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派人追你们,你们自己小心。”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去解魏千城身上的绳索,将他扶下了床。“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在男人准备走向门口去观察门外情况的时候,魏千城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急火火地问。男人回头,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回答了:“我叫又霖。”魏千城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在大脑里搜索了一下,他确信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不过“那银五是谁”魏千城刚要松开的手又抓紧了。“你不知道”又霖微微诧异了一下,但随后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眸中露出些许疑似抱歉的意味,也不知道是在对谁抱歉,魏千城没有多想,当务之急是快点离开。见魏千城没有回答,又霖也不再说话,只率先推开门,径直走了出去,然后左右观察了一番,手背在后面招了招,魏千城便立刻窜了出来,又霖指了一个方向,魏千城略一点头就快速奔了过去,而又霖则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而他自己则走往了另一个方向。那走廊尽头其实并没有楼梯之类的安全通道,只有一扇半开的窗户,魏千城向下望了望,估摸了一下距离,大概是两层楼高,又四下望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还没有人过来。“城子”突然间,一个声音自楼下传来,魏千城向下一望,那草丛里竟然钻出来半个脑袋,定睛一瞧,这不是李万里么“往下跳”李万里压着嗓子一招手。魏千城又是四下一望,一咬牙,推开了窗户,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刚要往下跳,只听“啪”的一声枪响,魏千城身子一颤,脚下险些一滑就要掉下去,扭头一看,哎呀卧槽,这来得也太快了来不及多思考,魏千城当下就翻了出去,李万里已经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冲魏千城张开了双臂,只不过两层楼的高度,对以前的魏千城来说或许跳下去并不会有太大伤害,但魏千城如今是重伤未愈,尽管有李万里在下面垫着,但伤口还是裂开了,当即染红了大半个袖子。来不及查看伤口,李万里一把抓过魏千城的胳膊放在肩上,搂着他就往草丛外面跃去,头顶扫过来几十颗子弹,李万里和魏千城狼狈逃窜,子弹擦过皮肤,留下一道道骇人的血痕。不多时,前面已出现一面高墙,高墙那边也跃过来十多人,魏千城当时就要抓着李万里的手要侧边跑,却被李万里抓住手,说:“没事,自己人”“哈”魏千城大惊,看着那十几个全副武装也戴着黑色口罩的所谓自己人,魏千城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只能任由李万里拽着自己,拼了命往前跑。那些奔过来的人,个个手上都端着枪,与李万里和魏千城擦肩而过,他们身上都穿着防弹衣,魏千城一眼就看明白了,脑海中一片透亮,在李万里将他扔过墙去的时候,魏千城很实在地没有多问一句,直到墙那边也出现了王琥的几个兄弟,魏千城才明白过来,这一次还真是实打实地里应外合,不过那个叫又霖的男人,他还要继续待在这里面看他刚才那样子,似乎并没有想离开。卧底魏千城被一个兄弟扶上了车,还在诧异之中,就听见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叫了自己:“城子,在里面还好不好”猝然抬头,是王琥那张笑脸,略带着些歉意。终于又见到自己的兄弟,不过也就这短短几天而已,等着那些掩护的兄弟们都上了车,王琥一踩油门就飚了出去,只听得身后枪声大作,车身上砰砰作响,却是一颗子弹都没有打进来,魏千城回身检查了一番,发现车身内部都装了三层厚钢板。“你没事儿吧”李万里一上车就抓住魏千城的胳膊,上上下下好一通检查。魏千城似笑非笑地盯着李万里,良久,李万里停下来才觉出些许不对劲来,脑中警铃大作,一松手,后背往后一躲。