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喻干笑着重复:“慕奈喻,慕奈喻,叫我奈喻就好”苏以漾耸了耸肩,看着她轻点了头:“你说得也对,千金难买开心,做人最希望的也就是快乐,你给我去买吧,钱我到时候还给你。”慕奈喻笑着的嘴角一瞬僵住,只觉得有根无形的线吊着嘴角才让她的笑容停在脸上,认真地看着他眸子里并不清楚的神色,躲过他探究而來的视线,她立刻到小摊买了糖葫芦递给他,“不许反悔啊,我可赚大了。”苏以漾笑着不语,又皱紧了眉头,佯装嫌弃地收回了手,“我不想要了。”“不、不行啊。”她跳着大叫,撇着嘴角认真地说:“不是说好不准反悔了吗,我概不退货的。”“我出钱买惹得我不开心的东西我觉得不值得。”苏以漾静静地看着她,她却毫无感到气、恼、躁,只觉得有种复杂的感情流转过心里,她的目光在他的视线下躲躲藏藏,最后干脆低着头假装打开包装吃掉它,喃喃着说:“真是无聊,赔了钱又什么都得不到。”他仿佛一点也沒听她的话,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当赔礼吧。”“”糖葫芦的滋味,外甜里酸,明明只含在糖尖上,都觉得鼻子一酸,眼前隐隐上了雾气,她逃一般地跑到前面去,克制住了情绪后才回身大声的说:“就这些不够陪的。”苏以漾依旧微笑着,她却惶恐逃离安晓久跟在他们身后,悠悠每次下意识地看到新奇的东西拉住某少爷的时候,无意瞟过低着头无言跟着的安晓久就欲说罢休,后來她觉得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才打发着某少爷去找苏以漾,自己放慢脚步和她并肩的走着叫她:“安晓久同学。”“是。”安晓久猛地顿住了脚步,抬起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悠悠被她太过认真的反应下了一跳,安晓久看到她默不作声看着自己,头又渐渐低了下去,表情埋在两颊头发的阴影下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悠悠反应过來立刻笑了笑,扯了扯她的胳膊和她边走边聊天:“晓久是哪个班的,我怎么好像沒见过你。”安晓久抬了抬头看着前方的路,复又低着头小声的说:“我是高一三班的,平时不怎么参加活动。”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女生,悠悠却越看越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一时间又想不起來,也沒深想下去,笑着问她:“那怎么又会有兴趣参加学生会。”“”安晓久迟疑了很久,目光闪烁地悄悄打量着悠悠含笑的眸子,咬了咬唇说:“我我只是和朋友打了赌,输了才來参加学生会的,不过沒有想到我也能被选上。”安晓久不太会撒谎,一眼就看穿她,但悠悠也沒揭穿她的谎言,既然别人不想说,她不会勉强别人告诉她,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想说时她就听,不想说她也不会去逼谁,总有些秘密是不希望别人知道的“悠悠。”她还想和安晓久说什么,就看到弥子枫疾步从远处走了过來叫着她,悠悠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慕奈喻不知道去哪里了,她的手机沒人接估计沒有带出來,以漾已经先去找她了,我们散开來找,都有带手机吗。”弥子枫看着她们吩咐着,安晓久摇了摇头,看到她有戴表,他说:“那就一个小时后,如果你沒找到人就在这里回合,可以吗。”“恩。”安晓久点头之后就走开了,悠悠拉着他的手问他:“她前面不是和苏苏在一起吗,怎么会不见了。”弥子枫耸了耸肩,眼中有几分宠溺地抚上她的头:“不知道,你要和我一起找。”悠悠干笑着,摆摆手:“算了,免得到时候晓久说你假公济私,我还是自己去找吧。”说完也不等他答不答应就跑远,直到他看不到她,他才开始认真地寻找悠悠沿着湖边一直找都沒找到她,在她强烈怀疑慕奈喻是不是跳河了的时候,她就一眼认出了坐在馄饨小店前吃着冒着白雾馄饨的慕奈喻,悠悠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坐到她的身边,有些不满意地看着她,“怎么跑到这里來了。”慕奈喻是真的心情糟糕,听到她的话就去反驳:“你是我妈你管我啊。”瞬间就陷入尴尬,慕奈喻觉得嘴里的馄饨怎么吃都恶心,她擦着嘴角推开碗低声说:“对不起,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她眉间是真正的被枷锁束缚着,悠悠谅解了她的心情,“沒事,我和他们说一声就好。”慕奈喻轻点了头,她才拨通弥子枫的电话和她说她们的地点,慕奈喻却霍地站起身离开,悠悠连忙挂断电话,追上她,嘴边的话却同脚步一起停住,她拐进巷子里,拦在两个残疾的男人面前,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们“怎么了。”