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想办法变着花样的收拾了就是。那边闵老大夫继续劝说着夏清语,陈一两也时不时插几句嘴,表示自己从此后一定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希望神医娘子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不要因为之前的事就把他一棒子打死。为了打动夏清语,这混蛋也想找点自己做过的好事儿来证明他不是完全的人渣,不过在心里回忆了半刻钟,就愣是没找到一件自己做过的好事儿,于是只好把这心思给打消了。这边闵老大夫嘴巴都说干了,总算让夏清语有了松动的迹象,老头儿见陈一两在那里一副“低头认罪”状,并没有眼巴巴看着这边。于是飞快使了个眼色给夏清语,那意思很明显:见好就收哈,再这么下去我也没词儿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下台阶。夏清语差点儿没笑场。连忙端正了面色,冲闵老大夫眨眨眼:您老就再辛苦一回,多说几句,不然我现在忽然就答应了,它也不对劲儿啊。闵老大夫恨得牙痒,无奈之下只好又搜肠刮肚竭尽所能的寻了些话来“威逼利诱”,总算是让夏清语松口答应了。陈一两听见夏清语终于答应下来,虽然那语气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他却仍是欢喜的不行。暗道这下好了,老头子总算没理由把我的家主位子给老二那个混蛋了。我可总算是苦尽甘来,这都要感谢闵老大夫啊。啊呸我谢他做什么要不是他一个劲儿在老头子面前说这夏清语的好话,我至于让那老头逼到这份儿上吗心中腹诽着,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请了夏清语出诊,听她狮子大开口。去一趟就要一百两银子的诊金,陈一两恨得牙根儿痒痒,但形势比人强,却也不得不答应着,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过去,这才终于让夏清语带着白蔻登上了马车。待他们几个离开之后,冯金山便忍不住皱眉道:“先前我不好说。这事儿似乎是和前几天那位陆大人有关。只是娘子此次过去,若能治好那老缺德鬼还罢了,若治不好又怎么办真是的,不是说娘子是被那陆大人给休了的吗为什么还要替他做这样危险的事”白薇笑道:“放心吧,就算治不好,爷也万万不会让陈家欺负了奶奶去。陈家有后台又如何难道爷会怕他且奶奶的医术高明着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刚才那两个学徒,你看着如何是不是可以收过来用”冯金山点头道:“那两个孩子家里虽穷困了些,我看着他们却是眸子清正,不是那偷懒耍滑的人。只是还要试试他们,确定能用后,便可以放心让他们在这里做学徒了。”白薇笑道:“这还要怎么试呢”冯金山得意道:“山人自有妙计,你等着看吧,他们是真金还是黄铜,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阿丑在一旁淡淡道:“你如果真是火眼金睛,还用试吗看就看出来了。”话音未落,就见冯金山扭过头来,咬牙切齿道:“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阿丑耸肩:“这算是恼羞成怒吗”说完便从后门离开,只剩下白薇和冯金山在屋里,两人面面相觑着,忽然一起大笑起来。且说夏清语,一路坐马车到了陈府,从角门进去,原本该再坐一段路,才能到陈老爷子的院落,她却叫车夫停下来,只说自己坐了这许久,骨头都疼了,强烈要求下来走一走。陈一两此时自然不敢得罪这女人,万一再让她在父亲面前说自己几句坏话,让老爷子以为自己就是不想请神医娘子给他治病,那可不是糟糕了呢再说一个女人家,在后院走一走也不算什么,又不是男人,生怕女眷们被看到。自己完全不必在这件事情上惹夏清语不痛快,于是便答应了。下了马车,夏清语游目四顾,只见周围花木葱茏,一栋栋建筑物的八角飞檐在花木中若隐若现,因让陈一两领着,穿花绕树直往二门外去,她便和闵老大夫闲谈说话,一边称赞这陈府的建筑格局。陈一两在前边听得沾沾自喜,正要附和两句,就听前边一阵说笑声传来,拐过假山,便见金水桥上一群女人正在桥上看池里金鱼,见他们过来,那些女人怔了一下,方上前见礼,一面就偷偷好奇打量着夏清语,当先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女人便笑着问陈一两道:“我听说你奉老爷之命去请神医娘子了,这是请过来了”陈一两恭敬道:“回母亲的话,总算是儿子诚心,把神医娘子给请过来了。”