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是这幅身体不是自己,但是住在里面的灵魂依旧感觉到真实,那种全部贯穿的痛和涨痒。江余捋捋潮湿的头发,手撑着地板坐起来,牵动了腰部和腿上的肌肉,他疼的吸了口气,扶着旁边的画框慢吞吞爬起来。随意拿起地上的画纸擦了擦顺着大腿往下滴的液体,他走出工作室在徐奕名的卧室重新拿了衣服裤子套上,一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调皮小孩。江余来的时候那身湿衣服应该被徐奕名扔了,包括口袋里的半包烟和一些零钱,他四处扫视也没看到什么存钱罐之类的东西,不得不沉着脸出去打车,一瘸一拐的回到穆家。管家跑到门口付钱,看到江余扶着墙走路姿势很怪,而且还穿着一身宽大的衣服,都是昂贵的手工,管家眼皮一跳,他记起那套衣服徐先生去年穿过。不敢再往深处想,管家去厨房吩咐人准备清淡点的饭菜。江余要是知道徐奕名去年在穆琛的酒会上就穿的这身衣服,肯定会气的吐血。“少卿,这是怎么了”花园里的穆母见少年脸色苍白,走路一撅一拐,她蹙起眉尖,“你昨晚没回家,是跟人在外面打架了”她觉得少年身上的衣服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嗯,打了。”还输了。江余浑身酸痛的厉害,不想多说,他看了眼楼梯,绷着下巴一层层上去,等他躺在床上,已经半死不活。楼下穆母给穆琛打电话把事情说了,她坐在沙发上喝茶,旁边的管家动动嘴皮,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个字没透露。片刻后,两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都很诧异,晚上才有课,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来过。穆母露出端庄的笑容,“徐先生,思凡还没放学,您先坐”“我找穆少卿有点事。”徐奕名出声打断,一贯谦和的态度有一丝过于明显的不耐。穆母一愣,“管家,去叫少卿下楼,就说是”“不用,带我去就可以。”徐奕名又一次打断穆母的话,这是不礼貌的行为,偏偏他眉目间的优雅平静让人不自觉忘了那种不愉快。跟着管家上楼,徐奕名站在门口敲门,里面没声音,他朝管家露出询问的眼神,管家思虑了一下就喊了声,“大少爷,徐先生来看您了。”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出来一个模糊的声音,“让他进来。”管家去拿备用钥匙开门,示意徐奕名进去,他自己站在对面的走廊,以防等会出什么事好及时应付。进去反手关上门反锁,徐奕名扫了眼地上的衣服,眉毛轻挑,他走到床边把被子掀开,居高临下的盯着趴在床上的少年。他只是打电话问了朋友该注意怎么清理,又出门买药,回来人就没了。“起来。”江余没动,跳过一垒二垒直接三垒,情人之间做的亲吻抚摸相拥都做了,但是好感度也不可能一下子从1到100,所以他离开了,想知道徐奕名会不会找上门。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扮演穆少卿的人生,是在玩攻心计。床陷进去一块,内。裤被人扒下来,江余半眯着眼睛,“我刚才去拉过。”徐奕名下意识就要拿纸巾擦手,在抽开的时候顿住,从口袋掏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打开用手指蘸了里面的白色药膏涂抹在少年红肿不堪的地方。“我上个月成年了。”唇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江余用慵懒的语调说,“上午和你做爱的不是未成年。”徐奕名没有抬头,指尖的药膏在他那里慢慢揉按,等差不多吸收了就把小盒子放到床头柜上,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收起,找到袋子装好。“这身衣服我去年穿过几次,穆家很多人都看见了。”江余脸上僵了一下,他嗤笑,“怎么怕你大艺术家的名声被我这个小混混弄脏了”“名声”徐奕名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眼底浮现类似嘲弄的东西。“出去,我要睡了。”江余把被子一拉,整个人都缩进被窝里。