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痛感。景焱不开口,吴恪就一瓶瓶的往下砸,左手没感觉了就换右手,直到地上溅满碎片,血和酒水混着滴答滴答的往地上落,avis忽然跪在地上求吴恪放过他。景焱浑身冷汗,神志迷迷糊糊,想把avis拉起来,但明显的力不从心。作为双手的交换,吴恪在让人把景焱带去医院之后,在avis胸口和私密处留了两个烟疤。景焱伤好之后,偷偷去找了孙延秋,孙延秋一看到纸条上的字体,很痛快的答应了跟他合作,说是欠四哥的一份人情。合作一达成,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后来他被余飞骗,为了让韩昭离开,他跟avis演了一出戏,亲手把这个人从身边推了出去。他很清楚韩昭心里的执念,也明白他认定一件事之后的勇气,他不说不爱他,而是拉着avis的手,说:“我没法只爱你一个,我们的差异太大,我不想坚持了。”韩昭甩了他一个耳光,决绝的跑了出去。avis很慌张的问他:“这样真的能行吗”景焱镇定的点头,韩昭就算不信他说的这些话,被逼到这个份上,也不会再回来找他了,被伤害的感情,是韩昭最后的底线。他坐回床上,看着门板发呆,avis叹了口气,说:“你就不怕真把他伤透了,将来后悔,连回头的路都没有。”景焱摇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块玻璃裂了,可以拿胶水重新粘好,可一份感情有了缺口,该用什么来补昭昭跟了林回,avis吸毒。自己被留在天歌的原因,昭昭出柜,华子的死亡。还有最后,工厂爆炸,他的目的达成,在吴恪落网的同时也把自己拖进了监狱。这个过程中,他看着昭昭一点点的变化成长,自己也在跟着他一块长大。从看守所到监狱,他没有见过昭昭一次,因为景焱觉得自己还没有想清楚这个问题,他没脸见他,也不想让他看到这个狼狈的自己。狱里的生活很乏味,也很难熬。因为孙延秋交代过,他并没有接受那些人的“欢迎仪式”,后来有新人进来,他靠在一边看着里面的牢头指挥着那人做蹲起,学狗叫,只能别过头冷笑。他从进去只会就没说过话,牢头见他这样,倒对他产生了点兴趣,有一次甚至跟他谈起男男性事,景焱没理他,他脸上有点挂不住,让几个人动手跟他打了一架。说是打架,其实景焱一点没还手,他心里清楚,想早点出去,他就得忍。a市劳改,男监化工水泥,女监织机食品,女子监狱上下班似的很清闲,可到男子这儿,就分成了三批,一些人有后台天天没事儿干,一些人被欺压天天累得要死,景焱属于中间的,两种穿插着,日子还没到过不下去的地步。只是他的左眼被伤过,在那种地方待着,原本还能模模糊糊感受到光的眼睛,最后彻底看不到了。在里面的第四年,景焱在工作时,在一次拒绝了牢头的邀请,牢头恼羞成怒,想动手被教导员拦了下来。结果在大家都没防备的时候发生了容器安装事故,景焱反应最快,把这两个人推出去,自己被上面落下的石板压在了里面。景焱只受了点轻伤,在额头上留下了一道疤。这件事之后,牢头倒是再也没有跟景焱提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没再找过他麻烦,景焱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养伤的日子里,不用干活儿,就每天抱着韩昭一个月寄一封的信,一遍又一遍地看,好像,这就是他唯一的期待。第六年,景焱被减了七个月刑,他让孙延秋别告诉韩昭。于是出狱那天,没人接他,他就一个人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第一件事就是去大哥和华子的墓上看了一眼。他想过了,就算吴恪说的是真的,也改变不了徐胤对他有恩的事实,他是他的哥哥,这一点变不了。四哥告诉景焱,韩昭还在等他。景焱知道,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拿出很多年前的那枚许愿牌,独自去挂在了那棵树上。然后休息了一夜,打起精神试着去找韩昭。他已经不知道要对昭昭说什么了,昭昭开了一家店,他站在门外,看着店名百感交集。等回过头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爱人,本来蓄积的泪水,化成了一个暖暖的笑容,他问他:“可以追店长吗”昭昭不答,却还是在他怀里抱紧了他。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让景焱有种回到七年前的感觉。他想明白了,那个问题。感情的缺口,或许根本不用刻意去补,如果两个人真的有那个缘分,只需要向前走就是了,迟早有一天,一回头,发现爱已变得完整光华。