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这样精明中透着傻劲的淳于意,楚月只觉如隔世,忍不住心情大好,“噗嗤”一声,笑骂道:“你个医呆子”她本还想问楚一的伤势,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楚月便生生忍住了。“柔儿”聚德楼中走出一男子,先是不敢置信,揉了揉眼后,随即欣喜大喊。楚月刚要转头进去车里,手腕却突然被人紧紧抓住。还不等她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滚”影衣卫从天而降,断了男子惹事的胳膊,提起男子的衣襟,将人随手往边上一扔,男子顿时飞出几米远。周围的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扶,或躲或退。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各路官家子弟,而惹了楚亲王的人,哪怕他家世再显赫,下场都不会太好“柔儿”男子犹自不死心,不顾手臂传来的痛楚,就地而起,朝着楚月大喊:“柔儿,我是少爷啊柔儿”第七十八章 你要与本王抢人不成少爷楚月知道眼前那男子怕就是这原主生前的主子,本要纳她为妾的大司农胡明宗之幼子胡子议了仔细观棋眉眼,确实与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司农胡明宗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俊眉秀眼,不过是一个年老、一个还尚年幼罢了,不过十七八的年纪,正正是惹人疯狂的粉嫩公子时候。说到胡家父子的俊秀,当时楚月还和秦羽说笑道:“这大司农可一点都不像掌管国家税收、仓廪的人,没有一丝贪财像,反而瘦瘦弱弱的,更像是饱读了多年诗书、面容白净、不通俗世的酸儒。”秦羽便回道:“胡宗明本是专掌国家仓廪和劝课农桑之官,可不就是一位儒者别看如今他风里来雨里去,一心抓农桑,导致面容憔悴苍老的厉害,可他初为官时,可是正经的秀美男子一个。否则在三大世家垄断官员的时期,胡宗明若不是靠他这讨喜的颜值可还不一定能当上司农里的小官。”秀美,靠着颜值当官楚月当时可腐女的自动脑补了不少嘿嘿,你们懂的。楚月瞥见影衣卫又要动手,而周围的百姓也不约而同地全部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住手”楚月跳下马车,心中不忍。她知道自己这般做不妥,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想那人受伤,同时看着那陌生的男子,心里又格外地酸涩难忍,似有很多委屈想要对其诉说楚月摇了摇头,回神深吁了口气。自己从不是烂发善心的人,怎么今天楚月暗想,这大概是原主残存的意念催使自己如此吧楚月走到踉踉跄跄的男子身边,喉咙无故有些哽咽,“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齐柔。趁着楚亲王还未怪罪,你且快些离去”楚月不介意借用玄夜一贯冷酷的名声吓唬这看似不经世事的男子。从他的眼里,楚月看到了他对原主是有情的,但这个情,却不是那种玄夜对她的那种深爱、宠溺之情,而仅仅只是得不到、求不得的执念,是不甘的占有。胡子议推开没有再动手的影卫,大步走到楚月面前,凤目赤红,“你是柔儿,你的眉眼,你的笑,你身上的伤,你的服饰,爷都是如此熟悉,你怎会不是柔儿”胡子议执起楚月的手,袖子下滑,便露出青青紫紫的印痕。“跟爷回家,爷今后定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别人再欺辱了你。”“柔儿,自前日得知你去了的消息,爷悔恨不已,恨自己无能护不住你,便连最后一面也不曾与你见上。好在你没有死,你还活着。”楚月淡淡地拂开胡子议的手,冷声道“我不是齐柔”楚月冷眼看着看似心伤的胡子议,心中冷哼:如果真的爱齐柔,怎会让人一再的欺辱了她,直至丧命楚月可比谁都清楚自己这具身体上有多少的伤,可以说除了脸上,身上便没有一块好肉,不是青紫,便是刚刚结疤的新伤。