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帮已灭,他们也无家可归了。”安陵禹灝满是认同的语气,似乎竟还多了一些怜悯之心。凌紫宁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既然我都完成了心愿,也就回房休息了。”说罢,便欲离去。“也好,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没事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好好休息。”安陵禹灝好心劝慰道,“有我就够了,什么都不用担心。”欲言又止,却还是补充了一句。“嗯。”凌紫宁温顺的答应道,便欲离去。“啪啦啦”一个从高空坠落的声音响起,滚落在地上的同时似乎还剧烈的蹦跶了几下才停止。安陵禹灝寻着声音望去,“这是什么好像是从你的身上掉落下来的。”俯身捡起一个赤色的瓶子,满眼疑惑的表情。凌紫宁紧张的赶紧凑上前去,拿过那个赤色的瓶子,“这个这个是补药,是我父皇经常让我放在身上的东西,说一个女人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切不可大意。”瞬间便淡定的说着。“你父皇还真是对你疼爱备至,有时间就多回去看看他吧。”安陵禹灝没有一点质疑,反而由衷的感慨着凌晗对女儿的疼爱。“你要是有个女儿,也会这般疼爱他吧”凌紫宁忽然抬头的望向安陵禹灝,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问的如此荒谬,却还是大胆的问了出来。这一句问话换来了安陵禹灝的沉默,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看到他的眸子中闪过一抹黯淡。“萧堇墨很喜欢孩子,他肯定比我更渴望。”安陵禹灝忽然淡淡的说道,想起他对子夜的宝宝的眼神和态度,他便懂得他的心思。凌紫宁竟然有些失了神,那样落寞的眼眸,绝望中透出些许无奈,在这样一张绝世的俊朗容颜上,有种不能言说的忧伤。“我我先回去了。”凌紫宁不想再继续久留了,心已经由开始的痛痒转变为刺痛。萧堇墨房间恶梦连连的惊醒,似乎没有昏睡多久的萧堇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完全透支的体力几乎不能让他支配自己的任何,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竟然觉得微弱的呼吸都是一件耗费力气的事情,更别提张口说话了。只能强迫自己睁着眼睛看着墙顶,不想有一刻的睡去,总是感觉倘若再一次闭上眼,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睁开,哪怕是一刻的争取,他都不会辜负了这时间。忽然想起自己昏倒时鬼月说出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他要那般的说自己的血难道真的可以救活五爷一个个疑问在此刻都漂浮在脑中。“这么快就醒了”鬼月似乎永远都是无声无息的来到,永远飘忽不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不过我知道你的精力已经完全耗尽了,你也不必说话,我刚刚已经给你服用了药剂,暂时好好休息就好。”鬼月明白他现在的状况,所以在他昏迷以后并不敢擅自离开,一直默默的围绕他的左右。“嗯”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喉咙里费力的说出一个字。鬼月走上前去,帮萧堇墨把被子盖好,“我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所以一定要好好养病,等你恢复到以往的样子,我便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不知鬼月是为了劝解萧堇墨,还是真的有什么秘密藏在心中。“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不过你每消耗一次能量,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要不是因为你的固执,执意要救那个五爷,我是万万不会用到这个办法的,因为这样做至少会保住你的性命。”鬼月一边说,一边端起还有些温热的水,拿起里面的汤匙喂向萧堇墨。“天色已经不早了,我猜测一会安陵禹灝肯定还会来看望你,如果你不想被他发现我们的秘密,就假意睡觉吧。”鬼月有意的提醒着,因为如果让安陵禹灝发现目前萧堇墨的状况,一定会焦急万分的找子夜来诊断,这样一来的话,子夜就一定会知道,那么事情就会越来越乱了。“我先出去了,否则他一会来到,看到我这个时候还在你的房间,不一定又会牵扯出什么情绪呢。”满是戏谑的语气。鬼月很有自知之明的离开了房间,向幽静的山谷走去。夜晚的山谷的确很是宁静,似乎还透着几分阴森,毕竟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夜幕降临之时,黑暗便笼罩万物,树影斑驳,月明星稀,到处都暗藏着玄机。“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幽静的森林深处,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接着是一片的沉寂,并没有人回答什么。“秦向开,你回答我”有些动怒的声音,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名字。