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走了。“眼看就快过年了,您可莫说那要走的话,怎么着都等过完年再说。”先一步堵住了姚夫子的话,白璎珞抿嘴笑起来,姚夫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叨扰了。”说着话,两人不由的就聊到了若珍和若珠。“我瞧着,那乳母倒是一心对姐妹俩好,而若珍和若珠也很依赖那乳母,王妃为那两个孩子,可真是花了心思了。”姚夫子叹道。白璎珞心头一动,抬眼问姚夫子,“您可觉得那乳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异常”姚夫子有些不解。前次请若珍和若珠来府里玩,那名乳母便一直陪在左右,白璎珞和杜轩在一旁聊蚌城的事时,乳母的异常,白璎珞并未注意到,可眼尖的流莺却注意到了,事后说给了白璎珞听。白璎珞甚至大胆的揣测,那乳母是知晓蚌城的事的。若真是如此,她怎么会那么巧的遇上了若珍和若珠,又成了姐妹二人的乳母太多的巧合在一起,白璎珞只觉得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隐秘,却不知道,南阳王妃是不是知晓这些的。姚夫子摇了摇头,“无论若珍和若珠走到哪儿,那名乳母都紧紧的跟随着,对姐妹二人也是发自真心的好,我瞧着,便是亲身母亲,大抵也就是如此了。”“亲身母亲”此刻回忆起来,白璎珞竟真觉得那乳母眉眼间瞧着和若珍姐妹二人有几分相似,喃喃的念着,白璎珞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不过,一切都还没有根据,白璎珞便埋在心里未说出口。送姚夫子回听风小筑坐了会儿,白璎珞便急匆匆的回到怡心苑检查起了太后寿宴进宫的贺礼,见再无不妥之处,唤了沉香过来带着小丫鬟去都装盒归置起来。第二日,便是十六了,午后歇息了会儿,白璎珞便随着杜轩进了宫。似是专门在等她,到内宫门处下了马车,正遇上窦绣巧,白璎珞浅笑着打了招呼,随在她身后去了寿康宫。一路上,便听窦绣巧开口闭口都是太子妃如何如何,白璎珞顿时觉得心里十分好笑:太子妃是不是得宠,胎像又是是不是稳固,与她窦绣巧又有何干“方夫人,妾身衷心祝愿太子妃一举得男。”眼角处看到东宫的车驾从远处驶来,白璎珞目光坦诚的说完,疾步朝前去了,窦绣巧看着她怀了孕却依旧轻盈的步子,不忿的撇了撇嘴。到了寿康宫偏殿,等着一一到正殿给太后磕头的功夫,白璎珞才发现,虽然按着规制三品以上的外命妇都要来,可进宫拜寿的外命妇,并没有想象中的多。想起前几日宫外传闻太后和嘉元帝闹了些不愉快,可皇家的事,宫外的人又怎能知晓,大家也只当茶余饭后闲聊的话题罢了,没几日就失了新鲜丢在了一旁。少卿,便有女官来传话,请白璎珞等几人过去磕头。白璎珞品阶最低,自然便落在了最后。磕了头起身,依着规矩各自坐下,那些外命妇们便巧舌如簧的陪着太后聊起了天,加上先前进宫的那几位侯夫人伯夫人也都是常进宫来给太后请安的,殿内的气氛十分和睦。“哪个是状元郎的媳妇儿过来给哀家瞧瞧”说话的间隙,太后出声问道。白璎珞忙起身走到殿中央,跪倒拜道:“妾身杜氏,恭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最寻常的贺寿词,只求不出挑。已是初冬,身上穿着的衣服虽厚,可也能瞧得出白璎珞有了身子,太后打量了几眼,便挥了挥手,白璎珞暗出了一口气,回身坐回了原处。少顷,便有周复来传话说宴席准备妥当,嘉元帝即将前来恭请太后入席。一众外命妇们整齐的起身告退,随着引领的宫婢去了偏殿的宴厅。杜轩品级最低,便坐在了大殿的末尾处,白璎珞一进殿就看到了他,笑盈盈走过去的时候,杜轩已把自己身下的软垫,取出来摞在了白璎珞座位上的软垫上。杜轩贴心的举动,引起了身边几人的注意,女眷们都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目光,再看向白璎珞,或是艳羡,或是不屑。白璎珞丝毫不在意,走过去稳稳坐下。下一瞬,嘉元帝和皇后一左一右的跟着太后进了大殿,殿内众人起身跪拜。