夏清语眼睛差点儿没瞪出来,眨巴着眼睛看那老妇人,她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陈一两的母亲,这么说,她身后这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就都是那陈半斤的姨娘小妾妈呀这也太多了吧难怪那老色鬼现在半死不活的,有这么多女人,累也累死他了。心中暗暗咒骂着,但想到自己来陈府的目的,面上却勉强绽开一丝笑容,和陈半斤的原配卢氏彼此见过礼。那卢氏十分热情,拉着她挨个儿给她介绍身后的女人,一大堆的姨娘,听得夏清语脑袋发昏,却不得不拼命记着,万一日后要用到呢好容易介绍完了,原来这些女人中除了陈半斤的那些姨娘之外,还有陈一两陈二两陈三两哥几个的原配和妾侍,几十个女人把一座拱桥挤得满满当当,夏清语往桥下一看,只见一大堆的鲤鱼在那里争食,个个肥大,她心想也幸亏这鱼又多又大,不然就看这阵势,还不得吓跑了啊咦莫非这就是陈府养了这么多大金鱼的目的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陈一两和她母亲道:“娘啊,儿子还急着带夏娘子去给父亲看病呢,您喜欢她,日后再找她说话吧,这会儿我们却是要去父亲那里。”卢氏冷哼一声,淡淡道:“从十年前我就劝他,让他好好保养身子,他不听,到底闹到如今这个地步,这才又怕死起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罢了,你赶紧带夏娘子过去吧,别耽误人家的时间。”夏清语微微挑眉,暗道这卢氏的话里好像有话啊,看这一大堆女人的模样,似乎并不十分担心陈半斤的病,最起码老头子病的卧床不起,她们不说去病床前服侍,反而有心思在花园里看鱼,这哪有一点关心担忧之情转念一想,却觉着自己也能理解卢氏:摊上这么个色鬼老公,苦劝不听,闹到今日这地步,可不就是你爱死不死呢这么多年来,夫妻之情只怕也早已消磨光了,那老色鬼死了,自己儿子就能当家做主,只怕卢氏心里是真盼着丈夫快死的。卢氏这番心思若是被别人得知,定要唾弃她无情无义。但夏清语却觉着这没什么不妥的,她甚至认为卢氏没有谋杀亲夫就算是给那老棒子脸了,当然,陈半斤能在杭州拥有这样呼风唤雨的势力,卢氏一个寻常女子,想谋杀对方,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不论如何,夏清语对陈半斤和陈一两虽然没好感,但是对卢氏和这些女人却并不十分的厌恶。再想到陆云逍所说的话,这陈家如果真的勾结海匪,这些女人是知情帮凶也就罢了,如果是不知情的,却被府里这些不争气的男人连累,那实在有点儿可怜。心里叹息着,和女眷们分别后,陈一两终于带着她来到陈半斤的院落中,还不等进房,便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和呼痛声。夏清语看了闵老大夫一眼,却见老头儿目不斜视,丝毫没有要向她介绍病情的意思,她于是便知道:这陈一两大概不太放心自己的医术,有心要称称自己斤两,所以才不肯让闵老大夫给她提供线索。、第一百零五章:我不想治一念及此,心中不由冷笑,暗道这胖子要是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自己,那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闵老大夫是知道夏清语医术高超的,因此对于她的诊断并不担心,陈老爷子的病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但是难就难在:这病不好治。唔,这么说或许也不太准确,在老头儿看来,陈老爷这病不是不好治,而是根本没得治。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夏清语是否真的具有能把陈老爷治好的医术。事实上,如果不是朝云找到自己,要自己想办法把夏清语给引进陈家,老头儿是打算尽尽人事后就让陈家人准备后事的,都这样了还能活岂不是没天理了谁知却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变化,闵老大夫信任陆云逍,他知道这位国舅爷和戏台上那些抢男霸女的国舅不一样,这是一位真正为国为民的好权贵,虽然不知道他这样安排是什么目的,但闵老大夫相信陆云逍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只是这种情况下,夏娘子真的能力挽狂澜,帮小侯爷达到他的目的吗闵老大夫虽然很敬佩夏清语,但这一回心里却还真是没有底。