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拿了楚国、赵国和胶西国开刀。他们被削的罪名分别楚王刘戊在薄太后崩时,同女子苟合,理当诛,天子仁厚特诏赦:仅削去东海郡为处罚。胶西王刘卬曾卖官舞弊,削六县以做惩戒。赵王刘遂,并不明示过错,削了赵国的常山郡做处罚。这三国削的十分顺利。顺的让晁错等人瞬时胆子大了,腰杆也直了。于是,下一个理所应当的便是要削吴国了。正当文书送去,众人以为此次削吴国还是那般顺利之时,却听到平地一声惊雷响:吴国、赵国、楚国、胶东国、胶西国、菑川国、济南国等七国,同时反了只见吴王刘濞振臂一呼,楚赵两王紧随其后,北边,赵国发兵至西界,甚至将塞外匈奴也拉入伙;南边,刘濞亦发使往闽越,同时而动;东边,胶西王,胶东王等四国兵马鸣锣而出。举目望去,整个大汉竟是反声一片乱了,乱了看来,果然是晁错削藩动作太大所致。刘彘问道:“阿娇姐,我说的可对”“很对。”陈阿娇答,“是该慢慢地去削。”“可是阿娇姐,如今该怎么办那么多诸侯都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阿娇道,“我说一个事,十皇子不妨想一想,这里头有什么蹊跷。”“诺。”刘彘长睫毛忽闪忽闪,睁大了眼,看上去十分可爱。只是,每每当陈阿娇一想到上一世刘彘为帝后的情景,便不觉得他此刻有什么可爱的了。“高祖当年怜惜齐王刘肥之子无王可当,便将齐国一划为六,分封齐王肥诸子为王,而这六国分别是:齐王国、济北国、胶东国、胶西国、菑川国、济南国。”刘彘眼神一亮:“除济北国外,其余五国都反了他们是五兄弟,特别是齐王,如果高祖不分封六国,他原本有更大的封邑。啊啊啊我想到了,想到了如果让辩士去寻那齐王,或者,或许可以”他眼珠子一转,激动万分:“阿娇姐,如果是我的东西,要被迫分成四份给姐姐他们,我一定会不服。我的东西,除了我愿意,其他人休想迫我分与众人”又来了陈阿娇叹息:是啊,这便是刘彘,便是日后的那个汉武帝霸道无比。他的东西,除了他自己愿意,其他人,哪怕是至亲都休想夺走分毫所以,上一世,是她,是阿母,是窦太后,是窦婴,让他觉得自己的权势要被迫分出来了。所以,他先发制人,先将他们一一灭了。刘彘对阿娇的内心活动毫无所知,只笑得十分开心:“所以,其实只要找人去晓之以情,齐王应是很容易反戈的。此战或要成为内乱了。”刘彘能想到的关节,刘启自然也能想到。密派辩士于齐国后三日,便听闻齐国忽然撤兵。还不待有人去挑拨其余四国,便见那四国忽然冲过去,团团围住齐国。刘启这边还没来得及高兴,便闻吴楚两国破梁国数城。梁王刘武紧急回了国都,带领军士抗击吴楚二国的围剿。而六十有二的刘濞此番叛乱,却是压上了自己全部的筹码赢,便要问鼎天下,输,则死无葬身之地。或许梁王刘武在军事上的才干并不亚于吴王刘濞,可是在这必胜之心上,他却是输了。一时间,吴楚两国联军势如破竹,与长安唇齿相依的梁国危在旦夕。刘启急疯了。鱼食在水面漾开层层波纹,阿娇突然叹了口气:晁错,这回是保不住了。上辈子七国之乱发生的时间与现在略有出入,但大概情况是不变的:刘启在重重压力之下,按先皇遗嘱,寻到了周亚夫,拜其为太尉,领三十六将军迎战吴楚二国。又遣骊寄率军抗赵,再派曾因哭彭越而闻名天下的栾布将军,往东救齐。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上辈子,刘启在此时启用了窦婴陈阿娇手紧握着:窦婴,决不能让其再有仕途“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啊”陈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惯的慵懒。陈阿娇回过头,看着并行而来的两个兄长:“大兄,次兄。”陈须走过来,同她一同站在凭栏处:“这般急的叫我同阿融来,所为何事”“为的是如今的天下,”陈阿娇慢慢道,“大兄,如今七国已乱,陛下派周太尉迎战吴楚二国,又使骊寄、栾布二将军分别抗赵救齐。可荥阳却空虚,京中无大将,你们猜,陛下会使谁去守荥阳”陈须仍旧疑惑不解时,陈蟜却拍手道:“算来算去,总之便是在窦婴与灌夫两位之间了。