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陌生人,不打招呼的陌生人”叶致远的呼吸一点点的加重,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爆出,她的每一个字落在了他的心间上,抽打着他最脆弱的心脏,她要结婚,她要跟别的男人结婚。怎么可能他不会允许有那么一天的,哪个男人胆敢娶她,他会直接拿枪崩过去。他下定决定,等她流产之后,会跟沈小爱说清楚,他明显察觉到自己对于沈小爱不是五年前那样的感情了。他的情绪无意中总会被宁静吸引,手术室门前,他那样歇斯底里的逼她献血,只是怕救不活沈小爱,那么他就再也不会有幸福的资格。她很用力的呼吸,这样才能忍住泪水,可是眼眶依旧酸涩,再次开口,情绪有些崩溃,连带着声音都哽咽起来,“叶致远,你说你以后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那毕竟也是你的孩子”她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眼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多到窄小的眼眶再也承受不住。啪的一滴落在手背上,温热。“不会,我不会后悔。”他坚定的语气,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泪水到底还是汹涌起来,顺着洁白的脸庞不断的下滑。她不在说话,头瞥向窗外,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后脑勺,手放在小腹处,想要在多感受一下孩子的气息。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让她为了这个孩子去冒险。痛痛么那句话就卡在自己的喉咙口,差点喷洒出来,宁静,你痛,我也痛,我也为那个孩子心痛。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她很喜欢孩子,她躲避着就是不想让他发现孩子,就这样误会也好,总比她将一切的罪孽归在自己身上的好。如果让她知道真相,她一定会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也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可是,他不同,他不会同意她去冒这个险。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竟然是这样的了解她。她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可以很清楚的揣摩到,她逃出医院就是想保住这个孩子。她可曾知道,当他赶到医院,看见空落落的病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几乎将值班的护士全部骂了个遍,找翻了整个医院。七天,他派出暗夜百分之八十的人开始人肉搜索,却没想到她躲在安子皓的别墅里。安子皓,一个从香城来发展的男人,在市不动产很难查到,就连刚才的别墅也是某位高官送的,直接不用登记,若不是暗夜的人日夜搜索,她都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他知道,逼着她打掉孩子,她肯定会恨他。心中却是想着,宁静,如果你要恨就恨吧。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健康平安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144、造成休克的原因一路上,相对无言。直到,汽车稳稳的停在医院门前,宁静看着熟悉的情景,自嘲,那么辛苦的逃出去,结果还是要乖乖回来。她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中间有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那就这样吧。叶致远跟在宁静的身后,之前已经安排手术,现在只要宁静一出现,手术便可以开始。张医生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向这里走来的女人,转身对手术室内的护士吩咐,“病人已经来了,做好仪器检测。”叶致远,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得罪不起,何况现在做手术的人时叶太太。砰砰砰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同样身穿蓝白色病号服的沈小爱出现在他们面前。“阿远”沈小爱边走边叫,有些急迫。“你来干什么”叶致远无来由的烦躁,特别是面对沈小爱。沈小爱看向宁静,她知道今天宁静会做流产手术,她是特意下来的。宁静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这两人看来看去的。脚步直直向着手术室走去,没有看一眼身后的男女。张医生看着眼前的阵仗,皱眉。她不是叶太太吗那个亲密称呼叶致远为阿远的女人又是谁满脑子的疑惑,却得不到解释。“可以开始了吗”宁静看着张医生,平静的开口。“可以。”张医生点头,这其实只是个小手术而已。宁静的脚步在手术室的门前停下来,纤瘦的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沈小爱和叶致远。沈小爱是典型的小家碧玉,那柔弱的样子站在高大的叶致远身边,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保护。“叶致远,我希望你不会后悔,不会再午夜梦回的时候看见你亲手害死的孩子,那团血块希望你可以牢牢记住。”她的声音不大,却句句带刺,一个字一个字响在叶致远的耳畔。沈小爱睁大眼睛,宁静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宫外孕,她以为是叶致远不要她的孩子。低下的头,嘴角轻轻的笑了。“阿远,对不起。”她的手不着痕迹的穿过叶致远的胳膊,眼眶微红。宁静看着站在一起的璧人,笑了起来。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她就这么容不下自己的孩子吗,她保证不会跟依依分一点他的财产。呵呵,她还未出生的孩子已经对他们的地位造成了威胁,所以必须要除掉,是吗她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可以在他们面前流泪。咬着牙,硬生生的逼退眼里的水雾。叶致远根本不明白沈小爱说的是什么,低下头看着沈小爱,刚想张口问她什么意思,沈小爱却打断了他。她纤细的手腕扶住太阳穴,双眼眯着,一副很痛的样子。她贴在叶致远的胸膛,低声的开口,“阿远,我头疼”心里的疑问被这句话冲散,手下意识的伸出,握着沈小爱的肩膀,一脸的担心和心疼。他们是侧着宁静站着的,而沈小爱左侧面对宁静,右侧在被叶致远宽厚的胸膛挡住,所以在宁静的角度根本看不见发生什么事情,而且他们的声音又很小。此刻,还没有手术,却已疼的说不出话来了。转身,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他为了她心爱的女人,逼着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他有没有想过,那也是一条生命。