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谢子晴却低了头,略带几分沉闷道,“不管怎样,发生的事总都发生了,再怨恨也无用,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对了,我上回在潞州,托人送来一百两银子,你收到了没”叶秋一愣,“那钱是你给的”谢子晴倒有些诧异,“怎么姐姐不记得了那银子不是”她忽地把话截下,小心的换了一句,“姐姐你都忘了么”这女人好心机可叶秋已经明白,那银子的来路,只怕跟自己还有些关联。既然她诈她,那别怪她也诈她一把。所以叶秋讥诮一笑,“你既知道,还问我”谢子晴一哽,她家原也是当地大族,只因娘家败落,最后才不得不嫁给陶世荣那个娘娘腔。当年陶家抠门,给的彩礼全是新娘子得带回去的东西,这份陪嫁银子还是当年无意结识叶秋之后,她看出自己的尴尬处境,赠予她压箱底的。上回听说叶秋也来了潞州,出于种种考量,谢子晴把这一百两又还给了叶秋。原想卖个人情,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失策了。“姐姐莫怪。你是知道我家中境况的,就算穿得光鲜些,也只是出来做客才有几件体面衣裳。姐姐给我的这些钱,我真是一直压着箱底,从来没舍得动用过。”可叶秋听不出她话语里的凄楚,反倒挺高兴。原来这些是自己的钱,那她用着还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如今这情况,你也看到了。你既客气,这钱我就收回来了。”叶秋觉得自己很大度。起码她还没要利息不是谢子晴脸色僵了僵,叶秋怎么会讲这种话不过想想也对,从前的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闺秀,所谈的所想的,全是谢子晴说也说不出,想也想不到的东西。所以她的哥哥才会那么的迷恋她,她也一口一个姐姐的讨好着她,想追随她的左右。可她现在看看这间朴素而陈旧的窑洞。谢子晴有一瞬间。不知道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不过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是不要过这样的日子的。否则她当年不会舍了那个清贫有才的读书人家。嫁给商贾。所以她还得恳求叶秋,曾经的贫穷教会过她,在没有实现自己的目的之前,怎样的低头都无所谓。“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家里说了,我要是求不动你,就要把我休了。我没有姐姐的本事。要是被休,我只能去死。你只要帮忙给那位李将军说几句好话,请他不要再追究我公公的事情,你说,要怎么赔罪都可以。我给你跪下好不好”看她含着眼泪跪下,叶秋却只觉得好笑。真是一床被不盖两样人。陶世荣是个自我中心的公主病。这女人看来病得也不轻。别说她不知道从前的叶秋跟她有什么交情。就算真是闺蜜,你在人家受苦受难的三年里。也安安稳稳的当着你的少奶奶,没来看过一眼。就是送来的银子,也是人家原先送你的,还不知有没有昧下的。如今只是跪一下,就要人帮你去救自己的仇敌。你这膝盖,到底是有多值钱叶秋对这个妹妹彻底厌烦了,“你走吧,我帮不了你。还有,你别叫我姐姐了,我叶秋孤女一个,没得叫人听见,还对我爹名声有损。”“不姐姐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起来。”那随便吧。叶秋无所谓的耸肩起身,她是斯文人,但朱方氏的大扫帚可很适合送客。才推门,迎头却撞上一堵墙。虽然是肉墙,可也撞疼了叶大村长娇贵的鼻子。好酸,好疼叶大村长顿时眼泪汪汪的看向那个“凶手”,来了不会说一声啊,走路不带声响什么的,实在太讨厌了可谢子晴看见门口的男人,却是脸白了。昨晚的相会,已经让她知道,这男人绝对是铁石心肠的人。她就是因为走不通他的路子,才会来找叶秋。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撞到他。那他来这儿,是什么意思再看男人不过淡淡扫了她一眼,却在看到叶秋满脸鼻涕眼泪时,皱眉嫌弃,却又好心的抓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提开半步,从袖中掏出干净帕子甩她脸上,让她拿去擦脸的动作来看,谢子晴觉得,这男人对叶秋,是不一样的。否则,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他身边吧更别提还拿自己的帕子给她用了。