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是牡丹了。别慌别慌。这日头还没落呢,既然有时间就有希望。金妈妈这种大忙人,短时间内没心思顾及到她的。“对了,我问你,我瞧着倚翠楼生意这么好,外面有没有来了什么贵客啊”“姑娘还真别说,是有一位。”小丫头把茶一放,啧啧感叹道,“几个头牌姑娘全唤了去了,我看呀,金妈妈自个儿要再年轻个二十岁都要扑上去了。”难道是“不至于吧,那男人一定是又老又丑,银子多罢了。”“姑娘错了,银子多是自然,可却是位年轻俊朗的公子。”沉静的心徒然活跃起来。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至少有这个可能。唯墨笑盈盈道:“是在哪间厢房呀”“千秋阁。哇,牡丹姑娘你”“干什么,有银子赚我当然也想分一杯羹呀。”“姑娘慢用。”千秋阁“最后这位是卿怡。”“卿怡见过王公子。”抬头展颜,女子被金妈妈轻搀着送上了男子跟前,“啊,谢过公子赏赐。”“王公子,香芙给您倒酒。”“嗯,好。”“若兰也斗胆敬王公子一杯。”还真是郝连成。唯墨隐身在门外,把里头的状况看得是一清二楚。心下酸酸的。玩的什么呀。自己忙着风花雪夜,还以为郝连成是寻她来的呢也是,倚翠楼本来就是昌泽城的头号烟花第,郝连成来这里寻欢作乐有什么奇怪。他根本就没打算来寻人的。或者,起初有心寻人,进了倚翠楼见着一大群美人就把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郝连成,真有你的。只盼我能出去,懒得跟你计较唯墨抚拉下面纱,果断走了进去。“有贵客到,妈妈怎么能忘了牡丹呢。”自己都没料到,她的声音也可以如此娇软妩媚。“啊,妈妈还不是心疼你,怕你应酬不过来。快来这边,见过王公子”金妈妈瞬间反应回来,面露惊喜之色。还以为这丫头有多清高呢,原来也是个见了银子不惜一切的人儿。也好本想先管教上几天让她学乖了再见客,看来这丫头倒是自己上道了。“这是五百两银票,金妈妈就留她伺候本公子吧。伺候好了,待会还有重赏。”郝连成双手抱怀打量着来人,笑意不由加深。42第一卷第四十二章 赎身是她,一定是她。这丫头装扮变了,声音变了,可那双眼睛骗不了他。果然能折腾啊,竟折腾到妓院,还教他不得不耐下心思跟着胡闹。他还先前担心来着。看样子,她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呢“哎哟,好好好。”金妈妈接过银票,大笑着示意身后四个姑娘下去,“那牡丹啊,王公子就交由你好生伺候着了。”“牡丹一定不会让妈妈失望的,你们慢走啊。”欸,看得出,四个美人儿不大舒坦呢。唯墨上前把门带上,突然起了玩笑的兴致。郝连成若知道招进来的人是她,该多有意思现下好了,紧张了一天了“牡丹姑娘站着做什么,这就是倚翠楼的待客之道。”“哪里,王公子,让牡丹敬你一杯。”唯墨歉笑着几步过去,却被郝连成伸手揽入怀里。风流成性今日她是见识了。唯墨装作顺意,添满了酒杯。举杯的同时,将另一酒杯送至郝连成唇边:“公子请。”郝连成自然抓过她手一饮而过,随即一个俯身便要强吻过怀中的人儿。混着酒香,男性的气息铺天盖地般袭来,惊得唯墨赶紧避开脸转了话语道,“牡丹给公子抚琴可好”欣赏着她慌乱的模样,郝连成笑得邪恶:“嗯,也好。”还好有面纱遮住,否则不知道有多丢人呢。唯墨跌扶着他的肩头站起身来。现下她真是后悔,门关上的时候就该揭开这“庐山真面目”的。现在真不知道是谁折腾谁唯墨案前缓缓坐下。琴音流淌。听过云逸的琴音,她的是没得比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天籁之音,此刻她心神纷乱,听着更是一般了。唯墨隐隐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炽热目光。什么时候走过来的肩头被郝连成拢过。他温暖的鼻息从脖颈处一直向上,攻略城池般很快就轻啃上了她的耳珠。糟糕,她可不是倚翠楼的姑娘啊“公子你。”