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学校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情况。就算每个学校的校服都不一样,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领结,高一绿色,高二红色,高三蓝色。一看领结就知道是什么年级,看校服就知道是什么学校。只要穿着校服,在哪里做了什么,只要被发现了都会第一时间有人追到学校里来兴师问罪,真是让人觉得郁闷的看法啊在别人眼中是年级的代表物,在尼修眼中竟然是预防犯罪的工具。“喂”那女的突然开口说。“我不叫喂”尼修说:“干嘛”“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那女的问。尼修看了一眼她期盼的眼神,很快又转了回去,反正这张脸不管是漂亮还是丑陋在他的眼中都不过是一般的路人甲乙丙而已。“是”尼修说。“果然”那女的露出一脸的无奈。“在你出现在我家门口的时候确实不认识。”尼修说:“但是看到那副怕狗的模样就想起来了。”“诶”“而且你刚才不是还还钱给我吗”尼修说。“只是这样”“要不然呢”“算了,要想起来的话迟早会想起来的。”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一种微妙感,难道在她的眼中自己并不是第一次和她见面以前认识吗这样说起来,一般见过一面的人尼修马上就会忘掉了,但是这次竟然还能想起来是那个被狗追的女的,这一点还真是有点不可思议,难道真的不是第二次见面吗“尼修尼修”“啊”脚一直往前走,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校门口了竟然都不知道,结果还要对方来提醒自己。“已经到了哦华南”“哦”尼修一边应一边往里面走,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到一点,刚才她叫了自己的名字明明应该什么都没有说过的吧真的是认识的人虽然尼修可能看到自己班级里的同学的脸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班级的,但是会忘了认识的人的脸也太夸张了点吧“喂”尼修猛的回头问那个女的。“你叫什么名字”仿佛终于被问到了似的,那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脸。“纷羽,春纷羽。”那女的说完转身就一副害羞似的逃跑了。春纷羽她的名字果然应该在哪里听过才对。就算脸很容易忘记,以前认识过的人的名字应该也不会那么容易忘记才对。话说回来,百家姓里有姓春的吗好像是有的吧“春纷羽春纷羽春姓啊”尼修仿佛终于想起来了似的幡然醒悟,竟然会连初中同班了三年的同学都认不出来,实在很难想象自己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浆糊。用粥熬的吧、14一个嘴巴一个鼻子一只眼五六年前,每天早上起来家里几乎都是没有人的。为了生活打拼,为了过上越来越好的日子,父母总是不断的努力,即使那一切在尼修的眼中都已经足够了。可是人的贪欲和努力却仿佛总是成正比一般,永无止境,留给尼修的,只能是无尽的孤独。拿着每天称之为“早饭钱”的几张纸币,或者几个硬币,不管是早餐还是午餐都变成自己在外面解决。即使想要自己在家里吃,也只能是一种妄想,渐渐地,尼修变得不想呆在家里了。家是什么单纯的供自己遮风挡雨的住所,晚上可以躺在里面睡觉,然后另一天从这里离开,一整天都不踏进一步,只是这样的一个地方而已。跟学校这片遮住脑袋的天花板几乎没有区别,如果晚上父母也不回家的话,就算尼修要留在学校里睡一觉,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感觉。早上的上课时间是七点四十五,这个时间仿佛从来没有变过一样,可是那个时候的尼修却总是在六点甚至只有五点多的时候就已经来了学校。整个学校几乎没有一个人,安静得让人觉得窒息,却让尼修觉得无比的舒适。略微发暗的天空,配上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楼房,偶尔一小股旋风从旁边飘过,卷起操场上的一点点灰尘,简直就好像可以看清楚它的走向一样。那一刻,学校仿佛是尼修自己一个人的东西一样。但是渐渐的,学校也开始变样了,除了自己以外,出现了同样很早就来学校的人。一个女孩儿,跟自己同班的一个女孩儿。偶尔会比尼修更早进入教室,偶尔晚一点,偶尔几乎是前后脚的事情。简直就好像跟着尼修进来一样的感觉。这个人也跟自己一样,不愿意呆在家里吗从来没有搭过话,只是单纯的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什么都不说,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都不做,单纯的各自看着各自身边的窗户,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一个看走廊,一个看校门、看操场所有以前班级里的同学,尼修几乎都已经忘光了,名字也好,长相也好,甚至连自己以前念的是几年几班都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那个时候坐在那里一声不出的感觉,却仿佛昨天一样。结果,直到毕业,尼修也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她要来的那么早“尼修喂尼修”“啊”课间时间,尼修坐在座位上,除了发呆简直就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做了一样。但是今天不一样,不是单纯的脑袋里什么都不想的发呆,而是脑袋里塞满了东西,满是那个时候的事情。“怎么回事啊平时叫你总是一副爱理不理不回答的样子,怎么今天好像被吓到了一样难道不是在发呆”毛舒敏坐到尼修对面的别人的椅子上说。“喂这是人家的座位”尼修说。“有什么关系,反正人家不在”毛舒敏说。“谁说不在”尼修略微使了个眼色,让毛舒敏注意旁边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一个女生,毛舒敏看了一眼,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似的站了起来。“哦对不起”女生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说任何气愤的话,只是单纯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和当时的那个女生一样的,几乎什么话都不说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内向的人看来还真不少。