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站在前面,长平公主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的撒娇模样,顾白羽摇着头,唇边却是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两个小屁孩子,还真是的。许是注定今日老天不愿意让她闲在家中,送走了传旨的太监不多时,刚刚想好一个完整菜谱的顾白羽,又接到了苏家送来的传信。前阵子奉了皇命去西北边疆驻守的苏墨逸,如今驻扎期满,重归长安城,于公,此刻正在皇宫之中复命,然而,于私,却是给他们带回来了一个算是振奋人心的消息。“小姐,为什么这次是苏家的家丁来送信请您过去,而不是苏公子亲自来接您”一面帮顾白羽简单的收拾着出门要带的东西,绿衣一面语带好奇的出声问道。放着大好的同顾白羽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要,这可是完完全全的不符合苏墨轩近来的做派。“他有事不在长安城。”回答得言简意赅,看到信笺时心头盘旋出同样的疑问,顾白羽低头看信,却是被第一行字在解惑的同时,又更凭添了几分疑惑。苏墨轩临时去平素镇接一个人,所以劳烦她自己动身前往苏家大宅,等着他归来。去平素镇接一个人,顾白羽所能想到的,除了林九那副不靠谱的模样,便是岚风那英姿飒爽的身影。显然,苏墨轩没有任何理由会好端端地跑去接林九来长安城。莫非,苏墨逸带回来的消息,同岚风有关系脑海里忽然就闪过先前在升安大街上,岚风哭喊着推搡庞占林的那一幕。那个时候苏墨轩曾经对她说过,岚风的未婚夫婿曾经是庞占林手下的一员大将,在西北边疆着紧的战事中被敌人尽数围困,最终,重伤的庞占林突围而出,而岚风的未婚夫婿,却永远地失去了踪迹。莫非是心中一喜又一沉,顾白羽坐在马车之中看着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着的街头景色,不由得在心中希望着,马车能够更快的到达苏家大宅。苏家的长辈此刻并不曾在府中,于是省去了同长辈见面的繁琐,顾白羽在苏府家丁的带领下,径直来到了的苏墨轩居住的院落。她曾经来过的地方。看着那屋子里略略有些眼熟的陈设,顾白羽不由得想起苏墨轩带着她翻墙而入的那个傍晚,双颊微微泛起几朵红晕,她在这屋子里稍稍转了转,终究,还是抬起脚步走出了房门。“不是让你安生的待在屋子里等我了吗外面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才刚刚站到院子里没有片刻,苏墨轩那峻拔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语气里带了几分嗔怪,他快步走过来,将她随意丢在身后的围巾,拿过来给她捂得严严实实。“我哪里就那么娇弱”眼瞧着苏墨轩近来对自己是愈发的紧张,顾白羽的心里半是好笑半是感动,任由他在自己身前折腾半晌,方才浅笑着出声,道:“我不过是来看看,当初我翻墙时踩坏的那丛花,究竟有没有长好。”显然是在随口乱说,当初被苏墨轩抱着跳入院内的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踩坏墙边的花丛更何况眼下是寒冬腊月天,即便是当初有花被踩坏,这个时候,也不可能看得到什么所谓的长好不长好。顾白羽之所以这样说,全然是为了提起当初的那件事情,来将苏墨轩堵上一堵有谁进自己家还要翻墙的然而却敌不过苏墨轩的厚脸皮。“想翻我的院墙就直说,你同我还客气什么下次,给你在这里搭把梯子,欢迎随时来翻。”笑意清浅,苏墨轩看向顾白羽的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亮。“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下意识地向四周看去,顾白羽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无奈。“不用看,我苏墨轩手底下的人,怎么会这么没有眼色的在这里碍你我的眼”看出了顾白羽平淡容颜下隐藏着的窘迫之色,苏墨轩嗓音含笑。他的安慰根本就没有起到让她放心的效果好不好眼眸中满是无语,顾白羽看了苏墨轩一眼,及实地赶在他想要继续开口之前,连着抛出几个疑问,道:“你不是去平素镇找岚风了吗她人呢你二哥苏墨逸带回来的消息,该不会是与岚风当年失踪的未婚夫婿弋阳有关系吧”仰头看着站在身边的苏墨轩,顾白羽的眼眸中满是认真。