再看看叶秋那张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的脸,谢子晴心中一阵酸意。总是这样,在所有人看到她们之后,永远都是喜欢她的人更多。那么这回,她是不是也能赌一把谢子晴心思急转,主意已定,“姐姐,谢谢你答应我。你和李大人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事不关已,谁都可以高高挂起。如果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就不信这男人还能沉得住气某马:撞上不应该是唇对唇吗别的书上都这样,你这太不科学了作者:这身高不匹配啊。某马:这种问题需要考虑吗让他们摔倒,不就刚好作者:你一匹马这么捉急要看酱酱酿酿,到底是闹哪样地瓜:作者君本来准备三更的,可是昨晚开始喉咙痛,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的前兆。她得早点睡,加更看身体情况吧,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哟。第87章 糟糕的秋波当官的人,不管私底下娶多少个小老婆,外头包养多少个老相好,但在明面上,绝没有人愿意闹出绯闻。尤其是身为上官,若是给人说成为了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打击属地的官员,这样的闲话若流传出去,对官越大的人来说,其实越危险。谢子晴素来自忖聪敏,她家祖上也曾有人做过官,虽然没落了,但自己小时候也曾听祖母教导过一些官场上的为人处事。所以在她觉得自己发现一些兆头时,就很自信的抓住这个把柄,反过来要胁李雍。在她看来,李雍根本没必要跟陶家结成死仇。不过是点子小事,替叶秋出口气就完了,何必影响到自己仕途何况,象他这样年轻英武,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家中必定来历非凡。这样的人家,只怕连让叶秋进门去做个丫鬟都是不被允许的吧。那他,肯定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吧在谢子晴揣着自己的小心思等待男人发话时,叶秋才擤干净了鼻涕眼泪,愕然看着眼前怪异的沉默。别怪她搞不清状况,刚刚擤得太大声,正好没听到谢子晴那句关键的话。不过看男人只淡淡给了她一个略带讥诮的眼神,叶秋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可这男人总睨着自己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哪儿还没抹干净看看拿着自己帕子,象小猫似的努力把脸又擦了擦的叶秋,男人眼底勾着一抹浅浅笑意。只是手在背后的袖子里暗捏了捏,略微遗憾。帕子还是带少了。光想着得给那昨天哭他一身脏的小崽子准备一块,不知他娘竟也是这个德性。亏她还是个女人,身上连个帕子也不带,脸上素净得连半点脂粉也抹不下来。唔,细细看下。耳朵眼里塞的是茶叶棍子,光溜溜的头上连根木钗都没有,只拿红色的头绳把黝黑的辫子整整齐齐的盘成个髻。虽然干干净净的是很不错。但她总得有点身为女人的自觉吧想起从前那些在他面前争奇斗妍的各种女人,男人忽地有些微微不满。看他没来由的皱了眉,叶秋瞪大了眼睛。借着男人瞳仁里的反光又看了看,她脸上没东西啊。看她忽地拿脑袋在自己眼前左摇右晃,眼睛还盯着自己不放,男人微怔。随即耳根略有些发热。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抛起秋波又想讨好自己,替她解决事情吧男人虽然很是鄙夷,又觉得她抛得糟透了。却还是莫名得意起来,心想她要是再求自己两句,就顺水推舟帮她一把了。可,可她怎么忽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脸,还一脸疑惑男人怔了怔,忽地气绝。这是拿他当镜子使了她就穷成这样,连个小靶镜也买不起吗懒得理她生气的男人抬脚越过叶秋。进屋瞥见谢子晴,更加没有好气色,“你不是死了么”叶秋吓一跳,谢子晴更加骇然。这什么意思,他要杀人灭口“你的客人”男人望着叶秋,伸手点了点谢子晴。叶秋拨浪鼓般的摇头。这男人很生气。浑身都散发着最好不要惹他的气息。男人往门口看一眼。顿时有两个亲兵上前,凶神恶煞的走到谢子晴面前。一人拎着她。一人就拨出了寒光闪闪的腰刀,高高举起。谢子晴毫不怀疑,只一刀,自己就会没命啊谢子晴吓得闭上眼睛,浑身抖如筛糠了。别说是叫,就是嘴,她都张不开了。尖叫的是叶秋。