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之后,求衙门治他一个谋财害命之罪。”“这样的谋财害命的罪名,恐怕难以被衙门认定吧”淡淡的出声问道,顾白羽的紧蹙的眉头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自然是没有,长安城的徐太守只是按照大兴王朝的律令,治了孙明一的盗窃罪,在大牢中关了三日便放了出来。”点点头,李景毓从苏墨轩手中抢过茶壶,自顾自的倒光了最后一杯水,目带挑衅地看着面色冷淡的苏墨轩。“那打更的人呢有没有看到什么”沉思片刻,顾白羽再度出声问道。“没有什么发现,”清冷的嗓音中透着些许的沙哑,茶杯见底儿的苏墨轩毫不犹豫的伸手拿过了放在顾白羽面前的茶盏,将茶盏中剩余的茶水一口饮尽,苏墨轩继续说道:“当日值夜的更夫说,在案发的那个时段,他并不在平安大街,而是长安城的另一端打更。”“更夫每日打更的时辰和地点都是固定的,凶手若是长安城中人,知道这一点并躲避开,也并不奇怪。”丝毫没有在意苏墨轩拿走自己茶杯的动作,顾白羽出声说道,“看来,我们想从目击证人的角度下手,是有一定的难度了。”“也不尽然,”狭长的凤目紧紧盯着那摆在苏墨轩面前的顾白羽的茶盏,李景毓的眼中闪过一阵阴晴不定的颜色,出声说道,“按照平时的规律,值夜的更夫在午夜时分的第一声更,应该是在平安大街上敲的,案发当夜,他是临时被派到城北的,所以,”“所以,凶手如果不是运气太好而恰巧赶上了这个难得的时机,那便是提前知道了值夜的更夫会被调走。”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李景毓,接口说话的顾白羽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而能够提前知道更夫值夜情况变化的人总是有迹可寻的,虽然人数未必会少,但好歹帮我们将怀疑和调查的范围缩小了不少,让我们不至于大海捞针一般的在长安城中挨家挨户的搜寻。”笑着点点头,李景毓看向顾白羽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温柔,握着扇子柄的右手,却不由自主的紧了又紧。这样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在长安与清州城之间来往两次,饶是身体再好,李景毓也是浑身疲惫不堪。然而只要一想到自己此番前去提亲室,顾延庚那喜笑颜开的忙不迭的同意的模样,李景毓便顿时又觉得精神头儿十足。只是眼下瞧着摆在苏墨轩面前的那盏顾白羽曾经用过的茶杯,李景毓的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慌乱起来。“难不成这件事情苏侍郎你又打算要交给我去做”抬眼看着苏墨轩那看想自己的理所当然的目光,顾清韵那英俊之气满满的眉宇间,顿时涌上一阵浓浓的无可奈何。他可是堂堂正正的户部官员,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帮着刑部侦破案件而且瞧着眼下这并不能正式算作苏墨轩手中的案子的光景,他的帮忙显然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于是心中不免涌上一阵气闷,却又在苏墨轩那样幽暗深沉的眼眸之下反抗不得,顾清韵只得在心中默默地叹口气,满眼无奈地摊手认命。“意澜一个人在这里安全吗”看着顾清韵那一副无奈认命的模样,苏墨轩的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的出声问道,眼眸中却带着无可掩饰的关心和担忧。虽然顾意澜对外将这长汀楼的主人传的神神秘秘好吸引更多的贵客前来,然而一向无所不知的苏墨轩,却是对这长汀楼的老板姓谁名何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时的他之所以有这么一问,却是细心的考虑到了顾意澜那多少受到了惊吓的心情,若是不管不顾地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苏墨轩担心,顾白羽和顾清韵今日哄她开心的种种努力便会再度化为泡影。“我留在这里陪着澜儿吧,不管你们要去哪里,我显然帮不上太多的忙,”显然听出了苏墨轩话中的含义,顾清韵出声说道,感受到苏墨轩的悉心周到,一向以妹妹为最大的顾清韵,看向苏墨轩的眼眸中,多少缓和了情绪,“况且你们也已经给我安排了任务,我也需要时间去做。”点点头,苏墨轩转头对着仍旧有些不明所以的顾白羽说道:“刚刚捕快已经顺着你昨日提出的距离问题在附近搜查到了一座可能是案发现场的院落,我来的时候已经找兄弟打过招呼,邢捕头会给我们留门,你换装打扮一下,我们这就去看看情况。”苏墨轩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半晌没有说话的杜亦寒便抬手递给绿衣一个包裹严实的锦袋,伸手打开来看,却是一身干净整齐的玄色男子圆领长袍和一个碧色透亮的玉冠。