对于胡子议,楚月怨恨多余同情既然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没有能力抗衡家族势力,又为何要去挑战礼教的禁锢,拖那无辜的女子趟这浑水胡子议一时被楚月的冷意骇住了,眼里闪过一抹受伤,“那好,你告诉爷,你不是齐柔,那你是谁”周围的百姓也竖起耳朵听楚月要怎么回答,单单看一向温和的大司农府小少爷竟敢拦楚亲王的马车,众人便信了此女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齐柔。至于她为什么不肯承认,又为何会坐在楚亲王府的马车当中,这不正是他们所要知道的真相吗众人目光灼灼的望着楚月,他们虽怕权怕势更怕楚亲王,可这丝毫抵挡不了他们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楚月扶额,叹了声,“好吧我是齐柔”“爷就知是你”胡子议喜道。楚月伸手,“停,你先听我说完。”楚月往后扫了眼前头的马车,发现玄夜没有下车阻拦的迹象,接着道:“以前的齐柔已经死在了乱在岗。而机缘巧合下,齐柔得王爷所救,如今的齐柔已是楚亲王府的厨娘。与大司农府、与公子之间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说完,楚月转身离开,“公子休要在此纠缠,惹恼了王爷,对谁都没有好处。”胡子议犹不死心,看着楚月离去,伸手就要拦,“柔儿”“胡家小子,你这是要与本王抢人不成”前头马车里传来一声掷地有声的低沉男音,虽未见其人,但众人皆知楚亲王发怒了。皆跪地、俯身,不敢再有言语。玄夜今年二十五六,而胡子议才十七八,以玄夜的地位叫他一声小子也是高看了他胡子议也俯身道:“不敢,只是齐柔本是”玄夜冷声斥道:“本是已死之人,是本王看她有几分像本王死去的妻子,特费力救下了她。”死去的妻子楚亲王哪曾娶妻众人疑惑不解。是了,是并肩王府的王妃安平公主楚月楚亲王对外公布的妻子便是她,哪怕她如今以为别人妻,可楚亲王仍固执的相信他的王妃是死了,而不是成为了别人的女人难怪那女子能坐上楚亲王府的马车,却原来她和安平公主长的有几分相似众人恍然大悟,有些见过楚月本人的,皆在心里想自己可有什么亲戚长得像安平公主的,若是也能被王爷看上,那此生荣华富贵还不手到擒来众人天马行空的不断地yy,只有胡子议浑身哆嗦,他不惧与楚亲王力争,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迫切想要回自己的女人而没想其它,可那年少轻狂也仅仅只能坚持他争辩一回,却再无魄力说第二回“齐柔能入王爷眼是她的福气,子议愚昧不知事,冒然挡王爷车驾造成大过,还望王爷责罚”胡子议心里滴血,却仍装顺从地朝着紧闭的马车跪拜领罪,并退到一旁让开了路。“哼”玄夜一声冷哼,不再理他,“去并肩王府”第七十九章 不要拘礼马车走远后,拦着百姓靠近的影衣卫才如风散去,胡子议的小厮忠根这才屁滚尿流的爬了过来,“少爷,您怎如此大胆竟敢拦楚亲王的车架,敢与他抢人”忠根不断的拍打着胸脯,显然是吓坏了,“好在楚亲王爷不计较,不然您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您是不记得年初癫狂的楚亲王了吗天下谁人敢惹连皇上见了都绕道走,您怎么就还拦上车了呢”忠根惨白着小脸,一个劲的数落着自家少爷,好驱散心里的恐慌,“虽说楚亲王现在不疯魔了,可他的脾性本就是那样冷酷残忍您可不知道,就是方才那些个黑衣人都个个散发着冷气,只等楚亲王一声令下就要将您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一般”“好了,别叽歪了。”作为官家子弟,心理素质毕竟要比旁人好上不少,胡子议不久便平复了心情,避开来来往往的众人,躲在角落里,扶着自己被影卫卸掉着的左手,“咔擦”一声,重新接了回去,扭头朝忠根问道:“身上还有银子吗”忠根点头,“有”胡子议朝四周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那好,出城”忠根不解,“出城作甚”胡子议朝忠根头上用力一拍,低吼道:“不出城还等着老头子扒本少爷的皮不成”楚亲王虽没罚他,那是他知道自己那呆板的父亲定不会放过自己忠根摸着自己的脑袋,咕囔:“少爷,您下手就不能轻点吗”上官王府因着玄夜到来,门口早有人进去通报,只见大门敞开,管家在一边等候着,“楚亲王安知王爷到来,我家王爷王妃、长公主、驸马早已在清风亭候着了。”