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朵小雏菊一般秀美。“白老夫人果然好福气呢,侯府的几个小姐们,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花骨朵儿一样的招人喜欢。”白老太太身旁,一个老年妇人夸赞道。“老姐姐谬赞了,你家的那几个孙小姐,随便哪一个,不都是享誉京城的偏还口是心非的来埋汰我孙女儿”赞赏的看了白璎珞一眼,白老太太回过头冲身边的老妇人笑道。只觉得周围有几道目光火热的盯在自己身上,白璎珞故作不知,手下的动作丝毫未停,转瞬,便被白老太太抬手止住了动作,顺势将她拉过来坐在了自己身边。凭着方才的感觉,白璎珞的目光,锁定住了身前的几个人,可是那几个,没有一个是她愿意招惹的。北宁伯夫人,忠勇侯夫人,还有宰相府的窦夫人。大人们闲聊着,白璎珞便如同身旁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一般,静静的坐在白老太太身侧,间或抬眼冲打量自己的人颔首浅笑,没一会儿,妇人们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五小姐和六小姐,怕是没两年功夫就要及笄了吧”薛氏身旁,忠勇侯夫人不挪眼的打量着白璎珞,越看越满意,若不是还在宴席上,真想立刻回府去和自家侯爷商量一番,请了中人来提亲。问的虽是及笄,可话里的意思,在座的人又岂有听不懂的当即,薛氏就犹豫着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朝白老太太看去。薛氏记得清楚,前几日到庆安堂请安,是老太太主动发话,说以后年节时府里有宴席时,不许白璎芸和白璎珞在人前露脸的。老太太的意思,薛氏哪里有不明白的京城的风俗,女孩儿十五岁及笄就可以嫁人了,可是,哪家的小姐不是十二三岁就定好了亲事,只等着成年了就出嫁过门的如今,靖安侯府适龄的小姐,便只有白璎芸和白璎珞,而白老太太自然是为了两个女孩儿考量,靖安侯府的小姐,不是谁想来瞧就能瞧见的。可眼下这又唱的是哪一出薛氏满心的狐疑,面上却不显露分毫,一边热络的招呼着身旁的夫人们,一边仔细的注意着上首处白老太太几人的动向。“有些日子没见了,珞姐儿愈发出挑了,可见还是靖安侯府的风水好,会养人啊。”那老妇人继续夸着,眼光从白璎珞身上收回来,便看着白老太太问道:“可定下亲事了”顿时,大花厅内的话语声都跟着低落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白璎珞身上。摇了摇头,白老太太环视着在厅内看了一眼,面上的神色,却渐渐的黯了下来,“三郎去的早,膝下却唯有这一个孩子,便是为着我那早早去了的儿子儿媳,这个孩子,我也要好生替他们养着,所以,珞姐儿的亲事,不急,我要好好相看相看。”话虽是冲身边的老妇人说,可厅内的一众人都听了个满耳,当即,忠勇侯夫人心里便一沉。本想着,白璎珞是三房的孤女,在靖安侯府无所依仗,亲事便没其他的小姐那么要紧了,娶进门来给自己的儿子冲喜,花费些周折还是有希望的。可此刻白老太太的一番话,却让忠勇侯夫人顿时打消了念头。可是,连白璎珞都不行,还去哪找个合适的人选想着病歪歪躺在床上的儿子,忠勇侯夫人满心的失落。另一边,北宁伯夫人和宰相府的窦夫人,却都盘算起来。白璎珞是嫡出,相貌身姿都是上上之选,可因着早逝的父母,她的亲事就落了下乘,不过,若是讨回家给庶子做儿媳,却是面上有光的。众人心思各异,白璎珞娇羞的坐在白老太太身边,心里也另有一番感慨。祖母的那一番话,分明是当着京城一众贵夫人的面,将自己的亲事独揽了过去,以后,薛氏也好,二夫人也罢,想要从自己身上捞人情占便宜,却是再无可能了。老人家这样的举动,算是未雨绸缪的提前回绝了忠勇侯府,一并打消了旁人不切实际的盘算。白璎珞只觉得眼中一片温热,借着害羞的当空,低垂着头掩去了泪意。在大花厅只逗留了半个多时辰,戏文再开始的时候,白璎珞便在白老太太的示意下,悄悄的退了出来。“小姐,咱们不回屋吗”出了垂花门,眼见白璎珞转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流苏疾步跟上来问道。“流莺不在,屋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无趣极了,咱们去后院逛一会儿吧,左右今儿人都在前院,后院难得清静。”白璎珞笑的如同一只俏皮的小狐狸。