再度起身坐下,宴席便算是开始了,丝竹声响起,便有皇亲国戚们一一上前进献寿礼,南阳王府送来的那扇双面屏风,自然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屏风的正面,是一副王母寿宴图,坐下的各路神仙笑容满面的贺着寿,而上首处的王母,也更是一副端庄柔和的模样,让人惊讶的便是,那王母身姿面容,与此刻的太后一般无二。背面是仙翁问路图,画里,白发苍苍的老者骑着一头青牛,面前,一个小童伸手遥指着天边泛着金光的方向。可奇就奇在,灯火通明的偏殿内,正面的王母头像竟在背面也透出了淡淡的影子,那仙翁的脸孔,便又被替换成了太后。太后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一边,却还微嗔的埋怨着南阳王和南阳王妃,“你们也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做这样淘气的事,真真儿是该罚。”“臣认罚,以水酒三杯,恭祝太后娘娘寿与天齐。”南阳王笑呵呵的告罪,饮尽了杯中的酒。南阳王府的寿礼开了个好头,让太后心情大悦,接下来众人送上的寿礼,便都得了夸赞,殿内气氛大好。乐声动听,笑声悠扬,一扫前几日的阴霾,太后的心情不由而然的舒畅了许多。嘉元帝应景的说了许多好话,太后的笑容便愈发深邃。袅袅丝竹声中,空旷的殿外,太监的细声通传声,似是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断了殿内的和乐。“倾城公主到”一袭白色袄裙的倾城公主出现在大殿门口。只看了一眼,太后和嘉元帝便齐齐变色。“她怎么来了”喃喃的说着,太后倏地住了嘴。倾城公主已经迈进了殿门,明亮的灯火下,她笑容倾城。此时,太后才认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第228章窃语“倾城,你来晚了,还不快向母后告罪”赶在太后问罪之前,嘉元帝笑呵呵的冲倾城公主说着,太后瞥了嘉元帝一眼,敛去眼中淡淡的怒气,含笑看向倾城公主。“母后,倾城给您祝寿了,愿母后松鹤长春,笑口常开。”悦耳的声音响起,倾城公主缓步走到太后面前,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头。“快平身吧,母后哪里舍得怪你赐座”慈声说着,太后的目光从倾城公主身上的那套素白色袄裙上滑过,脸上不由的又带出了一丝不喜。今儿是太后寿辰,后宫妃嫔也好,外命妇们也罢,尽数都穿的喜庆至极,而老人家越上了岁数,便越不喜欢那些清冷的颜色,更何况是白色。倾城公主这身衣服,着实有些不讨喜了。只一个来回,倾城公主就明白了太后的心思。眉目含笑,倾城公主笑着说道:“知晓了南阳王府送来的寿礼,灵儿便是再准备什么,怕都比不过他们了,所以,灵儿特意准备了一支舞献给母后。”三言两语的,解释了这身衣服的来历。而上首处,太后和嘉元帝的脸色,却都不那么好看了。先不说倾城公主是金枝玉叶,只说她如今丧夫已是寡居之人,众目睽睽之下翩然起舞已是不合时宜,便是为了给太后贺寿,被文武群臣这样看着,也着实不成体统。皇后回头看了一眼嘉元帝和太后的脸色,笑着开口说道:“倾城,你的孝心,母后自然是知晓的。你从漠北回来才没多久,又搬去了公主府,诸事劳顿,身子都还没调养好,若是让你累到了,莫说是母后,便是本宫这当皇嫂的,也要心疼的。快坐吧,陪着母后说说笑笑,就是你最大的孝心了。”倾城公主绽开一记微笑,“谢过皇嫂体恤。不过,灵儿都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再说只是一支舞罢了,能有多累”说罢,不待嘉元帝和太后应允,倾城公主转过身轻怕了两下手掌。殿门外,进来了七名男子,七名相貌异常俊美的男子。男子身上皆穿着一般无二的黑衣长袍,被殿外的寒风吹起,宽大的衣袖便凌风摆动,如魏晋时期的服饰一般飘逸。手中各自执着一种乐器,琴箫笛埙筝瑟篌。各自找到位置或站或坐,七名男子瞬时吸引了殿内众人的目光。联想到暗里传出的流言,再看向那七名男子,太后和嘉元帝虽脸上带着笑意,可眸中却如出一辙的冰冷,全无一丝笑容。大殿内,虽无人窃语,可四目相对,目光中尽是戏谑,看向那七名男子时,都带了一丝不屑。