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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1 / 1)

球架就被抢了。他们只好在旁边和那伙学生打商量。抢他们场地的是理科一班的男生,大家来回商量了几句,就说不如一起打场比赛,既不耽误时间又能让双方都训练。顾简走进来时首先看到坐在一边喝水休息的谢杨,两人有许久没见面,谢杨起身锤顾简肩膀:“你小子成天跑哪去了,我上周末去你家都没找到人。”顾简想了想,上周末是和谭城宣出门找个咖啡厅给他补课了。见顾简手上提着两个书包,谢杨又问:“你来找人”顾简指指远处那个正投篮的人,“就那个蓝衣服的是我同桌,住的比较近,来叫他一起回去。”谢杨刚刚才和谭城宣过完手,“是不是叫谭城宣,他水平很不错啊。”顾简笑:“四肢发达。”谭城宣也看到顾简的身影,打个手势就跑过来。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问道:“你们认识”顾简:“我们两是邻居。”谢杨也收拾衣服和他们一起出了体育馆。三个男生迎着晚风骑单车在斜坡上滑。冬至将至,空气里有冬天特有的干燥冰凉,偶尔会有两片落叶擦着车把飞过去,旋转着落在地面上。谢杨很快就和谭城宣熟悉,两人隔着顾简聊天,一路上从科比扯到詹姆斯。到了顾简的小区门口,两个人才停住话题。顾简和谢杨同时往里拐,向谭城宣挥手再见。谭城宣也挥了手往前骑,心里有点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不舒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平时习惯了顾简一个人走进单元楼,这次看见他和谢杨一块往里走,谭城宣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自在。谭城宣想敲开自己脑壳好好看看,搭错了弦吗怎么神经兮兮的。十六周三,校篮球联赛正式开始。高二文科一班顺理成章的对阵理科一班。体育馆观众席上坐满了学生,每个班级的拉拉队都在各自班级前热身。马薇薇平时和谭城宣斗嘴斗的厉害,紧要关头却不含糊,拿着扩音器在第一排喊:“文1班加油谭城宣加油”谭城宣上场前跨过顾简的座位,痞里痞气的声音:“顾简,你平时在学习上羞辱我,这回哥给你露一手漂亮的”谭城宣说到做到,上了场就成为整个理一班严防死守的对象。接连投进两个三分球,文一班士气大震,助威声压过了馆内所有班级。眼瞅着一场比赛快结束,文一班领先十分,基本胜券在握。谭城宣有意在最后几分钟耍个帅,来了个后背式投篮,结果落地时不小心将谢杨压成了垫板,两人双双扑倒。顾简的角度正好能看见谢杨被压倒,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往篮球架跑,“谢杨”谭城宣脚腕有点伤到,顾简的声音一响,那脚腕似乎立刻疼起来。妈的,没看见老子也扑街了吗裁判暂停三分钟,两边队伍修整好重新上场。谭城宣伤后更猛,黑着脸投进四个球,完全不给对手喘息机会。比赛结束,文一班学生立刻冲进场地把荣誉战将们团团围住,兴奋地欢呼。顾简见谭城宣赛场上健步如飞,知道他没什么问题,就坐在旁边陪谢杨。谭城宣被众人围在中央,余光扫到远处坐着的顾简和谢杨,心情跌到谷底。谭城宣第二次半夜从梦中惊醒,梦里依旧有顾简,只是这次梦境比上次更难以启齿。梦醒后和上次一样,内裤里黏糊糊的东西昭示着一切无可逃避。谭城宣瞪着眼睛在床上坐了两三个小时,一个答案在他脑子里越来越清晰。顾简话少,谭城宣早已习惯,可正因为如此,顾简偶尔与哪个人多说几句,谭城宣心里就泛别扭。马薇薇如此,谢杨也如此。白天赛场上顾简只顾着谢杨,问都没问自己一句,谭城宣才意识到,不仅仅是犯别扭那么简单。谭城宣仔细地回忆这半年来的生活,还有生活中的自己。谭城宣烦躁地用手掌捂住脸,顾简,我好像完蛋了。顾简发现谭城宣最近有点反常,以往他遇到不会做的题,想不了一分钟就厚着脸皮要顾简讲解,可最近都抠着笔头一点点往下算,花费一节课也在所不惜。以往他一到下课就和前后打闹说笑,时不时的非要撩顾简说话,可最近一下课像兔子似的立刻冲出教室,直到上课才回来,篮球也没带,不知道干嘛去了。更别说以往他一到放学就催促顾简收拾东西回家,最近却次次说家里有事铃声一响就跑了。