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欲挣扎,双臂更是不停挥动,想要挣脱开二人的钳制。许黎眼神一闪,便就猛地在楚枫下在脖颈处砍下一记手刀,而楚枫下当即就晕了过去。“楚师兄当下心神不宁,若是动起手来,怕是有所损伤,故而师侄自作主张,打了楚师兄一记,师伯莫怪。”楚涛虽觉得许黎的动作来的突兀,倒也并非是事出无因,故而也没有特别怪罪,略微点了点头后,便就扶着许黎回了小院里的一处住处。许黎自是跟在后头。楚枫下此时躺在床上,眉头却仍自皱得深深,嘴里甚至还露出几句呢喃。那神情在许黎看来,当真的难过万分。“师伯,楚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说人失踪了吗怎地现在出现在这里”楚涛先是轻叹一声,然后才转向许黎,“我也是在前些日子才寻到枫下的,却不料寻到枫下的时候,枫下已然失忆了。不过虽说过去的事情是半点不记得了,可神识尚算清醒,却不知今日枫下为何会忽然发狂。”“莫非是楚师兄想起来了些过去的事情”许黎这话说的很轻很轻,深怕暴露了什么情绪。可楚涛却是摇了摇头,“枫下之所以失忆是因为灵力耗尽,魂魄受损,记忆恢复的机率是少之又少。”听到这里,许黎的眼睛不由闪了闪,“既是这样,我便就不打扰了,待得楚师兄醒来,我再来看望。”说罢,许黎就告辞离开了。而许黎告辞之后,便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料秦煜已经等在那里。“你又喝酒”许黎猛一看见秦煜,心里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楚枫下回来了,但是他已经失忆了,不知道秦大少爷能不能饶他一命”秦煜听到许黎这么个阴阳怪气的语调,心里也是一滞。许黎何曾用过这么重的语气“昨天的事儿,你生气了”许黎闻言却是不答,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地板。过了好一会,许黎才转身离开,只是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这世上,最不能玩弄的,就是人心。”作者有话要说:、二人灯下定诡计许藜离开之后,秦煜却是久久不能自已。小藜子,我还是,伤到你了吗秦煜站在房内,神色凄凄。待秦煜收拾好心思,回到自己房内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的时辰。房内的灯光摇曳,渐摇渐暗。就连画屏上的美人也都失了颜色,只留下了个朦胧悱恻的轮廓。而秦煜却是在那迷离的火光中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满是悲痛,和愤恨的眼睛。二十年,再无音讯。在后来的日子里,秦煜知道了很多关于凤族的事,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只浴血凤凰的事。可秦煜却是不信凤染会死了的,那人是凤族的少主不是,回到北地,总归是有法子的。可那人又为何不来那个之前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的人,怎的一下子,便就没了音讯好似从今以后,便都将再难遭遇一般。而同样让自己始料不及的,竟是自己也会思念至此。那人的音容相貌,竟是在记忆中,愈发清晰了。然后秦煜念着念着,左胸那里的点点刺痛,便就又出现了。褪下长衫,走至镜前。秦煜的上身便就尽数露了出来。露出了昨夜春情的点点痕迹,也露出了那攀援盛开的朵朵桃花。从左臂直到左胸。一路妖娆。其实秦煜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因为梦里总是会出现很多以前的事。让人猝不及防,让人胆战心惊。所以今夜的秦煜也没有睡觉的打算。尽管秦煜念想得很。先是把褪下的衣衫尽数穿在身上,然后便坐回桌子前,秦煜从须弥芥里拿出地图,便又开始细细端详。道俢三派由北自南呈“一”字排列,太一门在极北,凌云宗在极南,而此次的降妖伏魔阵却是开在太一山下。