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越王也觉得饿了。舀起一勺蛋羹,冷倾绝将无视进行到底。伤处太多,半靠着一个靠枕样的东西,冷倾绝小猫般高贵优雅的啄了一口蛋羹。“我伤中,下次少放点盐。给我挑块鱼肚上的肉,不要夹刺”淡淡吩咐着侍女,冷倾绝夹起一团大概有十来粒的米饭。夹着鱼肉的木箸递上来,冷倾绝美眸轻掩,启唇便含进鱼肉,没有注意到持箸喂他之人是谁。“还想吃什么”出声问,越王就着冷倾绝用的木箸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自己嘴里,“嗯,果然是跃龙潭养的鱼,鱼肉鲜美,咸甜适宜”眉头跳了几跳,冷倾绝斜睨,“我跟你不熟,我们的关系没达到共用筷子的程度”“蛋羹滑嫩香甜,也没有一般的蛋腥味。”夺过冷倾绝手里的木勺,越王尝了蛋羹,于冷倾绝夺手来抢时将木勺放进冷倾绝手里,“你偏好甜食”“要你管”冷哼接住木勺,冷倾绝嫌弃的看着木勺,继而将木勺一扔,“再给我拿个木勺,这个脏了,我不要”不再看越王指示,侍女立马给冷倾绝换上木勺,当换完后偷偷瞄越王,见越王果真没有不爽,顿时悄悄放下心,也琢磨透了该如何对待冷倾绝。“冷倾绝,你别太过分,别忘了现在谁才是这个王宫的主人”看着被他扔出去的木勺,越王稍一迟疑,还是起身勾腰自己捡回了木勺。“用这个”抽出冷倾绝手里的,换上自己捡的,越王执拗。“不要,我就要这个”松手欲去捡,冷倾绝的手却被越王死死握住。“我说过,这个王宫我是主子,我让你用这个你只能用这个”带着冷倾绝的手去舀蛋羹,越王霸道的将蛋羹塞进冷倾绝嘴里。“唔”闭紧牙齿,冷倾绝瞪眼,靠,他受这么大的伤了他还强迫自己,什么王嘛“冷倾绝,你果真不吃”狠狠翻个白眼,冷倾绝鼻子轻哼,他跟他有仇,他现在跟他卯上了,坚决不对他妥协“好”一个字,带着一抹璀璨的弧度,越王点上冷倾绝痒穴,趁冷倾绝启唇时将蛋羹给喂了进去。“哈、哈哈,你这个混蛋,御颀天,你他妈给我住、住手”“你知道我是御颀天”给冷倾绝止住痒穴,越王凝眉,他曾用御颀天的名字从吴越一袋活动,集齐了大量精铁和资金以充越国地下军库。这个名字,除了那些合作巨贾,没人知道越王就是御颀天,范蠡和文种也不知道“冷倾绝你到底有多少身份你到底是谁”一连串的疑问爆出来,这个答案他早就信了八分,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击,实在承受不住第三轮。“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遍了”他才不想告诉越王他就是那个给他提供精铁和资金反吴的巨贾,昨天让他知道他是故意让他得到吴国,他就受了那么重的伤,今天,他不会再惹恼他。“哼不说我自己会查清楚”甩袖出门,越王一颗心彻底的乱了。御颀天,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实在太阴暗了,他现在已是王者,他不准任何人还记得他昔日的卑躬屈膝。第十七章蒙面刺客是越王养伤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即使御颀天每天都要来看他两次,但比起之前不是鞭打就是绳吊再就是脚踹的,冷倾绝已经很满足了。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冷倾绝一手持白玉杯,一手捏白玉软糕,樱红的唇动两下,咬出一个月牙型,再将剩下的糕点放进盘子里。一看,盘子正满是月牙型吃了一半的糕点累成的花样图形。这到底是有多无聊,才能做出这样无聊的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冷倾绝轻抿一口白玉杯的清茶,看了看日头,慵懒的打个哈欠。时候到了,他也该来了吧。这样一想,视线之内,果然多出一双暗金色黑靴。抬头,哪知来人不是每日准时报道的越王。蹙眉,看着蒙面之人,冷倾绝道:“你是何人”。“没想到身为越王的阶下囚,吴王陛下还能如此悠哉我是来取你性命的”来人抽出利剑,说要杀人却不急不慌,没有下一步动作。“取我性命我跟你有仇”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难过起来,冷倾绝渐渐不想死了。“你身为吴国国主,可你竟然私通越王勾践。两方对敌,你卖消息不说还竟然暗地里资助勾践,直到故意毁掉吴国。