正是五月,也没什么好看的花,在树林里散了会儿步,白璎珞便轻车熟路的摸去了花房。“那几盆兰花,可有好转的迹象”见了花房的老伯,白璎珞开门见山的问道。老伯亲和的笑着,点头应道:“老奴都答应过六小姐会好生照看着,它们若是死了,可对不住六小姐这句问候了。”说罢,老伯将放在暗室里调养了几日的花盆搬了出来。细长的叶子已一扫前几日的枯黄,多了几份盎然的绿意,想着再过几个月就能结出花苞了,白璎珞喜滋滋的谢道:“多谢老伯,那我就搬回怡安阁去了,可好”“可使不得,小姐吩咐就是,等一会儿忙完了手里的事,老奴搬去就好,哪里能让小姐动手”老伯连连摆手。“没事啦,老伯,这么小的花盆,我能一手拎一个呢。”平日里没事便会来花房,白璎珞和老伯关系亲厚,此刻,说笑着,白璎珞冲流苏招了招手,二人各自提着两个碗大的花盆打算回怡安阁。从后院到怡安阁,等于是横穿了整个侯府,白璎珞的身子调理了些日子才刚有好转,走了没一会儿,便觉得有些吃力了。可想着每日看书倦了侍弄侍弄花草,也是件极好的事,白璎珞便释然了。经过茗雅园时,还能听到院墙里的热闹喧嚣,白璎珞不自禁的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闪身穿过角门的时候,却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受了惊,白璎珞手里的一个花盆应声而落,顿时碎在了脚边。怒目看向来人,白璎珞一脸气鼓鼓的模样。对面而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男子面色有些泛红,撞到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看向白璎珞的目光,却无一丝歉意。“你是何人撞坏了我们的花,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身后,流苏不忿的嚷道。“流苏,算了,只是碎了花盆,回头跟老伯再要个花盆放进去就好了,不碍事的。”看对方的穿戴,定是哪家的少爷,此刻又有些微醺,再加上自己一个大小姐抱着个花盆,回头招来下人,瞧见了又是麻烦。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白璎珞将脚边碎了的花盆和散碎出来的土拨到一旁的墙边,急着和流苏回怡安阁。不成想,白璎珞的举动,却让那男子噙了几抹笑容。“你这丫头,有点意思,叫什么名字啊”口中漫出了浓郁的酒气,男子轻佻的伸出了手,想要捏住白璎珞的下巴。第013章口角一路奔回了怡安阁,直到进屋连着饮尽了两碗茶,白璎珞仍旧觉得心头有些狂跳不止。“方才的事,无论谁面前都不得提起,只说咱们从花房出门便径直回了怡安阁,路上谁都没遇上。”气喘吁吁的叮嘱着流苏,白璎珞有些后怕。一旁,流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头。只休息了一会儿,沉香和流莺等人便相继回来了,碧墨几人还提着食盒,是小厨房准备好的晚膳。流苏和流莺服侍着白璎珞用膳,沉香便将在茗雅园听来的消息逐个的跟她说着。堪堪用罢晚膳又休息了会儿,茗雅园那边的宴席也结束了。小丫鬟回来回禀,说白老太太已经回到庆安堂了,白璎珞便起身更衣,带着流莺和湘竹朝庆安堂而去。不料,进了正屋,却发现不止薛氏和二夫人,北宁伯夫人竟然也在。北宁伯夫人和薛氏素有交情,便是宴席散了两人还有体己话,也该是在茗雅园,怎么跑来了庆安堂心内暗自揣摩着,白璎珞俯身给北宁伯夫人见了礼,方坐在了白璎芸身边。“今日叨扰了,倒累的老太太也陪着我们受了半日的累。”面上微带歉意的说着,北宁伯夫人一脸的恭敬,一旁,白老太太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许久没热闹了,凑在一处说说话,就是听个热闹也是好的。如今,我已经不大爱出门了,所以,得空的时候,你们也常来坐坐。”老太太说的客气,北宁伯夫人便再未多说,目光在白璎芸和白璎珞身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的掩下,便起身打算告退。屋子里,却顿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唤声。“夫人”抬眼看去,白璎芸有些怯怯的站起了身。“白五小姐,可有事”北宁伯夫人顺势坐回扶手椅,好整以暇的看向白璎芸。“我想问问夫人,那块紫纹佩,可有什么来历”白璎芸的话一出口,莫说白老太太,便连薛氏和二夫人,都齐刷刷的变了脸色。