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留了个印子,火辣辣地一阵疼。也可惜这灯了,好在她也没上几分心思。抬眼处,一个身着粉装,妩媚照人的女子婀娜地朝着唯墨过了来。那女人,好强的气势。“小姐,那是筠彤郡主。她身边的丫鬟都这般,可见主子更是不得了了”莲侍说着来气,这主仆二人实在欺人太甚了。“哎呀,对不起了,筠彤万分抱歉。”这么远的折过她这边,还能把玉石投掷到灯盏上,可见有点功力。有这么个能耐竟然说是无意之举,挑衅的味道也太浓了“我不会在意的。”唯墨冲筠彤淡淡一笑,领着莲侍朝另一侧走开了。“小姐,你怎么这么忍让呀你以前可不这样的”“算了,来者不善,既然没发生什么大事我们也要太计较了,息事宁人吧。”“可是小姐,她们太过分了。”“那你想怎么样,她装模作样地道歉了,我是让她赔我灯呢,还是闹到王上那让他给我作主,非要严惩那郡主呀。”“好嘛,小姐,是我太冲动了。”莲侍撇撇嘴见,前方不远处,郝连成和宋柯桥不知何时出现了。105第二卷第一百零五章 再遇故人郝连成身着轻便龙袍,比起三年前的成王爷不仅是风流俊逸不减,更是多了几分豪放沉稳的霸主气。宋柯桥一身白衣胜雪,本就极美的她在灯光渲染下更是如仙女下凡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帘。小姐偏爱白裙她是知道的,但似乎这柯桥小姐同是喜欢穿着白裙。以前在成王府,二人同着白衣的情况就碰了好多回。这平常了去的事情在她看来却说不出的怪。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很快,人们都朝郝连成和柯桥周身围绕了去。“奴婢见过娘娘。”“平身吧,你有什么事”“我们颂和公主在凌波亭,希望能请娘娘前去。”“我一会儿就过去。”“奴婢告退。”那宫女朝唯墨盈盈一拜,上了长廊退去。颂和要见她她们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莲侍,莲侍。”“嗯”“喂,发什么呆呢你”唯墨捏了捏莲侍的脸蛋。她知道,莲侍看的是郝连成和柯桥。其实,不要说在宫里,二人身份特殊,备受众人关注仰慕。就是在宫外,没有人知道他们身份的情况下,二人走在一块儿都会让人忍不住多观望上几眼。“哦,小姐我们要上去吗”“不是,是凌波亭。”“好的,小姐。”莲侍暗忖,小姐准以为她在看热闹吧。但小姐哪里知道,她观察的是王上。她无意中发现,王上总是有意无意朝着这边扫望的。这边除了小姐还有谁人值得王上多注目。对没错王上根本就是在看小姐。小姐和王上真的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段美好的日子了吗还记得,曾经那个冷傲的成王爷因为小姐笑得很畅意的。“哎呀,唯墨,真的是你。”“啊,是娘娘,还有莲侍。”廊子上,云逸清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玲珑和碧映跟在后头,惊喜之色溢然于表。“好巧,竟然能在这碰到你们。”其实也不尽然,今日这么多王宫贵客聚集于此,见到她们也该是自然之事。低眉处,那锦衣包裹下的孩童就该是重逢的喜悦、触景生情的酸涩一时间在内心翻腾倒海。“莲侍见过云逸小姐。”话一出口,莲侍便后悔了。刚来没几日,还没完全了解清楚状况,她拿不准到底该怎么称呼这位曾经的云逸小姐“母妃。”孩子显然有些惧生,拽着云逸的裙摆紧紧的。“熙儿,这是母妃的姐妹,快叫娘娘。”“这孩子是”唯墨克制着所有的情绪,染起笑容。“是我的孩儿,小名熙儿。”云逸蹲下身子,为孩子理了理衣襟,催促道,“快,熙儿,不得无理。”“娘娘我是郝连熙。”“好乖的孩子。”带笑的目光注视到云逸身后的碧映和玲珑,看样子,她们现下是云逸的人了。“颂和公主那边有要事传我过去,改天详叙,好吗”“难得我们相遇,竟是如此匆匆。”软唇轻蠕,云逸抓过唯墨之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一别就是三年,如今她突然回宫多少会难以适应吧“都在宫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恭送娘娘。”