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皆掌握在他们手里,又由无数罪行在手,而贾家族人,京城的也没几个手脚干净的,何况千里之外的金陵呢也是享乐风气弥漫全族,若他们先前一般纨绔横行。如今宗族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但是贾琏眼眸含笑的看着族长之子,宁国府继承人。金陵贾家之所以能逞能靠的还是荣宁二公的名号。但是当年留在金陵的贾家族人其实便与荣宁二府关系不怎么样。要知道贾老太爷先去,老太太一个寡妇抚养荣宁二公长大,这期间经历了多少委屈,等后来两位国公发迹之后,当年帮助过他们的贾氏族人或是关系稍稍近一些的都早已跟随两公进京,住在荣宁后街接受两府庇佑。到如今三四代过去,这血脉不说如何,情分早已消磨的差不多了。正当贾琏考虑着该如何行事,来旺匆匆而来,“琏二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淡定,说,怎么了”贾琏这几日连续发卖仆从,难道有机会忙里偷闲轻松一会,就见来旺面色煞白煞白而来,不由的问道:“何事你竟露出这脸色”来旺朝衙役们拱手。那些人也是颇为知进退的,当即由铺头带领寒暄几句告辞。“什么”听到来旺禀告,贾蓉瞪大了眼睛,“他们胆子不可能这么大吧”“边走边说。”“是,奴才们按着二爷您的吩咐开始查账册,又向外宣告若是往日被贾府仆从欺凌的可以上门说明缘待日后查证清楚之后便做各种补偿,但是却发觉除收利钱外,那些个管家还打着荣宁旗号并与贾氏族人勾结参与周边小官的吏部考核评价”“他们这是疯了吗”贾琏咬牙,手紧握成拳,就是他堂堂荣国府长房嫡孙,当初不知事的时候胆子也没有这么大,吏部考核关系官员升迁贬低居然胆敢狗胆包天的插手进来“还在各类文书中发现了祭田买卖的文书”“什么”贾蓉跟着陡然飙高一个音调,子不言父过,但是他们宁府老一辈里留下的钱够父子花天酒地三辈子了,而且宁府又没那么多主子,怎么会丧心病狂到卖祭田呢“琏二叔,这事我绝对没有干过,可是父亲我觉得父亲父亲也不可能啊,我们宁府库房里银子还多着呢”祭田一事向来由族长看管着。贾琏嘴角抽搐的看了一眼贾蓉。好吧,这大侄子的确手里银钱比他当叔叔还宽泛,还偶尔喝酒的接济过他,毕竟宁府后辈就唯他一个。但是,他现在发觉只有一个没人跟他争也不好啊。瞧瞧,这性子,一点也不像他琏二爷,如今朝着老狐狸发展以后怎么当族长,管理贾家那些蛇心不足贪心不已的族人“蓉儿,”贾琏板着脸,十分严肃道:“叔叔很高兴你遇到自己首先反省自己,但是此事定然不是一个人能悄声无息的办成的。咱们先回家看看证据,然后去找那群族人,我可不信,他们都是清白无瑕的存在”说道最后贾琏眼一挑,冷哼。至于要不要先请教一下父亲,还是私底下去吧,难得有叔叔的能干的时候等两人回到贾家老宅,看在满地堆积收缴出来的金银珠宝,原本用以休憩老宅的银子,祭田祭祀物件添加等等,一叠一叠的证据让人应接不暇。虽然诧异与硕鼠贪得金银的数量,但是身为贾家男儿,此刻还是最关心祭田的契约。贾蓉忙着想要证明自家父亲。原本他与贾琏差不多,双方父亲也差不多性子,可是猛然的贾赦忽地奋发上进了,但是贾珍却还原地踏步,甚至现在还隐隐的有为族长的污点在,他有些小自卑,觉得自己以后要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如今琏二叔也是在慢慢改变之中。“那祭田到底是怎么回事”贾蓉迫不及待的出口问道。贾琏也是随身符合,如今他有些知事,明白这祭田的重要性,日后若是贾府败了,祭田就是他们唯一的活路,抄家不抄这个。留下帮忙理事的暗卫化名为章十一的递过文书。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载何年何日出卖的双方。“她她怎么会有卖田的权利”贾蓉红着眼,怒气冲冲的道:“她怎么敢,贾尤氏”“宗族之中有族长,还有宗妇,享有一定的权利。”章十一默默的翻白眼,给小白解惑。“贾尤氏拜托贾王氏出手卖祭田,而后让贾王氏从中收取两层利润,贾王氏卖给同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联合其妹妹一起以低价诓骗贾尤氏,又获得三层利润”贾琏将厚厚一叠文书翻阅完毕,许久之后,总结道:“这时间从贾王氏生下贾宝玉的那一年开始。”