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居高临下,一双嗜血的冷眸死死地盯住楚月:“闹够了吗”累极了的楚月,咬着嘴唇不说话。泪盈于眶,却固执的不肯落下。既然不要她了,又何必抓着她不放望着佳人含泪,玄夜心中的怒火却瞬间灭去大半,他蹲下身子,轻轻搂住伊人,低头耳语:“月牙儿,为何要离我而去是在怪爷吗”楚月垂泪,不语玄夜温暖粗糙的手指拂过佳人的脸庞,轻轻为其拭去清泪。“月牙儿,是爷的错,爷不该让你独留于山上,不该让你整日找不着人,让你心生离意。是爷小家子气。只因为太过在乎你,所以容忍不了你的心里还装着别的男人,月,不要走,好吗”太过在乎,所以抛下了他的骄傲,抛下了他的尊严,只要她在便好楚月的委屈倾泻而出,抬头不解道:“把我留在山上担惊受怕,不是因为要与我分手吗不吃我做的晚餐,不让我伺候,不是要遗弃我这管家吗与其这样最后被你赶走,倒不如自己主动离去,还能落得个洒脱。”玄夜失笑,拍了拍楚月的脑瓜子:“你这傻丫头,怎会如此想,爷疼你还来不及,哪会舍得将你赶走”“留你在山上,是爷的错,可不吃你做的晚膳,是因为爷之前已经吃过了,不让你做,是怕你累着。爷在那里,无心吃喝,又何必让你每日白白浪费一番心意”“月”一日未见,玄夜情难自已,深深落下一吻,柔情满怀:“本王倾心于你。”原来是场乌龙,可怪只怪自己心有二人而情绪流露,惹其生气“夜”楚月双手环绕于楚王的脖子,加深其吻。她心中是有他的,再给她点时间,一点点就好。皓月似也羞红了脸,藏入云中。玄夜横抱起佳人,往卧室走去,吻,不曾停息。第四十四章 截信冲过凉水澡的玄夜,躺回楚月的身边,猿臂一挥,将佳人揽于怀中,温柔的注视道:“月牙儿,你可愿嫁与本王”这种差点擦枪走火的感觉完全是种煎熬,玄夜感觉自己总有一天会打破他之前的想法,势必将这磨人的小妖精吃干抹净。“咳咳这是求婚吗”楚王之前说过会向皇帝请求赐婚,但真正意义上求婚的应该属这一次的吧“没有玫瑰,没有信物,没有见证人,也没有单膝下跪,我才不要答应”楚月小脑袋一扭,无比傲娇的说道。其实心里喜滋滋的。“玫瑰那是何物”玄夜挑眉,面露不解:“还要下跪这今后的世界,男子的地位如此低求婚还要下跪于女子这简直荒谬,成何体统”玄夜怒了,生活在男尊世界里的他表示无法接受,这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知道是她们之间的思想观念不同,毕竟隔了近两千年,世界之变化早已是天翻地覆。为解其疑惑,楚月忙道:“单膝下跪代表的是种礼仪与庄重,这是西方国家传来的礼仪,在我们那个时代很是盛行。”是哪个西方传过来的这国家该好好敲打敲打了。长此以往,岂不是夫纲不振玄夜还是无法接受:“单膝也是下跪,自古以来,男子只跪天地国君亲,何来跪母亲之外的女子一说。”大楚创建以来,实行的是礼仪之邦,全跪之礼已只基本断绝,即使面见君上,大都也只是行单膝伏地礼。难不成在后世女子还能比之皇帝吗如果楚月知他所想,肯定得赞他一句,“爷,你真相了。”楚月不满的推开了玄夜,嘟囔着嘴道:“女子怎么了,女子也能顶半边天,我们那个时代,奉行的是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合则聚,不合则散。甚至女子还隐隐高出男子一头,有男人不听话的,在外面胡来的,晚上回到家都是要跪搓衣板,挨鸡毛掸子的。别说单膝跪了,很多男的为了挽回女子,大庭广众之下全跪的都有,甚至还有不少以死相逼的,殉情的。”楚月停顿了一下,望向横眉冷竖,隐隐不服的楚王,楚月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夜啊像你这种大男子主义这么严重的,在我们那是很难娶到老婆的。虽然你很帅,可你如果永远都不肯向另一半服软,哪个女的受得了你一辈子”玄夜微眯着睿智的双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嘴跑火车的楚月,邪魅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让爷以后常跪搓衣板惹你不高兴了还要跪着把你求回来嗯”尽管很多词汇听不懂,但大致猜出了意思。