夫差,不止我和你有仇,整个国人都和你有仇”蒙面人知道的还挺多。“所以”将剑拔出来,蒙面人侧剑,杀气陡然凝聚,“你承认了”“承认什么”一脸无辜的眨眨眼,冷倾绝懵,“承认我比你漂亮如果是这样,那我承认你看你,肯定是长得太丑,连面都不敢让我看到,放心吧,我以前养的狗里有很多长得丑的,我见惯了,不会嫌弃你的毕竟长得像我基因这么好的很少”虽然这个时候的刺客都不流行蒙面,他蒙面算是异类,但冷倾绝怎么能因为人家蒙面就联想出这么多吧一剑横到冷倾绝颈部,蒙面人不耐烦,“怎么敢做不敢认身为吴国国主出卖吴国到底图什么你为什么要帮越王复仇夺国说”蒙面人情绪有点激动,剑刃就这么一颤一颤的动着。冷倾绝感受着细嫩脖子有二重受伤的趋向,两指夹住剑身,“我真不图什么,天下之大我要什么有什么越国反扑吴国是历史必然,这是历史书上写的,我只是遵守历史规律而已顺手帮帮历史,谁让我是现代人,是你们古人的后代呢”“你是现代人是我们古人的后代那是什么人”“就是说我是从几千年后的世界来的人因为一次意外,我掉进水里,然后再醒来,也就成了吴国新主。没办法,为了顺应历史和民声,我兴兵灭了越国,囚了越王,然后放他在身边看着他一步步反扑我”冷倾绝敢保证,这个答案他是万分认真的回答他的搁在平时他才不会这么多废话拿剑的手一松,蒙面人扯下黑巾,露出的正是越王御颀天的俊脸,只是,此刻他那张俊脸满是惊骇。“啊,是你”意思意思的配合御颀天露出一张惊讶的表情,冷倾绝心里反胃。靴子暗袖金丝,这个时辰来,来还没有惊动越王的人,蒙面,一开口就问他那些事,所有的一切早就透露了蒙面人的身份。要不是不想吃苦也不想自杀,冷倾绝会跟他解释这么多第十八章作弊的越王陛下翻翻白眼,冷倾绝向天祈祷经过这次事后御颀天能放他潇洒。即使活那么数月后他又觉得人生无聊想自杀,但现在他在养伤,他再也不想受罪吃苦头啊“来人,传寡人令,上笔墨绢帛所有守卫全部退出去”“啊喂御颀天,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还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不准再虐待我了”见御颀天准备摒退所有人,冷倾绝忐忑不安。他怕疼,真的怕疼,特别是和蛇有关的疼。一手捞过直直后退的冷倾绝,御颀天一张俊脸彻底恢复正常,自己坐上冷倾绝的小榻,再将冷倾绝压坐在自己腿上,任侍女铺好案几笔墨再退出去,御颀天迭地心情很好。带起冷倾绝的手握住毛笔,御颀天的气息喷到冷倾绝侧脸,“将之后的历史大记事都写下来,后面各国会出现哪些才人名士,以及各国的重大转折点全写下来。”听到御颀天的话冷倾绝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轻轻撤开头,蹙眉看着嘴角轻勾的越王陛下,冷倾绝鄙夷,“你作弊”“怎么不写”眼睛一眯,御颀天拥住冷倾绝的手顺带一紧,恰好碰到冷倾绝腹部的淤青。吃痛捯抽一口气,冷倾绝自认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写,我写快松开我,疼死了”眉头一挑,见冷倾绝这么快服软御颀天有点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乖写得越详细越好”。对御颀天这哄孩子的语气嗤之以鼻,冷倾绝偏头回忆,提笔便列下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将自己记得的战国资料全写了下来。整整从下午到月上中天,御颀天就这样拥着冷倾绝写了几个时辰。冷倾绝饿了御颀天就给喂吃的;冷倾绝渴了御颀天就给递喝的;冷倾绝累了耍赖不想写御颀天就各种威胁。这种诡异的相处待下来,两人竟然都不是很反感。当绢帛写尽,当冷倾绝的手实在是提不起力,当冷倾绝已经撑不开眼睛,御颀天终于放过他,抱着昏沉欲睡的人一起踏上床。对于冷倾绝,御颀天很矛盾,一边信冷倾绝的任何话,包括他是现代人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一边又忌惮他昔日对他的所作所为,往事在心里,始终有根刺。怀里的人很瘦,肌肤很好,身上也有淡淡的香味,不似女子,却更有一股别样好闻的味道。抛开一切思绪,紧了紧怀中的人,御颀天放纵疲惫袭来,进入酣睡。嘴角轻勾。