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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 / 1)

一眼就知道。而那天天使用都还能亮光光的油烟机啊,上面沾染的油烟污渍可都是他擦洗的呢。”张豪听了,不好意思地对二人笑了笑,宦淑举杯抿了一口茶。除夕那天,文秀姑妈从家里鱼塘抓来一只血统纯正的青鳊鱼,要做一道湖南的特色菜剁椒鱼头。之前,宦淑总是弄不清楚“剁椒鱼头”里的鱼头到底是什么鱼头,但看着姑妈抓来的一只青鳊鱼,她也就以为是清鳊鱼的头了。或许她这般说辞不正确,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去理会了。大伯母动身去农贸市场采购年夜食材,张豪也跟着一起去选了些食材,其中包括芹菜,牛肉,丸子还有青椒。他一向厨艺精湛,这一回,逢年过节的,他少不了要大显身手,在众人面前将他精湛的厨艺好好炫耀一番。妯娌婆媳们在厨房间忙活,母亲喊宦淑来帮她们的忙。宦淑便蹲下身来,在水盆里洗净了青椒、生姜和粉条。张豪说过,他要做一道富有四川特色的“蚂蚁上树。”宦淑见他娴熟地在砧板上将肉块剁成末状,然后将切碎的葱花青椒装进碗中,倒入郫县豆、花椒、老抽,还有少许的糖不停地搅拌。未及全部搅拌均匀,他便忽然惊道:“刚刚忘记剥几颗蒜放入了,没有蒜的话这道菜肯定减味不少”宦淑忙道:“我马上去剥了来。”张豪听罢,制止她道:“你别去,你指甲修得那样精巧漂亮,小心伤了它。”还真是,宦淑十个指甲都修得削瘦纤长,还涂上了荧光色的指甲油。只是奇怪,张豪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注意到了它。宦淑停滞在原地,不知所措。婶母用像个“月老”似的,稍稍朝他俩看了一眼,马上会意道:“我去,我去,我指甲硬着呢。”宦淑脸颊绯红,拉扯婶母不住,自己在原地也变得不自在起来。作者有话要说:、第十八章一张硕大无比的四角圆桌,在正厅里大气地撑掌开来,一大家族的人严严实实地围在桌旁,大人们围着桌子坐,小孩儿们搬了椅子挤在一旁。蚂蚁上树、松仁玉米不知是谁做的,竟然有这道甜食,倒像是故意迎合宦淑的口味、剁椒鱼头、家鸡炖蘑菇还有四川腊香肠这顿年夜饭真算是糅杂四海、丰盛异常、色香味俱全。众人赞不绝口。当然在所有的美食中,最受称赞的还是心莲表姐的公婆从四川寄来的“四川辣香肠”,切成片状后,和其他各省的辣香肠形状一般,只是四川人在制作过程中添了辣子、花椒面等饱含自己辛辣特色的佐料,所以食客们入口时会觉得别具风味,口感刺激。按照常情一般人都受不了它辛辣的味道,但湖南和四川皆是无辣不欢,一桌人尝了几瓣之后便都赞不绝口。张豪坐在宦淑旁边,也给她夹了一瓣。宦淑的嫂嫂瞥见了,呵呵一笑。宦淑觉得,自己被冒犯了,便把筷子伸向那盘松仁玉米道:“在上海吃甜食吃习惯了,我倒更喜欢这道松仁玉米,没有辣味,而且入口还带有几丝香甜。”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心莲今年国庆出嫁的,嫁的是四川八桥镇的一户人家,姑爷人倒挺不错的。”胡心莲是宦淑爷爷覃天柱唯一的外甥女,对于这一值得举家欢庆的喜讯,他作为长辈,首先提出来打破了这持续的僵局。而心莲和丈夫早就先行离席了,大家也都知道这段婚姻的实际状况,如今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故意说给宦淑听的一样。“哦是吗姑妈的女儿心莲好像不是很会念书的对吧”宦淑的嫂嫂佯装痴傻,一脸疑惑。又是念书。“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噻”见有人质疑自己促成的婚姻,宦淑的婶婶便不耐烦道:“人长得漂亮不就行了噻女孩子家受那么多教育干什么”“话虽是这么说噻,不过受过教育总是会有更多资本的。”宦淑的伯父覃文胜起身给老父亲斟了一杯酒。“资本”宦淑的伯母扬起了筷子,揶揄道:“如今人家公公可是掌管着好几家物流公司的经济命脉嘞,四川,湖南,北京,天津,全国各地到处都有他的公司,还说没有资本她婆婆又只生了她丈夫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哼,往后的资本多着呢。”众人唏嘘。“哎宦淑今年二十几来着”宦淑的嫂嫂拿起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又用调羹舀了一小勺仔细地吹散了热气,疼爱地喂进她女儿的嘴里。