爱疯魔,还直道他清心寡欲多年,到头来却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可那日之后,努哈尔才知,却原来,这世间之人虽熙熙攘攘,但总有那么一人会让你情根深种、见之难忘第五十章 同归于尽得知楚月来了怀兴县后,他更是不顾自身安危,面对满城的侍卫、士兵,依然决定铤而走险,易容成普通流民,混进了城中只为见她。原本看到秦羽等人齐齐出城,想直接闯进府里的,却不料“楚月”随后也出了城“楚姑娘,在下唐突了。”努哈尔一身蓝衣长袍,书生气重,还是数年前温文儒雅的样子。他本是匈奴人,野蛮气息浓重,却偏偏在幼时遇见玄夜等人之后,分外崇尚大楚文化,族人蓄须、穿毛皮、戴毛帽,他却终年扇不离手,长衫长袍,面容白净,是前匈奴的有名的“另类”。若不是他战功显赫,没人愿意相信这样的文雅公子哥会是匈奴的战神玄明月没有吭声,目光从远处收回,略过努哈尔,脚步轻移,径自往船舱外走去。努哈尔却也不拦,亦步亦趋的跟着。经过门边时,还疾走了数步,绅士般的上前掀开帘子,让玄明月能无阻的走出“努哈尔,你知不知道大楚的数百万百姓都在盼望着能够亲手缉拿于你”玄明月望着因船行过而掀起更大涟漪的玉水河,心情却是分外的平静。为了杀楚月,他便能亲自出马,踏入险境,主动挑衅,真是有这般大的恨吗如今他和她近在咫尺,不足一步之远的下方便是河水湍急的玉水河,如果,她紧抓住他一同投河那会如何是否便同归于尽了玄明月苦笑,不知为何,一向果断、无畏的她,在此刻竟然畏手畏脚,宁愿自尽好还了楚月一命,也不愿携着努哈尔一同投河。虽然她知自己的武功不如努哈尔,可如果事出突然,努哈尔也不一定能够迅速有所反击。如此岂不一举两得既为大楚解决了一个大患,又不用无颜面对王爷只是她,又好似并不愿意努哈尔虽然是前匈奴王子,曾也在弩池边际杀害了不少大楚将士,甚至在宫宴时差点将大楚皇族一网打尽可是说真的,玄明月虽然恨他,却也能理解他灭国、弑父、杀弟之恨,相信任何人都无法忘怀。复仇是必然而大楚要杀努哈尔,而不是选择笼络他,也是因为如此。斩草必要除根,否则,后患无穷,宫乱、劫走,这些皆是应召于私,她们算得上是知心好友,她不忍听到“楚月”终于和他说话,努哈尔喜不自胜,上前一步,正对着玄明月的侧脸,道:“努哈尔知,在大楚百姓的心里,努哈尔罪不可恕,此行此举亦是不当、凶险万分。”“但为了姑娘,努哈尔此举却是值了。”一个男人不论大小,总归有个春心萌动的时刻,而不置可否,宫宴上跳“仙子贺寿舞”的楚月便正正好地拨动了他的心弦。虽身负血海深仇,但终究抵不过心悸的牵动,不顾大巫阻拦,毅然决定铤而走险。“为了我”玄明月扯了扯嘴角,轻喃,为了杀“我”“是,为了你”努哈尔激动地望着玄明月,“楚”话才出口,却只见眼前的女子突然朝前一跃,努哈尔止住了话头,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衣带从手中滑过,努哈尔用力一扯,却只扯住了玄明月腰上的彩带。玄明月脚点在船沿,身体与河面呈三十度倾斜角,因着努哈尔的拉扯,玄明月在空中顿住了。但由于彩带系的是活结,不待努哈尔有下一步动作,因外力拉扯而停顿了半秒的玄明月一个旋转,便重新往下坠去“噗通”“楚姑娘”手里紧握着还飘散清香气味的彩带,努哈尔上前走了半步,蹲在船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河面。期盼着她能从河面探出身子来,自己能第一时间将她救起。“停船往河里扔绳索”尽管知道玄明月是自己投河的,就算扔绳索下去,也不一定会自己抓,但努哈尔顾不得这么多,他宁愿相信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否则又何不带上自己一起同归于尽呢“单于,您不能”大巫和侍卫们涌了上来,拦着努哈尔不让停船。努哈尔出现在怀兴县的消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用想,大楚的两大王爷此时必定就在后头追了上来。而一旦停船,他们必然会被人一网打尽那他们的复国大计、复仇大计又该如何继续。“救她”视线一刻不曾离开河面,努哈尔黑沉着脸,低吼。“单于”众人跪地劝阻,“您是复兴匈奴唯一的希望,万不可为了一女子,自毁前程啊”大巫本就反对努哈尔来怀兴县,因这里有两个大楚王爷在,精兵良卫众多不说,便是有“楚月”在,大巫也不同意他犯险。别人不知,但大巫却知努哈尔在各杀手榜把原来的杀楚月改成了活捉楚月,并将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