“你笑什么”等了半晌没有等来苏墨轩的回答,顾白羽略带诧异的继续出声问道。“没什么,你问的问题我只有一个字的答案。”唇边笑意不减,苏墨轩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肯定的“嗯”字,心中的得意之色,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加深:果然是他苏墨轩看上的人岚风的状态并没有顾白羽所想象的那般好。才刚刚踏进苏墨逸的屋子,顾白羽便一眼瞧见了坐在藤椅上的岚风,那英气十足的眉宇间,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激动和喜悦,反而是重重的染着那挥散不去的愁绪万千。前些日子关于啸狼族在西北边疆处进攻的异常情况,顾白羽的分析猜测并没有错。从李景毓这次传递给苏墨逸的消息来看,引起啸狼族内部争端的,是如今啸狼族首领最为宠爱的一个公主。小公主整日里嚷嚷着不许自己的父亲派兵进攻中原,又拉帮结伙的蛊惑人心,处处拦阻着啸狼族的士兵集结攻打中原。虽然大多数人都只觉得,这只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在胡闹,然而,毕竟啸狼族连年征战中原,带给族人的伤痛,并不比被频繁入侵的中原老百姓好上多少。于是渐渐的,小公主那看似撒娇胡闹的行为,竟然真的令啸狼族内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许多族人虽然嘴上不说,然而,却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抵触着进攻中原的计划部署。尤其是啸狼族内的老人和妇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前赴后继地死在入侵中原的战场上,而占领中原的许诺却是遥遥无期,午夜梦回之时,便不由得,将那小公主反对入侵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渗入到了心间脑海。骨子里的血液再凶猛强悍,百炼钢终究是敌不过绕指柔,虽然没有明着提出反抗和异议,渐渐的,啸狼族上阵冲杀的军队里,便有人,不再那么积极勇猛。退缩如涨势凶猛的毒草,悄无声息地蔓延、扩张。而令那小公主哭闹不休地反对着入侵中原的人,恰是当初失踪的弋阳。阴差阳错的被啸狼族的小公主所救,却是理所当然的被小公主所爱慕。目光呆滞地看着李景毓冒险送来的弋阳证明身份的信物,脑海里不断地闪过自己未婚夫婿那帅气英武的模样,岚风忽然有些恨,恨他为什么会有那样一副招人喜欢的脾性模样。君如磐石妾如丝,柔丝韧如钢,磐石已碎否三年,整整三年。那救己性命的恩德,那相守的情谊,便足以令情窦初开的啸狼族小公主用情深厚,以至于不顾一切的反对全族之大计。那么弋阳呢待我卸甲归来时,便是盛装娶卿日。整整三年,面对着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啸狼族公主,他还会记得,当初临上战场之前,他曾对她许下的那个郑重承诺吗紧咬着的下唇几乎快要淌出血来,岚风始终沉默着,面色苍白,一语不发。灰常感谢another、vione亲的打赏,子夜不语、another、自演自导、幸福、a、微笑的百合花亲的月票,以及誃亾。谂蓝、小米饭、叶子、尘埃里的花、果冻、vione、依凡、another、微笑的百合花、芯芯、樱然、自演自导、不动就不动等亲的推荐票,初五爱你们,么么哒以及,初五的感谢真的都不会占用大家订阅字数哒、299第299章 死者无名氏一时间一晃过去几日。毕竟现在已经是年根儿,阖家团圆的新春在即,于是先前依着他那外人眼里不甚靠谱的性子,找借口离开长安城的李景毓,如今又打着更为冠冕堂皇的旗号回到了长安城中。然而苏墨轩的心中却是明镜般的清楚,李景毓这般昭告天下似的打马从长安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过,除了将他自己摆在不能被人暗中下黑手的明面之外,更主要的,却是为了让不能同他见面的顾白羽亲眼看到,他很好,不用担心。只不过,啸狼族的处境,却并没有那么好。啸狼族小公主起先撒娇似的小打小闹,此刻竟然已经蔓延到长安城中。