“过完年就二十六个年头。”宦淑模样比她表姐标致,又有学识,领会到要把自己女儿介绍给在心莲公公手下做事的张豪时,宦淑的母亲显然是不高兴。“其实仔细地看,淑淑还是长得蛮标致的嘞。”宦淑的姑母看着被一堆孩子围着的宦淑说道。宦淑的哥哥覃宦建站起来,道:“那还用说我妹妹从小在这方圆十八里之内就是长得最标致的一个,男孩子们为了接近她,都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大白兔奶糖送给她。”众人大笑起来。“哪里都心甘情愿当年隔壁家的那个胖小子还抢她的糖果呢,宦淑不给,他随身一滚就在地上哇哇大哭,那么大的人了,也不害臊”宦淑的伯母鄙夷道,像是为了要报复前段时间隔壁家瞎眼的老太太对她的奚落一般。“他是独生子女,老爹有资本又舍得砸钱,从小娇生惯养的,连家里瞎了眼的奶奶都得让他三分,抢几颗糖又算得了什么”宦淑的叔叔像是对天下所有有钱人都怀了极大的仇恨似的,把一块咬了一半的红烧肉从口中吐出来,恨恨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都是从抢占她的东西开始的。要不人家怎么都说,男人要是想看书,总是先想到问女人借,借着借着熟识了,后来自然就在一起了。”宦淑的婶婶用她那做惯了媒的脑子清楚地分析道,众人不禁对她渊博的学识翘起了大拇指。“哎小伙子哪,那天你从房间里出来拿的书好像是我们家淑淑的吧”宦淑的婶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吃惊地问张豪道。前几天张豪在客厅的茶几上见了那本美国会计学会会长伊尻雄治的论著三式簿记和收益动量,是专门研究会计原理的,他觉得很吸引人,便开口问宦淑借了去。似乎这个家族里除了覃宦淑之外,其他会读书的人都死绝了呢婶母这媒做得也太明显了吧“那确实是张先生托我,问我的一位男性朋友借的,如今听婶母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哎张先生该不会是对我的那位男性朋友有意思吧”宦淑手拿筷子支着下巴,好奇地问她身旁的张豪道。张豪羞红了脸,众人也都瞠目结舌同性恋在中国大陆还是未被大众认可的吖。老家旧俗,每年除夕夜,吃过团圆饭,照例是要男女老少聚在一起守岁的。整个家族中,只要是成年了的身体健康的都有这样的义务,而尚不懂事的小孩子或者是身体有病的不舒服的可以先行离开去睡觉。辞旧迎新,是一件大事,是中国人自古以来就十分重视的一件大事。千百年来,辞旧迎新,继往开来,传承演变,生生不息。放过几筒新年焰火后,覃宦建等一干人就围拢在客厅里,天南地北地胡扯算是守岁他向来是四肢发达需要活动的,他绝对不可能纹丝不动地坐着守岁。加上近几年来,央视春节联欢晚会又越来越没有看点,小品、相声、舞蹈、歌曲,每年都是那么几条固定的老掉牙的路线,让人看了好生没趣。自从赵本山携“东北二人转”退出春晚,银幕上不再出现“白云黑土”之后,宦淑的伯父和叔父们就再也不看春节联欢晚会了。而此刻,为了打发这无聊之极的守岁时光,覃宦建只好从箱底拿了副扑克牌出来,和大伙玩起了“斗地主”的游戏。宦淑围了围巾,戴了手套走出房子来,风声呼呼地刮过耳旁。天空里,焰花升腾,火光明亮。漫天的焰火自地面自楼顶升腾起来,绽放在夜空里,散落开一朵朵五光十色的花,一簇又一簇,一朵又一朵,缀满了整片天空。焰火的生命是短暂的,从起初升起到最终坠落,往往只有几十秒的时间。在这几十秒的时间里升起,坠落,然后灰飞烟灭,就这样,华丽而悲壮地走完属于它们自己的一生。天气很冷,气温也极其低,万物沉睡,周围只看见一簇簇的焰火升腾起来,却看不见人际踪影;只听见一簇簇焰火升起坠落的声音,却听不见人们的欢呼声。原来人类的欢呼雀跃从来都是深藏不漏的。天空不再下雪,地面的积雪融化了,宦淑的靴子踩过去,没有踩踏在法国梧桐落叶上的那种声响窸窸窣窣窸窸窣窣,一阵又一阵,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她踩到的只是硬邦邦的黄土地面。北风依旧咆哮,天气依旧寒冷,人们都躲在屋子里取暖、谈天、守岁,宦淑却一个人漫步在隆冬的天幕下。不知为何,这样的景况,这样的人和物,这样的景和情,倒让她想起纳兰性德的长相思来,道是: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她已经回到了故乡,却还像远离了故乡似的她一定是把那东方明珠的所在地当成她的故乡了。