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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1 / 1)

仔细细地盘问一番。当然,她毫不怀疑地认为,宦淑绝对不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不论外貌,不论学识,就单单是家世这一行,宦淑就被远远地甩在自己的背后。林母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人的,她不可能不知道,把她与宦淑相比,无论是在操持家务还是在外貌学识方面,她都是不及覃宦淑的。但是每逢跟人说起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林母却总是要夸自己比对方好,各方面都要比对方好,而且赞不绝口,总是要好很多。倒也难得,林母能够这么抬举她,夸赞她。并且更难得的是,她听了这样不切实际的抬举和夸赞也从不心虚。“我是书记的女儿。”她这么告诉整栋楼层里的人。“书记的女儿还用待在这种旮旯角落里”整栋楼层的人都疑惑不解。“书记的女儿为什么不能待在这种旮旯角落里深深扎根在最底层的平民百姓当中,有什么错”罗亚琳理直气壮。她纯粹是为了林振宇,才会待在这样一个破败的旮旯里,这样一个连乞丐和小偷都要厌弃的穷乡僻落里。若非是由于爱,世间的很多苦难都将会无法忍受,很多病痛都将会使人受折磨。实际上,世间所有邪恶的情感是源自于爱,世间所有高尚的情感也是源自于爱。人是为爱而生的生物,尤其是女人,总是希望在爱的世界里,一决高下。多么幼稚的情感,多么天真的幻想,无论得不到的还是已经得到了的,都要拿出来斤斤计较,细细比较。倪洁近来一直不来银行里工作,或者说她从来便没有在银行里工作过,她要是大驾光临,那只能叫视察工作。而现在,她连视察工作的时间也没有了。“她要养身子,休养她怀孕的身子。”罗亚琳悲戚地嘶喊出声来,仿佛要把她的心脏撕裂开来,把她的心肺呕吐出来一样。林振宇一直在闵行忙他的工作,一个关于房屋拆迁和房产开发的项目,他们面临着一个很强大的竞争对手,他卯足了劲儿死命争取。宦淑劝慰过他,别给他自己太大的压力,而仅仅是尽他所拥有的最大的力量。可他太拜金,又太渺小,所以他的力量和他的野心一直无法匹配相当。这该如何办林振宇恼羞成怒。在一个国家的发展和建设过程中,总是有两个最容易发达和致富的阶段,一个是在它兴起和形成的阶段,一个是在它消亡和覆灭的阶段。林振宇赶上了它蓬勃兴起和兴旺发展的阶段,他知道这是他致富和发达的绝佳时机,可是财富之门紧紧关闭,珠宝之箱死死锁住。他扣不响门铃,也找不到钥匙,或者说没有人回应他,也没有人提携他,他在成功成才的道路上,一直都走得步履维艰,心酸劳累。这是一段漂泊的旅程,他一个人走在漫天大雾的迟暮里,听不见支持和拥护,理解和尊重,钦佩和羡慕,有的只是嘲笑与讥讽,冷眼与冷语,辱骂与践踏。这一群人是多么冷血无情竟敢嘲讽讥笑、辱骂践踏他而宦淑呢,更是冷血无情,连一个亲吻也不肯施舍给他她告诉他“我绝不生活在贫穷的泥沼之中”,像位高洁的圣女一样,义愤填膺并且振振有词。她与他交谈,与他辩驳,她把他的本性揭露无遗,把他的内心看得像个透明的玻璃球一样,把他的扭曲了的野心活生生地撕裂开来。他不允许,他拜金、悭吝,但是不容许他人揭示和披露他的拜金、悭吝,这是人性的弱点,也是他做人做事的尊严。多么虚伪的堂而皇之的尊严、倒不像宦淑,这样实实在在的,是爱慕虚荣就表现得爱慕虚荣,是厌弃贫穷就是厌弃贫穷,是受不得羁绊和束缚就是受不得羁绊和束缚;而不是,把贫贱伪装成富贵,把卑微看成是高尚,把不甘命运当成是逆来顺受。闵行的项目一定开展得很顺利,依仗着倪洁雄厚的家庭实力,倪功磊作为猎头多年的资源和能力,就算是再大的竞争对手,林振宇也会一点一点地把它攻破,直至成功。宦淑可以想像,他西装革履地站在那灰尘满天、遍地杂物的废墟边上,像黑灰色天幕下的一棵“玉树”,指挥着施工地上的工人和建筑师们,从设计到构建,从一砖一瓦到一层一楼,他都仔细斟酌、亲自过目。旁人劝慰他不需这般劳苦,但是他一定要这么这样做,对于工作上的事情,他向来是一丝不苟,精益求精。而且,循规蹈矩,从不打破规则,就像当初一场东方明珠的盛宴,必须按部就班地举行,容不得别人把未写入宾客名单的生物带入场。悭吝,不通情理,让人心有芥蒂。虚伪,漂亮深情,又让人心生留恋。宦淑是这样爱慕虚荣的一个人,她不后悔自己的拒绝。房间里凄清昏黄的灯光照射的时间长久了,只是有气无力地投射在四周的墙壁上,罗亚琳衣着薄睡袍站在冰天雪地的空气里,依旧啜泣着,声音呜呜咽咽的,像是听闻讣告之后抑制不住的悲痛。她已经从那条冰冷的脚凳上站了起来,独自站在角落里,背对着灯光,把手指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腿脚痉挛。她的头发没有梳理,只是一团凌乱糟糕的模样,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和脖颈,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有她在灯光下的一个瘦长的黑影,稀疏斑驳的模样。