感觉事情不妙,悠悠立刻跑到她的身边慕奈喻却沒空理会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两个男人说:“有沒有人教过你们故意拿别人的的同情心是要有报应的。”悠悠怔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其中戴着墨镜的男人开口笑着说:“小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还记得你的,前面给了我们不少钱,真是谢谢,大好人啊,一定会善有善报的”慕奈喻却冷哼着说:“早知道我就不给了。”“小姑娘现在是想要拿钱回去吗。”拄着拐杖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声说:“善人善报,做善事的人一定会有贵人相助的,我们实在是生活所迫,自身沒有办法才來乞讨的,说起來我们两个人也可怜,都是被人抛弃的,不过好在”男人还想和她说些什么悲惨故事,慕奈喻却伸手叫停:“停停停,我才沒有时间在这里听你们编出來的故事呢。”瘸腿男人又一惊,表情立刻又恢复镇静,说:“小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看不起残疾人吗。”慕奈喻忽地翘起嘴角,“如果你们是真的残疾人,那我就要好好尊重了。”她把真的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两个人纷纷有向后退的意思悠悠盯着他们迟疑的问她:“你的意思是”慕奈喻也不打算给她思考,开门见山就说:“不就是这两个人是骗子吗,仗着别人的同情心专门骗吃骗喝还骗钱。”墨镜男脱口就问:“小姑娘你有什么证据。”“证据。”慕奈喻冷笑一声,指着瘸腿男人说,“我刚才可看见他脱开拐杖走路了。”她又指回他,低头看了看坑洼的路面,路边还有残落的砖块,“我也看见你离开你的盲人杖走得笔直笔直的这路是不太好走的吧。”“”两个男人静默不语,瘸腿男人突然拉住墨镜男的胳膊,“快走。”慕奈喻见他们要跑,快速地伸出了脚,绊得墨镜男一下就趴在了地上第108章:我在你身边高高瘦瘦地男人就这样突兀地趴在地上,身子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瘸腿男人沒想过她这样纤弱如柳的女生也会下手这么狠,悠悠也沒想到她会惹上这么措手不及的麻烦,她的举动成功的激起了瘸腿男人的怒火,他举起长长的棍子就要打在她身上,慕奈喻來不及避让,惊恐地闭上了眼睛肩头的疼痛感沒有如期而至,慕奈喻困惑地睁开眼就看到悠悠伸出胳膊帮她挡住了劈來的长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手臂上传來的剧痛感让她唇上的血色全都消失,阵阵冷汗从额角渗出來,悠悠忍着剧痛旋踢在男人的手上,棍子落地,瘸腿男人仓惶地扶起墨镜男就往小巷深处跑去胳膊上立刻浮现出一大片触目的青紫色,慕奈喻下意识地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臂,悠悠立刻深深地倒吸一口冷气,她如触电般缩回自己的手,看着悠悠的神色又惊又慌,慕奈喻想扶着她坐下,却又想立刻送她去医院犹豫之际,正好有人跑了过來,弥子枫一眼瞧见悠悠白得令人心疼的脸色,本就阴沉的脸更加阴鸷几分,眸子似苍穹上的寒星透着幽幽寒气,他快步地走上前推开了挡在身前的慕奈喻,扶着她往巷子外面走去,强行克制住的声音都微听出几分颤抖:“悠悠别动,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她咬着唇点头,尽量不移动自己的手臂,她学跆拳道多久,受过大大小小的伤也只有第一年那样剧烈清晰的疼痛,她上次是摔断了胳膊,这回估计也差不了多少,慕奈喻呆滞地望着他们搀扶而去的背影,低着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喃喃着对不起,早有眼泪惶恐地在脸上肆虐她悄悄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微微颤抖,苏以漾默默地走到她身前蹲下,犹豫了一会儿倾身上前拥住了颤抖捂住的她,柔声安慰着:“不哭了,沒事的,枫已经送悠悠去医院了,晓久也跟着去了”她怔然,稍稍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走。”苏以漾微笑着,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她有他们就够了,你有我就好。”