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阳光换厨房”,挡住自家向阳的前窗盖起小厨房,由于终日难见阳光,室内大多“黑糊糊、油腻腻”。“排子房”把门的首户大多是公共厕所,卫生条件差,街坊们管这叫“闻着味儿回家”。姚博远刚进农场,不用说他要是申请住房,那是刀把房没跑她怎么舍得让儿子受那罪,从姚湾村到东方红农场步行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大娘听着细碎的笑声,看着他微微耸动的肩膀,“你小子,别偷笑,别以为我们让你们住家里,就同意了,这事还得爷爷首肯才对。”当娘的没有不了解自个孩子的,即便看不清,也能感觉到这小子的情绪变化。“还有你这么有信心能当上农场工人啊”姚长山当场泼起冷水来。这下姚博远不确定了,虽说他在农事上绝对的有信心,不过这事事无绝对。“这事还是等你见过工再说吧”姚长山说道,“现在回去睡觉。”“爹”姚博远喊道。“叫爹也没用,睡觉”姚长山挥手道,摆出了一副这事以后再谈。姚博远再不甘心也转身回了房间,看来还得等见了工再说。“娘,明儿可以给我些衣服吗,还有粮食”姚博远站在帘子外说道。“知道了,还不赶紧去睡觉。”大娘没好气地说道。这嘴里还唠叨道。“这儿媳妇,还没见着呢东西就大把大把的往外撒,也不知能收回来不。”“那爹娘,你们休息吧”姚博远在帘子外说道。姚长山拉开被子躺了下去。笑道,“这要不成了,收不回来,你去要回来不得了。”“俺是那样的人吗只不过发句牢骚。”大娘叹口气道。“我明白,你是怕博远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姚长山乐呵呵笑道,“放心吧不会的。咱家博远你还不清楚啊”大娘摸了摸睡在里边的孩子,没有蹬被子,躺下道,“行了,睡吧”这男人啊总是不再一条线上。一夜无话。天不亮大家就起来了 ,虽然雪早就停了,不过这积雪却也不薄。男人们扫雪的扫雪,不光是院子里的雪,还有家家户户得各扫门前雪。整个村子的道路都被铲的干干净净的。不出村的话,行走不受任何影响。过年期间,大雪封门家里储存的食物足够,所以即使不出门也没关系。天一亮,姚博远就带着大娘准备好的衣服和口粮,跑到了十里村。大娘望着孩子远去的背影,姚奶奶拍拍她的肩膀道。“孩子大了,儿大不由娘啊”“娘,咱家博远长大了。”她回头笑道,“俺也快当婆婆了,老了。”“在俺面前你还没资格称老。”姚奶奶上下打量着她哂笑道。“娘,俺说错话了。”她赶紧补救道。“行了。实话往往最难听。”姚奶奶回身朝屋内走去。大年初三,田胜利则陪着姚长青去县里面参加文艺汇演,其他人是各忙各的。到了年初四姑爷和姚长青两口子去了市里,徒步走到县里,坐上上午唯一一班去市里的公共汽车。下车又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市棉纺厂家属院。“她爸。我可跟你说,小叔子和弟妹马上就来了,你不许再板着脸。大过年的,你看你那脸跟黑脸包公似的,吓得孩子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周芸正板着小板凳,择菜,头也不回地埋怨道。这个年过的真是糟心。“你懂什么我还不是为了胜利好”田德胜皱着眉头道。“行我不懂,可我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周芸回头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道,“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非得当这个恶人干啥”“这长兄如父,我不操心谁操心。”田德胜愁眉苦脸道,“我都没脸见父母。”周芸放下手里的萝卜,转过身来道,“说实在话,这就是当父母的有时候也不能这么做。”“你知道啥做你的饭吧瞎操心。”田德胜语气不善道。周芸一听这话给气的差点儿把眼前的萝卜给踹了,挥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不是不生气,而是踹了眼前的菜,中午他们吃啥。于是她气哼哼地道,“行,你老田家的事,俺管不了。”田德胜也知道一句话把媳妇儿给得罪了,不过他现在真没心情去安抚她。