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盛江,你瞎说什么啊,邵则是谁”陈一平声音抖的不成样子,“我们一直是六个人。”“对,六个人。”江余脸部肌肉牵动,摆出一个笑,若无其事的说,“我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陈一平惊魂未定的抹掉额头的冷汗,口气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这种玩笑还是不要乱开的好。”江余忽然想起来,邵则不见了,那只猫也找不到踪影。所有人都看不见邵则,除了他。他有很多机会可以求证,但是好像每次想问的时候都被各种外界因素打断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李燕和吴国强的死都是邵则做的江余目光一冷,不对,李燕死的那天邵则一直跟着他。就算是鬼魂,也不可能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办到吧见他不说话,陈一平很不安,“你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有点饿。”江余不着痕迹的掩盖所有神色。“我我有吃的。”陈一平连忙从包里拿出塑料袋慢慢摊开,脏污的脸上出现讨好的笑容。江余认出熟悉的腥味,他两眼一闭,咬了一口,喉头滚动了几下,机械的咽下去。后来无论陈一平怎么热情,江余都没再吃一口。直到天黑,邵则和猫依旧没有回来,江余和陈一平的关系并不熟,两人没什么交流,各自靠着角落沉默着。后半夜江余走出仓库,抬头望着天空的星光,他觉得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却又说不上来。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远处跑来了一人,近了才发现是魏斌,他也是一脸惊慌。看见江余,他的第一句话就是,“秦彩死了。”江余眉锋一挑,“怎么死的”“她从你这里离开回到休息站的时候额头有伤,口子并不是很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有浓水流出来,恶化的很快,肉全都腐烂了,里面的骨头都看的一清二楚。”魏斌粗声喘了口气,舔着干裂的唇心悸的说,“到晚上的时候就没有了心跳。”一个伤口怎么会恶化的这么快江余觉得不对劲,或许陈一平说的对,魏斌很可疑。下一刻魏斌对着他背后充满嘲讽和怒意的一句“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让他心中多了一丝怪异。陈一平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大声说,“一定是你杀了秦彩”魏斌阴沉着脸骂,“放你妈的狗屁,她额头的伤你没看见”陈一平嗫嚅的往后躲。围绕在三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危机感。对面的魏斌警觉到了自己的危险,身体发自本能的做出攻击,选择了实力较强的江余。偏头险而又险的躲过拳头,江余面色凝重,魏斌的身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敏捷,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旁边的陈一平也加入进来,几个回合后就被魏斌踢中腹部跪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只剩下江余。半个多小时后,江余脸上身上都受了伤,浑身无力的喘气,魏斌也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这场突然的交锋都耗尽了他们的体力,两人的视线碰上,不约而同的,彼此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就在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陈一平走了过来,手里多了一把铁锤。地上的魏斌满脸惊恐的张大嘴巴,眼睁睁看着铁锤砸向自己。江余目睹魏斌的身体一点点陷进去,内脏血肉四处飞溅。而陈一平还在挥动铁锤,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状态,嘴里不停的骂“废物废物”呼吸急促的江余擦掉脸上的东西,不知道是碎肉还是断裂的肠子。四周静的只有铁锤砸进血肉里的噗滋噗滋声。片刻后地上躺着的已经不能算是个人了,陈一平抬头,关心的问江余,“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面对扭曲着脸微笑的陈一平,江余太阳穴突突的跳,秦彩怀疑他是凶手,他怀疑邵则,谁也没想到是陈一平。