那孩子,叫郝连熙“小姐,你还好吧。”“放心吧,都是预料中事情。”渐渐敛去了笑容。虽然,她发现她做不到真正的平静,但麻木一阵子就好了,“改变不了的,只能面对不是。”莲侍一时没了声。小姐的心思,她懂啊。郝连熙是王上的骨肉了那猴子少爷怎么办王宫可不是什么太平之地,小姐本就自身难保的,怎么舍得让自己无辜的孩子牵扯进来。可这么个惹人疼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在身,等再了大了些还以为自己是没有爹爹的孩子,想着真的很可怜。凌波亭。“你来了。”“公主。”唯墨朝亭中走去,不觉微惊,颂和她,是快要做娘亲的人了。屏退了旁人,颂和此刻正靠在贵妃椅上。褪去当年的灵跃之气,圆润的脸上带着母性的柔和。“回宫几日,王嫂可还好”“还好,谢谢公主关心。”唯墨略微迟疑了一会儿,鼓足勇气道,“王嫂这称呼如今是要称呼王后的,请公主不要折煞我了。”“一时口快,你倒是提醒了我。”颂和缓缓从椅上起来,郑然盯了唯墨片刻,“四年前的灯河节,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记得。”颂和召她来,是质问她的吧。“你失言了,你让我王兄难受了。”“为什么不是他让我难受了。”“王兄他远去西南亲自寻你回宫,这样还不够吗”“公主你错了。你王兄此行势在收归西南,统一祁国。而他恰巧遇见了我,索性把我强行带回而已。”“收归一事不假,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三年了,王兄对你依旧念念不忘。若不是他心里有你,他不顾一切带你回宫做什么”“公主此言差矣,这不过习惯地占有罢了。于有权有势之人,不要说是一时的喜欢,因为一瞥的顺眼,甚至可以是一个莫名的情绪,便可以把人不管不顾的收了去。”思绪起伏中,唯墨平静的口吻里凉意深了,“公主从小生活在宫里,该比我看得清楚才是。自古后宫里,多少女人不就是这么来的吗”“你一点都没变啊,敢责难我王兄,姐姐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公主,我无不敬之意。我知道,公主向来敬重你王兄。但你难道没看见,你高高在上的王兄众星捧月般的受尽众人拥戴,至始至终都有宋将军陪在你王兄身边。你说你王兄难受了,我不知道公主是从哪看出来的倒是我,再怎么不情愿,人也回来了,像个可有可无的摆设一样深处后宫之中,如果是公主换了我,你会怎么想”“我”她本想帮帮王兄的,没想到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思把她给搅混沌了。在她眼里,王兄为眼前之人做出的很多事情已经是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她之前还坚定的认为是眼前女人不识抬举、故作高姿可一席话下来,竟觉得是自己率性了。或许,他们都没有错,只是羁绊他们的心结太多了。“公主,如果没什么要事,我先退下了。夏风强劲,您现下的身子还是不要贪凉才是。”“你走吧。”似有所思,颂和扭过头,“等等。”“公主有何见教”“眼中看到的往往是浮于表面的事情,王兄他”“你王兄有你这样的妹妹,是他的福气。”106第二卷第一百零六章 胃寒“小姐,这么快出来了呀”“嗯。”“此刻众人都到戏园子里去了。”“我累了,先回大雅馆。莲侍你想看自己去看吧。”“戏嘛,哪个戏班都差不多了。我陪着你啊,小姐。”“那我们走吧。”梳洗罢,唯墨让宫人们暗下了灯火便躺了去。她感到累乏,却毫无睡意。望着飘动的纱帐出神,今日的所见所闻断断续续地回放在脑海。时间实在改变了太多东西“疼”昏沉间,唯墨感到腹上传来阵阵刺痛。疼痛感越来越明晰,迷离中她逐渐清醒过来。糟糕,定是胃寒犯了。惠姨在的时候,老是管着她按时按量好好用膳。看来,她个做娘亲的人也还是个孩子啊呜,好痛。瞧见窗外有闪电,仔细一听,外头也不知何时“哗哗”下起雨了。不晓得现在几更天了。猛地一个响雷袭来,唯墨一手覆上心口,掀了被角跌坐而起。好浓的茶香意识完全清醒,目光偏转,只见屏风前红木椅上,郝连成正悠悠地喝着茶。没错,真的是他。这人什么时候来的“墨儿,你怎么了”郝连成见唯墨突然醒来,放下杯子几步到了她跟前。