这样几乎带着偏颇的说法,当下主犯从犯就一目了然。说完之后,贾琏一推厚重的文书,看向章十一,心情颇为沉重道:“我能与父亲见见面吗”他真的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问父亲,既然知晓为何要冷眼旁观,任由贾家败落其余不说,这祭田乃是贾氏一族的根基还有想问问父亲,来金陵到底为何事这几天昼夜而出,安全吗可是在见到憔悴不已,两眼乌黑的“贾赦”,贾琏关心之情旋即占据了上风,祭田什么的有银子了照样可以购买过,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情。“父亲,您还是请多多注意些身体吧”“嗯。”司徒锦这几日带着手下的精英清查各路江南牛鬼蛇神,也十分忙碌,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见贾琏,关心一下贾家整顿进度,在历经槽心的江南官场,对贾琏初次处事也算满意之际,听到便宜儿子的关心也十分的熨帖,“说说有什么难以抉择的,为父慢慢教你”“多谢父亲,但是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贾琏难得听闻“贾赦”要亲自教自己理事,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眼里慢慢,但是目光触到“贾赦”的明显没有休息好的容颜,还是抑制住自己开心的神色,颇为担忧的说道。“我自有”习惯了独断的司徒锦再一次听闻贾琏的拒绝,眸光中刚带了一丝不喜神色,但是一看人一半开心一半忧愁两相结合无所适从的模样,无奈的叹口气。他又不是天生的劳碌命,只不过幼时被逼迫的成大,然后习惯成自然,如今更是一堆孽障,他为父只能跟在屁股后头擦“哎,要是”司徒锦一想起自己那成串蹦跶的儿子,头一次觉得其实生三四个,有个挑选的就差不多了,生多了都是债,浪费国库银子揉揉头,司徒锦听过章十一的禀告也知道两小孩在纠结什么。“宗族的确很重要,但是尾大不掉的也可以学习壁虎断壁求生,至于礼法人言可畏什么的,只要大道理站在你这边且有足够的实力,又何惧有之”“父亲,你的意思是”“不想管,管不了,分宗便是”、第53章 分宗“分分宗”贾琏一张俏脸一下子唰白,毫无血色,世人向来只爱连宗,几乎很少有分宗一说。在用宗法维系的纲常伦理的世俗社会之中,有时候连王法都低其一筹。一个人没有了宗族就没有了根“你与蓉儿去商量着办吧,荣宁两府未来是靠你们肩扛的。”司徒锦不急不缓的说道。对于他来说能施以缓手捞一捞槽心的荣国府众人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连宁国府也是碍于血脉,在政治上属于先天的同盟,一下子掰扯断的干干净净恐引起人怀疑,否则早就收拾了。贾琏张张嘴,看自家亲爹若泰山崩于面前色不改的淡定模样,渐渐的因分宗一词扰得自己不安的心虚也慢慢趋于平静,想了想近日贾家之事,的确有些人野心大的管不了,而有些压根不想管。诸如贾王氏,金陵族人。一瞬间脑海略过种种,贾琏郑重的点点头,然后眨眨眼,用一双狭长优雅漂亮极了的眸子默默的看向司徒锦。司徒锦愣了愣,朝桌案上的沙漏看了一眼,许久之后叹口气,但是嘴角却不自禁的浮现笑意,“乖儿子吖”话一出口,带着笑意的脸不过一瞬又僵硬住,司徒锦默默的反省自己,什么时候学的那槽心玩意,乖儿子跟乖儿子吖,一字之差,两者谬之千里前者乃是慈父心,后者乃是槽心,黑心,没心没肺揉揉被气噎的胸膛,司徒锦朝着北方的天空极目远眺,像是想要有千里眼顺风耳知晓京中一切可否安好。被惦念的贾赦山中无大王,猴子当家,小日子过的很滋润。皇子圈起来种田了,蹦达的朝臣都蹦达到菜市口了,剩下的臣子家里的心肝宝贝还在接受劳动改造中,没有人在这诡谲的氛围中愿意当出头鸟,故此前朝很平淡,每日几乎不过是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小事。