而陈一平知道自己敌不过魏斌,就想办法让他和魏斌斗的两败俱伤。“好了,就剩下你了。”陈一平再次举起铁锤。江余看着陈一平慢慢走到自己面前,近的能看到锤子上面的肉渣,可他根本没力气反击。预料的剧痛没有来,江余抬头,毫无预兆的撞上少年平静无波的目光,没来由的,他竟然安心了。陈一平歪头望着自己的双手,大概是困惑铁锤怎么举不起来了。江余从地上爬起来,“李燕是你杀的”“对,那个贱人该死”陈一平嘿嘿笑,“怎么样她的肉好吃吗”江余胃里一阵痉挛,“那你为什么要杀吴国强”“怪只怪他多管闲事,发现李燕的死跟我有关,还想向你们告发我。”陈一平用手捂住脸叹息,“差一点就成功了”下一刻他面部狰狞的吼叫,“你们全都嘲笑我,都该死”江余忽然看着邵则,“你来了。”“谁”陈一平慌忙扭头,没有人。江余把对方的恐惧和崩溃看在眼里,他沉默不语,目光一直不动。凉意从后背蔓延,陈一平身体的抖动越来越强烈,越不知道越害怕,他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举起铁锤一样,他猛地丢掉铁锤,慌不择路的跑了,摔在地上。邪门的是地上正好有一截露在外面的绣铁片,尖锐的一头深深埋进他的脖子。陈一平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没一会就断气了。血腥味弥漫,魏斌还在抽搐,他的嘴里冒着血泡,“秦秦彩我我没说谎”江余深呼吸,秦彩的死跟陈一平无关。星光下,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中间,男人和少年对视。邵则先开口,不慌不忙的说,“那根烟是我放的,为了提醒你吴国强的死亡时间不对。”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蠢,这是江余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那句话是你说的”“我是想告诉你,五个人里面其中一个是凶手。”邵则瞥了眼,“你蠢的让我感到稀奇。”江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你是谁”“死人。”邵则依旧平静。江余冷眼看他,“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车里”“我只是对那只猫感兴趣而已。”猫江余停顿了一瞬又问邵则,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你以为我不想走”邵则忽然走近,声音在夜晚多了几分阴冷,“如果不是你拉着我,让我错过离开的时间,我又何必等到现在。”江余从混乱的思绪里抓到一条线,刚进休息站的时候他们因为害怕就往外跑,他看见李燕快要撞到邵则,就伸手拉了一下。他嘴角抽搐,妈的,鬼知道这些。事情前后全扯出来放在面前,江余目光复杂,对方知道所有事情却能安然无事的袖手旁观。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邵则抬眼,“他们的生死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才是少年的真面目,冷漠,无情。江余直视过去,“那你刚才为什么出手”邵则突然不说话了,他凝视着面前的男人,进来的所有人都会以指定的死法死去,不管陈一平会不会出手。与其说是人为,不如说是命运。但他还是不止一次的出手,阻止那个叫秦彩的女人伤害对方,也暗示过多次。谁知道这个男人会蠢的离谱,邵则的唇角几不可察的抽了一下,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在心里浮出。刺鼻的血腥味直往毛孔里钻,江余往仓库走,没有注意在他迈步的瞬间邵则脸上的表情。冷静下来后,饥饿感扑面而来,江余对邵则伸出手,“既然你不是人,那也不需要吃东西吧把我给你的糖都还给我。”“早扔了。”邵则放在口袋里的手捏着几块糖,一脸平静的撒谎。江余眼神恐怖,扔了他气的两眼一抹黑,扶着墙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还不走”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就是对方离开的时机。“我知道你是谁。”邵则深深的看着他,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眸渐渐起了一丝笑意,“我会去找你的。”耳朵上有湿热的触感,像是被舌头舔了一下,江余眼神一沉,面前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他绷着的神经一松,这卷任务终于完成了。“叮,还差一个。”“什么意思”江余的脚步顿了半拍,头顶的卷闸门突然拉下来,将他的身体砍成两段。