那里面填补的,是他们都曾为彼此剪下的时光。林回楚扬如果你快乐,我便收下这结果在已度过的二十多年里,有过两个对林回而言十分重要的人。一个,是他高中的教导主任,把当时叛逆的他从歧路上拉回来,是他一辈子的恩师。而另一个,大概也算是他爱情上的老师,他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了许多,那种对爱的执念和坚守,是他永远不会去经历的。这两人在各个方面全然不同,可要说起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两个人最后都离他而去。楚扬又一次喝的烂醉回来,一进门就直接冲进洗手间呕吐,等吐干净了,顶着一条毛巾在林回面前瘫坐下来挺尸。林回坐在他侧面,跟小睿一块儿翻着刚到的儿童画报。过了会,楚扬忽然问:“照片的事儿,你恨我吗”这是林回最不愿提的一件事,收回视线,摇头,说:“只是很好奇,我爸他到底给了你多少钱,才让你这么听话的为他做事。”那些东西很重要,对他来说,它们不是能轻易被焚毁的纸张,而是一个个故事和情感的载体,这些楚扬明明都知道。楚扬缓缓坐起来,动作有些痛苦,“钱不是重点,你也知道现在小孩上学多麻烦,你爸他答应帮小睿办入学,我没出息,总不能让他也跟我一样。”好点的学校,校方要求的“五证”,除了户口本之外,楚扬一个都没有,一条捷径摆在面前,林回想,他是没办法要求楚扬为了他一个外人,放弃让自己弟弟入学的机会。楚扬在外面不知道又跟多少客人上过床,起身连走路都不自然。他的生意在酒吧街很出名,只要钱够多,不管男女,前或后,他都能接受。林回默默,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来自米兰的邀请函,对他说:“这段时间打扰了,下个月想换个新的地方,再重新开始。”楚扬拧了瓶水,靠在冰箱上微微低着头,嗯一声。胃里本来吐得干净,这会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似的,难过极了。他对林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很淡,又不肯消失。小睿手里拿着刚刚折好的纸飞机,跑到林回身边,张嘴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把飞机塞到林回手里,满足的抓着衣角笑。林回莫名有些动容,心里很累,淡淡的吸一口气,把小睿抱到自己腿上,脸埋在小孩的肩膀上,隔了许久,沉沉的开口:“楚扬,你们跟我一起走吧,再怎么说,也会比你在这强。”楚扬一怔,抬眼瞥他一眼,笑着说:“算了吧,我们俩在这挺好的,跟你走还不得天天看你脸色,我愿意我弟都不愿意。”林回看着小睿皱起眉,把他打发到里屋去玩,这会儿一本正经的说:“你不同意也没办法,上次你托我找的医生我问了,他现在就跟他老婆在威尼斯度假,等他回来的话估计连号都排不上,你要想在小睿上学之前给他做手术,就只能自己去找他。”林回的话说完,楚扬脸色不太好看,沉默了半分钟,才说:“让我再想想吧。”小房子的隔音很差,外面的邻居嗑药喊了一晚上,吵得三个人都没睡着。林回待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很久没动过的相机拿过来,看着里面仅存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全是韩昭。他一手放在胸口,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的心跳,除了那个时候,便再也没有过那种频率。最后一次回家时,父亲忽然对他玩器材的事转了态度,他很奇怪问为什么,老爷子只摆摆手说:“林家往上几代非官即商,从来没变过,可有个人告诉我,你会是一个很出色的例外。我还没老到什么都撑不住的地步,也想看看,你到底能闹到什么程度。”林回想着,照片停在韩昭的笑脸上,瞬间感觉格外心安。凌晨三点多,楚扬搂着怀里的小睿彻夜难眠,他是一定要去找那个医生的,只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跟林回一起。他盯着天花板,神情恍惚,半梦半醒间好像看到了死去的父母,心情更加低落。第二天,林回在外面一开门,小睿立马就跑过去,咿咿呀呀的喊哥哥。楚扬坐在床上看在眼里,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自己的护照和证件交给了林回,以示态度。三个人带着两种目的搭上了同一班飞机,登机前韩昭来送他,林回抱着小睿,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着挥手对他告别。