在绿衣的帮助下换好男装,将松挽的青丝发髻高高的束起,玉冠高悬,长袍簇展,推门而出的顾白羽一身男儿装扮,却是惊艳了等候在门外的苏墨轩等人。向来只知道顾白羽穿着罗纱襦裙的模样亭亭玉立,明丽动人,苏墨轩却从未料到,一身男儿装扮的顾白羽,却也能由内而外的散发出英挺飒爽的气质。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很久之前,顾白羽在程家家宴中吟诵出的那句爽利英武的诗句,“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眼前的顾白羽就犹如那诗句中所描述的白色羽箭那般,锋利强劲,英姿飒爽,不出则已,一击则必中目标感谢誃亾。谂蓝亲,依凡亲的推荐票,感谢紫色冰亲的推荐票和月票,初五爱你们,么么哒、155第155章 另类的折磨低头跟在苏墨轩的身后,一身男装打扮的顾白羽扮作苏墨轩的随身小厮,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被红衣捕快守卫得严实的破落小院。腐旧的血腥气息伴随着满满的尘埃扑面而来,位于平安大街街尾处的这座院子窄小而破落,伫立在一片破败荒弃的废墟之中,显然是被遗弃已久而没有人居住的院落。破落露天的屋子中血迹斑斑,一把粗木座椅摆放在屋子的正中间,一根断掉的麻绳落在木椅旁边的地上,木椅破旧不堪,却干净如洗,显然,凶手在事先对木椅进行了精心的清理。“这椅背上的磨痕还很新,地面上也有。”俯身贴近那把破旧而干净的粗木椅子,顾白羽沉着嗓子说道,蹲下身子查看椅子腿下的地面,摩擦的痕迹异常明显,“有些痕迹上滴落有血迹,有些痕迹上的血迹已经被椅子剐蹭开来,看来,受害者再被杀死之前,曾经做出过激烈的挣扎和反抗。”“地面痕迹上的血液被剐蹭开来,也就是说,血液滴落在地面上之后,椅子腿还被人挪动过,难不成,那个叫做孙明一的死者,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砍下了手脚和四肢”声音中充满诧异,杜亦寒紧跟在顾白羽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默默的在心中牢记和学习。“过分的疼痛和突然大量的失血,都会导致人的突发性昏厥。”检查完椅子在地面上留下的痕迹,顾白羽淡淡的出声说道,抬眸看向杜亦寒,她继续问道:“你如何能确定,被剐蹭抹开的血迹,是受害者挣扎的时候造成的,而非凶手将受害者拖走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这个”语气里满是踟蹰,双眸紧紧盯着那地面上拖拽出的痕迹,犹豫半晌,杜亦寒终究是抬手习惯性地挠了挠头,面带窘迫的对着顾白羽说道:“我我没有办法确定,单从椅子留下的痕迹来看,确实不能完全肯定这一点。”“所以,在观察和分析现场的时候,你不能仅仅只盯着一个地方去看,而是要整体观察周遭的环境,同时将案发现场所有的东西都结合起来,才能做出正确的推动。”面色平静如水,顾白羽语气平淡的说道,抬手指着那落在粗木椅子旁边地面上的麻绳,她对着杜亦寒说道:“刚刚看到这条麻绳的异常了吗它上面有很多血迹,但很多都被晕染过,颜色比起通常的血迹来说要淡许多,形状也不如一般血迹那样凝聚,如果你经验丰富的话,就能看得出来,这条麻绳曾经被水浸泡过。还有屋子里的那些木桶,”将视线投向歪七扭八倒在屋子中的木桶,顾白羽对着杜亦寒出声问道:“看出来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了吗”浓眉紧蹙,顺着顾白羽的目光看去,虽然一进门就已然看到了那些横七竖八的木桶,然而他却没有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摆在屋子中央的沾满血迹的粗木椅子所吸引,直到此刻顾白羽出声提醒,他才第一次认真地观察起眼前的这些木桶。“这些木桶好像比屋子里的其他东西都干净许多。”凝神细看,杜亦寒语带试探的说道,看向木桶的眸子中闪过几分疑惑,于是便抬起脚步走到木桶旁边细细察看,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对着顾白羽说道:“这木桶中曾经装过不少的水,这一只木桶中还有不少残留的水。”语气停顿片刻,杜亦寒再度走到顾白羽的身边,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需要,凶手是不会大老远的将水带来这没有人居住和使用的地方,既然剧烈的疼痛和突然间大量的失血,能够导致受害人昏迷,那么我想,这些木桶和木桶中原先盛着的清水,应该是凶手用来保持受害者的神思清醒的。”话音刚落,杜亦寒便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顾白羽,眼眸中带着些许的紧张和期待,忐忑不安的等待着顾白羽的评价。“分析的还算不错。”点点头,顾白羽的唇边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环顾破旧的屋子四周,她对着走到身边来的苏墨轩说道:“这里应该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是根据这里的老旧条件和破败情况来看,凶手显然是将这里选作临时的杀人地点,而不是长期住在这里或者别的什么。”