在这一个月内,三派之中的青年俊秀乃至门内长老都会尽数到达这太一别院。正是另外两门门内最空虚的时候。若是此时晏几来个突袭,想必定能一举击破。倒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其实秦煜根本不关心晏几能不能得到那三块令牌,只要晏几死了便成。可这晏几如何死,却当真难为了秦煜。晏几当下的修为是化神后期,而现如今在道俢地界儿上能与之抗衡的,唯有一个玉衡子。可偏偏这玉衡子,不是秦煜所能掌控得了的。要想杀死晏几,也只有一个方法了。借刀杀人。可这四个字却又难为死了秦煜,因为秦煜最不想用的,就是这四个字。因为他不想自己一步一步走的,仍旧是那本书里的路,他怕自己走的走的,就到了那不能避免的,众叛亲离,千夫所指的命运。他想好好活一世啊。他想待得晏几死了,苏暮回来了,他便再回到一条正确的轨迹上。从此逍遥一生,纨绔一生。所以他怕。他犹豫。他思索至今仍未答复。可现在,偏偏又到了必须要做决定的时候。秦煜闭上眼睛,缓了缓神色。非号召天下道俢,非借用他人之力,不得杀晏几。“大师兄今日叫我过来,可是心里有了计较”莫子元的身影从暗处踱了过来,当下便坐在秦煜对面,然后将那地图夺了过去,“凌云宗”秦煜见到莫子元过来,心里却先是一吓。莫子元果真是没有辜负这二十年的光阴,修为竟是仍有精进,哪怕自己已然是元婴中期的修为,仍是没有发现莫子元的到来。莫非莫子元已经进阶化神了可秦煜脸上却依然平静如斯,“子元不也是盯着这凌云宗呢我可是听说乙与已是被你派去了凌云宗。”“我只是觉得凌云宗如今只剩下两位元婴长老镇守,是个难得的机会,但是尚不知如何筹措,方能有所收获。这筹谋的事,子元还得仰仗大师兄。”秦煜可不信莫子元心里没个计较,不过也不待理会,心里嗤笑一声后,仍自说道,“这次宗门大比,我和许藜会竭力应对,争取能成为八位守镇修士之一,但是阵上我们不杀老虎,改剪羽翼。”“那晏几又将如何对付”“这就要靠你奇袭凌云宗了。”听到这里,莫子元先是将手中的地图放下,然后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这才对着秦煜说道,“何时奇袭”“在晏几败阵的时候。”莫子元闻此轻笑,“晏几输了却是不认,反而痛下杀手攻上凌云宗,杀死数千位修士之后,夺令而去。天下道俢闻此,无不震怒,三派掌门号令天下豪杰群起攻之,可是如此”秦煜脸上无悲无喜,甚而神色中还带着些许苦涩,“正是如此。”可是莫子元却是笑意盈盈,细细看来,还带着一丝玩味。可这表情也只在莫子元的脸上存在了一瞬,转眼就又换成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这次闯降妖伏魔阵,晏几会亲带七将和十使参加。共计一十八人。”“只是七将和十使竟是不带你们左右二位护法”莫子元点了点头,“我自是去不了的,好歹还有个正阳宗内门弟子的名头。至于左护法不准去么,是因为晏几亲令。至于为什么嘛,我却是不知。”莫子元的眼睛那么亮,怎么会是一点都不知的神色。况且那话里皆是欲说还休,意犹未尽,怎能不让秦煜多想可秦煜又能如何苏暮就是喜欢晏几,自己就是不得所爱 ,自己又能如何唯有晏几死了,才能有一搏之力。“在那十八人中,那些人是晏几的亲信”秦煜见自己问了许久,莫子元仍是没有答话,就不由地抬起头来看向莫子元。却发现莫子元的眼睛黑的浓重,似是能看穿一切一般。“阴山老祖死了,大师兄就不关心新的七将是谁”秦煜闻言抬头,眼神里还带着些许疑惑,“此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对,就是特别,而且还带着些莫名的熟悉之感。”莫子元的声音渐渐放低,似是在说着什么不可名言的秘密,而那眼神更是闪得灼灼。“那你的意思是杀了他”“不,这么有意思的人,怎么能现在就杀呢自是先得要好好讨教一番。至于此人如何特别吗,还得带大师兄自己见了,方才能体会的明白。”到了这里,秦煜也没有再往下头问的意思,当下先是将信将疑的听了。而莫子元却是隔着桌子往秦煜身前靠了靠,“听说楚枫下活着回来了,要不要我这个作师弟的,替大师兄解决一下”若是此话莫子元在之前说,秦煜自是无不答应的。可偏偏在此之前,许藜说了那样的话。“不必了,他既是已经失忆了,也就碍不到你我了。”