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期间,窦夫人差身边的丫鬟来看了几次,见小姐们相处愉快,便让花厅内的仆妇们都退下了,只留下了几个丫鬟端茶倒水。“白小姐”听见窦绣巧出声,白璎珞不自禁的就放下了筷子,回头去看,却见窦绣巧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打了个转,落在了白璎芸身上。“白小姐,你和璎珞是嫡亲的姐妹,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如今,璎珞得了皇后娘娘和六公主的另眼相看,还有京城双姝这样的名号,你可为她感到高兴啊”窦绣巧俏声问道。“窦小姐是说璎珞啊”故意拖长了话音,见那个背影似是有些僵住了,白璎芸的面上,露出了一副戏谑的得意笑容,“打从璎珞出生,就是我娘辛苦照看着的,但凡我有的东西,她都有,我娘对她,可算是视若己出,可,兴许真不是从我娘肚子里生出来的缘故,她和我们二房,都不大亲呢,去岁中秋过后,更是搬出了二房,如今自己住一个院子了。不过,她能得了皇后娘娘和六公主的喜欢,有这样的美名,我和我娘,还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的。”一字一句,白璎芸说的极为柔缓,看着白璎珞的目光也极为温和,似是在看着自己喜欢疼爱的妹妹。话音落毕,白璎珞顿时感觉到,身边的那些小姐,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达到了目的,白璎芸唇边的笑容愈发柔婉。一旁,窦绣巧看着白璎芸,像是一见如故一般的欣喜。第115章深意从窦府出来,临上马车前,白璎珞看到,孙妍彤目光中颇有些担忧,兴许,是担心自己以后的处境。白璎芸的那番话一旦传扬出去,白璎珞之前的好名声,可就全毁了。冲她绽开了一个笑脸,白璎珞释然的摇了摇头,旋即转身踩在脚踏上钻进了马车。“六妹妹,我若是说错了什么,你可莫怪。”眼中分明带着得意的笑容,白璎芸却故意做出一副后知后觉说错了话的表情,有些悔悟的看着白璎珞。“无妨的,五姐姐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展颜浅笑,白璎珞不以为然的说道。白璎珞自出生后一直都是养在二房,这没错,而去岁,她如愿以偿的搬出二房住进了承欢居,这也是事实。所以,归根结底,白璎芸虽有意误导旁人,可她说的话,却并没有什么错处。可是,此刻的她,不是该满心慌乱的吗见白璎珞一脸轻松的模样,似是丝毫不为此担心,白璎芸有些诧异起来。兴许是装装样子的呢心里如是想着,白璎芸撇了撇嘴,转过头不再做声了,直到马车在靖安侯府门前停下,两人也再未说一句话。在大门内分开,看着白璎珞步履轻快的在游廊内远去,白璎芸不忿的皱了皱鼻子,再一想到接下来白璎珞会遇到的麻烦,白璎芸便不放在心上了。正是午时,只不过走快了几步,白璎珞的鼻尖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滴。“小姐”流苏迎面而来,显然是要去大门口候着的,看清迎面而来的人,似是没想到白璎珞这么快就回来了,面色间有些惊讶。“赏完花便开宴了,所以结束的早。”解释一般的说着,主仆二人朝庆安堂而去,走了没几步,便遇上了薛柘。“珞表妹”目光在悉心妆扮过的白璎珞身上一扫而过,薛柘有礼的唤着。颔首应下,回了福礼,白璎珞笑道:“薛表哥没去青松书院”薛柘怔了一下,“夫子去京都书院了,所以下午的课便取消了,左右无事,我便回来跟姑母商量点儿事。”说罢,薛柘转身朝前走去,瞧那模样,竟也是去庆安堂。“走吧,我去给老太太请个安,一道走吧。”薛柘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白璎珞说道。进了庆安堂,问候了几句关于窦府菊宴的事,白老太太便嘱咐白璎珞回屋去歇息,倒是留下了薛柘,和蔼的问他在书院的生活能不能适应。下午的棋艺课,白璎芸和白璎珞对弈,姚夫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白璎芸棋艺一般,而白璎珞,却是宫里墨柘夫子都赞赏过的,是故,二人胜负十分悬殊,只一盏茶的功夫,白璎芸便败下阵来。见她不服气的瞪着自己,白璎珞径自收了棋子,转而看着姚夫子道:“夫子,咱们对弈一局吧,也让璎珞再跟您学几招。”姚夫子点了点头。