“爹,夏娘子来了。”正想着,就听陈一两在门外恭恭敬敬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里面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打开门,淡淡道:“大爷回来了老爷请夏娘子和闵大夫进来呢。”夏清语打量了这女子几眼,觉得对方不太像是丫头仆妇之类,何况她还梳着妇人头,只是年纪却着实不大的模样。正疑惑着,就听陈一两含混道:“这个咳咳,是我父亲的十四姨娘。”我去啊,原来还是姨娘。夏清语心中暗暗咒骂了那陈半斤几句,看这女孩子的模样,大概都不到二十。做那老棒子的孙女儿都绰绰有余了,真不知道他怎么下得了那辣手摧花的爪子。刚走进房间,就又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接着一个如同拉风匣的声音断断续续道:“神神医娘子”“行了。你别说话,留着点力气吧。”夏清语对这个老棒槌没有好印象,所以说话也就十分不客气。一旁的陈一两瞪了她一眼,却没敢多说。而卧床的陈半斤则是翻起眼睛看了夏清语一眼,他面上倒没有不愉之色,反而觉得这一次闵老大夫推荐的人靠谱,不是手上真有几把刷子,哪敢这么狂傲陈半斤的病症很简单,夏清语问了病史,心里便明白了。却没有直说,而是又把了把脉,接着才转身对闵老大夫道:“面色晄白,自汗畏风,倦怠懒言。语声低怯,咳嗽有白稀痰,舌质淡胖、苔薄白、脉虚弱。此乃先天不足,肾气虚弱或久病肺气虚”闵老大夫边听边点头,而这些话陈一两听许多大夫都说起过,早已经不耐烦听下去了,因便对夏清语道:“夏娘子。这些症状我们都晓得的,你只说能不能治吧从前请的那些大夫,说的头头是道,一让他治,就都现原形了”不等说完,便听闵老大夫咳了一声。不悦道:“公子此话无理,什么叫现原形此病难治,乃是公认,不然就算有一两个庸医被你碰上了,难道以陈家的势力。请的大夫都是庸医不成”陈一两这才发现自己的话不周到,因连忙掩饰道:“是,我这话不对。只是,大家都没办法,闵大夫您不是说神医娘子医术高超吗也许她有办法呢。”夏清语皱眉道:“这胸痹之症,的确是古今难题,不知老爷子此前用过什么药”这里夏清语所说的胸痹之症,其实就是气胸。陈老爷子年岁大了,有些肺上的毛病,无论是自发气胸还是继发气胸都很正常,如果症状轻微,服药针灸都可以治愈。但这一次陈半斤却是运气不好,气胸一发作,服了这么多天的药,也没治好不说,反而病情愈发严重了,刚才夏清语在他胸前摸了摸,竟有很大面积的皮下气肿,如此严重的症状,也就是这死老头子锦衣玉食,身体抵抗力好,加上求生旺盛,不然的话,寻常老者病到这份儿上,就算不死也是只剩下一口气了。当下听夏清语这样问,还不等闵老大夫说话,旁边陈一两便抢着答道:“补肺汤,百合固金汤都喝过了,没有用。还有许多其他零散的药方,什么茯苓当归之类的,也都吃过了,统统没效果。不知道夏娘子手中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您看看我爹,若总这么个模样下去,他着实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夏清语心中有些犹豫,对于她来说,治疗陈半斤不算难事儿,但问题是,她的治疗方法对于陈家人来说,恐怕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再说这老鬼的身子都成这样儿了,万一治疗的时候出现点什么意外情况,就此一命呜呼了,他们不说是老鬼运气不好,岂不都是要把账算在自己头上更何况夏清语是从心里不想救这老东西的,所以就没有什么冒险救人的觉悟。因沉吟了一下,便没有把自己的治疗方案说出来,只是沉声道:“这症虽凶险,但看老太爷这个样子,再撑三五天是没有问题的,且容我回去琢磨出一个法子,如今看来,药物方面,只怕是没有多大效果了。”闵老大夫也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么说,为今之计,只靠药物,万万不能治愈,夏娘子可有什么好法子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若是可行,倒是及早给陈老爷医治为好。”陈一两在旁边也直点头道:“没错没错,夏娘子你要是有法子,可一定要给我爹用啊,到时候诊金咱们可以商量,听说您在江府为江老爷治好病后,得了一千两诊金,我情愿比他出的再多一些。”虽然这些银子不少,但和家主之位比起来,那就简直是不值一提了。“且容我回去想想吧,便是有办法,也是行险之道,到时候我还怕你们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