面对着昨日被渔夫无意间从长安城郊外冰封的河面之下,凿洞打捞出来的无名尸体,穿着验尸服的顾白羽黛眉轻蹙,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无名尸体右手腕上,被利刃划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经过几日几夜冰水的浸泡,那具无名尸体已然全身肿胀发白,僵硬的,似乎只要谁轻轻用力,便能将他的肢体从躯干上掰裂开来。没有办法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被水浸泡过的尸体,原本就会影响尸体上尸斑生成的状况和僵硬的程度,更何况,这无名氏的尸体又是浸泡在已然冰封的河水之中。在大兴王朝这样的技术条件下,饶是顾白羽验尸经验再为丰富,也始终没有办法准确判断,这无名尸体如今僵硬至此,究竟是人死之后的初步僵硬,还是被冰冷的河水冻僵到没有办法经历尸体僵硬后回软的那个过程。只不过垂眸看着那无名尸体手腕上的划痕片刻,顾白羽抬起头来,看向站在验尸台前检验位置上的年轻仵作,出声问道:“年富,你来说说,从这具无名氏的尸体上,你能看出什么疑点。”年富,长安城府衙新近考核过关的初级仵作,今日轮到他来验尸间跟着顾白羽学习检验尸体,刚刚在顾白羽初步检验完尸体之后,他便亲自上手,站到了验尸台前。“无名氏死者的致命伤为脑后重击致死,手臂和躯干上,都有一定数量的防御性伤口,证明无名氏死者生前,曾经与凶手进行过激烈的搏斗。虽然经过冷水的长时间浸泡冲刷,死者的指甲缝中难以留下痕迹线索,但根据死者身上的防御性伤口,我推测,杀害死者的凶手,应该也受到了来自死者的伤害。”眉毛紧蹙,年富那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满是认真和思索,不等顾白羽开口询问,便指着无名氏尸体上的伤口,继续出声解释道:“死者手臂上的防御性伤痕,都是较为尖锐的划伤和刺伤,但造成死者死亡的,却是后脑的钝物击打。也就是说,凶手没有办法依照原本设想的杀人方式从正面制服死者,而是在对抗的混乱中,将受害者杀死。这就证明,死者与凶手势均力敌,既然死者身上会留下这么多的防御性伤痕,那么凶手身上,也不可避免的会留下伤痕。”严肃地分析出声,随着目光移向无名氏死者右手腕上的伤痕,年富的眉头皱得愈发紧。冰水中的长期浸泡,令那本就被锐器划得乱七八糟的伤口,更加的难以辨认。尽管心中谨记着顾白羽曾经讲过的,如何分辨死前造成的伤口与死后造成的伤口的方法,然而观察半晌,年富却仍旧是无法下定最终的结论。于是沉默片刻,年富沉着嗓音开了口:“根据死者右手腕被锐器划伤的状况可以断定,凶手是有意为之,而并非是单纯的在相互搏斗中留下的伤痕。”几乎能够感觉得到验尸间内众人向自己投来的询问目光,没有太多验尸经验的年富,心底蓦地有些慌乱和不自信,生怕自己的论断经不起质疑,毕竟,他没有办法从死者右手腕的伤口中,找到切实的证据。下意识地抬眸,年富恰好迎上顾白羽望过来的目光,那沉静若古潭深水般的眼眸,无端地,平复了他心底的慌乱。缓缓地镇定下来,年富抬头环顾四周,抬起无名氏死者的右手腕,冲着在场众人出声说道:“虽然,在与凶手的搏斗之中,死者很有可能被凶手用利器划破手腕,然而,死者右手腕上的伤口,却呈现出被利器反复刺穿划破的痕迹。如果仅仅是在打斗中受到伤害,那么同一个部位被反复刺伤的可能性有多低,诸位可想而知。既然如此,便可以推断,无论死者手腕上的伤口,究竟是在死前还是死后造成的,都属于不必要的过度伤害。而能让凶手对死者反复进行不必要的过度伤害,要么,是凶手同死者有私仇,要么,就是凶手想要掩饰什么不可示人的秘密。”早已将顾白羽给他们上课时讲过的内容在脑海中记得滚瓜烂熟,此刻遇到真真实实的案例,他才真正明白,顾白羽所讲的这些内容,究竟是多么的有用。“还有别的什么要补充么”等到年富将无名氏尸体所呈现出来的种种状况一一分析完毕,顾白羽抬眸看着他望向自己的那带着几丝忐忑的目光,语气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没有了,徒弟能看出来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还请先生指教。”收手垂在身侧,年富的语气里满是恭敬。“你分析得已经很不错了。”点点头,顾白羽嗓音平淡,算作是夸奖。重新戴上肠衣手套,顾白羽伸手,将无名氏死者的右手拿了起来,摊开手掌心,对着年富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