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墨一脸担忧的问道。“有我在,没事的,你可以再继续小睡一会,等到了客栈我自然会叫醒你,看你现在如此疲惫的样子,我还真有些担心你的身体呢。”凌卓溪劝慰道。“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方才听到你和车夫的对话,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萧堇墨继续询问。“其实也没有什么,本来通往寰昭国的路有很多条,近来由于天气的变化导致其它路段的阻塞,现如今只剩下这一条路,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这条路山贼横行,经过这里的车马都会遭到毒手。”“他们只是抢钱吗其实他们肯定也是迫于无奈,为了谋求生计啊,如果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又有谁愿意当一个草寇呢”萧堇墨不禁感慨道。“枫儿啊,你永远都是这般的善良,不过你刚刚说话的语气,仿佛他又回来了。”凌卓溪微笑着望着萧堇墨。“他他是谁”“继续前行吧,大不了把财物都给他们好了。”凌卓溪并没有打算回答萧堇墨的问题,而是卷起帘子向车夫说道。“主子,前方好像有事情发生。”车夫忽然勒紧缰绳,停下马车。“什么情况”凌卓溪探出头来。“好像有打斗的痕迹。”车夫敏锐的说道。“继续往前走,但是我们要小心慢行,看看前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处于什么状态。”凌卓溪冷静的分析着。马车缓慢前行,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就在一个转弯处,隐约听到了一片嘈杂声,凌卓溪敏捷的跳下马车,紧紧贴着山脚的岩石,寻声望去。只见在一块块坚硬的盾牌包裹下的缝隙中,一支支利箭蓄势待发,对准了前方一群面目狰狞的山贼。“这位未曾露面的英雄,算小的们有眼不不识泰山,别跟我们一般见见识,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样”虽然声音粗声粗气,但足以听出一丝的胆怯。“尔等鼠辈欺软怕硬,残害了多少的无辜人,我真是应该好好替天行道了。”干脆响亮的声音从内传出。“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但请英雄相信,从今以后我们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是不是兄弟们”见事不好,赶紧求饶,心里明白若是硬碰,必定会大受损失,毕竟他们防守严格,根本无法破除,不如先对方放松警惕,再从长计议。“这此话当真”本来就无心杀人的安陵禹灝看见此时的情景,更是心头一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一定信守承诺。”为首的大哥信誓旦旦的说道。“好那就暂且放你们一马,还不速速离去。”“谢英雄,弟兄们,还不撤”说罢,起身离去。“报告大哥,就在后面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并且是单枪匹马,没有援兵。”一名贼眉鼠眼的小山贼跑到为首大哥的耳边低语。“好,咱们厉害的角色惹不起,一些小喽啰还是可以对付的,总不能让弟兄们今天扫兴而归啊。”奸笑着回答。“我明白了,那我就先去办理了。”小山贼也坏笑着率先离去。凌卓溪看着眼前山贼的撤退,不由得佩服起来刚刚一直未曾露面的高人,能把这些山贼逼退,想必也是个狠角色,不过看着那些武器的装备,凌卓溪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也是训练有素的一支队伍,除了镖局之外的人有此能力,剩下能调配的如此自如的就剩下朝廷的将士了,一面返回马车,一面眉头紧锁的思考着那些人的来历,忽然听见马的一声嘶鸣,穿破云霄,然后便向受惊一般奋力向前奔跑。才缓过神来的凌卓溪才发现那是自己的马车,只见驾驭马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随从,而是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的陌生人,挥鞭下去,骏马的速度更是狂奔而去,不敢稍有怠慢,随之卷起一溜的烟尘,飞沙走石。“不好,枫儿”凌卓溪忽然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般怒吼,此刻再也没有那温文尔雅的气质,也不再谦逊和顺的态度,随便骑上一匹骏马,飞驰而过的追去。刚刚经历一场全胜的军队继续前行着,此刻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士卒们对他们新的首领更是充满敬佩,原本那些对于刚出茅庐的安陵禹灝有些不满的将士们,也通过此次的事件对其有所改观,至少他们认为他们的小皇子并不像外面传言的一样不可一世,任性嚣张。“刘蒙,你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安陵禹灝愣了一下,疑问道。