活生生的生命。门碰的一声关上,叶致远被震得抬起头来,眼前已没有宁静的身影。不禁有些懊恼,他刚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句“别怕,我会陪着你”,已经找不到倾诉对象。宁静,不要恨我,我只是为了你好。“你先回去吧,我在这等着。”叶致远将身边的沈小爱推开,她的突然出现,他完全没有想到。“阿远,宁静怎么了”她无辜的大眼睛闪着光,像个天真的孩子。“没事,小手术而已。”叶致远往后退了一步,插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小爱知道这时候留下来也不会有好处,何况该做的她都做了,宁静这会在手术室里,根本就看不到。“恩。”叶致远点着头,脚步迈开,向手术室门前走去。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虽是没有搞清楚沈小爱刚才话里的一丝,但他心里已经不想在追问,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冰冷的手术室里,宁静睡在手术床上,白色的被单盖住她的上半身,双腿打开,分别插在架子上。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手捂住嘴巴,不敢哭的大声。许是看着她哭的太可怜,张医生摘下口罩,出声,“叶太太,放心吧,只是个小手术,很快就会过去的。”他的安慰,却一点效果都没起,相反宁静哭的更厉害。“医生我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打掉我的孩子”连带着上半身都跟着一抽一抽的,她快要崩溃了,只想要可以遇见几个善良的医生。“叶太太,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张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门外,叶致远跌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不一会儿的功夫,脚下全是烟头。深邃的眸,一直盯着那亮着红灯的手术室。细细的针管顺着宁静的后背穿进去,伴随着那揪心的疼痛而去的是麻醉药。只是个流产手术,所以医生选择的是半麻醉,从胸部以下全然没有感觉。可是,为什么脑袋却异常的清醒。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跳的又急又快。整个手术过程对于宁静来说太过于残忍,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孩子就被医生打掉了,可是奈何她的脑袋什么都知道。被打了几针,器械扔在托盘上的声音,医生小声的嘀咕血顺着切开的口子,不断往外冒这是孩子的血。是她和她的孩子的血。宁静一直睁着眼睛,感受着医生的动作,终于知道从她身体里一点点溜掉的是什么,不是别的,是血,是她孩子的血。呼吸开始紧蹙,连带着胸脯一口一口的起伏。“糟糕,病人的心跳很弱。”有个眼尖的护士瞥见了心电图上的数字,大叫着医生。“快,准备急救。”张医生当机立断,指挥着一个医生继续流产手术,自己则是绕到宁静的身侧。很累,很痛。宁静感觉前所未有的痛,宝宝,再见了。眼前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鼻息间越来越弱的呼吸。宁静闭上眼睛,泪干涸在眼角。当身下的血不停的流,当心脏开始不再跳动,叶致远,我才明白原来爱情只有粉身碎骨才会变得刻骨铭心。手术室的灯一直没有灭,叶致远抬起手腕,已经四十分钟了。张医生说这样的手术,只要半个小时就可以了。眉头紧蹙,为这多出来的十分钟。原以为是医生在做后续的工作,可是时间拖到了一个小时,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所以打掉是必须的。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叶致远心里越来越空。等到他真的失去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舍不得的。眸色越来越紧,视线定格在亮着的红灯上。终于。三个小时后,张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抬手,擦拭着额角的汗水。她流的血不是很多,只是后期出现短暂的休克,现已抢救过来。她昏迷过去,所以那托盘上的一团血块没有看见。也幸好没有看见,不然她估计一辈子都忘不掉。“吱呀”一声。双开门从里面打开,随之而来的是一排白大褂的医生。为首的是张医生,他看着叶致远,开口,“放心吧,叶先生,手术很成功,并未伤到身体任何部位,以后她还是会怀孩子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那为何会这么长时间”他不解,挑起眉头。“那是因为,病人在过程中出现短暂的休克”“你说什么”叶致远猛然向前,一把揪住张医生的衣领,怒吼。“叶叶先生,您不要紧张病人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已无大碍。”张医生是个胖胖的男人,脖子本就短,此时被他揪着,说话困难了些。“为什么会休克她怎么会休克你不是说只是个小手术,你不是说你是什么权威,什么专家,你个狗屁。”叶致远并未放过他,目露凶光,睨着他,心里的火冲出来,大骂着。“叶叶先生,您放手啊我没法说话了。”他的脖子被他扣着,堵住了所有呼吸的源泉。叶致远看着满脸紫红的张医生,退后一步,手拿下。张医生整理着衣领,大口大口的喘气,这男人看起来虽然冷酷了些,但不像会是动手的人。张医生低着头哀怨,确实也够可怜的,孩子刚刚离开,而自己的老婆吧,休克过去,要是差点抢救不过来,那真的是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啊。深深的叹口气,然后面带同情的开口:“从医学的角度来讲,造成休克的原因有很多”深深的叹口气,然后面带同情的开口:“从医学的角度来讲,造成休克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低血糖、失血过多、过敏性、烧伤、心脏压迫或梗阻都可以引起休克。”“他妈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休克”他才没有那个闲心来听他的医学理论,他只想知道他的女人为什么会休克。“她是低血糖加上紧张害怕,引起的短暂性休克”张医生话未说完,被身后的声响怔住。窄小的担架上,躺着个女人,脸色苍白,双眸紧闭,瘦小的身子被白被单罩住。宁静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中有熟悉的人,也有陌生的,好像有人一直都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是亲昵的声音,可是她却分辨不出来。她大叫,徒劳的挣扎,却只是看见那抹背影。她不顾身上的痛,奋起急追,终于追上。那是个小女孩,很漂亮的小女孩。她跟她轻轻一笑,便转身跑进丛林中。任凭她用力的哭喊,拼尽全身的力气,小女孩始终都没有出来。她知道那小女孩是谁,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她想哭,想大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