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坐在齐家老客厅上位的玄夜,幽黑深邃的眸子中则闪过一丝精光,望着楚月的眼神中又是那深深地宠溺与欣赏。在弩池时,她便没少带着士兵们瞎折腾。折腾完辣椒折腾黄豆,还美其名曰:改善伙食。而其中,除了各类坚果,玄夜最喜欢的就是用豆子制成的水嫩豆腐了。豆腐晶莹白皙如白玉、滑嫩爽口,既有豆子的清香,却又少了豆子的腥味,不失为一道上佳的美食。隔着茶桌,玄夜细细把玩着楚月的手指,低头,一句话不说,将主场悉数交给了楚月。有办法不动用朝廷的人手,而是让百姓们自己发家致富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而授渔者,玄夜首当其冲选择了楚月。她是他的宝,小点子颇多,他相信她,也只信她一说到豆腐,楚月不禁想起现代的一个笑话:说是做豆腐生意,是保证赚钱不亏本的。因为豆子要是没保存好,潮掉发芽了,可以卖豆芽;豆腐不小心做嫩了,就卖嫩豆腐;做老了,就卖老豆腐;水放多了,就卖水豆腐;太干了,就卖豆腐干;豆腐水放的实在太多了,那就卖豆浆;忘了舀起来,那就做豆腐皮;豆腐不小心掉油里了,就卖油豆腐;豆腐没卖完,臭了,就卖臭豆腐;豆腐没卖完,烂了,那就做豆腐乳;还有豆腐渣晒干后可以酿酒,酒可赚钱虽然这只是后世说笑时的调侃,当不得真,但也说出了豆子的确能做出许多的吃食。不只是再当主粮吃,还能当成美味的菜和零嘴,甚至连残渣也能利用来喂猪,绝不浪费。“是的,豆腐”说到吃食,楚月侃侃而谈,恨不得立即就动手做。说实在的,她也馋了。来山州的这一路虽然玄夜都是尽可能给她吃上最好的,但少了的调料菜品,终究不够美味,没有自己做的好吃。可偏偏玄夜又不允许自己动手做,说行车途中本来就很辛苦,不想她再累到了自己,楚月也表示很无奈“如此,倒可一试。”齐翁喜道:“石磨和挤压的大石头我们这儿都有现成的,只要新做几板放豆腐的屉子就能成。”齐田守也蠢蠢欲试,他虽不知豆腐为何物,但只要有一丝出路,身为百花村村长他都必须要试上一试。一石豆子五文钱都难以卖出,但按照楚月所说一石豆子能做五百斤豆腐,一斤豆腐卖两文钱,一石豆子便能赚一两银子。一两银子是什么概念,是他们百花村的村民辛辛苦苦一年都不一定能赚来的收入若真如楚月所说能将豆腐以两文钱一斤卖出去,那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楚月将小手从玄夜手里抽了出来,端着粗碗喝了口清水,润喉,拍手,一掌定音,“那好,我们先做一百斤探探行情。”玄夜依旧没有言语,只是他不满手中的柔软溜走,等着楚月喝完水,第一时间不动声色的将她的小手重新握回了手中。“爷爷,您让阿瑾、小妹他们挑出一百斤黄豆出来,挑粒大饱满的,洗净之后用水泡着,干瘪不沉底的一律不要。”齐翁连连点头。楚月又道:“这一百斤豆子便由齐家出,不管成不成功,这一批豆子都算是王爷买的。”这也算是打消众人最后的顾忌,即使制不成豆腐,或者说豆腐卖不出去,百花村的村民也没有任何损失。当然,楚月并不认为有这些可能发生。山州并非没有有钱人家,相反,有钱人多,光是不远的离城靠着朝廷发放的抚恤金便养着一大家子的人来说,两文钱的豆腐并不贵。其实她们不是缺钱,只不过是没有可需要买的东西罢了。咸阳上官王府来的五彩织锦,百金一尺,楚月也从过路的女人身上看到过。虽不是整身衣服皆是,但那小块的手帕、绢花却说明了她们还是有消费的能力。离城如此,怀兴县也同样不妨多让。