乐声响起。想到倾城公主说要献上一支舞,众人立即回过头去看她,却见她不知何时已褪去了身上的厚裘,内里却是一件深紫色的束腰长袖百花裙。纤细的腰肢,让殿内的呼吸声顿时重了几分。笛声悠扬,埙声悲戚,古筝清脆,婉转的乐曲中,倾城公主翩翩起舞。一个绝色倾城的美人儿在面前翩翩起舞,便是那舞姿不甚美妙,怕是也不会有人觉得她跳的不好。而倾城公主,无疑是一个极好的舞者。脚步轻盈,腰身曼妙,表情也配合的天衣无缝,倾城公主将一个期待见到恋人的少女刻画的惟妙惟肖。凭空虚拟出了另一个人,女子露出了一副含羞似喜的表情,和他偎在一起呢喃的说起了情话。原本轻快动人的乐曲却转瞬急下,带出了几丝悲壮的凄厉,眼看女子的表情一点点的呆滞,最终变成了绝望,她趴伏在地上的身躯,微微的颤抖起来。座下,甚至有人低声惊呼起来,只不过瞬时消弭于乐曲声中。乐声渐缓,女子却似是死去了似的,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她含膝趴伏的动作渐渐的伸展开来,满目期冀的眺望着空无的远方,合上了眼睛。殿内,清雅的乐曲渐渐低落,似有似无,像是传到了天边,又从遥远的天际一点点飘回一般的空灵。大殿内,死一般的沉寂。过了许久,不知是谁起了头,妃嫔百官和外命妇们鼓起了掌,还有那反应快的官员,拍马的赞着“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品”。嘉元帝的目中颇为惊艳,方才因为倾城公主要献舞的不悦消失殆尽,而太后,虽还带着慈和的笑容,可唯有身后的路嬷嬷知晓,此刻的太后已是震怒,却碍于寿诞之时百官同在而不得不强压隐忍下来。“灵儿去更衣,先行告退。”倾城公主轻喘着俯身告罪,转而起身出了大殿,身后,那七名黑衣男子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寿宴继续,丝竹声再度响起,可相比方才那让人惊艳的出彩表演,宫里排演出来的这些剧目,便都有些寡淡无味了。好在,自有善逢迎的官员和外命妇在,不一会儿,殿内的气氛便又热络起来,而倾城公主,却再未出现在众人面前。歇息的当空,太后看了路嬷嬷一眼,待到她上前一步,太后低声问道:“去,查查当日见过这舞的人,看看她是从何人那里学来的。”“是,老奴这就去查。”路嬷嬷领命而去。“她跳得真好”不掩饰的夸赞着,白璎珞不自禁的回头去张望起来,可门外早已看不到了倾城公主的身影。倾城公主的一舞,将寿诞推到了高潮,又热闹了小半个时辰,寿诞便结束了,嘉元帝和皇后送太后回正殿,偏殿的人也依着次序各自散去。甬道里,杜轩和白璎珞站在最后,等着那些级别高的官员和夫人们走了,才能坐最后的马车出宫。等候的时候,便听那些交好的夫人们凑在一起,低声的说起了方才的舞。“你可看见演奏的那七名乐师了”“自是看见了,个个都是风流倜傥,单拎出一个来论,也是极出色的,不成想,却被她给凑成了这么多,难道,这天下的绝色男儿都被她给敛去了不成”“怎么,你眼红了不成”“这话可不好乱说。听说,那几个可是她的”挤眉弄眼,窃窃私语,夫人们隐晦的话语就这样随风飘到了白璎珞耳中,想到这些流言都有可能是真的,白璎珞的心里又烦乱起来。“珞娘,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耳边响起了杜轩关切的话语声,白璎珞抬眼去看,便见他有些着急的看着远远赶来的马车,似是在无声的催促那些人快些,再快些。俊朗的面孔,被寒风吹的通红,却也因此而带了几分魅惑,可他却背过身子为自己挡着寒风,眼中更是多了几丝急切,白璎珞笑道:“我不碍事的,你别急。再等会儿,咱们就能出宫了。”可话是这样说,在前面候着的夫人还有许多,眼看,天色已经渐渐的黯了下来。焦急间,便见前方有个小内侍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直到了杜轩身前才停下。“杜大人,太子请您和夫人到东宫稍坐片刻。”那小内侍恭敬的说道。轻蹙了一下眉头,想来,是觉得要晚些出宫了,可看着面前乌压压的人群,杜轩却瞬时明白了太子的好意。“恭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