“你也听到了吗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好像是马的嘶鸣声,后来又像是一个愤怒而急切的呼喊声。”刘蒙皱着眉头说道。“难道那些山贼反悔了不成又开始作恶了”安陵禹灝不可思议的表情。“哈哈,我的小皇子啊,难道你还真听信那些山贼的话了”刘蒙笑了起来。“你是说”“没错,凡是常在江湖行走的人都知道,这地区的山贼是出了名的狡猾奸诈,他们若是有这份善心,也不至于到今天还在做山贼啊,他们今日的低头无非是给自己寻后路,他们的原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了命,比什么都重要。”“刘蒙你为什么不早说”安陵禹灝略显不悦。“小小皇子,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我以为”不假思索的说出口,刘蒙忽然意识到自己所说之话的严重性,顿时哑口无言,正欲逃走。“驾”一匹拉着轿子的骏马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风沙。“嗯这赶路的真是遇见什么急事了吧,把马车驾驶的那么快为什么这辆马车也很眼熟呢”安陵禹灝望着风尘仆仆的马车感叹道。“拦住前面马车”一声底气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竟是好耳熟的声音。不经意的向后望去,安陵禹灝便瞬间僵直,满脸的不可思议,马上的人儿同样显露了惊讶的表情,“安陵禹灝,快拦住马车”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声音,安陵禹灝从来没有看见凌卓溪这般的拼命。幸好没有相聚的太远,身体敏捷的反应过来,只见腾空一跃,便飞蹬上马车后面的轿子顶上,马车飞奔,叮叮当当撞击声像一支曲调,激烈而高昂,肆虐的风沙吹起了安陵禹灝银白的头发,胡乱纷飞,妖娆百媚。“又是你们这些可恶的山贼”安陵禹灝怒气横生。“驾英雄,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最好给我们一条生路。”驾车人恶狠狠的说道。“哼给你们一条生路去祸乱他人”安陵禹灝不屑的说道。“我们得不到的东西,那我宁可毁了他。”说罢,急速调转方向,拿出一把利刀,狠狠的向马尾刺去。“嘶”骏马一声哀鸣后,便横冲直撞而向前奔去。“一匹受惊的马就要坠崖了,不知你是否有幸陪它一起前去呢哈哈哈”说完,便跳下马车,洋洋得意的离去。眼前就是万丈深渊,马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站在轿顶的安陵禹灝面临着重要的抉择,到底马车内是多么贵重的东西,竟让凌卓溪如此的失控,不论多么珍贵,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况且本来就不是很喜欢凌卓溪这个人,为了他,把命搭进去也不值得,就在思想急剧斗争的阶段,眼见就要坠入悬崖,安陵禹灝忽然陡然一落,从轿子顶上飞落下来。受惊的马拉着轿子轻轻的从身边驶过,轿子窗口的薄纱随风轻轻摆动,安陵禹灝不经意的向内瞥了一眼,就这无心的一瞥,让他坠入万丈深渊,他也会无怨无悔,轿子内的他因剧烈咳嗽而不断颤动的身躯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孱弱,苍白的肌骨,无邪的眼眸,早已面无血色的容颜,安陵禹灝数日来隐藏的坚强就这样瞬间土崩瓦解,没错,这就是他日思夜想,永生铭记的人啊这便是原来世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机缘巧合,或许就在那些千百次的不经意间,我们早已和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人擦身而过,在感叹命运不公的同时,其实是我们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他早已在你身边,而你却从未发现。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任何的思考,此刻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此生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在马已陷落,车欲摇摇欲坠的片刻,安陵禹灝破轿而入,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同落入深渊第四十五章生死相依,不弃不离,爱之深切,恨所悠长,依旧无怨无悔的追随,哪怕付之一炬之后,剩下的只是那永远无法言说出的情醉。愿为你把一切的骄傲都撕碎,都不要再看到你在那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孤独无助的彷徨眼泪。荒山处悬崖边快马加鞭,飞沙走石,大家匆匆赶到之时,已然看到那最后的瞬间,见证了那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那刻骨铭心的一幕,万物寂静,芳草哀鸣,悲痛欲绝之时便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凌卓溪无力的跪在悬崖边,绝望而空洞的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松散的长发凌乱的舞动着,就这样的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像丢了魂,失了魄。