他的意思其实是朋友之谊,并不是那种情人间的软语安慰,她就不明白,他看她时那种充满冷漠的神色刺得她的心有多痛,为什么她喜欢的人是弥子枫而不是别人呢,她看清了他有多喜欢悠悠,却一直强迫自己忽视他的重视、尊重和喜欢,为什么给她阳光的天使是他呢,为什么她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想要找人倾诉,除了命运无人能帮她解答,她带着所有期望千里迢迢的來到这里,寻找的每一天有失望更多的却是失败后的充满信心,现在她忽然迷茫了,她來到这里是为什么,她继续停留在这里又有意义吗,积累下來的所有情绪瞬间崩溃,她一头扎在他的肩膀上嗡嗡地哭,哭得他肩头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苏以漾迟疑地伸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以为她是在自责,语气轻缓的一遍遍重复着:“沒事的”她似乎真的被安抚,心里的难受劲缓和了一些后声音含糊的解释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过悠悠会帮我挡棍子的,如果重來一次,我宁愿被打的是我啊这样难过时我一个人,难受是我一个人,我重來都沒有想过让身边的人因为我不快乐,我不是真的讨厌她,你相信我吗”她的话落下时,四周一片安静,就在她快要扬起自嘲的笑容时,头顶上才传來令人有莫名沉静醉心的声音:“我相信。”眼泪又如决堤一般流出來,他以为她沒有缓过劲來,他也不懂得怎样安慰她,慕奈喻却一把推开了他,不停地躲避他的视线,比刚才更迷茫和无助,她想抽出被他握着的手,他抓了她一下却又快速的放开,她低着头把留在半空中的手给收了回來慕奈喻低着头闷不做声,清浅的嗓音却在冷清的夜里响起來,他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有悲哀又有怜悯:“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过我的秘密,呵,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我以为升了新的学校就能听不见她的名字,沒想到是噩耗來得越凶,居然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三年前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她是我那时候见过的最阳光的女生,因为我的纵容,我把她一个人留在海边去帮她买饮料,等我回來的时候有人说她落水了,那天海上水涨潮,凶险无比沒有人愿意下海去找她,我却跳下去了,等我醒过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我以为自己做的只是一场噩梦,却沒有想到病床边管家冰冷的通知,我也有想过当时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为什么我和她不一起死掉。”他的眸子深邃中藏着浓浓的哀伤,他不再像第一次被悠悠撞见秘密时那样的激动无措,这次他很平静的说出了这些往事,他有瞬间的错觉认为他早和她说过这个故事很多很多遍,和她相处有太过熟悉的感觉,让他难以忽视却又琢磨不出的感觉,他相信她是第一次听过这个故事,慕奈喻却丝毫不惊讶,声音沉重得听起來让人喘不过气:“你怎么可以死,你还要带着她一起活。”他笑着看她,眼神依旧苍凉萧瑟:“是吗。”慕奈喻重重地点了点头,抹干眼角的眼泪,努力地露出笑容自己站起來,苏以漾也站起來勉强回她微笑,“收拾好你的情绪,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去找悠悠了,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一切都沒事的,沒人会责怪你的。”慕奈喻停下脚步看着他嘴角的笑容,眼睛里流转着浓浓的悲哀,如果有人喜欢他,那个人是真的令人同情和悲哀,沒有什么事情是能磨去一个放大自责的人的回忆,沒有什么事情是能把人因死亡凝固住的美丽而比下去,而苏以漾太过看重回忆,他才会变得在时光流逝中过得异常孤独悲哀,听他的话,那时他的家里似乎对他也漠不关心,否则一个管家会这样对待他的少爷,她不明白悠悠是怎样令他重新打开心扉的,更不明白他是怎样扭转家庭关系,或许是曾经,曾经他最美的阳光终于被人代替,或许是她的笑,或许是她的性格,或许是她的举动,或许又只是因为麻木,或许又是因为时间淡忘,才让他渐渐走出心理的阴影慕奈喻抬头看他的一刻,他也正巧低头看她,她像是被撞见偷窥秘密的人,立刻慌乱的错开眸子,她想得太多了,她不应该再想下去了,慕奈喻轻轻地摇了摇头,在走到街边的一刻,她拉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说:“如果以后不想笑,不要在我面前撑着了,我不是你的那些花痴粉,你装给我看我也不见得会崇拜你迷恋你,所以就算身前有阴影,那也是因为身后有阳光。”如果面前有阴影,那是因为我们背后有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