第十九章越王从衣柜出来“王,大事不好了原本受邀来庆贺王上大婚的各国大臣都被夜不遇的人给截住,这是夜不遇给王留的信”宫人摸了一把汗,信上沾有血迹,一看就知道不干净。“倾绝,看来夜不遇很喜欢你,不把你救出去他不会善罢甘休了”给冷倾绝倒一杯甜酒,御颀天瞥向信的目光精光乍现。“别跟我提那个死变态,我跟他不熟,他喜欢的只是我的人,又不是喜欢我”摸摸自己精致的脸,冷倾绝轻轻侧过身子,他可不想看到信上只言片语。看完信,大手将正吃饭的冷倾绝拉起来,御颀天冷毅的脸上勾起一丝睥睨天下的自信,“既然夜不遇是无冕之王,那寡人这个真王就会会他”蹙眉,看着越来越好意思拥着自己的越王,冷倾绝不舒服。他不喜欢被人碰,可看着越王的笑,吃腻苦头的冷倾绝又不敢直言,只得默默任他拥着自己。这两天以来越王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除了在默写上强迫威胁了自己外,其他事一应具允。一个时辰后。“哎,你要出宫你就出,为什么我也要出去”看着腰上这只强劲有力的手,听着豪华马车轱辘而行,冷倾绝皱眉。“我愿意”加紧箍在冷倾绝腰上的手,御颀天霸道的扔下三个字。竖下三根黑线,冷倾绝叹气,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不恨自己耍他了不就是把自己来历告诉他了吗一切变得太不可理喻了吧。想起默写后第一天醒来,他和他同床共枕,他还窝在他怀里,他还揽着他的腰,还有他见他醒后露出的那抹堪比神光的笑容,还要他亲自伺候他穿衣梳发,冷倾绝为什么看到了越王御颀天正从一个好大好大的衣柜走出来偷瞄一眼闭目眼神嘴角却不自觉轻轻上扬的御颀天,冷倾绝继续叹气,希望是他想多了。出了王宫,御颀天一行直奔夜不遇信中留的地址,那是一座私人山庄,主人据说是齐国某位大富豪,各国都置办了房产。下车,看着面前这座依山傍水却荒凉得鸟不拉屎的小庄园,冷倾绝鄙夷,御颀天今晚不会入住这农家别院吧正想着,御颀天拥着他进去,“你的爱慕者在里面等你呢,怎么样,期待吗”不习惯御颀天这种近在耳边的亲密,冷倾绝微微撤开头,“我比较期待里面的装潢漂亮点,饭菜精美点”哈哈一声大笑,轻点冷倾绝鼻尖,越王心情大好,进了山庄。第二十章两王会晤进入山庄,四处装修还显得可以,只是和王宫比简直就是没得比。坐在御颀天身边,端着还算精致的白玉杯,冷倾绝一直鄙夷的眼神这才收敛,这茶清香怡人,看来这庄主还挺懂得享受的。对于这种人,对于这种同类中人,冷倾绝持好感。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夜不遇在另外一个人的陪同下进来了。只见那人头戴紫金冠,长相清雅,一双瞥向他们的黑眸精锐得像猎鹰,一身暗紫色袖褥长衫,看上去风度翩翩却又气势凛然。两王会晤,这第一战夜不遇胜“这位就是庄主情公子据说情公子富可敌国,今天一见,才知道情公子不止传闻所言”冷笑着,御颀天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也是,竟然让他越王陛下等夜不遇,这也太不给越王脸面了。“遇,这个就是你看中的美人你的眼光怎么越来越差了。”所谓庄主情公子,一双眼睛除了偶尔瞄向御颀天和冷倾绝外就一直盯着夜不遇,现在一开口,那小动作更是不停。夜不遇皱眉躲过情公子的手,步伐一快,率先走向冷倾绝。“小家伙,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是不是越王虐待你了”看着夜不遇一脸无害关爱无限的表情,冷倾绝恶嫌,别过头轻哼,“要你管你还是放弃我吧,不管你和他打什么主意,别扯上我”“除了你,我和越王没什么主意可打商量”夜不遇说着,情公子身子又趁机贴近夜不遇,夜不遇顾忌情公子,只能返身坐回冷倾绝对面。情公子见此,脸上一默,忧色一闪,继而扬起笑也坐到夜不遇身旁,对面是御颀天。四人都是这个春秋时代的人上人,他们相聚一首,别看大殿冷清,双方沉在暗处的人可不下于千数。正坐下,侍女端着托盘恭敬的给夜不遇和情公子上了茶,看着案几上简单的什物,御颀天扬手,推翻案几上一切。茶杯落到地上,碎声清脆,原本空荡的大殿眨眼间就涌入黑衣卫士数十人,有御颀天那方的,也有夜不遇这方的。“夜不遇,倾绝说你是无冕之王,你觉得和寡人这个真王抢人有胜算吗”他今日带冷倾绝赴约,不是吃多了没事干,他这是要立威,借着夜不遇,朝诸侯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