小妹你问这个是想要作甚”“灌夫是窦婴好友,他若是去守荥阳,同窦婴去守没什么两样,所以陛下应当会选窦婴。”陈阿娇道。陈须至今仍觉得陈阿娇不该行此男儿之事,可他说了几次,均说不过这两人,最后只能就此保持沉默了。此时见陈阿娇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道:“好了,好了,无论选谁,同我们都无什么关联。”“大兄你错了,关联甚大,”陈阿娇道,“窦婴是姓窦啊,他的心性如何大兄应当是知道的,若他得势只怕”“他已被大母在宗籍除名,”陈须道,“如今同窦氏已再无瓜葛,阿娇你想多了。”“但愿,”陈阿娇道,上辈子窦婴也被窦太后从宗籍除了名,但后来他独大时,众人可不认为他不是外戚,“只是大兄,若窦婴真的独大,众人真的会将他与窦家分开来看”陈须有些犹豫,半晌他才道:“或许,或许会分开他毕竟被除名了。”“可是,我想要的是一定,而不是或许。”陈阿娇笑道,“大兄,自古外戚独大,有几个能好下场无欲无求的或还能多活,可心比天高之人,只怕会连累家族。窦婴此人心性,你应当了解。窦家,赌不起,陈家,更赌不起。”陈须还想反驳,却张嘴说不出半个字来。良久,他叹息:“算了,我说不过你。”“小妹伶俐,我们说不过也是自然。”陈蟜笑了,“且女子就该聪明些,这样才能自保。只是大兄说的也对,这聪明不可外露,守拙方为要事。在这件事上,大兄,咱们何不听听小妹的见解”陈蟜这算是给陈须找了个台阶下,陈须点了点头,就坡下驴:“那小妹你说。”“我没什么见解,只是想着,与其让窦婴上去,不如让阿父上。”“守荥阳,阿父能行吗”陈蟜立刻道。陈须看了他一眼:“为人子,岂能如此说父亲不是”可他心头也知道,陈午是真的不行:“阿娇,守荥阳可不是小事。”“不是小事,而是大功,只要阿父带上次兄,便一切无恙。”陈阿娇笑道。陈蟜看了她一眼,见她冲他眨了眨眼,心头便有了底:“对,我们去说服阿父,叫他去争功,然后带上我去。荥阳一定能守。”“阿父的心性,怎么会”陈须依旧犹豫。“无妨,只要同阿父勾画一下,等他从荥阳平安归来,阿母一定会十分崇拜他。他一定会去的。”陈阿娇道。两个兄长齐齐朝她看来,脸上皆是不信。“不信,你们可以去试试看。”陈阿娇笑咪咪地说。良久,陈须点了点头:“若真能如此说动阿父,我便一切听你的。”、第15章三日后,在馆陶长公主半是骄傲半是忧心的目光中,被拜为大将军的陈午带着次子陈蟜同赴荥阳城。本来还想拿乔一番等着刘启上门求出山的窦婴目光中充满复杂无比。而骑在马上的十岁少年陈蟜按了按胸口的四个锦囊,叹了口气:阿娇啊阿娇,你次兄我可是把命都堵上了啊,但愿你这四个锦囊真的能有奇效。不然你就没次兄了。其实陈蟜和陈须一样,并不是很看好陈阿娇的种种计谋,虽让上次抗击匈奴三策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可是一想到阿娇的年龄和性别。两人便直觉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纯运气吧。可陈蟜比起陈须来又有一点不同:他对阿娇那是毫无原则的宠溺,是故很多事,还没考虑后果,被小妹软软喊一声次兄,他就冲动地去做了。比如现在,随父去荥阳。陈蟜已然打好了主意:若是陈阿娇的锦囊妙计不管用,那么他拼死也要护陈午周全,万不能让小妹背上害父的罪名。小妹还小,无兄可,无父不可啊。此次陈午带兵去荥阳,刘启也是冒了险的。只是陈午前番抗击匈奴三策实在精妙绝伦,让刘启对他存了莫大信心。而今若陈午不自请出来,刘启就只能去登门求见窦婴或用灌夫了。可窦婴刚刚才被窦太后剥夺了宗籍,这要去找窦婴或窦婴的至交好友去守荥阳,刘启觉得自己或许还得登门道歉了。先不说他作为帝王的能不能拉下面子来,只说这窦太后若是知道,定又要折腾一番。两厢一比较,刘启更愿意给大姐夫陈午这个机会。陈午此去荥阳最重要的任务是屯守,防范齐赵两国兵将越境深入。刘启为了万无一失,更是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家当。此时,战局变得更加叵测起来长乐宫偏殿。