“我给你说啊周芸,一会儿胜利两口子来了,你给我绊着胜利,我瞅个机会给弟妹说说。”田德胜还是不死心道。周芸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你真是都快魔怔了。”老田家的这个一家之主,可没少给他弟弟找医院和老中医,只要有点儿风吹草动,就闻风而动。不过他可没找啥偏方,他也怕好心办坏事。且每次弟妹他们看过医生,医生都连连摇头,连药都不给开,这还不明白,吃药没用“大哥、嫂子,我们来了。”田胜利在门外喊道。棉纺厂家属院可是一排排的红砖瓦房,这年代可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房子。周芸忙站起来,朝外走去。身后传来田德胜的声音,“周芸你可得见机行事。”周芸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也得有机会才行。周芸换上一副笑脸。打开门热情地欢迎道,“小叔子、弟妹你们来了。”“大嫂,过年好”田胜利和姚长青还没进门呢,两口子这年先拜上了。“好。好,快进来吧”周芸侧身让开,让他们两口子进去。田胜利和姚长青一进去,就看见横刀立马坐在椅子上的田德胜,“大哥,过年好。”田德胜一撩眼皮子道,“来了,坐吧”他接着说道,“上次的事咱还没谈完呢”田胜利的刚才还笑眯眯地面容,慢慢地耷拉下来。周芸无语地摇摇头。心里腹诽:好歹也等吃了饭再说啊这才刚来,屁股还没坐到板凳上呢就提这事,这不成心让人不舒服。周芸赶紧道,“小叔子,弟妹。你说,你们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啥。真是的。”别的不说,这一对儿母鸡,就够厚重了。“大嫂,这鸡在养些日子,天暖了就该下蛋 。留着给孩子们补身子。”姚长青笑道,“也不占多的的地儿。”周芸提溜着母鸡,直接关进了房子前,私自搭建的板房里了。临走时周芸背对着田胜利两口子瞪了田德胜一眼。很快转身回来的周芸道,“赶紧坐,赶紧坐。”她搬来两把小椅子递给他们二人道。“这些都是家里的山货。不值几个钱,给孩子当零嘴吃。”姚长青笑着把竹篮子放到了桌子上道。“咳咳”田德胜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就被田胜利打断道,“正好,大哥、大嫂我也有话说。这过完年,我们就要回老丈人家住了。”一句话差点儿没把田德胜给气得吐血,周芸道,“村里有你们的房子。”现在谁家住房不紧张,四代同堂窝在一间房里的都有。她家是单位分配的房子,一家六口才一间房子,这还是由于他家那口子立功的奖励。棉纺厂大部分的职工都是女工,可这纺织机器要是坏了,它还得靠男人修。他家男人就是修机器的,管理和保养着十几台大型纺织机。产品的合格率那是百分之百,在技术方面没得说,谁都得竖起大拇指。每年下达的生产指标都是超额和提前完成,至于立功是因为他研制成功了排气棉箱和梳棉机自调匀整装置,实现了清棉与梳棉的联合,从而取消成卷工序和清棉成卷装置,节省大量搬运工作,提高了效率。“没有,不过小舅子马上要盖新房,一套院子分割成两桩小院就没问题。这样还挨着老泰山家,有他们照应着,这日子也过的舒心。”田胜利是大大的表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舒心,你是舒心了,可他难过的想趴在老父的坟头上大哭,不孝啊田德胜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啪”他拍了桌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田胜利怒目相向。田胜利毫不示弱,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家的大哥,表达着在那件事上,没得谈。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人间是火花四射,两个妯娌对这两头倔驴是也不可奈何。就在气氛窒息时,“哇哇”躺在屋里床上的两岁的孩子哭了起来。“呃我去看孩子。”