他心里明白,这一走,或许他和韩昭就不会再见了。飞机上楚扬问他:“你喜欢那个人吧,我们一起,会不会被他误会。”林回没搭话。误会也好,让韩昭知道,自己现在过得很好,有一个新的恋人,不会再对他有所留恋,那他就能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只好希望对方幸福一点吧。林回把楚扬送到sanar,临走又顿下脚步,对他说:“回去之后换个工作吧,小睿也长大了,以后,别让他在自己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楚扬对此倒是深以为然,点头,他看着林回一步步离开,怅然若失,有说不出什么,由着他消失在视线里。船驶过叹息桥,林回想起跟韩昭在一起时,也计划过要一块儿来这,然后在桥下接吻,一辈子不分开。只是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现,就化成了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他与韩昭,用了几句话匆匆开始,又用了几句话匆匆结束。林回总觉得很奇怪,他想不通韩昭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可是他就是忘不了。他拿出包里的相机,下定了决心,松开手把他丢进了水里。他再想捞,也已经没有了机会,就像他们两个人一样,错过了,就不会再遇见。林回在米兰一待就是很多年,他听自家老爷子说,韩昭开了一家店,听说,他真的等了景焱七年。也听说,楚扬做起了正经生意,小睿在几次手术之后,已经能很清晰的喊哥哥。林回像韩昭说的那样,靠着自己闯出了名气,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风格。他身后追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能让他动心的人,他还是像刚来意大利时一样,孑然一身,潇洒的坐着别人或许不能理解的事,然后在他人惊艳的眼神中完成一次又一次的超越和突破。新年的钟声再一次敲响,楚扬跟小睿站在街上看着头顶的烟花绽放,摸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像许多年前一样,编辑好新年快乐这四个字,保存到草稿箱,而没有选择发送。林回坐在楼顶,喝完最后一瓶酒,看眼手机,时间刚过十二点,又是新的一年。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保持着不变的笑容。他已经忘掉韩昭,正在期待着下一段爱情,或许在很久以后,或许就在明天。阳光正好,人群拥挤的街上,会邂逅一个重新触动他的心跳。只是时间好像忘了,给那些执拗的人,一个不再错过的机会。end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但我会永远记得那年夏天最灿烂最寂寞的星空avis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二十七号。景焱和吴恪他们最后宣判的日子。国徽下,全体起立,法官宣读判决时,一直很配合的吴恪忽然猛的转过身,一双眼睛通红,慌乱的在下面找着什么。avis静静地坐在旁听席上,衣领拉的很高,挡住了半边脸。四目交汇时,吴恪在被法警押着的情况下,嘶哑的大笑起来。明明没有逃脱的机会,还在试图反抗,整个过程中,视线一直没变。庭审之后,avis悄悄从后面隐蔽的小门回了一趟天歌。这个曾经辉煌的地方,现在看去满眼狼藉。他十四岁就在这里做鸭仔,看过很多人用不同的方式堕落陨灭,却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自己的结局。avis在自己的房间里,找到了很多吴恪送的东西,从名牌衣物到各种奢侈品,吴恪好像从来都不会在这方面吝啬。avis看了会,一样都没落下,全数收了起来带走,这其中,包括吴恪最后给他的那些海洛因。景焱送监之后,avis去看过他一次,隔着玻璃,两个人都沉默。从十四岁,到徐胤死之前,avis的事一直是景焱在不遗余力的帮忙。现在,这一切都反了过来。“吴恪死了,自杀。”avis手有些颤抖,说:“我去领了他的骨灰他活着的时候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呢,就是一些带着骨渣的灰烬,景焱我现在真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