白璎芸站起身,不情不愿的移到一旁,站在那儿看了起来,可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两人的棋才下了一半,白璎芸想要寻个椅子坐下,可想及华嬷嬷的教导,便不敢私自动作,一直站到一盘棋结束,白璎芸顿时觉得一双腿又隐隐作痛。认定了白璎珞是故意的,白璎芸便愈发不忿,姚夫子方说了一句“下课”,她便起身出了门。一路奔回秋然轩,想跟母亲告白璎珞的状,进了屋,却发现除了母亲,四夫人也在。“四婶”柔声唤着,白璎芸咽下要说的话,坐在了母亲身侧,下一瞬,便听到四夫人犹疑的问道:“二嫂,你说,老太爷和老太太是不是相中了大嫂家的那位表少爷啊”瞅了白璎芸一眼,二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薛家那位表少爷,小小年纪便有了这样的才学,老太爷最是爱才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是不是起了这样的心思,谁知道呢不过依我看,大嫂怕是不会答应的。”心中似是有猫爪在挠,想要知道她们在聊什么,可华嬷嬷的话似是在耳边回旋,白璎芸便把心里的好奇尽数压制了下去,直到四夫人走了,白璎芸才问出了口。“什么祖父和祖母想把六妹妹许配给薛表哥”听了二夫人的话,白璎芸因为惊诧而张大了的嘴,吞得下一颗鸡蛋。二夫人的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翠玉镯子,带着些许怨气的说道:“都是嫡亲的孙女儿,老太爷和老太太对六丫头实在是太偏心了。”深以为然的点着头,白璎芸有些酸溜溜的问道:“薛表哥一表人才,又是薛家的嫡少爷,璎珞虽说也身份不差,可到底无父无母,娘,你说薛家会相中六妹妹吗”二夫人不敢确定的摇了摇头,一边,不无怜惜的看着白璎芸,轻声叹了口气。白璎芸虽然没问,可心内也知晓母亲在叹什么。做父母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白璎芸自出生后便一直被白璎珞压着一头,学问不如她,性情乖巧不如她,及至长大了,如今,眼瞧着连亲事也要不如她了。心里不知想着什么,二夫人耳提面命的叮嘱着白璎芸,“无论如何,今早在窦府说过的那种话,以后再也不能在人前说起,知道吗如今的珞姐儿,心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别不但没有中伤到她,反而将你折了进去,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咱不做,啊”其实,说完了那番话,白璎芸自己也有些后悔,她完全可以说的更漂亮些的,而且,不需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只要瞅准了那么几个人,让她们知道,到时候,三人成虎,兴许传出去能比自己说的那些事实更精彩呢。可说都已经说出去了,便是后悔,也没有办法补救了。此刻再听母亲提起,白璎芸便连声应下,一边念叨着“一回生二回熟”,二夫人听到,竟也未拦阻。晚膳时分,白璎珞再到庆安堂,又见到了薛柘。有外人在,自是不好再抱着祖母的胳膊撒娇,白璎珞规矩的坐在扶手椅中喝茶发呆,听着薛柘将书里看来的杂文轶事讲给白老太太听。听薛柘说,出海一直往西走,就能看到黄头发蓝眼睛的人,白老太太听的有些入迷了,白璎珞不以为然的偷笑了一下,径自发起了呆。再回过头来,却见祖母和薛柘都看着自己。“珞姐儿,你薛表哥说,这都是他前几日从你祖父那儿借来的书里看来的,不过,那书还没看完,让你通融几天,借他先看呢。”眼见白璎珞犯起了迷糊,白老太太慈声说道。怪不得听薛柘说时觉得有些耳熟,原来,两人竟是从同一本书中看到的。那本书,她也正看的入迷,如今,祖母一句话,她不得不拱手送出,天知道薛柘拿去什么时候才能看完送回来呢。“啊哦好,稍后我让丫鬟送过去给薛表哥。”柔声应着,白璎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谢过珞表妹割爱了”少年一脸如沐春风的和煦笑容,看向白璎珞时,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快的稍纵即逝,白璎珞还没反映过来,便被掀开帘子进屋来布膳的秋纹等人打断了。接连几日,白璎珞到庆安堂用晚膳时,都能遇上薛柘。