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顿了顿,随后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摇了摇头说:“呵,没有如果。”魏千城点头表示理解。“我给了阿初一枚小型定位装置,我记得她当时就戴上了。”“戴在哪儿”魏千城多嘴问了一句,却没等来李万里的回答,回头却看见李万里摸了摸鼻子,有些脸红:“怎么”“她放在这儿了。”李万里指了指胸口,魏千城也跟着红了脸。“诶你们别说了,是这个坐标吧,一直在这个地方不动呢诶,怎么有那么多坐标”王琥并没有关心这个,一双眼睛只紧紧盯着屏幕。魏千城和李万里凑过去,立刻,两人刚才被分散的精神被集中了起来。李万里动了几下鼠标,将其中一个不动的坐标所在的位置不断放大。而另一方面,当任初醒过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自己的后脖子很疼,以及发现自己被绑了以外,并没有感觉身体上其他部位有疼痛的迹象,她动了动身子,双手不仅被捆绑着,而且身体也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她试图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是徒劳。任初除了知道自己被绑在椅子上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无法感知到,因为周围的环境非常安静,可以说根本没有人,因为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听见任何呼吸声。她不知道是对方将她放在了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空间里,还是原本这个地方就没有任何人,亦或是这帮人还没有回来。如果是前者,那么她现在醒了,而且动了,对方可能站在隔绝外看着她,这样就比较麻烦了,因为不论她有什么动作,对方都知道,而她却对对方毫无所知。如果是后者的话,她能做的事情就会比较多了,至少能带着椅子挪动,最好能够挪到墙边。只是,这样的冒险,她不能做。稍稍平缓了下呼吸,想着,以前什么样的情景没碰到过,不过是被人绑架而已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对方可能也只是想抓她来威胁魏千城,或者说要魏千城一命换一命。既然如此,那么在短时间内,对方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了。不过,可能还是会吃点苦头,这个她倒是不怕的。任初握了握拳头,屈起手指碰了碰捆绑着的绳索,细细摩挲了一会儿,估摸了一下绳索的材质,好像是登山绳一类的,这个就有点麻烦了,但凡能从她身上搜到的器具大概都已经被拿走了,而且她看不见,无法知晓如今处于一种什么样的位置上。眼前一片漆黑,对方给戴的眼罩不松不紧,正好贴着任初的脸,任初晃了几下脑袋,发现没办法晃下来,质量还真是没的说。想起刚才在胡同里的时候,任初就暗恨自己太大意。那个时候,任初站在胡同里,才刚低头就看见脚尖前面那颗她极其熟悉的红点,当她缓缓抬起头,那红点就从她的脚尖,慢慢移动到了她的额头上。刚才那闪烁在胡同口的光点,此时正在她头顶第三扇窗户口,继续闪烁着耀眼的光。阳光在那看不清却莫名熟悉的物体上,闪过一圈一圈的光,那般刺目。紧跟着,任初就听见身后跑来了人,听脚步声大概有三四个人,那颗红点就瞄准了任初的眉心,只要她有个哪怕一丁点让人怀疑的举动,红点另一端的人就能立刻让这颗红点进入自己的脑袋,而这个进入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十秒钟。紧跟着,双手被反剪在背后,后脖子一疼,一大片漆黑就毫不犹豫地盖了下来,对方的力道把握得正好,任初醒过来的时候,后脖子仅仅酸疼了一会儿就没什么感觉了。任初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等那些人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去跟魏千城交涉了。不可否认,她有点担心。而且,任初现在唯一能知道的是,对方搜出了她衣领里面的耳机,还有贴在衣服内袋里面的定位装置,那是李万里给的。现在只希望,对方没有发现她鞋底的定位装置才好。蓦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远处慢慢走来,踏着均匀的步伐,随着脚步慢慢靠近,任初的心也渐渐提到了嗓子眼。、040没想过要你的命她没有听到任何开门的声音,那么现在就有一天可以确定了,任初并没有被关在隔绝空间里。随着那脚步声的渐渐靠近,任初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几乎是屏住呼吸一样的状态,直到那脚步声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停住。许久,没有任何声响。仿佛那人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又仿佛那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任初等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是谁”没有任何回应。心理战术吗对方是不是也太过于低估她了,倘若是这种低级的心理战术,对于任初来说,简直是过家家一样的玩法。既然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的话,那么任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她比话少,未免选错了比赛方式。除了淡淡的呼吸声在面前不远的地方起伏以外,任初就再没有察觉到其他的什么了。这个人的心理素质要比她想象的好多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只不过好像是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仍然在刚才他站着的地方,坐下,就那么静静看着任初。为什么说是看着任初呢因为根据任初敏锐的察觉力,那束视线,除了在那人搬椅子的时候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其余时间都灌注在自己身上。他究竟在看什么“你好。”他终于开口了,是个男人,虽然从刚才那沉稳的呼吸中,任初已然猜出他的性别。很有辨识度的声线,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似乎是因为常年抽烟的关系,他一开口,任初就隐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很奇怪,常年抽烟的人身上也会带着一股烟草味的。按照任初的嗅觉,她应该在那人进来的时候就闻得到才对,为什么直到他开口才闻到些许。不论什么原因,任初都暂时选择了无视。