原谅她这没胆的小民,杀人放火什么的,还是不要在她家里弄了,否则她这屋子回头还怎么住她会做噩梦的看她惨白着脸,闭着眼睛跟只受惊的兔子似的尖叫,男人嫌弃的皱了皱眉,胆子真小。不过再看那两个亲兵一眼,他的目光却凌厉起来了,“谁让你们动手的”听他口气不善,俩亲兵愕然,试探着问,“不是您说她死了么那死人还留着干什么”男人额上的青筋又跳了跳,那是在军中,现在能一样吗再说,他是那么喜欢杀人的人吗名声就是生生给这帮杀材败坏的。不过再瞟一眼已经回过神,正软着手足,死命往外爬的谢子晴一眼,男人懒得理那两个蠢货,只道,“站住”谢子晴是真的吓坏了,在刚刚那一刻,她毫不怀疑自己差点就死了。就算男人放了她,可她已经没有半点想要留下来的意思了,只想离开这个煞星般的男人,越远越好。“将将军,您大人不计不计小人过妾身知道错了我这就走,马上走”看谢子晴上下牙齿打着颤,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男人有些厌烦。再看叶秋那一脸的受惊模样,他的厌烦中又加了几分不悦。都是那两个蠢货坏事,早说了做客要有礼貌,真是不懂事男人完全无视自己身上的超冷气压,只在心里悄悄给小兵记了笔黑账。然后挥一挥手,示意小兵把地上谢子晴拖出去。爬得太慢,太碍眼了。然后他准备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说道说道,尤其是那两头猪,要重点说明一下。可是,随着一阵孩子的哭声,又把他的计划打断了。哭着跑进来的是谢子晴的儿子,陶家小少爷陶锦鹏。一身的土,进来就抓着他娘要告状,“小地瓜打我,娘你帮我打他”“我没有”跟着回来的地瓜通红着脸,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了,可就是忍着不掉下来。因为他娘说过,他要是敢跟人打架,还哭着回来,还要打他。只是谢子晴这时候哪里还敢给儿子作主扯着儿子就要走。不过叶秋却不肯了。母亲在自己孩子身边时,总会格外勇敢。快步越过刚才还怕得要死的男人。拉着儿子问,“地瓜,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大人之间的事是一回事,孩子之间的事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叶秋面对谢子晴,明显占着上风了,可不该她儿子受的委屈,还是坚决不能受的。有了亲娘撑腰,地瓜胆气也壮了三分。才要说话。谢子晴却道,“算了,不过小孩子的事情。算我们错了。行不行”“不行”叶秋心说你不追究,我还要追究呢。才想说这话,却是陶锦鹏先嚷了出来。摔开他娘的手,就大哭大闹,“明明是他打我,娘你为什么不帮我我不依,我不依”他虽然是在潞州长大。却也是被谢子晴娇惯大的。她跟陶世荣再如何分居冷战,但陶家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母子的花用。所以陶锦鹏也养成了一副小霸王脾气,从来只有人让着他的,再不肯吃半点亏。这性子上来,就什么道理都不肯讲了。可蓦地只听一声低喝,“闭嘴”那样森森冷意。吓得陶锦鹏呃地一声。哭嚎声戛然而止了。谢子晴畏惧的拉着儿子想走,“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就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了。”可男人上前,“站住有什么话,说清楚了再走。”他这一黑着脸,谁都不敢动了。倒是小地瓜很有眼力劲,都不需要他娘指点,就大声告起了状,“我们本来在后面玩,他说不过我,就推我,推得我摔倒了,他还要踢我。然后是,是小苹果冲过去,把他撞倒了,他就哭了。”男人沉着脸问,“是不是这么回事”陶锦鹏吓得直往谢子晴身后躲,谢子晴白着脸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没把孩子”可男人看也不看他,只盯着陶锦鹏,语气凌厉,“我问你,是不是这么回事”呜呜,这回陶锦鹏是真的吓哭了,“可是可是他说我”“他说你什么了”叶秋忍不住问,已经有些不高兴了。因为儿子那张乌鸦嘴,她从小就不许他乱骂人。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错不在儿子,还冤枉被人推一下,也不知伤到没有。陶锦鹏哭得呜呜咽咽,含糊不清的说,“他他说你是村长”那你发的什么脾气“我知道。”旁边,一个大些的小孩怯生生的站出来了。是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