白璎芸似是觉得话语有些不妥,脸色绯红的解释道:“我想编一根络子系在紫纹佩上,可是不大清楚那块玉佩的来历,怕唐突了它,所以,所以便想问问夫人。”白璎芸唤出口,二夫人的心里便突地一跳,暗自在心里怨怪白璎芸沉不住气,此刻听了她的话,却着实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婉,北宁伯夫人细说起了那块紫纹佩的来历,“那是一块极大的玉石,是当初老伯爷过寿辰,是江南地方上的门生搜罗了送来的,听说是什么璃玉。后来,恰逢京城里来了位西域的雕玉高手,老伯爷便派人将那位西域艺人请进了府。这紫纹佩,是其中一部分,因着上面有些浅色纹路,倒显得有些特别。”从头至尾,北宁伯夫人都没有提起那块玉与北宁伯世子有什么关系,仿若当日把玉佩送给白璎芸是一件再随意不过的事,并没有什么深意一般。可是,即便有什么深意,当着白璎芸和白璎珞的面,怕是也不好宣诸于口的。白璎芸此举,仍旧有些冒失了。眼看着白老太太和薛氏的脸色有些不虞,白璎芸不敢多言,径直坐了回去。北宁伯夫人笑了笑道:“白五小姐性格直率,还真是讨喜呢,我就是喜欢极了她这样的性格。”顿时,白璎芸又紧张起来了。“夫人,我六妹妹喜欢那块紫纹佩喜欢的紧,我打算编好了络子,就把那块玉佩送给她呢,您不会怪我吧”心内紧张,白璎芸自作主张的说道。一时间,屋内几人的目光都扫向白璎珞,而白璎珞,一脸的茫然。“当真”北宁伯夫人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炽热。若说自己喜欢那块紫纹佩,先不说会不会显得自己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万一给自己引来了什么麻烦,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若是说不喜欢,等于是当着北宁伯夫人的面,将自己和白璎芸私下里的不对付摆在了台面上,传出去,靖安侯府的小姐都是没什么礼数的,就更加不妥。白璎珞抬眼看了白璎芸一眼,态度温顺的应道:“北宁伯府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不过,夫人送给五姐姐的,璎珞不会肖想。”在座的除了白璎芸和白璎珞,其他几个都是人精,怎能听不出白璎珞话里的意思,当即,几人便笑呵呵的带过了,再未提及紫纹佩的话题。坐了一会儿,北宁伯夫人便告退了,薛氏出门相送,正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一脸求助的看向二夫人,等着她起身告退,自己也好一并跟着出去,白璎芸此时才心慌起来。可二夫人知晓,白老太太必定不会让自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出庆安堂。“珞姐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屋去歇着吧”白老太太慈声说道。“是,珞儿告退。”白璎珞起身行了礼,规矩的退出了庆安堂。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白日的喧嚣,随着轻微浮动的清风,变得暗香阵阵。天色昏暗,远处依稀还有孤鸟还巢的声音,翅膀扑闪着穿过树枝,便发出了簌簌的响声,愈发衬得夜色寂寥。白璎珞放缓脚步朝怡安阁走,一边轻声问道:“下午没见大哥哥和大嫂,他们没参加宴席吗”流莺平日里性子活泼,今日又在茗雅园伺候,见了许多,此刻听白璎珞问,便欢快的说了起来,“四小姐待嫁,五小姐和您又没往前来,所以,和那几位夫人们一同来的小姐们便没人招呼了,所以,大少奶奶忙着招呼她们呢。至于大少爷”流莺想了想道:“大少爷在前院,招呼北宁伯世子,还有其他几位府里的少爷来着。”流莺说的前院,自然指的是一进的正厅和偏厅,平日里有宴席时,来往的男客,都是在那儿接待。白璎珞遇见的那名醉酒男子,却是在茗雅园外的角门处。去旁人府里做客,能从外院跑到内院去的,可见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公子哥儿,说不定是浑水摸鱼溜进来的登徒子。白璎珞不屑的撇了撇嘴,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庆安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