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金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掏了掏耳朵,上前一把提起要走的上官绝,粗声问道。“”上官绝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着西门金一脸错愕的神情。西门金知道上官绝绝对不会开玩笑的,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他颓然地放下上官绝,问道:“为何她会在那”“你不是已经想到了”说完留给西门金一个绝然的背影。西门金复杂回身看着草堆上,蜷缩在自己两个孩子旁的瘦弱女人。心里一片凄苦,比刚才在村里看到病人时,还有难受。他缓缓地走向疯女人,只见她暮然收回想要碰小孩的手,害怕地蜷起身子,抬着头,从凌乱的发丝里直直地望着自己。他眼睛里已经布满了泪水,颤抖着伸向疯女人。哑声叫了一声:“娘”疯女人一听这声,激动地想要上前,却被西门金一把抱在了怀里。“娘娘”“啊啊金金”这边是感人肺腑的母子相认,而那边却是危机重重地围困抓捕。“世女老夫劝你还是束手就擒”“是你亏阿金还是那么相信你你居然是暗夜的人”袁宝珠将小蛮护在身后,手中的寒月在阳光下泛起阵阵蓝光。“世女不也是暗夜的人吗老夫只不过曾经是你娘亲的手下而已”一直头戴黑色斗笠看不出男女的黑衣人,摘下了斗笠。令袁宝珠惊讶不已,没想到居然是老熟人西门家的管家,上官清。“你从什么时候起,埋伏在西门金身边的”“当然在他还没有出生之前了,本来马上就要探到地库的消息了,没想到居然被薛扶摇发现了,没办法只能把她关起来却没想到发现她居然是蛮族圣女这算不算意外收获哈哈哈”西门清想到当初那个温柔如水,淡雅如兰的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他都没有察觉的爱慕神色,但是被袁宝珠敏锐地发现了。“蛮族圣女和西门金什么关系”从西门清的话里,袁宝珠隐约感到蛮族圣女和西门金之间的关系,但是还不太确认。“当然是西门金的娘了她本来是和神医药谷谷主成亲的,却逃走嫁给了云州西门一族的家主西门豪。”“神医药谷”“神医药谷可以算是最了解蛮族的人,当年本应该和蛮族圣女联姻,结果被西门家搅合了一通,那时可是闹了不少风雨,就连凤来国皇室也被神医药谷惩罚了。这位小圣女应该也知道自己是神医药谷少谷主的内定妻子吧”西门清的话,让小蛮脸色一白。袁宝珠知道小蛮此时的心情,没有再追问下去,反而警惕地看着四周渐渐走近的黑衣人。“世女放心,老夫是不会伤害您和小圣女的。只是奉命行事,将世女和小圣女带回白虎国而已。女皇陛下很想念世女,顺便想见见小圣女的真容。”“老匹夫去死吧”袁宝珠率先动手,嘴上说着,将手里的寒月袭向身后的黑衣人,只见毫无防备的黑衣人瞬间被削去了脑袋。“小蛮,快跑”顺便一手推了一把小蛮,让她逃出了包围圈,而自己则挡住了追去的黑衣人。“混蛋快追把圣女带回来”西门清着急地吩咐道。自己则亲自上前,与袁宝珠缠斗了起来。小蛮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明明很快就应该出了山林到达村子的,为何越跑,草越高直到啪地一声,不见了身影。“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西门金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同样如愿以偿抱到孩子的女疯子,不,应该说是薛扶摇身边。直到,袁宝珠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地走回来。西门金惊得差点把孩子扔了,急忙放下手里的娃,跳下草堆,向袁宝珠跑去。“宝珠你这是怎么了”袁宝珠脸色惨白,额头上冒着密密的汗水,说道:“遇到西门清带着暗夜抓我们来了,我让小蛮先跑了。她回来没有”“西门清他果然是内鬼”西门金回忆起几个月前在云州发生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自己是西门清一手带大的,早已经把他当成亲人。却没想到他会是内鬼,当初南宫枫提醒自己防着西门清的时候,自己还当成玩笑话,没想到如今证实了“小蛮,她回来没有”袁宝珠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西门金的沉思。