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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8(1 / 1)

妈说了吧”江余把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雷湑不作声,倒了杯热水给他。江余掀掉被子,他身上的蓝色衬衫还是雷湑以前穿过的,又宽又大,露在外面的肩膀都红了,还破了几处皮,惨不忍睹。“有些话别说,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江余抓着雷湑的胳膊凑过去喝水。青年敞开的领口下能看到一片雪白的胸膛,雷湑的脸上蹿起一片燥热,无措的把手在身上乱摸,摸出烟点上,背对着他吸了几口。“听见了没有”江余拿走雷湑嘴里的烟用牙齿咬住,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错愕。一亩多的地基本都是雷湑一个人收完的,江余处在他和雷老太中间,每天都很纠结,也越来越有种自己是不被婆婆待见,但是幸好有丈夫站在身后的小媳妇的错觉。初五那天,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雪梅来了,她手脚麻利的去帮雷老太扫地收拾屋子,把雷老太高兴的脸上那些褶子都能开花了。江余在雪梅进门时就知道对方不是路过的,结果竟然要跟他们一道去赶集。一路上雪梅都在跟雷湑说话,村里还有其他人也加入了,交头接耳的满口唾沫星子乱飞,皮肤比村里大姑娘还白的江余特别显眼,他被孤立在一旁,走着走着,就被抛下了。大山坳到处都是突兀重叠的石头,除了常年绿的松树,其他树木都秃了。江余踩着厚厚的树叶四处扫视,他迷路了。片刻后,江余找了个比较高的大石头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打开,啃了几根芋头干。不知道过了多久,走远的男人回头来找他了。雷湑什么也没说,牵着江余的手,两人沉默着走过杂乱幽深的树丛。集市在县城里,很长很大,几乎霸占了县城一角,雷湑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他们分头去逛,给家里买日用品,也有人把带来的蛇皮袋打开摆个摊位蹲守。江余又累又渴,两条腿酸痛的厉害,雷湑给他买了一瓶水,又从外套里面口袋拿出一叠零钱给他。“我去那边看看。”江余随意指了一处。在场的雪梅忍了又忍还是把堵在嗓子眼的话给吐了出来,“大湑,你对他是不是太好了”刚才那叠钱怎么也有一百了,给个来历不明的傻子。雷湑皱起眉头,大概是在思考雪梅那句话的意思,他对那个人好吗已经借助拥挤的人群奏凯的江余不动声色的留意周围,去小报亭买了一份报纸,走到偏僻的角落快速浏览完,让他遗憾的是除了大面积宣扬生活质量,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雷湑买了东西没找到人,呼吸就粗重了些,眉间的川字加深,他丢下雪梅推开人群四处搜寻,看到那人跟一个男的站在一个摊位前有说有笑,靠的很近。他的脸色蓦然暗了下,闷声过去,目光犀利,那个男的尴尬的把手从江余肩上拿开。刚要从这个男的嘴里套出a市更多的信息就被破坏,江余眼中闪过厉色,扫了眼雷湑,对方貌似比他还愤怒。“你,听话。”雷湑嗓音微沉。江余冷哼一声,转头就走,雷湑抓抓寸头,快步上去拽住他的手,“人多,有小偷。”结果江余一点事没有,倒是雪梅的口袋被扒手光顾了。雷湑带着江余去买了一双球鞋,把他脚上那双磨得差不多的旧鞋子放袋子里装起来。回去的路上,大家伙都提着大包小包,雪梅闷闷不乐的垂着头,眼角时不时往雷湑那里,她咬了咬唇,眼睛里的失落谁都看的出来。雷湑不知道,或许是他不想知道。稻子打出来没几天,村子东边塘里的水被抽干了,大家伙都去捞鱼,雷湑臂膀的肌肉随着虾耙举起放下不断张弛,江余在岸上看了一会,也卷起裤腿下水了,鱼没捞到,摸了不少河蚌和田螺。两人在屋里换湿衣服,江余的脚踩住长裤腿,下巴往雷湑结实的胸膛一磕,他吃痛的低骂了一声。雷湑粗砺的手掌抚在江余腰部,掌心里的光滑让他鼻息一重,不自觉的抓了抓。“出去。”江余被顶的头皮一麻,手在雷湑那里拍了拍,“解决了再回来。”雷湑攥紧滚烫潮湿的手掌,快步走出屋子靠在院里的墙上,弓着脊背将手压在自己膨胀的位置,絮乱的呼吸在夜晚突然燥热的不成样子。江余的伙食终于有了改善,每顿都离不开鱼,至少不是菜叶子和腌萝卜了。不过让江余郁闷的是雷湑对他开始躲避,看那样子就跟他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因为那股燥火的原因,雷湑一直走神,不小心打翻了缸子,他把湿被子抱走,晚上跟江余睡了一个被窝。