她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呢双眼突出面目狰狞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还是只是泪流满面窗外的寒风吹打着宦淑的波浪卷发,确实是在吹打,因为它已经非常粗野凌厉地像尖刀一样了。宦淑的心里空落落的,波浪卷发遮住了她的脸颊,她也顾不得去理会它。灯泡安装在靠门的墙角,她坐在窗前,也只是在亮光未曾普及的暗处,她的脸庞在黑暗中显得模糊不真切,她的表情令人无法捉摸,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啜泣,人们无法听见她内心深处的声音,无法听到她灵魂深处的呐喊。她的喉咙苦涩干燥,但是并没有声嘶力竭;她的眼眸不再闪光发亮,但是也没有游离无神;她的衣襟上布满了冬日的冰寒,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成为一座冰山;她的耳垂冻得发紫,但是却依旧可以看见,那对清澈猫眼石打造成的流苏形耳坠在黑夜里闪动光芒。而实际上,那是沾染了东方明珠的光芒。林振宇从何时开始了这样的伪装或许是在宦淑说出对贫穷的看法,又拒绝与他成为拜金的一对的那一晚,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开始这样的伪装;又或许是在参加东方明珠盛宴之前他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用刻意培养出来的风度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上流人士,若不是如此,倪洁又怎会允许他来参加这样一个精英汇聚、权贵云集的盛会他没有深资历、高学历、厚背景,只不过是一个漂亮得让人无法原谅的生物罢了;又或许他一直都掌握着这种伪装的本领,在一个人的成长过程中,总是会受到各种各样因素的熏陶和感染,从家庭破碎、父母分离的那一时刻起,他就已经开始模仿他周围人那种悭吝和拜金的性情了。或许,在整个事件中,他悭吝和拜金的本性总是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倪洁不可能仅仅凭着对一个人皮相的一点点惊叹和眷恋,就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把一个人从底层的职员提升到顶层的领导人,她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布偶娃娃。宦淑不去深究林振宇对他的未婚妻到底有几分真情,就像她不去深究罗亚琳对林振宇到底有几份真情一样。在潦倒困顿的生活里谈爱情,就像是在气候干燥的沙漠里种植瓜果蔬菜一样,没有肥沃的绿洲土壤,也没有充沛的淡水资源,有的只是漫天的黄沙,灼人的烈日以及缓解也缓解不了的饥渴。这令常人无法生存,林振宇和宦淑也无法生存。林振宇虽然贫穷落魄,但是有一点他很聪明,那就是用婚姻来保障他的爱情。不,不是爱情,而是他的事业,他亟待建立的事业。他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孩子,而且他很快便为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一旦他成为了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妻子名正言顺的丈夫,那么他便会有一个能力过人的岳父,一份实力雄厚的家产,一切都是多么美妙倪洁又是倪功磊的独生女儿,他把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女儿的成长和成家上,他过世后的财产自然是全额归属于他的女儿,而倪洁自身又是那般干练有为的一个人,她完全没有辜负父亲的殷切期望。一场东方明珠的盛宴,她独自一个人操办,不需要父亲的到场和帮忙,她也能够应付自如,把它操办得有声有色,让人赞不绝口。那么干练有为的一个人,竟然愿意委身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一文不值的穷光蛋,旁人一定要以为她的感情比宦淑高尚。而宦淑,也只能把它定义为两情相悦、花好月圆的结合罢了。时针分针秒针一寸一寸地偏移,房间里依旧是凌凌乱乱的,四周都是冰天雪地的寒冷,谁也没有心思去好好收拾。宦淑走近墙壁,搀扶着罗亚琳到了床铺上。铁制的床架一接触到皮肤就像是冰块钻到了心脏里一样的寒冷,她掀来被子给对方盖上,可没有想到的是,那原本用来取暖的被褥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儿温暖的气息。