细长的睫毛不安地扇动着,唯墨语气依旧显得镇定,实则心间已经扑跳得不行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不如我们”什么郝连成此话一出,唯墨便彻底没辙了。玩不下去了,她必须认输。唯墨一个手快,赶紧把面纱揭了下来。“喂,是我啊,哪有什么牡丹。”唯墨瞬间有种时空错乱的幻觉。这感觉,似曾相识犹记得大婚当晚,她在盖头下怯怯不安又不得不迎面直上的心绪。“哈哈”郝连成直起身子,竟是笑得开怀了,“墨儿,就凭你的功力,怕是倚翠楼再别想赚银子了。”“赚什么银子啊。”唯墨把面纱随手一扔,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先是丢了钱袋,接着是丢了人,在往下是丢了一大片的纸花这种事情怕也只有爱妃做得出来了。”“知道是我,你还戏弄我”“墨儿,貌似是你以为本王不知道是你本人吧。”“你”唯墨一时语塞,瞧见郝连成饶有兴味的表情越发的不舒服了。“不过说真的,初见我们牡丹姑娘时,这架势是足了,可这陪人的功夫实在是不敢恭维的。”“还真当我是这儿的姑娘呢。”唯墨白了郝连成一眼,随即又兴奋地扯过他袖子道,“我懒得跟你计较,先走吧,出去再说。”郝连成倒是没动,只是含笑着立在原地。“怎么,王爷难道想在这里玩尽兴了再走么”“墨儿,其实,本王没打算带你出去的。”“喂,你开什么玩笑。”郝连成不会在这个关头玩真的吧不得不承认,眼下,郝连成是唯一能带她安稳出了这是非之地的人。“没开玩笑。”似当场给唯墨泼了盆冷水,郝连成居高临下地凝望着瞠目结舌的人儿道,“其实这倚翠楼挺好的,瞧瞧人家金妈妈多热情厚道。而且以墨儿你的姿色能耐,想来再学点媚人的功夫,相信要不了多久会成为这的头牌之一的。”不可否认,这丫头的青涩矫情确实比老辣的妩媚更诱人千百。要不是眼下多有顾虑,无法想象再发展下去他会对这丫头做出什么事情来。什么时候起,他郝连成竟要为了这么个人儿克制住自己了唯墨见郝连成不语,料着还真是被她胡思乱想地猜中了。郝连成根本就没打算来救她,他就是来看她笑话的不是。他本来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心狠手辣之人。偏偏她总是自我矛盾地笃定,郝连成会处处迁就着她。如今正好将错就错,郝连成的心仪之人也该回到这王妃之位了她一方面极力不去相信郝连成所谓的真心,另一方面又总是在危难之时希望他因为所谓的真心来救助她。乱七八糟地闹心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两清了。只一点没想到,竟是以这么个教人哭笑不得的局面收场“你走吧。”“你好自为之。”郝连成眸光微微错愕。未料及唯墨短暂沉默后放出这么句不冷不热的话语。十指蓦地握住她双肩,他突然想要给她个临别前的拥抱。此举似针扎般刺激了唯墨神经,她推开郝连成恼怒道:“别碰我,你走你走啊。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了这么久,竟盼来个不管不顾,自生自灭的下场。是我活该”“你盼着我来救你”捧起尖尖的下颚,郝连成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容不得丝毫的退避。“是啊,心神不定地盼了一天了。我看开了,我当我的头牌,你哪边逍遥快活哪边去好了。”唯墨嗓音蓦地哽咽。不行了,她想哭了呢。“别啊。”郝连成目光一紧,露出毫不掩饰的喜色。低头亲吻过唯墨眼角的泪水,随即滑过她的耳边轻语道,“我们走吧。眼睛肿着出去怪难看的。”“你说什么”刹那间止住泪水,唯墨无视郝连成的亲近惊诧道,“王爷落井下石呢,捉弄我”“谁说的,看在爱妃还不算完全没心的份上。”瞳光流连过脖颈处若隐若现的肌肤,郝连成解下身上的披风,为她拢了去。怎么看都不像啊到底不是这种环境下养大的女儿,虽是一身烟花女子装扮,却毫无半点风尘气。“我们如何出去”43第一卷第四十三章 赎身2“走出去就是了。”郝连成的意思是,已经打点好了一切“秦川和你的丫头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可是,玲珑还有玲珑呢“不行,还有一人。”