“还真是难得呢”毛舒敏转而坐到尼修旁边卓扬的座位上。“什么”尼修问。“竟然知道人家就在我旁边,你一般不是不太注意身边有谁的吗在我跟你同桌的时候你也是,直到我和你搭话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怎么气氛变了吗”“什么跟什么啊”尼修说:“谁是谁我才不在乎,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一只眼”“是两只”“随便啦几只都一样”“应该不太一样才对突然出现一个一只的才吓人吧”毛舒敏说。“才不会”尼修说:“如果人从一开始就全都是一只眼睛的话,那么出现两只眼睛的才会吓到人,所以人几只眼睛根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穿了都是一具皮囊,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虽然有的时候觉得跟尼修说话有一种很郁闷的感觉,扯的远不说,甚至还有一种觉得搞笑的感觉,但是又不能在人家面前笑,总觉得很失礼。但是偶尔这样也好像很能疏减学习压力的感觉,偶尔逗逗他也不错的感觉。、15尼修派心理学“管他的,几只眼睛都一样啦所以呢为什么前面位置的女生你就记得”尼修感觉到前面的女生有一种好像正在在意的,正听着这边的气氛,但是尼修却一点都没有避讳。他知道毛舒敏正在逗他玩儿,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想要跟她对着干的感觉,相反,她想要干什么,尼修心里都清楚,却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因为她一副看着你,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尼修说。“诶没了”“要不然呢”尼修说:“平时坐在座位上习惯了,偶尔离开,发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别人,然后就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应该叫她离开还是应该去做其他事情。毕竟和对方不熟,开口让对方离开说不定会让对方生她的气也不一定。”“竟然不认识,为什么要担心别人生她的气呢又不会绝交,话说本来就没有交织不是吗”“跟交不交的没有关系。内向的人都怕招到别人的怨恨,哪怕是一点点小事,因为他们没有商量的人,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塞在心里,自己思考,所以对于每一件事情都很在意。”尼修说。“诶是这样的吗”毛舒敏仿佛被激起兴趣了似的突然问道:“那你呢”“我什么”尼修问。“如果是你的位置被占了,你会怎么样也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说吗”尼修看了一眼前面的那个女生的背影,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显然也正在听毛舒敏和自己的对话,仿佛还有一种期待听到答案的样子。“不会”尼修说:“我会说也不说的再坐到他的座位上。”“诶”“所有人都有独占欲,有的人虽然身上没洁癖,心里却还是有,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别的人就好像留了对方的气息或者味道一样,就会觉得很不适应。同样的,在他们坐在别人的座位上的时候同样会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椅子的感觉而觉得不适应,但是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是会坐在那里。所以我就坐在他的座位上,让他觉得更加不适应,自然就会离开啦”“诶是这样的啊那你自己坐在别人的座位上就不会不适应吗”“不会”尼修说。“为什么”“能不总是扯这个吗没有其他事情要问”尼修说:“我可不相信你只是单纯的过来找我唠话的。你看,十分钟,快要过去了哦”尼修指了一下挂在教室讲台上方的钟说。“对哦差点把正事忘了。”毛舒敏说:“早上那个女孩儿是谁啊女朋友”一天之内竟然第二个人扯到那个人,真有一种无语的感觉,话说为什么所有人都会觉得是女朋友呢“如果是的话,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诶真的是吗”毛舒敏露出一副期待的表情说:“真少见呢你竟然会找女朋友”“当然不是”尼修说:“那是初中时候的同学,前几天遇到的,我借了点钱给她,今天过来还给我。”“诶是这样的吗真遗憾”“你遗憾个毛啊”“喂你一个大男生在女生面前毛啊毛的,不觉得害臊吗”“那你一个女生在男生面前一口气说了两个毛不觉得害臊吗”尼修毫不犹豫的说。虽然有的时候觉得跟尼修说话挺好玩的,但是那张不管是谁都不饶的嘴还真是有的时候让人觉得很火大啊“喂”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毛舒敏扭头看了一眼,卓扬正一脸不满的站在她身后。“干嘛”毛舒敏一副不满的样子回瞪过去说道。“你坐在我的座位上还反过来问我吗”卓扬说。“有什么关系坐一下又不会死。”“好这样是吧我坐你座位上去有本事今天我们就换位置,上课也别换回来”“喂”毛舒敏猛的站了起来,这家伙绝对是全都听到了、21细微的改变一如既往的日常发生了犹如裂痕一般的细小,却对瓷体本身影响极大的改变,即使只是早上的一个早餐都变得不能像以前一样了。虽然嘴巴里说着讨厌,烦人,搞什么但却又感觉到了一丝欣喜,不一样的生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变。只是希望,这种细微的改变不要也变成了日常才好。“那个女孩儿又在外面站着呢你们真的不认识”尼修妈妈盯着外面的春纷羽开口问道。“谁知道呢”尼修不理会妈妈的问题自顾自的吃着早餐。今天的早餐是白粥,仿佛因为没时间自己做下饭菜似的,尼修妈妈从外面买了罐装的下饭菜回来。一会儿中式一会儿西式的早餐,放到尼修的嘴里却仿佛从来没有改变过一样。“什么叫谁知道啊”尼修妈妈说:“那是你的事情吧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啊”“所以我也不知道。”尼修说:“反正就算别人认识我,我也不一定认识别人。”尼修的话让尼修妈妈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心。从小到大,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