既然对方已经开口问好了,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下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可不是自己在这里做客,于是乎,闭紧了嘴不说话。那人也不恼,只轻轻笑了一声,任初闻见那烟草味又浓了一些,看来这个人的烟瘾还不是一般的大。“其实,我并不是针对你的,也没想过要你的命。”那人说着话,语气中带着一点笑意,任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是笑任初被她抓到可以拿来威胁魏千城了吗任初皱起了眉头,怪自己太过大意。见任初抿紧了唇不说话,那人也无所谓似的继续坦白了他这么做的理由:“我是冲着魏家小子去的,魏家小子身边不缺女人,但魏家小子身边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像你一样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怎么说呢我也得让魏明尝尝什么叫丧子之痛吧”此话一出,任初的神经“蹭”的一下绷紧了。“不过呢,丫头,我四处调查你的身份,看你也是挺可怜的啊,无父无母,你要是一辈子活在那座大山里,不跟着魏家小子的话,你现在也还活得好好的。要怪,就怪你自己不长眼,跟谁不好,非得跟着魏家小子。”那人低沉的嗓音让任初听了很不舒服,总觉得他越说越多,喉咙里就越像塞了一把沙子,听得人耳朵膈应。“你究竟是谁”任初终于开了口,不过也还是问了与刚才同样的问题。那人沉默了,沉默得很久,久得让任初以为他走了。“如果三天内,魏家小子不来,在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那人说完这句话,腾地站了起来,椅子发出一声哀鸣,在他身后被推出去了一点距离,紧跟着,任初就听见那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说实话,任初倒不怕死。若是怕死,她也就不会自己选择了进入组织,每天活在刀尖上的日子,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但是也足够自由,她爱这种惊险刺激的自由。她知道刀子刮过皮肉刺进骨头里的那种疼痛,也知道鲜血从身体里流淌出来时候的速度,也知道体温渐渐下降的那种冰冷,任初不是没经历过生死的人。但是,她仍旧不怕。因为,至少现在,她还没死。不知道是出于对魏千城的信任,还是对自己不会那么快结束人生的自信,任初的心跳也渐渐趋于平缓,呼吸缓慢而均匀。那人始终站在不远处的地方,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眼罩仍然没有被拿下来,正好,失去了视觉,却让其余感官更加敏感,触碰到的绳索更加细致,听到的声音更加清晰。“你对她说什么了”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要比刚才那人年轻许多。“什么也没说,怎么样联系上魏家小子了吗”“不是他接的电话。”“那是谁”那人似乎很奇怪,任初也很奇怪,倘若他们是直接打魏千城的手机号码的话,应该是魏千城接的,而且一定会是魏千城接的,因为她身上的手机已经被对方搜走了,所以拨出的电话也必定是从她手机上拨出去的。她的手机上也有gs追踪定位,那是魏千城给她手机的时候就在里面的,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李万里安的了。“可能是魏千城身边那两个小子。”紧跟着,任初听见那人拖长鼻音“嗯”了一声,随后听那人说:“转移。”任初皱起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而当任初这边还在不明就里的时候,魏千城那边仍然没有半点线索,他委托了这些年在北京城里认识的所有人脉帮忙派人暗中寻找,甚至还动用了魏明手下的人脉关系。任再明那边,在任初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组织中人将近出去了三分之一的人去寻找任初的下落。可结果,并不令人十分欣喜。魏千城整天整天地坐在别墅沙发上,捧着自己的手机,希望任初平安无事,她只是迷路了,而且忘记了给自己打电话报平安。显然,这些都只是他的希望而已。任初失踪了,切切实实的,前一刻他们还在一起,还在讨论着吃什么,而后一刻,她不见了,就是那么突然的,她不见了。魏千城只觉得全世界都塌了下来,双目望去,尘埃漫天,一片灰暗,遮蔽了视线,他看不到任初的身影,找不到任初的足迹,手心的温度日渐冰凉。眨眼间,好像一切都回到了那个傍晚。他轻轻哼着歌,小心牵着任初的手,她没有挣开,那条路越走越长,好像没有尽头,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夕阳的那边去了,在他们背后洒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魏千城微微笑着,叫了一声“阿初”,可回头,却发现,他的手心空了。猛地睁开眼睛,魏千城站了起来,疯了似的想要奔出门去。坐在一边的李万里见势不对,立刻甩了一个眼神给王琥,二人一左一右扑了上去,将魏千城压倒在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魏千城死命挣扎着,双手握拳,一拳一拳砸在地板上,通通作响,恍如砸在心上。他从没这么害怕过,真的,这么些年,他身边的女人走走停停,他不曾留恋过半分,顶多也就是个惋惜没能走更久,转身就祝对方可以找到比他更好的幸福。可这一回,仅仅是因为她不见了,两人分开还没有超过两天48小时,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世界末日一样。“为什么”也不知怎的,魏千城又突然不挣扎了,只睁大了双眼,喃喃地问,眼睛里没有平日令人艳羡的神采,只有忙忙一片空洞。为什么他就只是那么轻轻问着,好像在问自己,又好像在问别人。李万里和王琥压在他身上,对视一眼,不敢放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片茫然。、041这是一个要求蓦地,魏千城一把抓过李万里的衣领,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我知道了。”魏千城瞪大着眼睛,李万里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斜眼看了一眼王琥,王琥也一脸的莫名其妙,冲他摇了摇头。“我知道了”魏千城又猛地大喊了一声。“卧槽”李万里忍无可忍,一个巴掌拍在了魏千城脑门儿上,大喊一声:“你丫抽什么风知道就知道了吧,喊那么响干什么唾沫星子全他妈喷我脸上了”魏千城也不管,松开李万里的衣领,顺手把他往边上一推,躺在地上,望着天花板。“你知道”李万里还没把剩下的“什么”两字说出口,就听魏千城很大声地说出了答案。“我爱她”“什么”李万里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魏千城腾地扭头看着李万里,用更大声的声音说:“我爱她”李万里略略有些摸不着头脑,细细一想,明白了,双手撑着地板坐了起来,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折腾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