夏末,徐奕名的课程结束,那天穆思凡红着眼睛跟在他后面,那样子就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江余在窗户那里,将一切收入眼底。走到大门口的徐奕名突然转身,他望向那扇窗户,两人目光撞上,那一刻,江余猜想他可能产生了错觉,不然也不可能看到徐奕名在笑,狡黠的意味。徐奕名的画展临时取消,他出国了,江余和国内所有人一样被蒙在鼓里,穆思凡开始发神经,跟天气一样多变。秋天刚来没多久,天就开始降温,外套毛衣往身上加,仿佛是夏天过后就是冬天。江余还在书店打工,徐奕名都走了,他也没必要留在穆家承受穆思凡的阴阳怪气和冷嘲热讽,就拿工资在书店附近租了个小屋子。十二月份,天寒地冻。夜里十点半,江余关好书店的门,哈了口气,他把手放进裤子口袋,慢悠悠的往住的地方走,在看到路灯下的男人时,脚步猛地收住。过了两个季节,出国的男人回来了。他站在原地没动,眯起眼睛看着高挑的男人一步步向他走来。没有那句“我回来了”,也没有“你回来了”,隔了几个月,两人在冬天的夜晚,霓虹灯闪烁的街角对视。说起来不是朋友,不是情人,连炮友都算不上,应该会出现不自在,但是却没有。徐奕名把脖子上的针织围巾取下来围在江余脖子上,他的声音夹在路过的摩托车轰鸣中,“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没有。”江余深呼吸,嗅着围巾上清冽的气息,和独有的淡淡笔墨香。徐奕名目光微深,“我也没有。”挑挑眉,江余很有耐心的等待他的下文,看起来非常平静,内心却是另一番景象。“既然我们都没有”徐奕名低下头,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声音放缓,“不如在一起试试。”说完这句以后,徐奕名仿佛轻松了很多,他出国是因为恩师的身体出了状况,在那期间画了一张头像,模特是他以前比较中意的一个男孩,混血儿,五官都很漂亮,最后的成品也很完美,但是他把画毁了。因为那幅画里的人轮廓是混血男孩,可那双眼睛不是宝石蓝,而是黑色,邪气,野性。从那之后他发现自己脑子里出现对方的脸,超过二十次,前所未有的一次。所以他回来了。唇边慢慢牵起,江余点头,“好。”大概是过了一秒或者两秒,徐奕名才回过神,把他的一只手从口袋里拽出来握住,“那现在去搬家,你把东西收拾一下,以后跟我住一起。”“搬什么”江余斜了他一眼,轻佻的笑,“你连给我买那些生活用品的钱都没有”徐奕名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尴尬。第8章 卷一江余和徐奕名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洗漱用品,其他的明天再说。还是那栋房子,几个月没住,却干净整洁,应该是有专人负责打扫,江余把鞋子脱了,穿着棉袜踩在木质地板上,他边走边脱外套。站在玄关那里的徐奕名眉头蹙起,盯着江余的棉袜,至少有四个线头,轻微起毛,还是大红色,他捂住额头,“把你的袜子脱了。”江余没回头,他已经踩上楼梯,轻嗤一声,“不脱。”刚进来不到两分钟,就是要吵架的节奏。“你站着别动。”徐奕名过去从后面把江余抱起来,腾出手脱掉他脚上的棉袜,一路抱到卧室扔床上,这才舒了口气。江余面色阴沉的以撅着屁股的姿势摔在床上,他翻过来还没说话就听床上的人那两片薄薄的唇一张一合。“袜子只能穿深色,不能有线头,不能有起毛,不能有气味,不能有”徐奕名伸手拉住跳起来的人,“你去哪”“回去。”江余黑着脸头也不回。手臂一挥,把他再次扔床上,徐奕名撑着床,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么喜欢大红色”“我喜欢一切亮颜色。”江余挑唇,眯起的眼睛满是邪气。两人的品味看起来是截然相反,完全不可能在一起过日子的节奏,还是趁早散了,徐奕名抿起唇角,似乎在下决心,“粉红色。”这是他最低的底线。江余嘴角一扯,古怪的笑意,那双大红色袜子只是超市买满180元送的,刚才有意试探,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有在考虑他的感受。可观的进度。“黑色。”江余唇角轻扬。徐奕名以为他故意这么说,发脾气了,“我应该能接受粉红色。”“我不能接受。”