鬼月不由得心中一惊,他知道那个说话的人便是子夜,不是因为他提及的名字,因为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他也辨得出子夜的声音。“我没有什么可回答你的。”终于听到了有些沙哑的回答,却带着无尽的冷漠。“没什么回答的那你就没有什么可问的”子夜竟有些穷追不舍的问询。“没有。”简单明了的回答,直接打住了一切问话。“包括你的孩子,你也不想知道吗”子夜终于按捺不住的激动。又是久久的沉默之后,“你知道的,那不是我的孩子。”似乎轻描淡写满不在乎的语气。“啪”一声清脆,“秦向开,我看错你了,等了你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听到这句话吗”“我并没有让你等待,是你自己一味的执着而已,秦向开原本就已经死了。”依旧是不带有任何情感的态度,却也把两人的对话推向了冰点。“好,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子夜信誓旦旦的语气中带着愤怒。鬼月悄悄的躲在树后,屏住呼吸的直到子夜离开,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这一幕,去也惊讶两人的对话,难道宝宝不是秦向开的亲生儿子那么子夜当日的诉说中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吗“偷听别人说话,好像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啊。”并未离去的秦向开忽然开口。鬼月不禁心中一惊,是多么敏锐的直觉才能发现躲藏的如此之深的他,子夜甚至都没有发觉他的出现,这就说明了秦向开的能力绝对要高出子夜很多。“欺骗最信任自己的人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吗”鬼月似乎并不打算逃避既然秦向开已经察觉,就不再隐藏自己。“那也总比既然给不了别人的爱护,却还许下那些永不会实现承诺的伪君子要好得多。”秦向开略有所指,虽然并没有提及什么事情,然而在言语中似乎早已经把一切说的透彻与明白。“哈哈看来很是在意我和子夜之间的问题啊,既然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那为何对他这般冷淡你到底隐瞒了什么”鬼月明显的在激将秦向开,虽然两人简短的谈话,却能感觉到秦向开绝对不是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绝对还有一个更真实的他被掩埋着。“这个问题,不觉得应该是我问你吗”秦向开目光死死的盯着鬼月,“与其和我比起来,你更神秘一些不是吗”第一百二十八章借着淡淡的月光,鬼月望着被拉长的影子,透着隐隐的神秘,隐藏在黑暗中的真实早已经分辨不出。“这些都不重要,真真假假不过是世人凡眼的世界,不过这短暂一生,能用尽全力守护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足够了。”鬼月轻叹一口气,对于秦向开对他的质疑也不做任何的解释。“那只能期盼自己最好有这个能力了。”秦向开似乎对于鬼月的话有些轻视,“希望我们下次不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决定离开之时,忽然说道。鬼月看着秦向开默默离开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便也离开了树林。萧堇墨房间时辰已经不早了,当鬼月再次轻轻回到萧堇墨房间的时候,他好像入睡已久了。根本不放心萧堇墨一个人在房中,毕竟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事发突然,来不及过多的思考,所以现在的他还没有度过危险期,必须对萧堇墨细心照看,生怕一点点声音就会打扰他,鬼月基本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盯着萧堇墨。“你真的打算在这里守护一夜吗”忽然在这空荡的房间内响起微弱的声音,却也显得很是悠扬。“你你还没睡还是我吵醒你了”鬼月显然被萧堇墨突然的话语有些惊吓到,却也紧接很是紧张。“一直还没有睡去。”有些落寞的语气。“你你可以说话了”鬼月这才想到萧堇墨的身体状况。“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发出声音了,不过起床似乎还很费力气。”萧堇墨轻声说道。鬼月走到萧堇墨身边,伸手摸了摸脉象,“恢复的很快,看来我的药剂已经被吸收了,不过还是不可大意。”“我想知道我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没有过多的交谈,就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说过会告诉我的吧”鬼月微微的蹙眉,没想到他还真的在惦记这件事,“其实你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你的噬魂症吧”“这个自然之道,从小就患有的顽疾,家父从小为我寻遍名医,却也治不好这病症,包括我也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有你那次与子夜的谈话我也听到些许,我知道剩下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虽然听起来是这样的可怕,但是萧堇墨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仿若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只是一部分,而藏在你身体里的秘密还有另一个,这才是导致你现在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鬼月压低了声音,似乎有些不愿提起。