莫子元似是不信,身子一下子就坐起来了,眼睛更是睁得大大,“大师兄竟然也有不斩草除根的时候”秦煜抬起眼来,看向莫子元,却是一直都没有答话。过了半晌,才从须弥芥里拿出一瓶丹药,“这个月的极乐丹。”作者有话要说:、太一山上遇归风几天之后,秦煜去寻了楚枫下。莫子元有一句话说得好,秦煜不是那种会留后患的人。他得去确保万无一失,得去确定楚枫下当真没有再威胁到他的可能。可是当他在山顶上看到楚枫下的时候,却见那人一身黑衣烈烈,迎风而立。风起之时,三千黑发与衣袂飘带尽数飞扬,似是张牙舞爪、正要腾飞的黑龙一般。可那人的神色但是平和淡然,无悲无喜。这般神色,当真与楚枫下之前的阴郁再不相同,便就是说他们两个是不同的人,大抵也是有人信的。脱胎换骨,重来一世。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楚枫下。而楚枫下现下的确是茫茫然不知此行何去。前几日夜里忽而从梦中惊醒,似是什么极为熟悉的人到了身侧,可待醒来,床边却是空无一人,唯有院中清风夹带着花香自窗外而来。自此,便觉得心里缺了一块。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待再去细细思索,便是头痛欲裂,灵魂撕扯之痛。可自己又怎能不去想乃至那日,得了魔怔,疼到极致。等到再醒来时,自己已然睡了几日。师傅说,过去的事便就过去了,多想无益。可自己却偏偏控制不住。那个模糊的身影就在心里那最深最深的地方,忽隐忽现,然后不知不觉地,就在心里酿成了一坛醇酒。香气袅袅而来,夜夜魂牵梦萦。而此时,那人的轮廓便在心中占据,任那山间狂风如何呼啸,都不能撼动半分。所以当楚枫下回过神来的时候,秦煜的身影已经不见,再也没有来过的痕迹。而秦煜之所以走了,是因为秦煜不忍心了。那人神态清澈宛如赤子,便就是重生一般,自己又如何能用过去的事情将他束缚秦煜忽而觉得恨了。他恨自己带着前生的记忆而来,他很自己重活一世仍是不得自由。过去的事情将自己一层一层地缠绕,裹得他就连呼吸都不得畅快。可那楚枫下却是幸运无比。自己不能得到的,别人得到了,算不算也是一种完满可秦煜忘了一句话。你之蜜糖,他之砒霜。终日念着过去的人失了忆,想要重活一世的却偏偏将前世记得清楚。天意弄人,便是如此。而就在秦煜在往回走的时候,却又遇到了一位故人,归风。此时的归风呵斥呵斥地喘着粗气,面上也是一派急色,可偏偏在见到秦煜的时候眼睛一亮。想到之前归风和凤染两人一起插科打诨的日子,笑意便不知不觉地浮上了秦煜的嘴角,“你是来寻我的”归风此时的神色呆呆,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秦煜看,“听说你跟那风月水榭的花魁萧楚楚有了一腿”秦煜闻此,眼神一挑,果然,对待归风不能有太高的期待,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好听的话,那就是天方夜谭。当下秦煜就不待理会归风了,用手将归风拨到一旁,人就往前头走。可归风又怎么能让秦煜跑掉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的啊所以归风当即就抱住秦煜的大腿不松手了。咳咳,其实归风没想过用这个姿势的,只是秦煜拨他拨的太过猝不及防,归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煜已经离开他有六尺之远。能够用最快的速度缩短这段距离的,咳咳,就只有趴下这一条途径了。于是,归风就趴下了。而待得秦煜觉得自己的大腿被抱住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可就挂不住了。太丢份儿了。秦煜将腿一抬,就往前踹了一脚,“你松不松手”归风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手更是死死地抱着秦煜的大腿不松手,神态里更是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不松”这可就叫秦煜黑了脸。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