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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1 / 1)

,眼看八月科考将至,你不若回去和伯母商量商量,酿一种名为“状元兴”的茶酒,到时卖给各路赶考的书生,生意定是尤其的好”。“状元兴是什么”朱俏疑惑问:“茶酒是什么酒”“就是那种,给读书人喝的酒,酒体醇厚,口感淡且满,色泽清亮透明,”林青穗比划着说:“酒香很浓郁,隐约藏有茶香,这让它的味香不艳,饮后也能空盏留香。”朱俏几个被她说的嘴馋,咕咚咚咽咽口水,却都用疑惑的眼神看她:“你说的倒是极好,不过我家,应当没有你说的这种酒呀。”林青穗性急的一拍掌,带着几人跑到隔壁朱俏家去问朱母。可朱母却也摇头不解,咿咿吖吖的摆手道不明,林青穗纳闷道:“伯母怎会不知道呢,分明”分明就该是朱记酿出的酒啊。“啊,我知道了”朱俏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双手交叠着道:“我从前好似听我舅舅说起过,什么茗茶汾酒。”“那你舅舅呢,你与你母亲不会酿么”林青穗问。“我们不会酿这种酒,”朱俏摇摇头,一脸失意道:“我舅舅不在临安,就算在,他那个人,如今嗜酒如命,也指望不上”俏俏面色不大好看,想必其中有令人为难的隐情在,伙伴几个一时都意兴阑珊,苏行蕴被勾的犯了酒瘾,试探的问林青穗道:“小丫头你会酿么”“不大会,”林青穗摇摇头,她昔时三番几次酿过这种酒,却总不得要领,用来糊弄贾家公公还行,但内行人一品就知,与真正的朱记状元兴相比,她的酒到底差了几分味道。林青穗见伙伴一个个都失望的拉着脸,失笑道:“或许等我忙完了,可以试着酿一坛“赝品”,给你们尝尝味。”苏行蕴瞬即高兴起来:“何不今日就酿”“我近日挤不出工夫来呀,”林青穗微微苦恼道,“你也知,我村里可有十几户人家,都眼巴巴等着架新屋入住,郁哥哥他们两个忙不过来,我得帮忙照看着。”说起此事,大伙又忙问丰杏村如今的境况如何。林青穗简单说了说,人多事杂,说难也难。官府拨是拨了一笔款项,下放于丰杏村诸家自行建屋,但难就难在如何分摊到户头上。自家房子烧了官府给周济,这样天大的好事还从未有过,先前村人都不肯信,一心咬着要林老大两家给钱。林郁和林青穗只得拿出自己挣的那笔钱,先填着点窟窿,但远远不够,好在官府很快发放了首批银钱,村里人方知原来天上当真会掉馅饼。这样天大的便宜,谁家不想多占几分,原本都说按先前的屋脚重新搭建,这时有些个性子狡猾的,就想耍诈了,说的说原本的屋基不好,要另换处屋场。又有说家里的人口多,原先的屋窄,住不下,求着林郁将新屋子建宽一些。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天天扯着林郁几个诉苦,尤其有几个刺头,蛮不讲理,又爱互相攀比,动辄一哭二闹,吵得人脑仁儿抽痛。林青穗边说边摇头:“难怪老话说人心不足,欲壑难填。都是邻里乡亲几个,沾亲带故的,郁哥哥也不好办,我今日还是偷偷跑到城里来,就图躲个清闲。”林青芜愤愤不平道:“花婶儿几个也太不要脸了吧,屋又不是我们烧的,咱们两家自己都没地儿住,任由他们先建,那些人还天天嚼舌根。”“算了算了,都不容易,”林青荞唉声叹气,问林青穗:“要不要我和芜芜两个回去,帮着烧饭之类的”“全然不用,其他的人手都不足,就烧饭的妇人多得要轮着来,”林青穗解释道:“郁哥哥定了规矩,搞炊事的每人二十文一天,都抢着做呢。”“做饭还要钱”林青芜又来了气:“他们家自个儿不用吃”“先前倒是都自发的做,到后头你比我,我比你,都撂挑子不肯干了,郁哥哥没法,只好定了这规矩。”林青穗笑道:“现在轮着来也好,少了许多口角不说,给钱办事,饭菜若没用心,做得不好吃了,大伙儿还能理直气壮的抱怨。”这事朱俏几个插不上手,除了同情的宽慰几句,也别无他法。见林青穗还笑的出来,林青芜一肚子气道:“你倒想得开。”“想不开也没法子呀,懒得自个气自个,熬过这段就好了,到时家家户户有新房住,也算因祸得福,”林青穗无奈的笑笑,迈步回自己屋去,边走边说:“所以酿酒这事得往后边推了,好在也不急在这一时,咱们赶紧做饭吃吧,我还得赶着回去呢。”