他以为她是被雷声惊到了,虽然相处至今他从未见过一向胆大的她会怕击雷。现下走近了,才发现唯墨此刻脸色惨白得厉害,精致的五官几乎是拧成一团。“好痛啊。”“我马上让他们去宣太医。”“不要。”唯墨一手捂着肚子急速起身,一手抓过了郝连成道,“不用了,夜深了,还这么大的雨。”此举一定会惊动很多人,这往后更是难处了“生病了自然得寻太医。”唯墨突来的举动让郝连成莫名起了暖意,他在她身旁坐下,那声音听着竟像哄孩子似的软和,“别任性,会耽搁病情的。”今夜晚宴她冷淡的表现让他本是不悦,尤其待他瞥见灯笼上的图案时,更是恼怒不已。几笔飘扬的细柳,“柳”谐音“留”,旁边自由的飞着几只彩蝶,她这是在寓意他留得住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她只想追寻她的自由是吧。可在湖畔看到那灯笼被烧成灰烬,看到她默默站在原地又避开而去时,他又忍不住怜惜起来。“不用了,小毛病而已。”意识到她的冲动,唯墨缓缓放开了手道,“王爷,不王上,太医就不必宣了”话未说完,只听得又是一个响雷。郝连成反扶住唯墨坐下,唯墨尴尬之余鼓足了气开口道:“劳驾了,王上,给我一杯温水便好。”“你等等。”郝连成不放心地看了唯墨一眼,很快便从殿外倒了杯温水来到了她身边:“我试了试,温度还好,你看看。”“我的错,竟然让王上您亲自”“别说了,快喝吧。要不缓下来,真得宣太医来了。”她非得这样对他吗他气急,却又无法发作。心伤了就真的无法复原了吗看着她一点点的把水饮尽,一种莫名的孤独在雨夜里笼聚而来。生在帝王之家,孤独,太小的事了吧他以为,在留国为质的年月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日子。可他错了,过去的三年,他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如今的咫尺天涯更是让他感觉到孤独膨胀到了极致“感觉怎么样”“好一点。”她的手被握过,郝连成为她把杯子放到桌上。夏日的天里,手还这么凉,看来她的身子很虚。唯墨心中迸出一丝紧张,但此刻实在不舒服,也懒怠多想。只是,郝连成是来大雅馆安寝吗避雨眼见他身上穿的还是那身轻便龙袍,外面雨这么大,衣服上却没湿水的痕迹,说明是在下雨前入的园子。看这雨势,估计下了有一阵子了。他来了这么一会儿却大有闲情地在一边品茶,那就是来避雨的了“现在什么时辰了,王上不休息吗”“过了三更了。”为唯墨捏过被角,郝连成的声音似温醇的酒般淌在耳边。如果这话说在别的美人口中,会是个挽留住他脚步的绝佳说辞,下一刻只要他愿意便是温香软玉在怀了。可到了她身上,也就是平凡不过的随问罢了。不断地告诉自己,他需要耐心,她需要时间,但有时候却忍不住怀疑,在他伤害了她后的三年里,在没有他存在的三年里,所谓的情意是否真的一去不复,只是他不愿意接受罢了。那个人,她的表哥,的确是让她笑了的人窗外,雨还在下着。“在想什么”“想什么时候雨停,御书房里还有几折奏章。”郝连成收回远去的视线,落在她渐暖的面容上。的确,今日庆宴结束后,他本打算到御书房批折子的。途经大雅馆,他却萌生出了进去看看她的想法。闻到窗外雨落,他才意识到他怔怔凝望她的睡颜已是良久。视线交汇的一瞬,唯墨后悔起自己的多言来。如果她放不下,那最终只能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她若是随了自己的情感,那她几乎可以肯定,她往后在后宫的日子会无比痛苦。为了争夺郝连成的片刻恩宠,她要和多少女人卷在一起。若是不争,那种日日盼君临的苦情的日子就会没完没了的终其半生。深居后宫,若想活得坦然,活得自在,除非她放得下所有不该有的欲念。“是很重要的奏章吗”“嗯。”揉了揉微疼的太阳穴,唯墨合上睡眼。清晨醒来时,仿佛一切如梦般。早膳后,几个太医已经候在殿内候着了。太医 一番诊断后,唯墨迫着自己喝下了苦药汁。“小姐,有件事情。”唯墨放下那药盅。实在太煎熬了“什么”“宫里不是传闻王上如今喜欢的有两位小主嘛”“邺国郡主算一个,另一个没留意。呀,莲侍你怎么了”“不是啊,小姐。另一个,是阳雪主子。她和别的几个小主今日在御花园群芳亭,想邀小姐前去一聚。”“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