江余翻了个白眼,径自去对面的衣橱拿衣服,“我穿什么”江余说的是实话,徐奕名却以为是在迁就他,心里的感觉很奇妙,眼睛里隐约浮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洗完澡已经是凌晨,空调开了,卧室很暖和。江余穿着徐奕名的睡衣,裤子省了,两人并肩躺在一块,盖着同一张被子,枕着同一块枕头,鼻息里都是彼此的气息。身边的人身上是自己常用的沐浴露香味,只有淡淡的一点清香,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他染上自己的味道,徐奕名睡不着,在想是不是太急了,还没准备好接受枕边多个人。被窝里的人突然压上来,下巴上一痛,徐奕名摸到床头灯打开,看着头发乱糟糟的少年,伸手按按翘起来的发梢,“你干什么”“接吻的时候不要说话。”江余低头含。住他的唇瓣,舌尖漫不经心的描摹他的唇形。徐奕名捏住他的下巴,“你的技术从哪学来的”“无师自通。”江余轻笑,指尖抵着面前的男人眉心,顺着他的鼻梁,嘴唇,下巴,到突起的喉结,“接吻不就是两个舌头伸来伸去,绕来绕去,吞咽对方的唾液,有什么难的。”话糙理不糙,徐大画家竟然无言以对。江余抓着他的衣领,再次凑上去,把他身上的温度勾燃了,该起反应的地方摩擦的发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徐奕名侧身伏在江余身上,手臂撑在两侧,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将自己更紧的抵进去。几个月没见,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江余从徐奕名身下挪上来,一手攀着他的肩膀,一手抚。摸他的背部,调笑着,“我这两天便秘。”对于一个注重感觉的人来说,那几个字实在太致命,徐奕名差点萎掉,置顶的兴致直线下滑。“明天去医院。”江余打着哈欠,“好。”卧室陷入黑暗,江余背过去盯着虚空,这卷的任务是从徐奕名那里得到信任,很模糊的概念,他发现自己犯了大错,被文字游戏坑了。“000,出来。”“叮,凌晨一点,系统休眠中。”“”果然不能指望,江余胸闷,是不是哪天他在深夜把手伸到徐奕名脖子上,对方都毫无防备,这才算信任还是指把私人存款,家里保险柜密码全换成他的生日胳膊突然被推了一下,耳边是徐奕名嫌弃的声音,“不准磨牙,吵。”毛病真多,江余笑笑,他偏磨,上下两排牙齿相碰,磨来磨去,咯吱咯吱声在寂静的卧室特别清晰。下一刻江余满脸黑线,幼稚。睡的迷迷糊糊的,江余的胳膊又被推了一下,耳边又出现声音,“不准打呼。”操没办法睡了。江余干脆坐起来,暴躁的捋起额前的头发,“几点了”“快两点了。”徐奕名身上的睡衣都没乱,他打开灯看了眼闹钟。“那你还不睡觉在干什么”江余气的鼻孔都快冒烟了,眉间是不耐,“我明天早上八点要去书店。”徐奕名无奈,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别人同床,浑身都不自在,精神高度集中,一点声音都不习惯。见他掀被子,徐奕名眉毛一抬,“又要回去这个点没车。”“我去楼下沙发上睡。”江余语气很冷。徐奕名把他拽回来,被子一拉,捂住,“睡觉。”两人同居的第一个夜晚非常不平静,不是被子少了就是手脚打到对方。早上六点多,睡不踏实的江余翻身,伸手一摸,扑了个空,他眯起的眼睛在看见坐在床头的男人手里的一个小袋子时微睁。江余睡意全消,脸色霎时冷却,第一反应就是徐奕名吸毒,他的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扑过去大力拍掉那个小袋子。扬起的粉末扑在脸上鼻子上,江余胸膛起伏,奶香堵在鼻尖,他伸出舌头舔舔,眉间的阴霾非常可怕。大清早不睡觉,鬼鬼祟祟的舔奶粉,神经病。徐奕名肩膀耸动,抿嘴唇咳了声压制住揶揄的笑意,“这么紧张我”额头青筋突现,江余直接一脚把他踢下床。第9章 卷一徐奕名在地上趴了大概有三四秒才从发懵的状态出来,他平坦的眉心缓缓拧起,刚才被踹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床上的江余突然眼皮一跳,本能的直觉危险,他快速甩开被子下床跑了出去。准备按住他的徐奕名,“”把地上的奶粉袋子捡起来,徐奕名冲门口喊,“回来把裤子穿上。”外面传来江余的声音,“我喜欢挂空挡。”徐奕名揉揉太阳穴,错了,肯定是哪里错了,刚开始同居的第一个早晨不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