“我身体的秘密”萧堇墨一脸茫然。“其实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与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你的体内存在血灵,它是一种寄居的物种,就像是西域的蛊,有着自身独一无二的功效,而血灵就是可以制造出强大的爆发力与恢复生命的再生力,自古以来就有得血灵者得天下的传闻,但是和蛊一样,它不可以单独生存,必须找一个依附体,而维持它生命的恰恰也是依附体的血液与精气,所以说你的身体才会如此。”鬼月并不打算隐瞒,或许让他知道这些就可以更好的了解自己,保护自己。“血灵依附体”萧堇墨完全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真相一时搅乱了心智,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受到震撼。“你是说我是依附体这样无所不能的血灵在我的身体里吗”“的确是这样,所以说因为它的存在,导致你的身体情况受到影响,恰恰也是因为它的能力与你的身体早已经融为一体,所以你的血液自然也是无价之宝了,足可以令一个人起死回生。”鬼月不禁感慨。“起死回生我这样一个几乎快废了的人竟然还可以让别人起死回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为何血灵会在我的体内”萧堇墨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鬼月竟然在这一刻停止了话语,甚至眉宇间透出一丝惊慌与紧张,却也并没有更多的表现出其它的神情。“鬼月你怎么了”萧堇墨发现鬼月的情况有些不太对,轻声的呼唤道。“没没什么,血灵是当年一个得道高人耗尽毕生精力所研制出来的,当初也没有想过会如此的祸乱江山,它的出现就让整个武林充满了血雨腥风,大家都在争抢这个至宝,至于为何会在你的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我多年行走江湖,通晓一些医术而已,当我第一次发现血灵竟然在你的身体时,我也是万分惊讶的。”鬼月似乎只有在提及当年情况的时候,表情总是有些怪异与不安。“不过”“不过怎样”萧堇墨似乎对于这个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好奇,毕竟这样一件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难以接受。鬼月沉默了许久,“不过这血灵是不会直接进入到你的体内,就像它现在假如从你体内分离开也不会随便的依附在别人的体内,因为它的依附只能从母体中潜移默化的慢慢融入和形成,简单说就是它需要你还在母亲体内生长时就开始随之侵入,你成长的那一刻起,便成了它的依附体。”“你的意思是我的母亲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就也被血灵注入了体内”萧堇墨几乎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还没有被赋予灵魂,还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即便是那样的存在,还是注定了这坎坷的一生难道这就是逃不掉的宿命“按照常理来说,的确如此,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血灵才可以顺利的进入你的体内,而且当产下孩子之后,母亲就会因为血灵的抽离而连同记忆一起消失,最终会慢慢慢慢的死去。”鬼月满是不忍的语气。“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似乎是血灵也有克制它的生物,倘若有幸找到的话,还是有生还的希望的。”似乎在努力安慰。“莫非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离开了襁褓中的我是一切都不记得了消失掉的记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拼凑起来的啊,所以太过痛苦而选择离开的吗”萧堇墨的语气竟有些颤抖,情绪开始有些焦灼,眼神中似乎泛起了莹亮。“萧堇墨,你从未见过你的母亲”鬼月有些惊奇的语气。“从懂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我没有那个慈爱而温暖的母亲,我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如何温暖,我不知道母亲呼唤儿子是什么语气,我不知道穿上母亲缝制的衣服是怎样的幸福,我不知道依偎在母亲身边的睡梦会有怎样的香甜”萧堇墨几乎有些哽咽。“对不起,鬼月我真的累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我可以的,即便只是一个人。”萧堇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却也带着坚决。鬼月没有再说什么,这样的萧堇墨已经完全不是往日的坚强,似乎把一层层包裹自己的茧抽离而出,剩下没有任何防备的身躯,任凭着所有的刺痛汹涌而猛烈的袭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