林青穗吃过饭,就要去油漆铺谈事情,嘱咐了兄姐几句,抬脚就出了门。苏行蕴跟着她走出兴祥巷子,本该分道走了,互相道过别后,他又跟了上来,林青穗笑问:“怎么,小大夫,你要跟着我去谈生意不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苏行蕴被看破心思,不自然的耸耸肩:“你会谈什么生意啊”“也没,就是问问油漆桐油价钱,过两日才能来定货,”林青穗略略解释了番。“你怎么这么能干”苏行蕴打趣道:“反常必有妖,你这也太妖了,别人不会怀疑你么”林青穗的面色登时一变,却听苏行蕴又说:“你看你一个小孩,若样样会做,别人难免会起疑心,但是呢,我有个法子,你要不要听”林青穗神情晦暗不明地盯着他。“这个法子就是,不如带着我呀,像我这般睿智又精明,做什么都天赋异禀,你做了什么厉害的事,别人若怀疑你,还有借口可推脱,”苏行蕴竖指点点自个:“就说是我教的”第58章 年少“苏行蕴。”“嗯”“我不会骑马怎么办”“我在旁边看着你。”“我摔下去怎么办”“我能接着你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还用问, ”苏行蕴想也没想:“当然因为我是大好人。”“苏行蕴。”骏马啼声迟迟,一步一行再一顿,偏马背上之人还那般战战兢兢, 半俯着身子使劲夹着马腹, 死攥着马鬃,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嘴里因慌里慌张说个没停。“哎,你别喊了,”苏行蕴感觉耳边痒痒的, 又莫名酥酥的,他挠挠泛红的耳垂,状似不耐烦道:“这么慢的速度,再如何也摔不着你。”大马花鸡竭力耐着性子,百无聊赖抻抻脖颈,哼哧哼哧喷声响鼻, 林青穗又吓得一声短促的尖叫,“吭”花鸡也倍感冤枉的嚎一声。“瞧你这点出息”苏行蕴一声失笑,又拍拍她的小腿肚子:“坐直坐直,挺腰收腹, 安心, 花鸡看你不错, 不会甩尥蹶子甩飞你的。”他在马下牵着缰绳,领着林青穗,慢悠悠地沿路往丰杏村走。渐渐的, 林青穗全然放松下来,享受起凌驾于马背之上,能俯瞰苏行蕴的优越感,她眼睛笑成两弯月牙,咳咳清咳两声,蹬了蹬马镫做做势,再俯身抚着花鸡柔声道:“花鸡,花鸡,谢谢你呀。”“谢他做什么,该谢的不是我么”苏行蕴揉揉鼻头,不满道。“就不谢你,谁叫你捉弄我,”林青穗笑得开心。苏行蕴侧过头去,嘴角跟着扬了起来。时近傍晚,不似日中炎热,仰看苍穹湛蓝,浮云叠叠,一线白云一线天,俯观路边佳木茏葱,花草秀丽,处处绿意浓浓。峰青黛峦,天高云远。道路平坦宽豁,前后罕见人烟,只有两人一马徐行着,马蹄声哒哒,虫鸟嘶鸣声入耳,晚风穿弄树杪之间,阵阵舒缓凉意。偷得余生半日闲,林青穗难得这般轻松自在,惬意地看了会四处风景,她望向许久不说话的苏行蕴,关切地问:“苏行蕴,你走累没啊”“累了啊,你要让我也一同上马么”苏行蕴问。“那咱们换吧,”林青穗挣扎着要下来,苏行蕴怕她摔着,连忙举手撑过她的胳膊,将她接住半抱着下了马,林青穗下意识推开他:“你去骑马,我走路。”“闹什么啊,一同坐不好么”苏行蕴朝她努努嘴。“一来炎热,”林青穗离他更远一些,拒绝道:“二来男女授受不亲。”“又不是头一回了,”苏行蕴小声嘀咕,林青穗却一溜烟的跑远了。她去山坡边撅了一把红红黄黄的野花,嗅嗅花香开怀极了,哼着小曲调儿,抱着一大团轻步走回来。她见苏行蕴一直在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花,便慷慨的递给他几朵:“你要吗给你几朵啊。”“我才不要,小孩子”苏行蕴偏过头去嗤之以鼻,但显然口不对心。薄暮霞光之中,一身劲装的苏行蕴挺立如松,显得尤为英气逼人,他的面孔如雕如琢,精致却不过于秀气,眼眸漆黑如墨,殷红的薄唇斜抿,带出几分落拓不羁。这样俊俏的小郎君,无论小女孩抑或小妇人,都不免心生喜爱。