听到对方语气不对,楚月怯怯的瞄了眼邪魅的玄夜,狗腿般的回道:“嘿嘿,那倒不用,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楚月顺坡下驴,为表决心,还拍了拍胸膛,正气凛然道:“我也看不起那些动不动就下跪,要死要活的男人,你说你连你娘都不跪,跑去跪一个或许要成为了别人老婆的女人,这是何道理”玄夜翻身而起,一手撑床,将楚月压在身下。帅气的俊颜缓缓靠近,温热的鼻息敲打着楚月泛红的俏脸:“哦是吗你也觉得男子不应该向女子下跪”被弄乱了思绪的楚月,慌乱之中紧闭双眼,随口回道:“是是是,必须是,做为当事人,虚荣心或许会得到满足,可是男子膝下有黄金,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太恐怖了好吗如果她再否认辩驳,她真担心玄夜会一口吃了她。“快睡”玄夜听的满意了,翻身下来躺回原处,将楚月轻轻搂于怀中,在其额头上印上一吻,宠溺地说道:“本王早已允你一生一世。”楚月依恋的蹭了蹭玄夜的下颚,环抱其腰:“我也允你”只要他爱自己便好,管他浪不浪漫,跪不跪呢“阿静,盐方者,何人炒货者,何人详告知兄。”匈奴王宫内,跳脱的赤木王子手拿信条,一字一句大声念着。这是他精心饲养的猎隼为他截回来的飞信,这是史无前例,不发一兵一卒便得到敌军的情报,此时他正嘚瑟的在王宫大厅给他的父兄炫耀。“盐方,炒货,阿静,兄”大王子努哈尔面貌俊朗,有着少数民族独有的异域风情,却又不同于他们的粗犷与不修边幅,其行为举止更像是楚人,深邃的眼眸平视一切,内敛而深沉。“这应当是大楚副统上官墨羽写予其妹上官静的信,询问其盐与炒货的制造者是何人。看来我们对弩池的近况有所疏忽了,虽不知炒货为何物,但仅仅一个盐方的出现,已足以令其备足粮草与武器,我们绝不能眼睁睁地看其壮大。”大王子单膝跪地,右手执于胸前,朗声道“父王,努哈尔请战”单于并未回话,而是转头询问老巫:“大巫,你怎么看”他害怕此事是个骗局,在他心里,弩池的所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身为统治者,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更为英明的决策。单于老啦,不再如年轻时般好战“大王子言之有理,切不可大意轻敌。楚王玄夜素有冷血王爷之称。其人武功盖世,用兵如神,且有大楚神兵隐衣卫护其左右,一旦信中所言,确有其事,那日后其结果则不可预料。我同意大王子主战,趁其弱时,一举歼灭,以绝后患。”单于点点其已苍老的头,望向努哈尔:“那便依”“父王,这情报是我截获的,此战理因由我领兵前去才是”赤木王子打断其话,主动上前请缨。努哈尔瞪向傲世轻物的赤木,冷声呵斥:“赤木,不可胡闹”这小弟就是被父皇给惯坏了,做事只随心所欲,不懂的顾全大局。面对大其十岁的兄长,赤木还是心存敬畏的,但处于叛逆期的他最是受不得打击:“父王,孩儿这次准备了秘密武器,孩儿保证绝对会将玄夜那厮给斩于马下。”第四十五章 狼烟“哼”努哈尔嗤笑一声,连他都不是玄夜的对手,这功夫还不如他的小子,居然也敢口出狂言。他是不记得数日前被对方一脚踢于马下了吗“哈哈父王依你这次便是。”老单于看着耍无赖的小儿满心欢愉,便哈哈应道。他心知大楚那方绝不敢对其子如何,于是放任其胡闹,且不忘打趣小儿道:“打了败仗可不许回来哭鼻子”“父王”赤木羞红了脸,他已经很长时间不曾哭鼻子了,父王怎老记着自己儿时的糗事。“哈哈”享天伦之乐的单于高兴的抹了把胡须,慈爱地望向努哈尔:“这次你便依着你弟弟,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待他疯够了,父王便将弩池之事全权交与你。”努哈尔看着撒娇的弟弟,无奈的应是。老单于年近花甲,年轻时因好战伤了身子,以至其格外显老。