“小小皇子,小皇子,不会的,肯定不会的,那不是小皇子”刘蒙被这刚刚所发生的事情所惊吓,忽然缓过神来,不敢相信的小声反复念叨着。队伍逐渐的赶了上来,纷纷闹不清状况的围绕过来,只见一位倾国倾城的娇弱美人慢慢的走上前来。“刘蒙,发生什么事了,小皇子呢”凌子宁好奇的走到已经完全木讷的刘蒙身边,轻声问道。“小皇子小皇子呢对啊,皇妃,小皇子哪去了你告诉我啊”刘蒙像神智不清一样,忽然焦急的像凌紫宁反问道。“刘蒙,你怎么了不是你刚刚跟过来的吗,你怎么反倒是问起我来了”凌紫宁不解的说道。“我跟过来了,是啊哈哈,我跟过来了,那小皇子呢,小皇子哪去了”刘蒙再次目光游离的说道。“刘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凌紫宁忽然感到一丝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对啊,发生什么事了小皇子,小皇子随马车,一起一起”刘蒙的表情开始慌乱。“一起怎么了你倒是快点说啊”凌紫宁更加确信发生了什么,急切的问道。“一起一起跌下悬崖了。”刘蒙缓缓的说道。“跌下悬崖你是说安陵禹灝跌下悬崖了吗你在骗我对不对这个时候了,不要开玩笑了,好吗”凌紫宁强忍着泪水问道。“小皇子跌下悬崖了,小皇子跌下悬崖了”在一旁的刘蒙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双目无神。“刘蒙你是怎么保护小皇子的你说啊,你倒是说啊我要你把他还给我,快点还给我啊”泪水瞬间倾泻而出,用力的摇晃着刘蒙身体。松开了紧抓着刘蒙身体的纤弱手指,瘫坐在地上,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的一片,那心底最后一丝的坚强似乎被土崩瓦解,唯一的支柱轰然幻灭,缓缓的转过头望向悬崖边,忽然起身奔去,如一只飞舞的彩蝶,在即将飞翔的瞬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哥哥哥”凌紫宁顿时一脸惊讶。“我已经失去心中的挚爱,不能再失去你。”字字有力,声声铿锵。“哥哥你”凌紫宁看到了以前从未见过的凌卓溪,绝望的神情,无助的哀求。“答应哥哥,好吗”近乎乞求的凌卓溪让凌紫宁不知所措。“嗯。”此刻的凌紫宁纵使有千万般的心碎,但看到凌卓溪此时的状态,竟使她反而回到常态。“我的好妹妹。”一把拥入怀中,原来亲情是如此的温暖。悬崖下灵窟洞悬崖下的地势可谓是险而奇,就在半山腰处便有一个隐而不见的洞穴,不知是何人有如此功力,竟把洞口安在悬崖之中,像神仙的仙阁一般烟雾缭绕,于山上向下看,亦或从山下向上看,都不会发现这个洞穴,像横插在峭壁间一般,足以见得它的隐秘程度,怕是哪个绝世高人厌倦世俗的纷争而来到此地隐居的吧,只见洞穴之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灵窟洞”。然而就在这巴掌大的洞穴外的横臂上,竟有枝藤缠绕,郁郁葱葱,牵连着的丝丝缕缕的枝叶,攀沿着奇形怪状的石林,缓缓流淌的溪水,品种各异的鱼儿肆意欢游,形态各异的花朵竞相开放,真是别有洞天的景象,美不胜收。“爹爹不好了,爹爹不好了。”一个年纪约莫七、八岁,梳着两个羊角辫的男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惊恐的大喊着。“宝宝,又怎么了,爹爹哪不好了”未见其人,只听见一声如新莺出谷,乳燕初啼的绝妙的声音传出。“爹爹,从天上掉下来大大的妖怪,把阿苗砸死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语无伦次的带着哭腔诉说着。“阿苗被砸死了天山掉下的大大妖怪”好奇的询问着,却没有丝毫的烦腻。“爹爹,出来嘛,快出来看看嘛”说着,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宝宝不哭,爹爹出来了。”说着,一道石门轻轻启开,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子走出洞外,一袭没有一点杂色的通黑衣衫,像没有星月的夜空,黑的寂寥而神秘,胸前的衣襟带子也没有全然的系紧,而是松松垮垮的搁置,更像是刚出浴的羸弱女子,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而莹润,这是让天下间任何女子都会看了为之羞愧的娇嫩,尤其在那黑色衣衫的映衬下,更是嫩白细腻。亮泽的秀发更是黑漆柔顺,飘逸清扬,巴掌大的脸上镶嵌着一双近乎妖娆的媚眼,仿佛能勾走万物的魂魄,高挺的鼻子,不薄不厚不大不小的嘴唇更是修饰的无以复加,既有女子的阴柔,又有男子的刚毅,就这样一张精致妖娆的脸庞不知能迷惑多少男人的芳心,只奈何他也确实是个男人,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宝宝,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