玄夜没有答话,管家则自顾自的说道:“我家王爷昨日不甚从马上摔下,意识还有些模糊,若是哪里失礼还望楚亲王见谅”“意识模糊”楚月惊呼,一个落水,一个坠马,上官家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管家回头再次打量了楚月一番,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此人,但身为上官王府的管家,他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虽穿戴丫鬟服饰,但却走在队伍的中间,连白翁都以她为先,想来不是什么小人物。收回视线后便即刻回道:“王爷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他如今所有的记忆都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便是连王妃他也不记得,整个人也更冷清了,不愿与旁人说话。”“他不记得王妃了”楚月瞥向白翁,无声质问:“不会又是你所为吧”白翁不动声色的别过脸去,装没看见。楚月还待质问淳于意,便听前头玄夜与管家说道:“本王与阿羽亲如弟兄,没有那么多讲究”楚月翻了个白眼,撇嘴,心里腹诽亲如兄弟的人,还抢人女人玄夜恰巧回头,唇边勾起一抹邪笑,危险的看着楚月到底是谁抢谁的女人楚月脖子一缩,嘿嘿傻笑,乖巧的跟在玄夜的脚后跟。管家了然的笑了,不再说话,一心在前头带路。好不容易楚亲王有了新的心仪姑娘,王爷也如愿娶了王妃,两人不会为了王妃再大打出手,或携爱出走。可才短短两天,王爷失忆、小姐昏迷,上官王府又重新陷入了一场新的乱象当中,这都是些什么事哦穿过几个回廊,楚月几人终于来到了上官家会客的清风亭。亭子很大,不像一般的四角亭小巧,这个亭子足足有八十多平,可同时容纳二十多人而不显拥挤。亭子是由竹子搭建而成,连地面也是由竹片铺搭而成。更妙的是亭子一面朝湖,三面环竹林,人在其中,分外舒坦,听着风声,望着涟漪湖水,心也更为平和。只是如此美景,楚月却没有心思观赏,一进亭子,她的视线便落在那静静躺在竹床上的小小人儿。只是为了避免猜疑,她强忍着没有出声,没有落泪,匆匆一扫之后,便迅速的低下了头。可尽管如此,楚月还是第一时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阿夜,这位是”瑶华长公主率先发问,她从未见玄夜带过什么丫鬟在身边,今天可是头一遭。而且楚月这衣服虽没坏但也不新,看样式也不是楚亲王府的。“厨娘”玄夜抿了口茶,随意回道。楚月一噎,她只是顺口骗胡子议的,想不到他竟听到了。楚月欠了欠身子,给众人行了礼后便退到了玄夜身后,反正她是个厨娘,不懂礼仪别人也不会怪罪。只是不想瑶华长公主把楚月招到身边,笑道:“你之前是哪家的丫鬟这衣服看着有些眼熟”楚月偷偷看了眼玄夜,瑶华长公主又笑,“本宫问你话,你看他作甚”楚月低下头,心里腹诽:这儿这么多人,您非得抓着我个小丫鬟问东问西作什么瑶华长公主眸中闪过一抹计算,这丫头出现在阿夜身边已是不简单,而阿夜虽装的漫不经心,但他的眼神却泄露了他对这丫头的关切之心,虽在喝茶,可身心却都在留意着她这边。这般护着,这般柔情,她也只在玄夜看楚月的时候见到过。可今天,玄夜从来时就不曾看小月一眼,却偏偏对这丫头这般护得紧,要说他是为了气小月,瑶华自问不信。因为有些东西假装不得还有这丫头行的礼分明就是小月的翻版。瑶华长公主握着楚月的手,轻轻拍打,“本宫问,你便如实说,不要拘礼。”楚月手心冒汗,急着把手抽出来,“奴婢以前是大司农家的丫鬟。”瑶华长公主点头,“难怪这款式如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