她趿着雪地靴无声无息地朝前走去。礼花绽放,灯火摇曳,想到东方明珠,倒又让她联想起一个人来。自从那次她与他在外白渡桥不告而别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他也再没有打来过电话给宦淑了。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相互独立并且顽强生长的个体,不管缘分是深沉还是浅薄,只要是不明缘由不告而别了,就有可能是一生一世的天各一方和杳无音讯。在途径外滩的好几次,宦淑穿过马路去乘地铁,红灯亮了,她站在路旁,等转变了绿灯之后再前行。她的旁边有好几对年轻的男女,相互触拥着男子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女子体态婀娜,娉娉婷婷,两人举止亲密,相互触拥在一起这一次,男子拥抱着的可能就不再是他们的姐姐或者妹妹了。寒风吹乱了宦淑的大波浪卷发,她顾不得裹紧那松动了的针织条纹围巾,手套也未摘下便取了手机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万籁寂静中,手机嘟嘟嘟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听,宦淑内心里害怕起来,她的手指紧紧地抓住手机壳套,只要再给她多一秒的时间,她不卑不亢的爱慕虚荣就会让她立马挂断电话。对方的声音传来道:“侬好”没了下文,声音不再延续。宦淑知道,凛昙要说的是“侬好,宦淑小姐。”但是他没有说下去,宦淑接了话道:“除夕夜里,新年就要到了,小姐只想问候一声祝先生新年快乐”“先生回答说不快乐”凛昙的声音里夹杂了几分悲凉,平时他的语气绝对不会表露这种悲凉。宦淑一惊,有几分同情他,但忽又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他存心设计的一个捉弄人的小把戏。于是她便道:“小姐看见焰火在高空中散开发光散开发光散开最后坠落,层层叠叠扩向四周的火光,把漆黑的天空都照亮了,它们应该是快乐的。”“先生彳亍徘徊在滨江大道,东方明珠耀眼鲜亮,四周建筑辉煌闪光,焰火升腾,坠落在黄浦江面,水光交融,烛影摇晃,层层的波光琉璃婉转,有幸荡漾开来的,不见得都是开心的快乐的。”凛昙在电话一旁接着道。而实际上在他周围的,有升腾流转的不知哀愁的火光,亦有指着焰火欢呼跳跃的女人和孩子们,快乐总还是有的,只不过是在不同人的身上罢了。“我这里的世界正在上演着一场快乐鲜活的戏。”宦淑另辟了一个话题道。“戏里的情景如何”凛昙问道。“戏里有一位小姐和先生。”宦淑道。“可以预想得到。”凛昙接了话道。“戏中的小姐和先生一样,心灵也处在一个荆棘荒凉的地方,没有鸟语没有花香,有的只是毒蛇只是猛兽,但所幸身临其境,她可以一叶孤舟,一爿明镜,赏一出昆曲,戏一枝牡丹游园惊一梦。”宦淑接着道。“敢问小姐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凛昙反问道。宦淑心中惊叹,他在国外待了这么些年,对古典文学还能这么了解但她终究只是一时的惊叹。“先生又何须自恼”宦淑声色如常道,“一个汤显祖,一阙牡丹亭,一位莎士比亚,一出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眼中一千个林黛玉,你让你的心自由,你的心便让你快乐。”“我本想看着东方明珠,想她或许能还我自由,给我带来快乐,但她终究是个魔物,千姿百态,面面不同一旦观看的角度选择错误,她就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凛昙的话里带了恨恨的语气。“她是个美丽的生物,是个三百六十度完美无死角的魅力生物。她被万能的造物主缔造出来,被能工巧匠设计建造起来,每个角度都是光明的耀眼的,没有角度的错误选择,亦没有最美的选择。”宦淑纠正他道。“这么说不对。”凛昙针锋相对,道:“人的眼光各异,选择就各异。各异的选择里就难免有对也有错,有对也有错的选择里就难免有最美与最丑的选择。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皮相有美丑之分,一个人的不同器官部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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