不过前朝风平浪静,不代表后宫安静如湖,没有一丝的波澜。翻翻帝王起居注,皇帝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宠幸过后妃了,在联系之前的病重,不少人在私底下默默的关心皇帝的龙体是否安康。于是贾赦很委屈,非常委屈的指着鼻子上两坨染红的棉布,“戴公公,戴内相,戴大爷,我不去碰后宫女子,那是皇帝的人,心机霸王花我惹不起,但是你不能把我憋出火来啊,真得,要喷火了喷火了”边说又非常怨念的戳戳鼻子上的棉布。美人送汤,他一时没忍住,想想红袖添香多么风流啊,但是谁能告诉他汤里为什么会加料说好的试菜小太监呢果然是霸王花都有胆子往帝王宴中加猛料害他都泡了好几趟温泉,就差泡得起皱子皮了。面对贾赦的控诉,戴权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皇上您才三月,主子说了若是坏了他的身子,让他您一辈子呵呵与奴才一般。”贾赦闻言瞬间浑身僵硬,颤抖着,“你你你说什么”“与奴才一般永久性泄1火吖”戴权像是什么眼眸一闪,而后笑笑,十分自然的拿自己的残缺的身子开玩笑。他幼年被后母所卖,曾在拐子手中三次逃回家但终究于事无补,最后因缘际会净1身入了宫。忍辱负重又得皇帝重用终于成掌权内相。得势之后自然有仇报仇。戴家的根他已经断了,那戴家存在又有什么意思呢一起尝尝断根之苦。下意识伸手捂住宝贝小弟,贾赦偷偷打量着戴权,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音,抖着道:“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男人四十一枝花,我精力正旺盛着呢。”他真的好想在死之前在潇洒一回啊,尤其是尝试一下皇帝的龙1根与他的有什么区别。“皇上,您要是精力旺,不如先批阅奏折”戴权抬抬下巴,示意桌案上堆积如山基本上没怎么变小的小山堆,很诚心的建议道。贾赦瞬间连胸口也疼了,但是在戴权非常“慈爱友善”的目光下,忍着发麻的头皮,尤其是他没想到司徒锦走之前居然下了如此狠毒,恶毒,阴毒的命令要他的宝贝切,他又不稀罕后宫心里默默腹诽着,就差把奏折当人狠狠戳上几刀以发泄心中的苦闷之情,贾赦漫不经心的处理各大臣的请安折子,随意瞟一眼花团锦簇凑出来的吉祥话语,熟稔的写上不错,朕就是这样的明君,知人善用,宵衣旰食,体察民情,只爱百姓,不爱美色一点都不爱爱卿说的好极朕就算这样的汉子贾赦换了一封,刚动笔,余光瞥见御史两字,眉宇一跳,及时的止住笔锋,默默的翻阅了页面,抓住戴权手下的小尾巴,十分得瑟,“内相啊内相,看看你手下的那些小黄门,连区区的奏折分类都分错了,把御史状告呃,”贾赦眉头一跳,话语戛然而止,这是他亲家叔公亲自上阵状告他以色侍人,佞臣也。因为这御史他认识,老王家的门下。尤其是一句年老赦已衰颇有拉皮条,给貌似换口味的皇帝弄个韩焉,韩子高,慕容冲等等一系列小年轻一般的人比花娇的人来。贾赦气的一抽一抽,因为下面还列举了一貌美之人贾蔷。细细的说明贾蔷貌美到宁府叔侄都要避讳,让其单独居住。“我擦擦擦擦”贾赦怒极拍案而起,“把贾珍那个兔崽子给我叫过来”贾蔷在怎么说都是宁国府正派的玄孙,岂容得人恶意怀得邪念。被传唤进来的贾珍浑浑噩噩,胆战心惊。他一向只会宁府里当老大,出门在外都是行中庸之道,一点也不拔尖,天大的好事恶意的坏事都轮不到他。更何况,现在他赦叔叔忽地一下子开窍,变化太快,而且朝精英大臣模式转变,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看看你干的好事。”贾赦见人直接奏折飞过去,狠狠砸头上。贾珍瞬间吓的屁滚尿流,“皇上皇上,臣不知不知犯了何事”贾赦怒气还未消,压根不搭理人。等戴权上茶之后,看着茶盖上硕大的冷静两字脑中恍若一道九天玄雷批下,想到如今现状,惊出一身冷汗,所幸贾珍正处于惊吓之中,还没来得及发觉皇帝的异常之处,忙乖乖的正襟危坐,摆出帝王的架势,“朕到不知何时百官之中兴起如此谣言,甚至连人选都给朕选好了,贾爱卿,你说说此时该如何事好啊”“好”好的很贾珍奉命看了奏折,随后手紧紧的捏着奏折,眼眸中闪现狠辣的阴鸷神色。他是不怎么有才,故此当年留言四起的时候