“我和李景毓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四周破落不堪又偏僻而没人居住,即便是受害者大声呼救,怕是也没几个人能听得到,确实是个作案的好地方。”语气中充满赞同和思索,苏墨轩淡淡的说道,本就清冷白皙的面色在此刻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苍白,落在顾白羽的眼中,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担忧。“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从苏墨轩今日刚刚出现在视野中起,顾白羽便已然觉察出他的反常与疲惫,只是碍于众人在面前商量正经事便没有出声询问,此刻将话问了出来,语气中的担忧与关切显而易见。“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最近事情太多,我回头再跟你细说。”清冷的嗓音中隐隐透着几分温柔,背过众人目光的苏墨轩冲着顾白羽轻轻勾了勾唇角,而听得李景毓的脚步声渐渐临近,便又恢复了原先淡漠冰冷的神色,转过身去。“这鬼地方这么偏僻破旧,距离抛尸现场却又并不算远,这样合适作案的地方,也难为凶手真能找得到。”双臂抱在胸前,环顾着顶棚破洞的屋子,李景毓的话中充满无奈和不解,迎着顾白羽看过来的目光,他继续说道:“其实又何必呢如果我是凶手,杀人肢解之后,肯定会找个荒郊野外的把受害者直接埋了,居然还费尽心思的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又把尸体抛弃在人来人往的平安大街,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也真是够奇怪的。”“对,一般人杀人之后抛弃尸体,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这个凶手却将尸体丢在闹市,即便是昨天那两个偷东西的孩子不撞翻垃圾,晚上去收垃圾的人也能看到。”似是受到什么启发一般,忽然开口的顾白羽嗓音比平时大了许多倍。“所以,凶手根本就不怕别人发现,反而是希望别人看到。至于是希望谁能看到”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沉默和迟疑,每当思考的时候,顾白羽便失去了与外界交往的能力,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苏墨轩,她出声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孙明一当初是在哪里偷走那个状告他的人的银子的”“就在平安大街发现他尸首的后巷之中。”剑眉紧皱,苏墨轩清冷的嗓音满是沉甸甸的味道,被顾白羽的问话骤然点醒,意识到案件非同一般的苏墨轩,眼眸之中的凌厉之色更增加了几分。“也就是说,凶手是故意将受害者被肢解的尸体丢弃在那里的,”沉吟着,顾白羽面上的神色愈发严肃,“对于受害者来说,抛弃他尸体的地点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凶手就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所以才选择了这些时间和地点去做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语气顿了顿,顾白羽的嗓音更加发沉,“凶手选择受害者是事先想好的,有针对性的个体,而不是随意选择,这也就说明,无论真相如何,凶手同受害者是有私交和过节的。”“可是府衙捕快从孙明一妻子的口中,并没有得到他有仇家的信息,更何况,顾大夫你不是曾经说过,凶手若是与受害者有私仇,是报复行为的话,受害者的身上通常都会有许多不必要的伤害吗”沉吟着出声,杜亦寒的语气中充满疑问,却又对自己说的话万分肯定:“可是我验尸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身上有什么过度伤害的痕迹,这一点,我敢万分肯定。”“你没有验出受害者身上的有过度伤害的痕迹,那么受害者便没有受到报复性的过度伤害,”冲着杜亦寒目带鼓励和赞同的点点头,顾白羽继续出声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让你恨之入骨的人站在你的面前,你对他做什么都可以的时候,你会做什么一刀捅死他”“一刀捅死他哪儿就那么便宜如果是令我恨之入骨的人,那我肯定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才解恨。”毫不给杜亦寒面子的出声插嘴,站在一旁的李景毓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