顾简虽然纳闷,但看谭城宣与马薇薇说话时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前段时间逼他看书逼的太紧,让人有压力了。又一次看到谭城宣和一道立体几何题较劲较了十分钟,顾简忍不住开口:“谭城宣,你最近”谭城宣眼神闪过几丝慌乱,像要掩饰什么,不等顾简说完就接道:“我最近很好啊。”顾简脸上写着“你觉得我瞎吗”谭城宣转头不敢看顾简,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最近家里事多,给爸妈帮忙呢。”顾简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打听,只说到不会可以问他,就自顾自看书去了。十七顾简放学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主卧门虚掩着,卧室里微弱的壁灯往外透着光。顾雪照合衣躺在床上,见到儿子进来,招呼他到床边坐。“爸呢”顾雪照眼睛里又往外渗泪珠,垂着眼眸道:“出差去了。”自十二岁那年之后,顾简再没有在母亲面前提过离婚两字,这么多年的成长,顾简逐渐明白,世界上有很多种性格的人存在,当你无法改变别人的时候,只能去接受,尝试着扩大自己的承受能力。见母亲躺着的姿势十分别扭,顾简问道:“是不是腰伤又犯了”顾雪照十年前被孟初远从车上踢下去过,摔在地上时扭了腰,从此后落下病根,不能提重物不能做大幅度动作,稍不注意就会旧病复发。那次伤后孟初远老实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带着顾简去跟老中医学按摩,时不时的在家里帮顾雪照按腰。只是到了后来,顾雪照每次腰伤复发,按摩的人只剩下顾简。顾简扶着母亲往下滑,让她背朝上俯卧在床上。顾简脱了外套,穿着毛衣跪在床边,手指使劲,从上到下一点点按压母亲的脊椎。按完整套已经是十一点。顾简陪母亲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关灯睡觉。回到自己的卧室,顾简换上睡衣坐在飘窗上发呆。他已经修炼了很多年,可依旧不能平静地面对父母每次的争吵。每经历一次,顾简都提醒自己要习惯,要无动于衷,因为很可能第二天就是重要考试。可他高估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没有哪一次在他知道后,能够真的做到无动于衷。顾简曾试过自杀,最终失去勇气。也曾试过离家出走,可惜刚坐上公交就被父母找到,孟初远把他关在房间三天,滴水未进的顾简终于明白除了光明正大的离开,他逃不出锦城。顾雪照从小在父亲高压下学习,长大了对琴棋书画深恶痛绝,孟初远更是除了读书没有任何爱好。在别人家孩子忙着报兴趣班时,顾简忙着在家里劝架。这么多年,顾简没有了解过书本之外的东西,好像除了看书,他也没什么事情好做。睡不着的时候,就随手抽本书坐在窗子上看。顾简对睡眠不在意,睡的着就睡,睡不着就坐着,有时候连续几天睡不着,就拿出数学卷子做题。凌晨气温骤降,顾简依旧靠在玻璃上看书,手指冻得麻木,翻书的动作变得很困难。顾简对待自己的身体有一种报复性的冷酷,仿佛这具躯壳是别人强塞给他的,而他并不在乎。所幸从小到大也没生过大病,偶尔有个头疼脑热,顾雪照是个心粗的,只要顾简不说,基本上父母都不知道。顾简从不吃药,越是难受越是觉得有种隐秘的快感,偶尔会恶劣地想,不如就这么恶化下去,岂不是更痛快。在飘窗上坐到凌晨四点,顾简终于觉得有点困,抱着手边的毯子睡去。第二天闹钟响了好几遍,顾简迷迷糊糊地没听见,靠在玻璃上迷瞪了半小时才醒过来,翻下窗户,头重脚轻,差点栽倒。冷水洗漱完,顾简骑车去学校。路上头昏沉沉,车把快要握不住,顾简只好靠路边骑,以免撞到别人。好不容易到校门口,顾简从车上下来腿一软,整个人往路边的绿化带倒。后面的谭城宣摔了车把就飞奔过来抱住人。谭城宣刚才还在纳闷自己是不是眼花,怎么这个点看见顾简,就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就看见他直挺挺地往路边倒,谭城宣紧张地手心冒汗,连日来的故意疏远早丢到国外,怀里的人脸颊发红,呼出的气滚烫。“顾简,你发烧了,我送你去校医院。”谭城宣将人放到病床上,看校医打点滴。顾简脸色红的不正常,谭城宣问医生:“他这光打点滴有用吗”校医很利索地挂好瓶子,然后到药柜旁找药。“年轻人发个烧而已,不是大问题,休息两天就好了。”