“银五”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李万里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他想躲,可无奈车内坐满了人,他还正好坐在魏千城身边,车内空间狭小,他无处可逃,被魏千城一勾脖子就揽到了胸前,手肘顶上头顶,在那拥挤的车厢内,李万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声。王琥驱车带着所有人回了魏千城的别墅,肖安站在魏千城房间的阳台上,老远就看见车子开了过来,心里也是暗暗一松,好歹是回来了一个,下楼的时候,魏千城已经抓着李万里进了屋,身后还跟着一票大老爷们儿。一看到肖安,李万里立马就得到了释放,魏千城上前几步,张开双臂,一把就将肖安搂进了怀里。“回来就好了。”肖安笑着,目中含泪。魏千城拍拍他的肩,随后拉着他的胳膊到沙发这边坐下,没有片刻休息,直截了当地问还有点战战兢兢的李万里:“那个又霖是什么人”李万里一挑眉,老实回答:“银四。”他故意略过了又霖和任初的另一重关系,不过这也无可厚非,魏千城对于任初的心思那么大喇喇地摆在光天化日之下,这时候突然蹦出个又霖,魏千城指不定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还是算了。魏千城哼了一声,随后又问:“是他通知你们的”李万里点头,舔了舔嘴唇:“准确的说,是阿初通知的。”“什么意思”“阿初跟你关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阿初还在秦正的别墅里,而你是在冯麟的地盘上,冉有偶尔有几天会出现在冯麟这里。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冯麟和冉有都不在,而冯麟似乎太过于自信了,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七八个人,所以我们才有机会。”李万里一边点开随身带的笔记本,一边解释:“另外,因为冯麟的别墅里面没有屏蔽系统,所以你身上的定位装置没有被屏蔽掉,我们也早就掌握了你的动向了。”“聪明哈”魏千城阴阳怪气地啐了一口,李万里干干一笑,摸了摸有点发凉的后脖子。但其实只要有点脑子的都知道,冯麟和冉有不在别墅里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任初做了些什么。一想到当时屏幕里任初的样子,魏千城就心里发堵。看出魏千城心里的担忧,李万里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别胡思乱想了,虽然你跟阿初没有在同一个地方,但冯麟或者冉有有没有跟你提起过阿初的情况你说说,我们好做个评估。”魏千城眉头一紧,慢慢吐出一段话来:“他们让阿初试药,阿初的状态很不好。”“试药”李万里几乎从沙发上跳起来,坐在边上的王琥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李万里会有这样的反应其实并不夸张,要知道像他们这种国际性的雇佣兵组织,单在训练雇佣兵上就非常严苛,从训练计划到具体实施,从枪支弹药到暗器冷兵器,都有国际市场明文条例,可按照组织具体情况来进行调节。然而,赏和罚却是组织老大自行制定。进了雇佣兵组织,那就代表着脑袋已经别到裤腰带上了,站着离开还是躺着离开,已经不是由自己决定的了。任务完成的漂亮,赏便是金钱;任务失败,罚便是药物。这一点上来说,普通的小组织或许并不会有太好的药物,那么就会选择一般的鞭刑和棍刑,草草打一顿就当罚过了。然而,对于大组织来说,任务失败等于耻辱,而他们的药物大多是有组织内部专门研究这一方面的成员来进行研发,一方面用来惩罚,一方面用来测试药效。熬不过去,那就是死。熬过去了,那就是第二轮。药物惩罚,不像鞭刑和棍刑,打完多少数量就成了,这是一个以时间为量的惩罚。如今,任初正在经历着她平生第一次药物惩罚,而这个时间还在继续往后延伸着。、121这是人吗在魏千城被救出去之前的前一个夜里,任初已经悠悠转转的醒过来一次,而那一次,恰好又是又霖过来送饭。打开那扇小铁门,才刚刚将托盘推进去,猛地手腕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又霖没有动,亦没有大叫。只那片刻间的沉寂,任初即便意识昏沉,却仍然知道一门之隔的外面,是谁。“又霖”轻唤出声。“是。”任初闭了闭眼,将手收了回去,这几天下去的药物吸入让她的身体快要负荷不住,偶尔几次,连呼吸一次都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心脏会快速地跳动起来,几乎撕扯一般的疼痛。