膳罢磨蹭了好半天,等着薛柘走了,白璎珞才扭着麻花儿挪到了白老太太身边,“祖母,薛家表哥不是该在自己屋里用膳的嘛,怎么每日都来庆安堂啊”薛柘顺利进入书院后,薛夫人便带着薛宁回遂南去了,薛柘便被托付给了薛氏。薛氏是薛柘嫡亲的姑姑,如今眼见他这么有出息,面上也跟着有光,高兴都来不及,自然不会嫌麻烦,打从听说薛柘要在京城的书院里念书,薛氏便将茗雅园东厢房毗邻煦和轩的一处小院子归置了出来。如今,薛柘每日进出靖安侯府,如同在自己家一般亲和,又因为他见了谁都一副谦逊的模样,在侯府里很是得了些夸奖。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聚在一起谈论那位风姿俊秀的薛家表少爷时,白璎珞竟觉得是在说旁的人,白璎珞记得清楚,初次见面,他一脸倨傲似是不将任何人都放在眼里,如今,才几日的功夫,难道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再看薛柘驾轻就熟,每日从书院回来,更了衣就往庆安堂来,使得白璎珞连和祖母说悄悄话的功夫都没有,白璎珞想起来就来气。“来者是客,你薛表哥说,最爱和你祖父一起讨论那些奇闻趣事,在茗雅轩和你大伯父大伯母一起用膳,反倒没那么自在。”拍了拍白璎珞鼓起的面颊,白老太太失笑的说道。“那,他为什么不住到薛府去他可是薛老太爷的孙子呢,住到薛府不是更名正言顺”白璎珞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道。闻言,白老太太面色一怔,旋即,故作不喜的剜了白璎珞一指头,“人家不就借了你一本书,你就这么小心眼儿,想把人家赶出去”“哪有就随口问问罢了”掩饰的说着,白璎珞抬头看着祖母有些感伤的面容,顿时知晓,薛柘此次入京,怕是不止求学那么简单的。第116章隐情“你薛家舅父和舅母,也不容易”虽知晓这是薛家的秘事,可想着白璎珞是个小孩子,再加上又不想让她如方才一般,像只小刺猬似的针对薛柘,白老太太叹了口气,将经年往事讲了出来。不听不知道,一听,白璎珞对那个眉目如画表情始终柔婉如一的薛夫人,顿时又多了几分钦佩之情。薛夫人闺名覃榕,是漠北大将军家的女儿。覃家世代都驻守在边关,所以,覃榕自出生后就在漠北长大。身处漠北,入眼处都是广阔无垠的荒漠,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平日里又最爱跟着几个兄长骑马打猎,覃榕的性子较一般的女孩儿便洒脱豪爽些。那年,还是太子的嘉元帝初登帝位,覃将军带着妻女进京述职,覃榕跟着母亲到寺里上香,便遇见了前去为母亲点长明灯的薛彦斋。参天的古树下,薛彦斋和覃榕回眸相对,一眼定终身。彼时,薛府正和太常寺卿家里接触甚密,薛彦斋的父亲,如今的薛老太爷,已经相中了太常寺卿家的嫡长小姐,连庚帖都已经换过了。那位小姐比薛彦斋长三岁,平日跟在母亲身边学着打理中馈,听闻也是一把好手,也正因为如此,薛老大人才相中了她,想着她嫁到薛府,便能撑起内宅。薛老夫人去世的早,为了几个儿女,薛老大人再未续弦,一手操持着内宅的事,只等着嫡长子长大,娶了儿媳进来掌理内宅琐事。薛彦斋和覃榕的事,最终闹的薛府不得安宁。一边是太常寺卿家那位小姐的清誉,一边,却是儿子的苦苦哀求,薛老大人怒极攻心,为此病了好些时日。病好后,薛老大人亲自登门致歉,自那以后,那家人与薛府再无往来。而薛彦斋却也不好过,被父亲勒令要金榜题名才能有迎娶覃榕的资格,那之后,薛彦斋发奋苦读,拿出了头悬链锥刺股的劲头。朝贺之后,覃榕跟着父亲母亲回到了漠北。眼看着女儿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原本被女儿说动的覃大人和覃夫人,眼看着薛彦斋那头离会试之期还有两年,已经有些等不下去了。先后三次有人上门提亲,覃榕先是软语相劝,及至最后,已是以死明志。薛彦斋金榜题名的时候,覃榕已经十八岁了,搁在大宋官家,已经算是老姑娘了。京城离漠北几千里路,薛彦斋长途跋涉,带着下人前去迎亲,一并带去的,还有对覃榕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离不弃的矢志诺言。回到京城的起初几年,一切也都不那么顺利,薛老太爷始终觉得,是覃榕误了嫡长子,要不然,薛家早有香火,内宅也早就安定下来。理所应当也好,刻意刁难也罢,成婚的第二年,薛彦斋领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