顾简很快就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谭城宣,然后再低头看手背上的针管,一动不动。谭城宣有点生气:“你发什么呆”顾简像是被人从梦中拍醒似的,身体颤了一下才抬头,脸上露出一点微笑:“谢谢你啊。”谭城宣立刻没脾气了。谭城宣前几天一直躲着顾简,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心思龌龊不敢示人,另一方面又觉得顾简这人忒不着调,无论谭城宣自认为跟他关系有多近,他对别人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冷淡。谭城宣确信就算自己立刻消失,顾简的日子依旧没什么变化,很快又会有别的同桌,他也会耐心又细致地给别人讲题,是不是谭城宣,对他没有多大区别。从前谭城宣觉得和顾简待一块特清净特舒服,可现在却觉得特慌,又有点害怕,好像一个不注意,这人就悄无声息的不见了。但是顾简每天都安安稳稳的坐在教室里,谭城宣不论什么时候回到教室,都能看见顾简低着头在看书,他也不清楚自己这种抓不住东西的惶恐感是从何而来。谭城宣甩甩头,想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撵出去,以前吃饱了就睡的谭大少爷怎么突然变得像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谭城宣自己都觉得膈应。既然躲不掉,那就继续喜欢呗。反正顾简又不知道。谭城宣跑回教室给班主任请了一节课的假,又跑回来陪顾简。顾简身体的自愈能力一向厉害,许是自小不怎么打针吃药,偶尔挂个点滴效果奇好。他脑子清醒了就开始考谭城宣。“跟你说了几百遍,晨昏线是地球在动,不是线在动,你又记错了。”顾简随口编一个小题让谭城宣做,结果他又做错。顾简算是理解为什么班主任从来都是板着脸,碰到不上心的学生真是没法心情好。谭城宣振振有词:“一会球动,一会线动,这么多概念很容易记混的。”顾简叹口气看窗外,眼睛扫到挂着的点滴瓶,脑子里灵光一闪。顾简用左手指着点滴瓶,说道:“谭城宣,你看着这个瓶子。”谭城宣随着他的手指抬头,疑惑的应了一声。“你再看瓶子上是不是有一条斜着的线条”那线条是长长的输液管被阳光投映在输液瓶上的阴影。顾简起身,用没扎针的左手轻轻转动输液瓶,那条阴影始终在原地不动,输液瓶上的小字从背光处慢慢经过阴影线条,随着顾简手腕的转动显露在正面。“看明白了吗现在这个瓶子就是地球在自转,这条阴影就当做晨昏线。地球自转的同时会使地表的山川河流慢慢跨过这条斜线,从黑夜进入白天。”谭城宣坐在顾简对面,顾简斜对着光,侧脸被阳光照的透明,墨黑的瞳孔此刻有点泛黄。谭城宣突然很想像梦境里那样,用嘴唇去碰碰那双眼睛。谭城宣很快回过神,慌乱地低下头,“记住了。”顾简挂完针,整个人精神不少,甩着书包出了校医院。谭城宣在后面老妈子似的带上医生开的药,三两步跟上。谭城宣记挂着顾简的病,午间休息时总提醒他要吃药,顾简每次都说吃过了。谭城宣见他认真的样子,便不曾怀疑。十八高二的元旦晚会应该是高中生涯最浓重的一次,因为高三就不允许办了。马薇薇求爷爷告奶奶的到处找人出节目。重点班的学生大多学习为重,有艺术特长的人不多。马薇薇忙了两三天,才定下八九个节目,算算时常,恐怕只够撑一个多小时。还得出来两三个节目撑场。马薇薇骚扰了顾简一上午,一无所获。顾简说自己什么都不会,难道站那现眼吗“要不这样,顾简你来个朗诵吧你语文课代表嘛,而且朗诵又不难。”马薇薇绞尽脑汁地想让顾简上台,顾简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长得舒服,站台上读篇课文也赏心悦目啊顾简想想电视里声情并茂的诗朗诵,再想想自己表情匮乏的脸和没有起伏的声音,觉得即便是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的朗诵也很有难度。他天生不是表演型人才,吸引眼球的事情做起来浑身僵硬。谭城宣其实也蛮想看顾简表演个什么节目,但是见他被马薇薇磨这么久也不松口,又觉得怪招人疼的,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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