林青穗拈出一支鹅黄小花来,折去枝枝叶叶,挥手唤他俯身:“你来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苏行蕴不明所以的低下头,林青穗轻笑一声,呵气如兰,趁着苏行蕴愣神的功夫,快速抬手,将花蔓插在他的墨发之间。咯吱吱的笑着往前跑,拍拍手道:“好看好看,簪花小郎君。”苏行蕴懊恼的摸摸脑袋,难得见她这样天真烂漫,忍了忍没有将花枝扯落,只热着脸嗤一声:“林青穗,你幼稚不幼稚啊”林青穗眼睫灵俏的眨了眨,头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唤人,心口莫名一牵扯。她收敛了几分肆意,朝他挥挥手:“走啦走啦,不玩了,得加快着脚程赶路,免得到时还得走夜路。”苏行蕴牵着马疾步跟进,林青穗决意不跟他同一骑,两人只好带着花鸡跑路。“咱们是不是有毛病啊”一路紧赶慢赶,累得够呛才走回丰杏村,苏行蕴撑着膝盖喘气:“有马不骑,偏要走路。你这小身板够可以,还没累歇气”林青穗笑着指指前边,“到了到了,就快到我家了”路上巧遇伯婶们见着林青穗回来了,人人亲热的打招呼:“穗穗儿回来了啊,城里的事儿办完了吗”再看看牵马而行的苏行蕴,想问又不好问:“那位是”“他是,从城里来给咱们监工的,”林青穗搬出先前想好的名头,朝村里各个叔婶伯爷解释一路。那年轻公子一身贵气,想必来头不凡,众人皆惊讶地打量他,啧啧的叹,连连向苏行蕴行礼问好,看林青穗的目光更为热切了。从村头到林青穗家,路上所遇人人都待她亲亲热热,问长问短,有的唤她进屋喝水歇脚,还有几人顺手塞几个桃果香瓜给她。苏行蕴在一旁瞧着,笑话她道:“看来你如今就是你们村的香饽饽,人人都盼着同你相熟交好。”林青穗笑得百味杂陈,她忽地想起句话,顺嘴就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逢财利客气三分,人人都免不了俗。”苏行蕴啧的一声,好笑的看向她:“你是不是跟温行易待久了,学他文绉绉的,方才那几句,若是别人听了”林青穗失态的咬咬唇,她连忙伸手指了指他:“你教的,都是你教的不是么”“哈哈,机灵丫头,”苏行蕴笑得更为畅怀:“林青穗,”自从先前开口叫了那句,苏行蕴叫她名字愈发顺口,他眼光灼灼地看着她道:“你可是兜着许多秘密”林青穗一阵心虚,目不斜视的疾步往前走,“这年头,谁还没有个把秘密不成。”林郁见幺妹竟将苏行蕴领到家中来了,乍然之间惊了一跳,而后林青穗轻声解释:“小大夫在城中闲散无事,咱们这不是忙不清楚么,他说想来帮着做点事”她说着说着自己也接不下去了,低头绞着手不敢看堂兄,这样贸贸然将少年郎带回家中,唐突又不合礼节,也不知自己当时如何鬼迷心窍,竟就点头答应了。“哈哈,甚好甚好,”神思斗转间,林郁了然一笑,他伸臂揽过苏行蕴胳膊,朗声道:“苏小恩公又不是别人,早就想邀你来咱们家中做客了,就怕这乡野粗地,招待不好你。”“这可见外了不是,”苏行蕴闻弦音而知雅意,立马反手同林郁勾肩搭背,笑咧咧道:“我跟我二叔,什么鸟不生蛋的地儿都去过,你门村山明水秀的,我看着合意的很。”苏行蕴算得上是林泽的大恩人,林大伯一家对他感激涕零的,一口一个小恩公,千恩万谢。他这次又来帮着监工,都以为是林郁的面子,众人将苏行蕴当贵客敬着,挑着村里最好的里正家让他暂住。晚上吃饭吃时,安排着他同林大伯等人坐首席,大伯娘赵氏特地赶着宰了只鸡,炒了一整盆摆在他面前,搓着手巾热情地招呼:“小恩公你吃你吃。”苏行蕴被这架势唬了唬,下意识去寻林青穗,却见林青穗忙着往各桌布菜,纤伶伶的小身板,麻利端着菜食碟盘,灵巧轻盈地四处穿梭。苏行蕴忍不住勾唇笑了笑,林郁无意瞥见,心中的警觉愈甚,他暗暗叹了口气,出声喊苏行蕴道:“可要饮上一两杯”“罢罢,我不胜酒力,”苏行蕴连连摆手,“酒还是不多喝了。”桌上众人应声劝酒:“酒自家用精米酿的,小恩公尝尝,不多喝,喝一小盏无妨,”架不住一人一句劝,苏行蕴粗粗喝了几杯。酒尽宴散,苏行蕴似是半醺半醒,林郁搀扶着他去里正家,他走时拉着林青穗衣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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