“她没有回来”“怎么会”袁宝珠急的又想回去,却被西门金拦了下来。正巧上官绝和南宫枫从村子里出来。“上官绝你快看看我娘子,南宫枫你和我进山林找小蛮”西门金话音刚落,只见一个黑影噌地一下飞了出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南宫枫。“西门金还是你留下照顾嫂夫人吧我和上官绝去找”说完急忙去追上官绝那渐渐没有踪影的身子。“宝珠,你在这坐会儿,我进村子拿点干净的布。”“村子里有瘟疫,还是不要总进去了。”袁宝珠担心地拉住西门金。“没事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基本都走光了,就留下十几户人家。刚才上官绝已经把村子里仅剩下的人都看了一遍,把得病的人隔离起来了,基本已经控制住病情。对了,这是上官绝留给你的药,吃下去不会受到瘟疫的传染。今天晚上咱们就先在外面凑合一晚吧”这时,袁宝珠才放下心来,安心地坐在草堆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眼前这个据说是自己婆婆的女人。毕竟自己当初那样对待她。薛扶摇也同样打量着袁宝珠,她已经从西门金口中知道袁宝珠的身份了,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是看在她为自己生了两个孙子的份上,还是勉强接受了她。两人相安无事地坐在草堆上,袁宝珠哄着小银,薛扶摇哄着小金。因为袁宝珠在山林曾经给薛扶摇洗过几次澡,所以她身上还算干净。虽然衣服有些破旧了,但是身上并没有当初在小破屋里的异味儿。过了一会儿,西门金和中午遇到的那位中年人以及很多未见过的村民走了过来。只见他们七手八手在村口建起了一个临时小窝棚,并在窝棚前升起了一堆火,架上铁锅,烧起水来。其中几个看上去比较腼腆的女人,抱着包袱走了过来。“恩公娘子,这是奴家以前买的新衣服,没穿过几次,中午已经按照神医说的话,用开水煮过了,没有病所以您别嫌弃”“这是奴家婆婆的衣服,也已经煮过了没有病”“这是奴家”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说,并把手上的包袱塞进袁宝珠的怀里,便憨厚地笑了起来。“几位姐姐,奴家代婆婆谢谢你们”在搭建好的窝棚里,袁宝珠将薛扶摇身上已经不知穿了多少年的衣服脱了下来,骨瘦如柴的身子和长期戴着寒冰链而变得萎缩的小脚,令她心酸不已。寒冰链已经在山林里,被上官绝和西门金共同取了下来。那日的血腥和神奇的场景,令袁宝珠咂舌不已。她从来没有见过,能那么快愈合的伤口,甚至到最后一点痕迹也没有。她快速给自家婆婆换上衣服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正当她要上药的时候,她的婆婆薛扶摇,突然咬破了手指,将手指上的鲜血,涂到了袁宝珠的伤口处。神奇的一幕又上演了,只见袁宝珠肩上很深的刀伤,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袁宝珠急忙拦住自家婆婆想要放更多血的念头,急忙撕了块干净的白布,缠上她的手指,说道:“婆婆,别浪费血,我这都是小伤,没几天就好了”为了显示自己的伤口很小,忙用西门金给她的草药,敷在胳膊上另一处伤口,用干净的白布使劲缠好。这个临时小窝棚不算大,只能放下三个人左右。但是这三个人只能坐卧在里面。不能完全伸展开,为了能让自家媳妇和老娘能稍微舒服点,西门金就只能任劳任怨地坐在窝棚外的火堆旁休息。过了一会儿,西门金弯下腰探进来半个身子,递给袁宝珠一碗热水。“你给娘喝点水,她一天都没怎么喝水了”袁宝珠接过水,小心地服侍薛扶摇喝下。便慢慢扶着她躺下,盖上村民拿过来,同样处理好的被子。随着最后一丝日光渐渐落下,夜幕也变得越来越深了。临近亥时,南宫枫才只身一人回来。“上官绝和小蛮呢”西门金问道。作者有话要说:揭露女疯子的身份啦还揭露一下上官绝为啥知道那么多西门家的事情。嘿嘿、疫情初起南宫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找到西门清的踪迹了,但是并没有看到小蛮。上官绝说他再去找一下,让我们赶紧去云州做好防备,他说云州内很快就会起瘟疫。”“为什么”西门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我们在山林深处看到一条小河,里面全是动物和人的腐烂尸体。