江余把脚架在雷湑腿上,手臂横过去,一夜好梦,雷湑被他压着没动弹,一夜噩梦。雷老太就发觉儿子不太对劲,看那孩子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农忙一结束,稻子一收,雷老太就闲起来了,她只要一闲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儿媳妇这件事上。这些年她攒了一点钱,雷湑手里也有积蓄,盖新房的钱还是能拿出来的。雷老太在村里走了一圈,这事就传了出去,很快就在附近几个村子间起了影响。雷湑再过几年就三十岁了,他当过兵,村里人没什么文化,观念也老旧,对军人的形象还停在很早以前闹饥荒那会,所以多少对他存有一些敬畏。雷老太当初同意雷湑去当兵是指望以后报效祖国,没料到她的一场大病断了对方的前程。没过几天,上门的人就出现了,雷老太挑着呢,规矩也多,她看了几家都不中意。直到雪梅她爸妈过来拐着弯提到亲事,雷老太当场就同意了,雪梅家条件好,模样也好,跟她儿子配。雷老太本想在年前把新房子的地基弄起来,没想到雪梅说不介意在老房子结婚,她二话不说就在心里认定了这个懂事的儿媳妇。雷老太这头忙的热乎,雷湑那头跟一塘死水一样。夹在中间的江余最不好受,之前只承受雷老太一人的监视,现在多了雪梅,每次来都要往他身上乱飘,似乎觉得他很碍眼。雪梅亲眼见过好几次雷湑跟江余的相处,她对江余的存在非常介意,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卡了一根鱼刺一样。于是她手脚也更勤快了,找机会有意无意的在雷老太耳边吹风,雷老太活了大半辈子,多精明一人,把她的那点心思给看透了。毕竟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非亲非故的杵在家里,一个姑娘家做什么都不太方便。雷老太把打算送走江余的意思给雷湑说了,雷湑那会正在切菜,菜刀擦过大白菜根,把中指指甲盖削下一块。“妈看他脑子也不坏,你问问他家哪的,给送回去吧。”雷老太说着还叹了口气,“那笔钱就不提了,算咱家做件好事。”血涌了出来,雷湑赶紧捂住。第二天早上,雷湑问江余家是哪的,江余吐掉牙膏沫子,“a市。”好半响,雷湑望着他的后脑勺说,“远。”太远了,a市在雷湑的记忆里只有极少的画面,他有几个战友是那里的,从他们口中听到很多东西,印象最深的就是物价高,房价贵,是个人吃人的城市。“在a市哪儿”雷湑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结巴。江余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恐怕要等完成支线任务,系统才会给他答案。旁边的雷湑以为江余是在戒备,他抽完几根烟,往口袋里揣了两包烟去托人送江余回家。江余知道后脸色极差,但是他没有摆出任何举动,没有人不想回家,所以他只能选择耐心的等待。他赌雷湑对他究竟存什么心思,又存了多少。如果对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和老太一样对把他送走没丝毫犹豫,那他的支线任务就完了。离开之前那晚江余收拾了简单的东西早早睡了,做出是要回家的人该有的姿态。可一边的雷湑怎么也睡不着,在炕上翻来覆去,最后坐起来在黑暗中摸摸青年的头发,揉了揉,从枕头底下拿出准备好的钱放进青年的口袋里,又躺下来睁着眼睛到天亮。江余走的时候雷老太还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那么难过,雷湑没现身,村里那个中年人过来带他去县城。“再等等。”江余沉下眼底。中年人在旁边抽烟,过了几分钟他催促,“得快点走了,晚了赶不上。”江余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收回,扯开的唇角勾出的弧度格外森冷。下一刻江余的唇角微顿,插进裤子口袋的左手碰到了硬物,他摸出来看了一眼,那丝弧度从森冷变成意味不明的愉悦。在江余走后,墙角走出来一人,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睛直直的追随着他,手里的烟都堆了长长一条烟灰,啪的砸在青石板上。雷湑把烟头灭掉,手掌在僵硬疲倦的脸上摸了一把,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那个人现在应该已经走到村口了吧。回家就好,以后也不用在这里跟着他受苦了。村里几个老人在跟雷老太在一起做鞋底,有个妇人说,“老太,大湑看起来好像还挺不舍得把他送走。”