“清君侧”刘彘扬起小脸,看向陈阿娇,“阿娇姐,父王身侧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且,他们为何要帮父王清理这仿佛是个借口。”“这本就是个借口,”陈阿娇叹息,“此时舅舅正在延议,不知情况如何。”两人相顾无言,过了一会儿,便听雯音道:“翁主,十皇子,有内侍在前殿求见。”“走”陈阿娇立刻起身,刘彘紧随其后。两人顾不得形象,跑进了前殿。前殿里头,此时正听那内侍对窦太后道:“吴国袁侍郎送来书信求求陛下,诛晁太常”两小儿跌撞而来,窦太后脸上的严肃终于退却了些:“娇娇你同彘儿跑哪儿来这般气喘吁吁的。”“大母,我们正在玩捉迷藏呢,我被捉住了。”陈阿娇娇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如今你倒是很不爱黏我了,”窦太后将她揽入怀中,又看下下头,“陛下如何决断”“陛下同意诛晁太常。”那内侍忙道。“奇怪,陛下为何会诛晁错”窦太后问,“老身一直劝他,晁错挑拨离间,诸侯本为刘姓,他不该如此。可陛下一直不肯听,要护着晁错。如今这是怎么忽然转性了”那内侍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只知,仿佛晁太常提出两策后,陛下便改了口风,不再护着晁太常了。”窦太后立刻来了兴致:“晁错献了什么策”那内侍道:“其一,请陛下效仿先皇,亲自出征七国,而晁太常则留守长安。”窦太后冷笑一声:“好策,好策,君王出征,他留守他比君王还了不起”陈阿娇心头也叹息了一声:晁错这人太直,策是好策,却不该这般说。他应该说,他为马前卒,同舅舅一道出征,如此方能说的过去。那内侍不敢接话,只道:“其二,便是以徐县、僮县许以吴王。”好吧,陈阿娇立刻明白了晁错的想法:七国乱,但是真正被削了封邑的至今只有三国。吴王领兵反,最后得了好处的只有吴国。这是赤裸裸的二桃杀三士啊只可惜,舅舅一定不这样想。晁错当初以吴国之事,挑起舅舅削藩的决心,如今却忘了吴国对舅舅的特殊心结。竟想要将两县划给吴国,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第一策,让舅舅对晁错生了警惕和防备之心,第二策,却是在舅舅心头死结上,捅了一刀。舅舅若能在护他,才是见鬼至于袁盎,那是晁错的死对头,先皇在位时,袁盎乃先皇面前的红人,晁错却受当年的太子,如今的陛下重用。两人因政见不同,相看两生厌。袁盎当年多次欲致晁错于死地,而当先皇薨逝后,晁错终于站的比袁盎更高时,也三番五次对着袁盎下黑手。袁盎自请调离,去了陇西做都尉,后又去了吴国做刘濞的国相。此番七国乱,晁错在刚乱之时,便上表要杀袁盎,说他没有提前将吴王要反的事报来,心头定存反意。袁盎得知此事后,便上天两头上表求杀晁错。窦太后也知道这一点,她皱了皱眉头:“晁错不是什么好东西,只那袁盎”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刘彘在下头眼睛也是转动了几下,很显然,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说起来,刘彘的确是个好学生:懂得举一反三,顺便也给陈阿娇挣了很多的分值。只是,陈阿娇却在教授他的过程中,总记得留一手对于刘彘,可不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么简单,而是教了他全部,她日后一定不好过。所以说,徒弟悟性太高,有时候,也挺让人发愁的。那内侍低了头,一丝声音都不敢出。“下去吧,”窦太后挥了挥手,“同陛下说,让他散朝后来长乐宫。”“诺。”那内侍忙道了一声,倒退着离开了。回堂邑侯府的路上,通道拥堵,问及前头,方知晁错一家老小均被拉至了菜市口,只待问斩了。晁错的死,并未让七国满意,几乎是晁错这边刚刚问斩,那头吴王刘濞便自立为皇原来他想要清君侧的名头真是假的,年方六十有二的刘濞,还真的想过一把皇帝瘾刘启此时已杀了晁错,只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