“叮,恭喜江先生完成第二卷七人的旅程”10月7号上午10点55分,会同高速公路128公里15米处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面包车开向护栏外的悬崖,车里六人当场死亡,只有一只猫存活下来。吴国强,46岁,面包车司机,死因四肢被挤压变形。秦彩,27岁,网络小说家,死因额头遭受撞击。李燕,26岁,家庭主妇,死因身体多处部位不完整。陈一平,27岁,法医助理,死因车玻璃碎片刺穿脖子。魏斌,34岁,工程师,死因内脏破裂。盛江,29岁,游戏原画,死因身体撞飞出去,一分为二。第21章 卷三江余睁开眼,四肢传来无力感,浑身都痛,思维还停留在身体一分为二的瞬间,处在混沌状态的大脑随着眼前的摆设慢慢清醒起来。病房,仪器,有三个空着的床位,他的思绪被一阵极快的脚步声吸引。“什么”走进来的男人穿着病服,身材高大,五官坚毅,眉宇间带着痞气和嚣张,他吐了口唾沫,“操敢砸老子的场子,野鸡,今晚你就带几十个兄弟过去轮。死他们。”江余微仰头靠后,喉结上下滚动,嗓子很干,他看着男人扫过来一眼,冲他龇牙。“兄弟,醒了啊,回头请你喝一杯。”男人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没有丝毫善意,像是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撕碎面前的东西。江余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病友看起来精神好的不得了,可以说是亢奋。江余长长的吐了口气,暗自观察起来,男人还在打电话,声音开始变的凝重,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看到他脸上的严肃表情,连江余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呼吸。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女护士,她对男人柔声哄着,“717号,把玩具手机放下来,乖啊,姐姐给你买糖吃。”江余一脸错愕,看看男人,又看看女护士,他看傻眼了。“没什么。”男人似乎在对电话另一头解释,他转身,嚣张的吊起眼角,不屑的冷哼,“只是一个丑不拉几的女人在那鬼叫。”他说着就撸起袖子大步朝女护士走去,气势汹汹。女护士一见,立刻抓着门扭头冲外面大声喊,“快把镇定剂拿过来”在江余看戏一样的目光里快速冲进来三四个男护士,他们扑过去用力按住男人的肩膀。男人暴戾的吼,双眼泛起狠色,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如同发怒的雄狮,“滚开老子有兄弟上万,信不信分分钟让你们滚蛋”“信、信、信。”几个护士淡定的齐齐点头,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女护士麻利的拆开针筒包装袋,一支镇定剂下去,男人挣扎了几下,手脚轻微颤动,没过一会就安稳了。床上的江余还沉浸在愣怔中,内心一串卧槽,他上一卷跟鬼呆在一起,吃人肉,又体会了一把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家的惨状,以为后面该正常点了吧,没想到这回直接进精神病院了。“叮,恭喜江先生开启第三卷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主线任务,带张释出院,协助他夺回家产。”跟随他一起穿越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江余的脸色很难看,这卷是他在一百多个世界里面选的,名字那么清新,鬼知道是这么个玩意。他眯起的眼睛里带着血丝,“谁是张释”“叮,往左看。”江余默默侧头往左,视线在已经安详睡去的男人身上兜了一圈,又吐血的收回,闭了闭眼,敛去所有神色。才第三卷,连一半都没有,他从小就无比厌恶玩通关游戏。“张释的病情还有治愈的可能”江余揉着发涨的额角,漫不经心的问,“那我是不是也”“叮,他的情况有好转的几率,不过很不幸,您已经是精神病晚期,而且已经得道成仙。”眉头紧拧,江余烦躁的低骂了句,他垂着眼角打量隔壁熟睡的男人,“把这副身体的情况告诉我。”“叮,江余,资深精神病患者,五岁入院,父母健全,离婚再婚,以前是几年过来探望一次,现在不确定多久来一次,有时候看天气,有时候看心情。”听到跟他同名同姓,江余太阳穴猛地跳了一下,昨晚这副身体的主人说自己已经渡劫成功,挥手告别人间,一脚踏上登仙台,从三楼窗户踩下去,心跳停止的那一刻他住进来了。“说说张释。”江余小幅度挪动身体,手抓抓头发,结果碰到额头的绷带,他疼的吸了口气。“叮,张家是z市三大家族之首,经营军火生意起家,目前眀面上已经洗白了,张释是刚过世的家主张侑的第三子,也是张氏集团总经理,张家众所周知的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