她一说,其他人也跟着插话进来,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几乎门对门窗挨着窗的,平时有什么事都知道,雷湑的改变连村里眼力不好使的都看得出来。话题从雷湑跟雪梅的亲事变了个样。雷老太坐在那没吭声,鞋底板戳出了个大洞,差点扎到手。刚好经过的雷湑身子一震,他终于明白那团堵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来气的东西是什么了。是不舍得。天空下着毛毛细雨,江余坐在拖拉机后面,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在他等的快烦闷的时候,一个挺拔的身影从街角出现,他笑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江余盯着他的眼睛。“下雨,天不好。”雷湑呐呐地说。“那等天好了再走。”江余勾唇。江余把手伸过去,雷湑握住一拉,把他从车上抱下来,手掌托住稳稳的放到地上。这时,一辆摩托车迅疾而过,雷湑快速抓紧江余的双肩拉到怀里,江余的嘴唇擦过他凸起的喉结。第79章 卷七雷湑脸上刷地烧起一片红潮,他微仰着头,两只手还放在江余肩上不敢动,浑身每块肌肉都僵紧着。“带伞了”江余也没退后,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颤动的喉结那里。“没,没有。” 雷湑干咽了几下口水。“你在紧张什么”江余勾起唇角,戏谑的视线在他他带有一点青渣的刚硬下巴上游走。雷湑的眼睛乱瞟,脖子上的热度还在攀升,没法消停,让他很想找个地儿拿凉水冲冲。“别愣在这了。”江余从口袋掏出钱数数,塞一张一百的到雷湑手里,“去给我买包烟。”雷湑从小卖铺回来,没把整包烟给江余,只从里面拿出一根递过去,直盯着他,“抽多了,不好。”“你比你妈还啰嗦。” 江余古怪的扫向一脸严肃的男人,叼着烟噗哧笑一声。雷湑抿了抿唇,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江余头上,江余的发顶蹭着他的肩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短暂一瞬的亲近,围绕在两人中间的气氛有点尴尬窘迫。那根烟有一半被雷湑抽了,江余受不了刺鼻的劣质烟草味。尽管毛毛雨一直没停,但是他们回去的时候步子是轻松的,江余是确定了他对雷湑的影响力。至于雷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当贴着他的人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那股暖暖的感觉究竟意味着什么。晚上八点多,雷老太屋里的那盏用了多年的煤油灯还是亮着的,她听到门口的动静就撩了帘子出来,在看到站在雷湑身边的落汤鸡时,懵了一下。“大湑,你白天一天不见影子,是去县里了”雷老太问了句眼睛能看到的事。雷湑脱掉身上湿答答的外套甩椅背上,卷起袖子低头嗯了声。雷老太估计有点受刺激,她扶着桌子坐下来,手指着浑身滴水的江余,“他不是送走了吗”雷湑去拿了挂在绳子上的灰色干毛巾给江余擦头发上的水,江余打了个喷嚏,他抬头,把脸凑过去。这样的配合似乎顺其自然,雷湑想这么做就做了。望着儿子那么伺候一人,雷老太震惊的又懵住了,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轻微发抖,拉下的眼眶都发红了,可能是被气的。“你,你进去。”雷湑把江余冰凉的手擦擦,低声说了句。江余一离开,堂屋就剩下雷家母子。“大湑,你是不是越大越糊涂了”雷老太瞪着雷湑,气冲冲的喊,“他多大了,还需要人擦脸,你把他当儿子养不成”儿子雷湑换鞋的动作顿住,他没把那个人当儿子,之后他微微敛下神色,那当什么“问你话呢”雷老太气的在雷湑背上拍了一下,“你们老雷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闷葫芦,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响屁。”满脑子都是“我把他当什么”的雷湑把雷老太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吹一吹,没了。雷老太语重心长的说,“妈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正月你就要跟雪梅办婚事了,家里地方也不大,等孩子出来,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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