“也在外头了。”“真的”重生了般,唯墨激动笑道,“哎呀,你早说呀,快走。”郝连成未料到唯墨竟会主动攥过他手,内心顷刻间被填补得满满的。“哎哟,王公子慢走呢”楼下,谄媚的女声搅得唯墨是寒毛直竖。“金妈妈客气了,一切可还满意”“满意,非常满意。”金妈妈拍过唯墨肩头,却是朝郝连成殷勤道,“我说牡丹啊,妈妈我实在舍不得你哟。但今后跟了王公子,定是要过上好日子了。妈妈我也放心了,你要多学着好好伺候人家才是。”“哦,好啊。”这见钱眼开的老女人变脸变得比她翻书还快。唯墨仰头,见郝连成微微闭了黑眸,却是笑意不减。“那王公子,我们走吧”唯墨娇滴滴地出了声,水眸中尽是无奈反感。“二位慢走啊。”有的地方,一辈子来过一次就够了。“公子,夫人。”拐角处,马车停立,数位便衣侍从守于两侧。这人在外,秦川一行人都改了称呼。“小姐啊”莲侍顿时松了口气,人奔了过去,神色也逐渐恢复常态,“小姐要吓死我了,我们的小姐怎么能这身打扮”“唉,回去有时间再跟你细说吧。”“玲珑见过王夫人,谢谢夫人相救。”“别啊。”见玲珑作势就要跪地行礼,唯墨赶忙出手相扶,“你都知道了”玲珑感激地点点头,诚恳道:“夫人大恩玲珑无以为报,愿随夫人一生为婢。”“不用不用,你不需要这样。我可以给你备些盘缠,姑娘完全可以随心自谋生计。”“恳请夫人收留,圆了玲珑的唯一心愿。玲珑如今无依无靠,夫人就是玲珑的再造父母。”突然多了这么个乖巧伶俐的丫头她倒还挺乐意的。只是唯墨征求着抬眼而去,就看郝连成愿不愿意点头应允了“依你吧,夫人。”夫人这话说在郝连成嘴里怎么就别扭呢。罢了,他喜欢戏弄她寻开心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好,我收下你。”“玲珑谢谢夫人大恩。”玲珑说着,对着唯墨深深鞠了一躬。“好了,都回客栈吧。”唯墨舒心一笑。深深吸口了气,终于是“重见天日”了急反应回来。的确乐昏头了,她人至今还依偎在郝连成的怀抱里。而且,刚刚的一举一动全都被他看了去。嘴角上的笑意还未完全隐去,唯墨按压住心跳,竟是不知所措了:“王公子,欣赏够了,也嘲笑够了,请吧。”“夫人也请。”温香软玉在怀郝连成又岂会轻易放手。拥紧了怀中的人儿,他轻笑着,把她带上了马车。“喂,你。”怎么办呢,如今这境况还不是她发作的时候她的天字号房还不错。隔去了人声纷扰,幽静舒心。唯墨打开窗户,见月明池阁,清夜悠悠。不禁从房里出来漫步向后院。短短一日,一惊一乍,一悲一喜的,似做梦般那声音是窸窣声过耳,唯墨几步退到了繁密的树丛后。“王爷,镇远侯那边确实已经出动了人马。他们行踪神秘,可能同时在几处都设了防。”“本王也对此存疑,往后必须要严加探查,容不得半点马虎。”“属下知道。还有,王爷,柯桥将军那边刚派人来回禀,说一切进展顺利。”“很好。只是,最近太辛苦柯桥了。”“确实,能生擒周潜,柯桥将军这战打得是既漂亮又不易啊。”“哼,镇远侯这该死的老狐狸。辛苦你了秦川,今日你早些歇息吧。”“是,属下告退。”“对了秦川,今日实在难为你了。”“呵呵属下不过是跟着王妃一日罢了。其实,王爷王妃,人不错。”“她本人要听到你的赞誉会当场乐疯了的。”闻见脚步声离去的声音,唯墨从细缝中偷偷瞥去。郝连成没走呢。静默的院子里,一月,一人,一影儿。这样看着,还真有几分清冷孤高的味道。刚刚,他们说,秦川跟了她一天什么叫跟了她一天这么说,她今日的所有行动几乎全在郝连成的视线范围内。这人怎么可以看来她的确是低估了郝连成猜忌防范的本事了。明明就难耐的愤然,可一想到今日所遇。或许长此以来,她与郝连成总是相互算计。但今日,若不是郝连成的暗中保护,不是他的有心相救,她怕是要被困在那烟花柳巷之地出不来了。她是不满郝连成的存心戏弄,针锋相对中的挫败总让她气得牙痒痒。可平心而论,若撇开逼宫一战的痛心伤情,一段时日朝夕相处下来,各种真真假假,确乎要让她沉溺其间无法自拔了。郝连成说,他待她是出自真心。能信么真心于郝连成,这样的字眼,会不会太奢侈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