而今,她本以为自己练开口说话都办不到,可又霖来了,每一次轮到又霖送饭的时候,他都会在饭菜里撒上一点点药剂,不多,但对于任初来说,那都是继续支撑下去的生命力。“魏千城呢”任初闭着眼睛,气若游丝,她已经在最大范围内节省体力了。“在冯麟的院子里。”又霖一边迅速回答着,一边放慢速度,将饭菜慢慢推进去。“给我药,明天我会让自己出现死亡的征兆,你想办法,将冯麟和冉有,骗来这里,去找银五,救他。”任初呼吸不畅,说完这段长句子之后,她的身体就已经超出负荷,不得不加快呼吸速度来让身体获得更多氧气,脸色愈发苍白,紧紧闭着双眸,睫毛还在微微颤抖着。“好。”又霖不知道里面的任初在承受着多大的痛楚,他没试过这种药,但从任初的话语中,他已经了解到那药物究竟有多厉害。“你快走。”听着任初的话,又霖忍不住眼眶一热,她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担心自己,用力闭了闭眼,又霖关上小铁门,起身的时候,眼神已恢复如常冷漠,快速离开。而小房间中,任初又坐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伸手去拿腿边的饭菜,满屋子都是那药物的味道,不是很刺鼻,隐约间还有股香味,闻得久了,也就习惯了,闻得久了,也就想起来这香味是从什么时候进入她的大脑的了。是那次秦正约她大楼一见时,她闻到的香味,也是之后每次她遇到秦正,都会在秦正身上闻到的香味。那时候,还以为是香水。如今看来,却是这秦正早就在研究这药物了。竟拿了她来试药。“呵呵咳咳咳”任初扬起嘴角弱弱地笑出了声,却又在下一秒咳嗽了起来,原本应该的剧烈咳嗽却因为她的体力缺失而变得异常虚弱,一顿咳嗽下来,几乎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她不记得了。总觉得在这个小房间里,似乎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因为没有光线更没有钟表,她就那么昏昏沉沉的躺着,时而醒,时而睡。闭着眼的时候,梦里是一片混沌,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是天旋地转。任初没想到秦正这次研究的药物,药效竟然如此后劲十足,初时还以为是简单的麻醉药,只让她陷入沉睡中。可没想到,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手软脚软,全身的力气都被卸了,直到一天一天过去,药物总在定时灌进小房间里,任初才猛然发觉,这药物的不对劲。因为,她似乎在睡着的时候说了梦话。好在,又霖后来送饭的时候拿了些药剂过来,她勉强扛了扛,竟也就这么硬生生扛了几天下去。一早就猜到这小房间里可能会有针孔,任初也装作不知道,吃了又霖的药剂,之后的梦话也不再有了,但任初还是偶尔会说上那么几句出来装装样子。可她也知道,救魏千城那段话,也必定是被那针孔录了下去的。事情一定要做,却是担着巨大风险的,比如说,暴露又霖。自那次通话之后,又霖已经好些天没有来送饭了,魏千城究竟救出去没有任初没有力气把饭碗端起来,只能让自己从原来的坐姿慢慢滑到地上趴着,头朝着饭碗,努力握住摆在一边的筷子,几乎将整张脸都埋进了饭碗里。“阿初”一声喊叫,魏千城从床上坐了起来,大睁着双眼,气息紊乱,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居然摸出一把冷汗。方才做了噩梦,梦里全是任初躺在黑漆漆的小房间里,双手双腿都打开着,睁着已经空洞虚无的双目,面色苍白如纸,唇角耷拉着,再不会对他笑了,那双眼也再不会静静地看着他了。只要这么一想,魏千城就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淌了下来,触到指尖,凉凉的,似还泛着丁点血色,心脏突然传来痛感,魏千城大口大口呼吸着,伸手攥着心脏位置,坐在床上狠狠抱住了自己。“阿初,阿初”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寒冷,魏千城一边呢喃着任初的名字,一边又靠着床头睡了过去,那姿势俨然同任初背靠着小房间时候的姿势一模一样,双手抱住膝盖,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那不就是完完整整的保护姿态吗翌日清晨,当李万里打开别墅大门,刚要踏出去的脚停在了半空中,看着躺在门口的那个浑身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