田德胜最终无奈地说道,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刹那间令人窒息的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妈妈,小叔来了吗,小叔来吗”门外传来三个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妞、二妞、三妞,还不赶紧进来,小叔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田胜利朝门外喊道。一下子进来三个丫头,衣服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整洁,最大的已经十四了,最小的也岁了,水灵灵,花一样的好看。s:感谢绮罗雨的打赏、第55章 应了三个丫头排排站,有礼地说道,“小叔、小婶过年好。”看着三个汲取父母优点儿的侄女,田胜利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好好,来这是小叔给你们的。”田胜利打开竹篮子,从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糕点,一包糖和瓜子。“她婶子腌制的大酱和咸菜就是好吃。”周芸看见熟悉的咸菜坛子笑眯眯地说道。“那我娘听了可是高兴的很。”姚长青笑着接下她的恭维话,不过这是事实,她自己就没少从娘家拿。“来来,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姚长青从兜里掏出崭新的票子,每个人五毛。“她小婶,这可使不得。”周芸一看赶紧摁住了她的手道。压岁钱现在这个时候可有可无的,有的一两毛就已经顶天了,哪能五毛啊四个孩子可就两块了。“小婶给的,拿着,别看你妈。”姚长青直接把压岁钱塞给了孩子们。姚长青卷起袖子道,“大嫂中午做什么”“不用,不用,你们聊,饭我一个做就成了,”周芸赶紧婉拒道。“妈,妈妈你看,小叔拿来的还有奶糖呢”几个丫头小心翼翼把捧在手心儿里的糖递给周芸看。“你们咋还费这些钱干啥,又没有”话到嘴边的孩子两字,生硬地给咽了回去,这糖和瓜子只有过年才买给馋嘴的孩子们过过嘴瘾。姚长青依旧眉眼含笑道,“不费啥钱,过年了,一年也就奢侈这一回。”姚长青也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只是真要句句都跟人较真,她还活不活了,只有装聋作哑。周芸赶紧做饭去,姚长青他们两口子跟三个丫头说话。当然问的都是关于她们学习的事。田德胜抱着小幺儿子,背对他们坐在床上,田胜利来得这一手可把他给气坏了,却也没法发作。弟妹在呢就在这诡异地气氛中吃完中午饭,田胜利一拍屁股拉着姚长青就走了,下午只有一班回县里的车,赶不上可就没地儿住了。他们走后,周芸看着依旧黑脸的汉子道,“我把菜热热,你再吃点儿吧”刚才饭桌上当家的可是没吃几口。闹得田胜利他们两口子也只是夹了几口,就说吃饱,走了。“啪”筷子一摔,“吃什么吃。早就气饱了。”“啪”周芸把筷子一板,沉着脸道,“大妞带着你俩妹妹去隔壁李阿姨家待一会儿。”“哦”大妞赶紧把筷子放下,拉着依依不舍地两个妹妹转身出了家门。不过她们三个没去李阿姨家,而是去了家属院的空地上。找了个背风处蹲了下来。“姐,咱爸、咱妈不会离婚吧”二妞担心地问道。“说什么傻话呢咱爸、咱妈是为了小叔和小婶的事,呃商量一下。”大妞说道。“小叔、小婶有啥事,他们不是好着呢还带来那么多好东西。”三妞傻乎乎地说道。“还不是小叔、小婶,没孩子。咱爸着急上火的。”大妞没好气地说道。“我看咱爸是先吃萝卜淡操心。”二妞翻了个白眼说道。“二妞,怎么说话呢那是咱爸。”大妞板着脸训道。二妞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以后不说了。”“田悦铃。跟我们跳房子呗。”小伙伴叫道。“好啊,好啊”大妞田悦铃拉着俩妹妹一起去跳房子。空地上很快就响起孩子们的笑声,“正月十五黑咕隆咚,树枝不动刮大风,刮得面包吃牛奶,刮得火车上天空”屋子里只剩下田德胜夫妻二人和一个小豆丁。周芸推推他笑道,“当家的你还没气够啊你独个儿在这儿生闷气,小叔子,一点儿不知情,人家小日子过得倍儿滋润。你说你图啥”她虎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