她自己没有上床歇息,她只是裹了一条薄毛毯像个看护一样守在病人的床位旁。罗亚琳确实是一个病人,她一到床铺上,便像一个撒娇的难伺候的病人一样,瘫倒在被窝里抽抽搭搭地哭泣,头和身体的其他部位都全部用被褥裹严实了,仿佛是为了躲避天大的灾难而再也不出来一样。她的肩膀抽搐着,宦淑把一个抽纸筒从被窝塞给她,她的悲恸又仿佛是破堤而出的长江水一样,想要抵挡也无法抵挡得住。她开始嚎嚎大哭,哭过之后,把那些揩过鼻涕又擦过眼泪的纸巾揉皱成一团,使劲地从被褥里扔出来,往地面上,桌子上,床脚边,墙壁上,狠狠地砸过去,像一颗冰雹从空中飞过来一样,像一颗子弹从枪膛里发射出来一样,仿佛是瞄准了要射击一个谁一样。的确,宦淑就是罗亚琳此时的靶子。她怎么能够那么无情无义,那么铁石心肠,自己都把令人悲痛欲绝的故事告诉她了,她为什么还是不留一滴眼泪为什么还是不啜泣一声为什么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到一丝儿悲伤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床铺旁,她身上只披着一条薄毛毯,全身上下都没有穿厚重的御寒的衣物,她不感觉寒冷吗她不觉得四下里冰冻彻骨吗房间里的空气都已经凝结冻住了,为什么感觉不到她四肢的颤抖,她肌肤的冰寒嗬她的四肢哪里颤抖,她的肌肤哪里冰寒方才,她用手搀扶自己的时候,自己明明感觉到她手掌心里的热量,像个火球一样。她的心一定是花果山上的顽石做的,就算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她也不会粉身碎骨。罗亚琳终究是和她不一样,罗亚琳始终要在感情的世界里一决高下,并且决战之后,她还要保证自己永远高高在上。从她与林振宇相识以来,林振宇关心宦淑比关心她多,看宦淑的时候他的眼睛比看她的时候柔情,拒绝她的次数比拒绝宦淑的次数多,可问候宦淑的语调却比问候自己的轻柔,他都把他吝啬展现给别人的柔情全部展现给她了,她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连一颗眼泪也舍不得落下她是那么无情无义爱慕虚荣的一个人。而且,她也十足令人讨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那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她还要去工作,像往日一样平平常常地去工作时间滴滴哒哒一秒一秒地过去,月亮早便钻进了乌云丛中隐匿了踪迹,浓郁的夜色渐渐散去,冬风也停息了夜里的咆哮,窗外又是风平气和。东方的天空现出了第一抹鱼肚白,一缕骄阳照耀在窗前已经枯萎了的仙人掌上。四周各种声音开始躁动起来,远处工地上的撞击声、敲打声,划过空气凌空而来,汽笛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大街上叔叔阿姨们卖早点的吆喝声也欢腾起来。透过玻璃窗望去,窗外一片模糊,似乎有升腾着的薄雾,但那应该不是早点摊上的热气,弯弯曲曲地摇摆着倒像是昨夜寒霜融化了的水汽。之前,宦淑这般静坐着,在病人的床前静坐着,从黑暗到光明,从无声到有声,从昨天到今天,在罗亚琳的啜泣声中,在寒风的咆哮声中,在寒霜融化成水珠的滴答声中,蓦地在脑海里写下了一句话:美貌,无论是对女人还是男人,都是一项不可或缺的资本;金钱,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是一种势不可挡的诱惑。冬日清晨的空气格外冰爽,沉淀了一天的杂质之后,尘埃和其他有害的颗粒物被过滤而去,空气里的氧气似乎更加充足,更加纯净。宦淑洗漱完毕,把自己装扮好,走下楼梯,走过早点摊嘈杂的人群中,在一排四季常绿的阔叶林旁停下脚步来。她俯视那已被清扫干净的大地,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释放了全身的压抑、悲伤、苦痛以及阻碍她的一切磨难,她仰望头顶那一方蓝中带灰的天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吸收了周围所有的热量、光芒、温暖以及支持她的一切力量。倒还是这些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忙活的馄饨铺的大叔阿姨们,总是在午夜里起床添足一大灶的炉火,然后太阳还没露脸,便把冰冻刺骨的水烧得滚烫滚烫的,等待第一批来馄饨铺吃早餐的顾客们;还有从西北来此谋生的年轻的小伙子,在很小的年纪便开始学习和面粉,擀面条,跟随着父母,携带一家老小,居住在一隅之地里,成天在锅碗瓢盆之间忙活,没有谈天和说笑的时间,只有在夜深人静无客造访的时候,才能坐在黯淡的白炽灯下,趁着数钱记账的空暇,说一两句忙活时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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