且三十好几才得一子努哈尔,因此格外疼爱自己的孩子,到了四十又得小子,更是视若珍宝,要什么给什么,直宠得无法无天。弩池的众人对于即将而来的战争,则一无所知,仍旧各自忙碌。由玄夜亲自演示,士兵的操练加入了新式的擒敌拳。粮食的收割才刚过半,弩池城中的仓库便已满,无奈,只得存于密封并不怎么好的民房,同时收养大猫,以防老鼠。随着纺织机的熟练掌控,女兵们每日出产的棉布,也日渐增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最乐的便属楚月了,自从那日之后,楚王更是待她如珠如宝,什么都依着她不说,连平日里禁止旁人进出的军工坊,现在也如走自家内院。但楚月也没妨碍到人家,反倒是给了几个点子,协同众人制作出了连弩,红缨枪,绊马钉,以及后世尤为推崇的唐刀,方天画戟。引得众人惊呼天人,日日缠其左右不愿离去。又是一天晴好日闲来无事的楚月应上官静之邀,再度上山,采摘葵花籽。上官静的自由时间只剩下这一天了,据她自己所言,她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囤货玄夜早已警告她,不得找任何人帮忙,否则所得物全部充公。上官静果然没有开口求任何人,她只是大眼睛眨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楚月,然后,楚月便不顾玄夜喷火的双眼,心甘情愿的成了她的免费劳工。向日葵花盘出奇的大,出奇的重,没一会儿便采了满满的一堆。但上官静不敢甘心就这样放着满山的瓜子不要,于是拼足马力继续采摘,直到两人都累的摊坐在地上直不起腰来,方才罢休。只等夜里避开玄夜,由宋建国偷偷的帮她们运回去。楚月手肘撑地,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野草,活像个小痞子。“阿静,你兄长那边有回信了吗”时隔数天,上官墨羽那边却一点音信都没有,盐的制造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上官静抛掉名门淑女的礼仪,也有样学样,发现这个姿势确实很舒服,不用一板一眼的跟随着规矩来。虽然她是跳脱了点,看似大大咧咧的,可一到正式场合,那动作礼仪还是无可挑剔的。此时听了楚月的询问,上官静紧锁秀眉,担忧的回道:“没有以前哥哥总是会第一时间回信于我,按理说两天前就该收到信的。可到现在,鸟毛都没看到一根,也不知道哥哥那边是否战事吃紧。”楚月虽心生疑惑,但还是暖声安慰:“别担心,如果那边已经开战,王爷肯定会得到消息的,我们等会回去后问问王爷便知。”“嗯”上官静烦闷的抬头仰望,话未说出,人却突然腾起。远处依稀可见缕缕黑烟直冲云霄,其中似乎还夹杂着紧迫而密集的鼓点。“狼烟”“是匈奴打过来了城内通知所有士兵立即赶往后城,看来蛮人这次的动静不小。”上官静急冲冲的说道。楚月同样心焦不已:“不是说匈奴放任大楚这边自生自灭吗怎么没几日,又来攻城了”“不知”“小月,你留在此处,万一”上官静欲言又止,只是悲伤的望着楚月,似是做着最后的诀别。对于现在这种紧急的状况,她真的没有信心不会败。武器不足,精锐不够,九哥已经撑的够久了生长于和平年代的楚月,自是无法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但从上官静的眼睛里,她感受到了无尽的伤感与决绝。所有的情绪压抑得自己喘不过气,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与你一同回去”一个两个都想着甩脱她,独自去面对危险,她就这么弱吗需要他们如此保护已经转身的上官静猛然回首,大声道:“小月”我怎敢让你冒险我怎能让你冒险“我与你一同”楚月坚定不移的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次似乎更为危险,她不愿再一次在恐惧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