应该是上官木弄出来的,上官绝说这条河和云州主河相连,很有可能会让沿河的城镇发生瘟疫。所以需要你尽快回云州主持大局。”“这么说这里的瘟疫是因为水源传染的”西门金一想起刚才喝的水,脸色顿时白了。“放心,这个村子喝的水是从丰月河那边流过来的,正好与那条河隔开了,至于村子里为什么起瘟疫,我怀疑是那个村民勿喝了那条河里的水。”南宫枫话音刚落,就见西门金脸色铁青,紧握双拳,一脸隐晦地望向云州方向,阴沉地说:“很快不,瘟疫在云州已经爆发了”几日后,当袁宝珠一行人风尘仆仆到达青州最接近云州的村子时,从皇都传来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凤来国女皇东方玉,决定用青州两城换取叛国公主东方雪的性命。并且由东方雪外祖父一家亲自去边城押送东方雪回皇都。“看来东方玉是不打算忍了,准备反击了”西门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也难为她了”南宫枫有些心疼地回道,继而又问西门金:“对了,你的人什么时候到”“明天,这回得让那帮兔崽子们知道,西门一族到底谁才是家主”咬牙切齿的声音,伴随着白底蓝花的茶杯,在西门金的手中碎成粉末,滴滴茶水顺着他的指缝慢慢流下。两天前,西门金用西门一族特有的联络方法,招来了西门一族的影卫。他们是只有家主才有资格指使,所以在西门家卧底二十多年的西门清并不知情。西门一族的影卫与凤来国其他三大家族的影卫一样,都是存在暗处,属于家族不可告人的存在,与其他三大家族相互制约着。翌日一队车马,在平坦的官道上缓缓地向云州城驶去。“阿悦,现在云州城什么情况”“回家主,西门清暗中煽动旁支企图争夺家主之位,五大掌柜处于观望中,并没有参与。”“哼算那五个老东西识相传令下去,凡是有异心的西门族人,全部查封财产,逐出西门一族,本家主可不希望在云州再见到他们”西门金这回真的怒了,关系到云州千万百姓性命攸关的事情,居然有人敢拦住不报,这是不把他西门家主放在眼里啊“家主,族内长老们知道家主夫人的身份了”“很好这些老头子看来是想提前进棺材了。阿悦,我是不是应该成全他们呢”三日后随着一队马车进入云州城界内,云州西门一族被彻底大洗牌了。旁系几家已人去楼空,族内的长老们人人自危,避不见客。“宝珠,现在云州城可能会爆发瘟疫,一会你和儿子们在前面那个镇子,转道去皇都,钱妈会在那等着,她是可信之人。到了皇都,东方玉会派人接应你们”“那你呢”袁宝珠抱着小银,淡然地问。“我和南宫枫留在云州,处理这边的事情,等瘟疫过去后,我就去皇都接你们”马车缓缓地停在一家金字招牌的酒楼前,钱妈早已站在了门口很久了。五大掌柜之一,负责米行及各大酒楼的周掌柜也同样恭恭敬敬地站在酒楼前候着。当钱妈看到由西门金亲自从马车上抱下来的薛扶摇时,眼泪霎时布满了眼眶,她哭着上前,冲着薛扶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磕的额头泛红。“小姐奴婢给您磕头了”薛扶摇眼眶也湿润了,她示意西门金把她放在地上,但是西门金却放低了身子,让她的手能够摸到钱妈。“啊啊钱钱喜”钱妈闺名叫钱喜,原来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后来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又几番周折,被养在神医药谷的薛扶摇所救,后随薛扶摇一起嫁进了西门家,直到薛扶摇因为难产死了,为了抚养西门金,一辈子没有嫁人。待钱妈和薛扶摇诉说完一些多年来的事情,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众人吃过午饭后,钱妈从酒楼后院背出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西门金的手下,驾了一辆比较舒适宽敞的马车过来。当安顿好薛扶摇和两个孩子后,西门金这才和袁宝珠告别。“我会让十几个影卫送你们去皇都”“”“过些日子我就去接你们”“”“娘和孩子就辛苦你照顾了”“”西门金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但是袁宝珠一句也没有说,她沉默地看着西门金,直到他说完,才转身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