不说平常人家也能消费得起豆腐,单单就城南城东的富贵人家就能消耗完整个百花村的豆腐。因此楚月并不担心。保守着先做一百斤,也无非是想让别人心安,自己能先尝尝鲜罢了。“多谢王爷多谢王妃”齐田守欣然接受了楚月的意见,并没有抢着说百花村村民自己出豆子。不是他吝啬出不起,而是他知道“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而这,也是楚月欣赏他的另一个原因会察言,知观色第二日上官府“公子,下边的人皆已经派发出去四处打探、勘察了,相信不久后便能找到煤矿”陪秦羽早练完,池浅坐在廊边护栏上调节气息。“不急。”秦羽收气,伫立在院中的紫薇树下。陡然,扬起宝剑,剑头直指树干顿时,树枝乱颤,扬起绵绵花雨。“羽公子,你说这紫薇和含羞草是不是一家啊怎么都是碰都碰不得,这般害羞”空灵而悠远地女子轻语在耳边响起。羽公子又是羽公子秦羽猛然回头,俊秀的眉峰好看的挑起,“是谁”可周边除了空旷的一片,便只有在廊边休息的池浅了。小而空的院落中,除了他俩,再无第三人可言。“怎么了,公子”池浅临空腾起,飞身至秦羽身边,警惕地探向四周。唤他为羽公子的那个女子到底是何人“无事”秦羽摆手,摇了摇头,叹息了声。转身,抬脚往院外走去,“一起用膳吧”是自己得到了不知道珍惜,还是他爱的人当真另有其人秦羽净了手,抿着嘴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一旁的玄明月。他可以确定,记忆中的女子虽有和自己王妃一样的面容,但她绝对不是“楚月”“夫君,月儿的脸上可有什么脏东西”玄明月不安的问道,偏头让尺姜给她整理面容。秦羽淡淡的收回了视线,没有答话。“做了王府女主人就是不一样,一举一动都越加地端庄了。”池浅坐在一旁打趣,“连妆发也变得一丝不苟,及其严谨了。”“可是长公主殿下教导了什么”池浅在“楚月”面前一点也没有身份之别,就和普通人家的兄妹对话一般,虽然不妥,但也挑不出理。毕竟原主都不在意,旁人又能再说什么“公子以前常叫你束发,你都不理,常常披头散发、打赤脚的,可这刚一进门,便转变了,倒是我等瞎担心了。”第二十七章 不是楚月池浅一句句的说着楚月以往调皮、鲁莽、让人又爱又恨的时候,不断地摇头叹息,失笑连连,表情甚是无奈。可是隐藏在眼底深处的宠溺却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看着平常话不多,此时却是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停的池浅,秦羽淡然如水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思,收回视线,抬手舀起碗中一块洁白。玄明月则心虚、低头不语,却偏又要强撑着不露陷,垂眸干笑。从不知这池尚书竟是如此多话之人,本着多说多错,少不说不错的玄明月,耐着性子没去打断他的侃侃而谈。“咦这是豆腐”说了半天,秦羽二人也没搭过半句话,池浅的注意力也终于转回到了桌上的吃食上。在弩池吃大杂烩的时候,其中就有豆腐,只是远没有现在这个嫩滑,比鸡蛋羹还嫩、还要爽口。只是池浅一开口,玄明月就恨不得封了他的嘴,然后再把他绑起来打包扔出去“小月,你又做吃食了”许久不曾吃过楚月的手艺,池浅难得的喜形于色,急急问道。玄明月:“呃嗯,这”“自从回了咸阳,就再也不见你下厨,还真有点想念你的手艺了。”池浅兴致颇丰的舀了一勺豆腐放入口中。“豆腐极嫩,还有淡淡的花香,只是这烹煮出来的味道却是一般”没有想象中的好吃,池浅有些失望,吃了一口再不愿吃第二口。“倒是糟蹋了这豆腐”池浅摇头叹息。这清水煮的豆腐不过是加了点子油盐,不但没有将豆腐烹煮好,反而将它原本有的清香给冲淡了,剩下股子豆腥味。“呵呵”玄明月继续干笑着,不知说什么好,只求着他们赶紧吃好,赶紧离去。这也是玄明月唯一的一次希望秦羽赶紧走,只因她害怕被人察觉出来她并不是楚月秦羽依旧没有说话,就连桌边说话的两人都不存在似的,一口一口吃着池浅觉得并不好吃的豆腐。终于,在玄明月不断地默念中秦羽放下筷子,淡淡道:“本王吃好了。”似乎是从坠马失忆后开始,他便习惯了自称为“本王”,对池浅如是,对“楚月”亦如是。秦羽话音未落,下一秒,就有丫鬟捧着洗漱器皿进来。她们都是瑶华长公主在得知玄明月走了之后,特意派来伺候她们的,也不过是这两日才到。池浅随后也放了筷子,漱了口。“小月,今日公子与我要去怀兴县四周勘察煤的位置,你可要与我们一同”虽然今日的“楚月”沉默寡言了很多,可在池浅的心里,她依旧是那个爱玩、受不得束缚的女子。对于她的沉默,池浅也只道是秦羽失忆变了性子,对她没以前亲密而失落的原因。由此,他今日才如此多话,全只为赶她赶走一丝尴尬。只是池浅却不知,相对于秦羽的日渐冷漠,玄明月更是怕极了喋喋不休的他“不了,你们去忙吧本我得留下来照顾阿静”玄明月急忙回道。秦羽本来就对自己生疑了,她可不绝能再跟并没有失忆而对楚月又了解颇深的池浅待在一起,徒忍猜忌。只想着离池浅越远越好“阿静身边有白翁等人照顾便可,王妃不必再分心照料,王妃若还有事要忙,便先去吧”秦羽望着撤下去的碗碟,淡淡的说道。玄明月一窒,王爷他是看出了什么吗昨日上官静见到自己,尤其激动,一直不让自己靠近,后来还是单独给她在外边买了个院子,离得远远的方才罢休若不是他看出了什么,为何要自己不去打扰上官静,却放心把她交给几个男子照顾“诺”玄明月行礼,告退,漂亮的杏眸中尽是无能为力的悲戚。谁人能来告诉她,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他心中有自己哪怕是占着楚月身份活着的自己玄明月走后,池浅异常不解她和秦羽两人如今到底是如何了,“公子,你和小月”数天前他还在问自己失忆前是不是真的深爱楚月,而如今却更是空有夫妻之名,实际却和外人的相处、生疏差不了多少池浅的心隐隐作痛,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一个那么爱笑爱闹的女子变得这么沉默寡言、眸带悲愁;让一个那么深爱她的男人,从此视为路人“她是谁”秦羽抬眼看向屋外,目不聚焦,突然开口,“我记忆中有一位女子,狡黠、明媚、有小性子、爱哭、爱闹、爱笑。”“她的眸子灵动、盈透,好似耀眼的宝石,璀璨,让人一望沉沦。”“她不喜我喝酒,不喜我过于安静而冷落了她。”“她喜欢噘嘴,喜欢磨人。”“时而安静的像只慵懒的猫儿,时而又闹腾的像林间嬉闹的猴儿。”秦羽闭上双眸,静静地阐述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唇角扬起淡淡而舒适的微笑,“她会唤我”羽公子“,不满的时候叫,高兴的时候叫,打趣的时候叫,生气的时候也叫。”“可我最喜欢她唤我”夫君“,甜甜糯糯的轻语,带着害羞,有些许子欢喜,没有畏惧,没有生硬。”秦羽睁开深邃的黑瞳,眸中厉气必现,冷冷地盯着池浅质问:“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